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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案子最后還是到了大理寺的手上,眾人即便是有意見,可目前來說,只有大理寺才有這個資格查清楚這件案子所有的始末。
尤其是,他們拿出來的證據過于明顯,讓人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故意針對攝政王府設計的,一旦沒有一個可以說服眾人說法,想要將沈心玥定罪,完全是不可能的。
莫東言從錦衣衛的手中接過了這個案子,寧同舟一旁協助,有了寧同舟在,即便是有人有意見也不得不熄了火,不再當面說出來。
而莫東言接手之后,直接將之前伺候皇后的宮女都帶到了大理寺,逐一審問,尤其是指認沈心玥就是兇手的那位宮女,更是成為了他們特別的關注對象。
又因為事關沈心玥,霍危樓更是直接在一旁旁聽審問結果。
在大理寺的監牢里,宮女跪在底下,莫東言坐在少卿位置上,一旁兩把椅子,一把坐著霍危樓,一把坐著的人是寧同舟。
霍危樓坐在椅子上,單手撐著腦袋,似乎并沒有專心聽著他們的審問,可莫東言了解的霍危樓,越是不在意的時候,他的心里才是越在意的。
「皇后與攝政王妃是如何見面的,又是如何在上林苑起了爭執,你們為何不在近處盯著,卻要做出事之后才趕過去,當時你們人在哪里?」
后宮中他們這些外臣不方便出入,但是霍危樓不同啊,他經常出入皇宮,對于皇宮什么地方隔著多遠他一清二楚,想要在霍危樓的面前撒謊,幾乎是不可能的,。
宮女跪在底下,不卑不亢的模樣雙手放在膝蓋上。
「回大人的人,皇后當時是故意在上林苑等著攝政王妃的,當時就是想要找攝政王妃說說話,所以就將奴婢們屏退,這些奴婢之前也說過了。」
莫東言嗤笑,眼神凌厲的掃在宮女身上。
「你之前說過是你之前的事情,本官現在問你,你老實回答就是。」
宮女一怔,想到了這里是大理寺之后,明白了大理寺的這二位跟錦衣衛里面不一樣,便改了態度,恭敬的又重復了一次剛才的話。
又將當時的距離說了一遍,莫東言看著霍危樓,見他不說一言半語,就知道這宮女跟那些人說的沒有半點區別,甚至是距離都沒有說錯。
但是,既然記得這么清楚,為何不回答他一開始的問題呢?「
「本官問你,一開始你為何在見到了自家娘娘跟攝政王妃爭執的時候不趕過去呢?你是皇后的侍女,難道還有人敢攔著你們不成?」
宮女不再說話,似乎是因為沒有想到更好的解釋,所以直接閉口不語。
莫東言笑了,又是這里,問了許多人,都說不知道,說皇后說了不可靠近,但是到了她這里,干脆什么都不說,直接閉口不談。
傻子都看出來了問題,可現在沒有證據證明這個宮女在撒謊,因為他們的供詞的一樣的。
就是因為一模一樣,沒有任何一點出入,因此,才會這么的可疑。
「說不出來?或者說,你們都是商量好了吧,所以都不說,想要將攝政王妃置于死地吧,你們覺得,你們不說,本官就真的查不出來什么可疑的地方嗎?」
宮女神色微變,但很快,就恢復如常。
即便只是一點點,也被霍危樓鋪抓到了。中文網
他嘴角微微勾起,問:「那一晚,皇后的心情不是很好,對吧?」
宮女沒說話,只是低著頭。
「皇后跟本王的王妃談話時,其實并非故意等著她的,不過是因為心情不好,所以在上林苑獨自待一會,卻不想,遇上了本王的王妃,對嗎?」
霍危樓故意這么問著宮女,宮女搖了搖頭,一直在說:「王爺說
笑了,皇后娘娘的心情不是一直都不怎么好嗎?避宮不出,又被貴妃挑釁,換個人哪里會心情好不呢?但是奴婢們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王妃跟娘娘兩個人說著說著就爭執了起來,隨后,王妃就伸出手推了娘娘,奴婢說的都是真話,王爺若是不信,奴婢愿意以死明志,證明奴婢說的都是真話。」
莫東言立馬讓人架住了那名宮女,警告著說道:「用不著這一招對我們,你很聰明,覺得自己以死明志就可以帶著真相離開嗎?你想死?不可能的,除非有人想要你的性命,不然在本官這里,你連死,都是一種奢望。」
莫東言說的時候,瞇著眼,就這么盯著宮女。
宮女低著頭,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可在莫東言說的時候,身子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寧同舟皺眉,察覺了不對勁,讓人松開了她。
「就假如你說的都是真的,可你們的供詞太過于統一了,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樣,跟之前他們說的一字不差,這才是主要的地方,一個人在說話的時候,都不敢保證自己說的話跟這一次的一模一樣,可你們不一樣,在錦衣衛那邊的時候,你們是這么回答的,到了大理寺,你們也是這么回答的一字不差,倒是令人懷疑呢。」
寧同舟輕聲的說著,手指敲打著扶手。
「尤其是在這種自家主子都出事了,竟然還可以用這么理智的語氣說出這些事情,一點偏差都沒有,你說,本官要是直接跟陛下說你們說謊,殺害皇后的另有其人,陛下是相信你們,還是相信我們呢?」
威脅人,他不屑用,但不代表他從來不用。
寧同舟用最悠閑的語氣,說出最冰冷的話。
饒是莫東言都高看了一眼,這人說的話,才是真的結癥所在啊。
「你也聽到寧少卿說的話了,你以為我們只是嚇唬你們的嗎?既然事情已經交到了我們大理寺的手上,那么,你們想要脫罪,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莫東言冷笑的看著宮女,哼氣的聲音很大,深深的刻在了宮女的心上。
霍危樓卻輕笑出聲,說道:「你們可不要見人嚇著了,嚇著了人,有你們好果子吃的。」
這話說的,不知道還以為他們是什么兇神惡煞的人呢。
「王爺,這話不應該由您說出來吧?」
莫東言開著玩笑,打趣著霍危樓。
霍危樓嗤笑,看向宮女。
「梅香,你是叫這個名字吧?」
宮女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后,點了點頭回答:「回攝政王,梅香正是奴婢的名字。」
「嗯,梅香,你以為自己效忠對人了嗎?如今誰才是那個可以救你的人,你最好是考慮清楚了,不然效忠錯了主子,害了自己的家里人,這有些得不償失啊。」
梅香明顯被霍危樓給嚇唬住了,身子有些顫抖。
寧同舟皺眉,警醒著霍危樓。
「王爺,這梅香不能在大理寺出事,畢竟她是已故先皇后的婢女,若是出事了,我們難以交代。」
霍危樓攤手,無辜的笑道:「本王什么都沒有做吧,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他們能夠熬過了錦衣衛那些的詢問,到了大理寺,你們一沒動刑,二沒有對說什么威脅的話,本王的話,不過是提醒罷了,怎么算是嚇壞了她呢?」
確實是這樣,霍危樓確實什么都沒有,又好像什么都說了,寧同舟拿他沒辦法,只好搖了搖頭,隨他去吧。
這些日子因為皇后的事情,霍危樓的心里不痛快,現在說幾句還不允許了嗎?
「梅香,本王在跟你說話呢,你為何覺得聽不懂呢?你聽不懂的話,不如本王換一個你聽明白的說法再說一次,可好?」
霍危樓手中不知從哪里拿出來一串珠子,放在手中捻動著。
莫東言看著他的這個動作,心中暗暗的說一聲,有些危險啊。
這要是將霍危樓這個瘋子給逼急了,他真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
「王爺,收斂一下,您也不想您身上的肅冷之氣嚇著梅香姑娘吧,要是將人嚇著了,可不好啊。」
霍危樓將周身的殺氣收了回來,又恢復了那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
「好了,你們自己問吧,本王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梅香心思異動,霍危樓的話在她心中狠狠的砸出來了一個大坑。
要是說一點感覺都沒有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要說有什么反應,她下那是又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反應才是對的。
「奴婢確實是不知道王爺在說什么,王爺,奴婢說過了,如果王爺懷疑奴婢的話,奴婢可以去死,以證清白,說明奴婢說的話都是真的。」
她也是豁的出去的,也知道,這一切,霍危樓要查出來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罷了。
但她不能。
「是嗎?那倒是無趣的很,原本以為今日會有什么收獲呢,好了,你們將人放回去吧,反正也問不出來什么,有用的東西,問了又能如何呢?」
霍危樓涼涼的說著,站起身來,珠子捻動的時候,莫東言都以為霍危樓會出手將梅香的腦袋給擰下來,當佛珠放在手上不停的捻動著。
「恭送王爺!」
莫東言跟寧同舟齊齊起身,朝著霍危樓行禮送行。
霍危樓離開以后,二人對視了一眼,紛紛看向了梅香。
「梅香姑娘,我們確實是沒有辦法證明你說的都是假話,但王爺的話,你自己多想想,若是想起來什么隨時跟我們說,來人啊,帶著梅香姑娘先回去吧,這問的也夠多了,本官口都干了呢。」
莫東言抓起一旁的茶壺直接用壺嘴對著自己,灌了好幾口茶水進去,冰涼的茶水順著喉嚨滑下,他原本干癢的喉嚨,總算是得到了解脫。
寧同舟看著又廢掉的一個茶壺,搖了搖頭。
揮了揮手,讓人將跪在地上的梅香帶下去。
對方不想說,他們總不能用刑逼供吧,不說是對先皇后的不敬,就憑著梅香是皇后身邊的貼身宮女,他們就沒有這個資格這么做。
霍危樓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這才起步離開的。
梅香離開了大理寺后,莫東言靠在椅子上。
「你說,這件事情就這么無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