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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辰煜越過秦家人,直接和謝老爺子說起了細節。
為了謝家的面子,秦燕送回去后,將不得再次婚配,以身體病弱為由,不得隨意出門見人。
既然已經同意了第一步,那么就該是當初的嫁妝了。
這個就該是秦四太太、秦耀祖夫妻和謝家談了。
當初的婚事是秦雄飛和秦四太太商量好了,由秦雄飛出面和謝家人談的條件。
所以,此事并未有書面上的承諾,如今秦四太太一口咬定不曉得秦雄飛當初答應了什么,所以,就這嫁妝的事兒,又掰扯了許久,最后,謝家答應給秦燕一部分嫁妝,其余的都說已經用掉了,沒有辦法還。
秦四太太還要再說,秦荽卻插了話:“既然已用掉了,也沒有法子,姻親一場,大家都各自退一步,以后若是見了面,大家也不至于如仇人。”
秦荽的意思是,此事就此盡快了結,先將人帶走才是正經,至于銀子,不過是身外之物,況且,要拿回銀子,不是只有一個法子。
柳氏見秦荽說話,便也跟著附和,秦耀祖對于財產本就不甚看重,自然也同意妻子的話,秦瑤是如同透明人一般,毫無存在感縮在角落里,不言不語。
秦四太太無人幫,便也只能將怒火咽下,同意了兩家的和離。
和離書寫好,請了個謝家的族老過來見證,然后便去接了秦燕和李四娘、小瓏出來。
出了謝家的大門,秦燕卻不愿意給跟著秦四太太回去,拉著秦荽的手不放,哀求地看著秦荽:“我能不能跟你回去?”
她是真的怕了秦四太太,想著跟她同處一個家就心驚膽顫,而且,她還處在驚愕迷茫中,她不相信自己真的離開了謝家。
又怕,離開了謝家,不過是另一個噩夢的開始。
但是,她相信秦荽,相信李四娘,所以,雖然于禮不合,她也死死抓住秦荽的手不放,那是她最后的堅持和安全了。
秦荽看向秦四太太,意思是問問她怎么說?
秦四太太冷眼旁觀,冷哼道:“她愛去哪兒就去哪兒,我不管,我也管不了!”
柳氏忙上前安撫了幾句秦燕,又說回秦家自己也會照應她,讓她放心。
可秦燕只是感激,卻并不愿意跟隨柳氏回去。
于是,秦燕跟著秦荽回了蕭家。
秦耀祖上馬車前回頭,看見蕭辰煜伸手攙扶秦荽上馬車,秦荽回頭看向蕭辰煜,兩人相視而笑。
秦耀祖上了馬車,見母親和妹妹秦瑤挨著坐在一起,妻子柳氏坐在另一側。本來準備坐在妻子對面的秦耀祖,稍頓一下,居然坐在了柳氏的身邊。
柳氏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秦耀祖,以往他可從不挨著自己坐的。
秦耀祖感受到妻子的眼光,假裝沒有看見,對著外面的車夫吩咐駕車回家。
秦四太太的臉色非常不好,先是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柳氏,隨后才對兒子秦耀祖抱怨。
“如今你們可滿意了?看看,我們一家人都來幫秦燕,可她呢,當眾不給我們臉面,竟然要去秦荽家中住,這是防著咱們呢,早知道,就該讓她死在謝家算了。”
秦耀祖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母親有些惡毒,只不過,他不敢多想,不敢去評說,只是一味沉默著。
柳氏學了乖,也是被秦四太太弄得寒了心,見丈夫不理會,她也不跳出來緩和氣氛,低著頭聽婆婆的話,裝得非常老實乖巧。
秦四太太又說了許多抱怨的話,倒是一直未曾開口的秦瑤附和了幾句。
秦耀祖這才抬起頭看向秦瑤:“你自己的事兒都還一團亂麻,就不要去說別人的是非了。”
一句話,說得秦瑤臉色通紅,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氣的。
秦四太太不愿意了,指著兒子低聲喝罵:“你瞧瞧你那點兒出息,在外人面前一點不敢維護母親,如今你妹妹被夫家欺負,你也不說上門去討要個說法,如今倒好,反而說起你妹妹的不是來了,你這窩里橫的本事是哪里學來的?”
說完,還特意看了一眼柳氏,柳氏心里苦笑,看來,在婆婆心里,自己這個出氣筒是躲不過去的。
“婆婆,夫君能幫秦燕妹妹出頭,又怎么能不幫秦瑤妹子呢,只是,這也要秦瑤妹妹愿意讓我們幫才是啊?”
秦瑤尋常回娘家,都是直接找母親,和哥哥都不怎么親近,更何況是嫂子柳氏。
她的事兒,還是柳氏從婆婆院子里的下人嘴里聽來的只字片語,并未曾聽過秦瑤來求助他們夫妻。
當然,如今看來,秦耀祖是知道的,瞞著的,只不過是柳氏罷了。
見柳氏幫自己說話,秦耀祖有些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倒是弄得柳氏莫名其妙,今兒的秦耀祖,怎么感覺有些奇奇怪怪的。
不說秦家的事兒,說回秦荽這邊。
秦燕上了馬車,蕭辰煜自然不好上來的,畢竟是姨妹嘛,多少是要避嫌的。
他站在馬車的轎簾前,對著秦荽說:“要不,我先回去學院,家里的事就辛苦你和岳母了。”
秦荽一只手撩著簾子,對著蕭辰煜點頭:“去吧,缺了什么只管讓蕭璉回來取。”
“嗯,你自己也不要累著了!”
說完,對著秦燕說了句讓她安心住下的客氣話,便帶著蕭璉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秦燕對秦荽抱歉一笑:“實在是對不起,我知道自己如此做,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秦荽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已經麻煩了這么多,也不在乎這一點了。”
雖然是開玩笑,卻也是事實。
“你現在什么的都不用想,先回去休息,等休息好了再來想下一步怎么辦?”
秦荽寬慰秦燕,可秦燕卻瞪圓了眼睛:“我不是要回鄲城的莊子上?”
她是聽謝家來幫著收拾東西的下人說的,要將她送回莊子上去,一輩子不能再次婚嫁,不能出莊子。
實際上,也是換個地方“囚禁”罷了,可秦燕依然開心,能和母親和弟弟在一起,一輩子不出莊子又如何?不成婚又如何?
可如今聽秦荽的意思,似乎還可以有別的選擇?
想了想,秦燕還是拒絕了:“我已經很麻煩你了,不能再給你添麻煩,我還是回去吧,我也想見到娘和弟弟,以后的日子再難熬,只要和他們在一起,也總能熬的過去,總好過如今,天遠地遠的牽掛著,疼得人心里難受。”
“也好,你等等我,我將這邊的事兒處理一下,跟你一起回去,我也有事要回鄲城去。”
聽聞秦荽也要回去,秦燕立刻笑得非常開心,看著秦燕依然稚嫩的臉龐,秦荽有些心酸和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