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你們的天敵

第451章 賭桌,二烈陽(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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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上記載的寥寥幾句話,是遠遠比不上實際情況的慘烈,這次溫言是真切身體會到了。

他過來的瞬間,看到的便是兩邊將士鏖戰,周圍妖鬼橫行,它們就像是圍在餐桌旁邊,看著碗里的食物在互相爭斗,當做餐前樂子。

溫言沒忍住,陽氣爆發的瞬間,就先把這里的惡鬼給干了。

說實話,除了他家門口,他還真沒在別的地方,見過這么多惡鬼,小一點的郡,一年的案子全部加起來,都未必有這么多惡鬼。

有些惡鬼明顯都已經有魔物特征了。

溫言愈發理解當年張真人,為什么一怒之下,掃蕩天下群魔一甲子了。

可能最開始那口氣還沒宣泄出去呢,新的氣就又來了,最后索性再繼續一下,搞著搞著就搞了一甲子。

老朱家之前,那得群魔亂舞到什么地步,溫言是沒法想象到的。

人很難想象到自己沒見過,或者沒有原形基礎的東西。

溫言還記得,他十幾歲,開始跟著白事隊伍幫忙之前,其實一直都以為人吃水就是自來水或者有水井。

直到有一次,去了關中郡的山區,才知道那里地勢太高,還是黃土高原,挖井都未必能挖出水,那里家家戶戶都有一個大院子,是因為得靠這個匯聚雨水到水窖里,吃的水就是水窖里的水。

直到后來,那片山區才通了自來水到戶,溫言在路上都能看到包著保溫層的管道,只是看了一眼,他就知道肯定是血虧,別說收回成本了,能不能包得住維護成本都是兩說。

自小生活在城市里,溫言壓根沒法憑空想象到干旱山區人的生活。

生活在和平時代,他也沒法想象到,正兒八經的群魔亂舞,到底是什么樣子。

至少在他目前看到的所有烈陽部的資料里,哪怕是烈陽部剛剛成立的年代,犯罪嫌疑異類都不至于猖狂到眼前這般。

溫言拎著純鈞锏,直接放棄了慢慢搜尋的想法,上來就直接暴力插手。

他環顧四周,周身太過熾烈的陽氣,已經具象成火焰,心火的力量混在其中,一浪接一浪的向著四周擴散。

一個個惡鬼,在火焰之中哀嚎,瘋狂的逃竄,天空中匯聚的黑鳥,只是被沖擊了一下,便嘩啦啦的掉下來一大堆,剩下的都是恨不得爹娘給多生一雙翅膀,翅膀都快扇斷了。

溫言踩著一個惡鬼的尸體,一步步走向坐在邊緣的一個惡鬼,那惡鬼就坐在那里,就像是在看餐前表演,它的體型都比別的惡鬼大一圈,身體青色,臉頰赤紅,腹中還能看到一些被它吞噬的靈魂在掙扎,在哀嚎。

這家伙看到溫言如此熾烈的陽氣,周身都被陽氣點燃,卻也依然沒跑,反而硬扛著周身陽氣和火焰,一臉獰笑地站起身。

“武者?陽氣如此盛的武者,倒是難得一見,想來嚼起來一定很有嚼勁,說說吧,你是哪家養的武者,你家道長呢?”

那惡鬼瞪著眼睛,不斷的環視四周,看到了遠處的葉二,仔細看了看,也沒感覺到葉二像道士。

溫言啞然,武者在這個時代,都還沒發展起來,地位也很低,力量差距也大,說是看門護院之類的武師,有些片面,但的確相差不是太多。

“別看了,沒有道長來,你這種貨色,難道指望張真人親自動手嗎?”

這惡鬼看起來兇悍,可做事之前,卻還知道先盤盤是哪個堂口的,萬一溫言說自己是武當的,它保準轉身就跑。

最近惹誰都不能惹武當的人,你惹了武當的道爺,武當的道爺有沒有把你收拾了另說,可同類為了不被牽連,保準當天就把你的頭摘下來,悄悄放到武當道爺能看到的地方。

那位道爺實在是太狠了,實在惹不起。

你說蕩魔就蕩魔唄,中間為什么還順死了一堆妖邪鬼怪,而且這些家伙都沒資格被記錄一筆。

如今看溫言的架勢,好像的確跟武當沒關系,以前也從未聽說過,有什么武者,陽氣能如此之盛。

見面都不自報家門,那八成是拿不出手。

既然是武者,陽氣再盛,也就那樣,除了有嚼勁之外,應該沒什么特別的,再強的武者,也不如道爺一根毛。

赤面惡鬼眼睛一轉,瞬間就想通了關節。

它咧著嘴笑了笑,牙縫里還卡著一截滿是繭子的指頭。

“我也不欺負你,我們賭一局,伱贏了,我就不吃你。”

話音落下,便見赤面鬼面前,浮現出一個桌子,上面擺著倆骰盅,赤面惡鬼拿起其中一個,一副老賭狗的樣子,花里胡哨地搖著骰盅,然后嘭的一聲落在桌子上。

瞬間,溫言就感覺到,有一種類似領域的力量浮現。

遠比他之前遇到的領域約束力弱,而且沒有獨立的空間,應該是只對進入到一定范圍,或者只有在對方正對面的人才有影響。

溫言感受了一下,限制是有,但是掀桌子的難度不大。

那他就準備跟這個惡鬼聊聊,畢竟,剛來到這里,眼前這個能頂得住他陽氣的惡鬼,應該遠比那些民兵知道得多,懂得多。

溫言細細感應,按照規則,他也要給出自己的點數。

“我有些事情,要問你,你能老老實實的回答嗎?”

“按照規矩,你贏了,你說了算,但是只有一次機會。”

“這樣啊……”

溫言有些失望,他直接舉起了純鈞锏,爆裂大日加持上去,瞬間,無數流光圍繞在純鈞锏上,純鈞锏瞬間化作一顆巨大的火球,被溫言舉在手里。

來自于赤面惡鬼的力量,化作的類領域,開始限制他的力量。

但是那種限制程度,對于此刻的純鈞锏來說,就約等于小馬拉大車,根本沒有什么特別大的感覺。

赤面惡鬼一臉震驚,它想要轉身逃跑,卻被它自己的規則限制,根本跑不掉,哪怕溫言都要掀桌子了,它依然被限制在賭桌上。

溫言舉著純鈞锏,眉頭微蹙。

“我問,你說,有問題嗎?”

赤面惡鬼連連點頭。

“沒……沒問題!”

它的話沒說完,就見一顆足有近兩米大的巨大火球,擦著它的身軀落下。

赤面惡鬼左半邊身軀,瞬間被蒸發,熾烈的熱浪,化作一道扇形的沖擊波,向著后方沖擊而去,數十米之內,所有的惡鬼,全部瞬間被蒸發。

赤面惡鬼半邊身子都沒了,傷口處焦黑一片,腹中被束縛的亡魂,也都沖了出來,消散在半空中,它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一下。

只是回答的稍稍慢了點,半邊身子都沒了。

溫言收起純鈞锏,將其重新背到身后。

“別誤會,給你個教訓,只是因為你拉我上賭桌,不然我念頭不通達,三山五岳里,都沒人敢拉我上賭桌。”

赤面惡鬼半邊身子消散,眼神都變得清澈了起來,那卡在牙縫里的指頭,也消失不見了。

“說吧,今年是哪一年,哪一月,這里是什么地界?”

“北邊的蠻子說現在是至正二十七年,現在是九月,這里是江北。”

“具體點,誰的地盤。”

“老朱地盤和老張地盤交界的地方,這地方最亂,最好下手,但是看情況,老張快不行了,我都準備先跑了。”

“咦?你都能看出來?”

“那可不,老朱手下的人,會把我的皮拿去造甲,拿我的骨頭去磨箭頭,老張這邊的人,只會讓我投獻金銀財寶,要不然我哪敢來這里……”

說到這,赤面惡鬼就不敢說后面的話了,眼前這位那是真的殺人不眨眼,說殺它,連表情都沒變化,它都不懂,為什么一個武者能強到這種地步,完全超出它的認知范圍了。

不但實力強,口氣也大的很,張口閉口三山五岳都不敢如何如何。

當它聽不懂啊,真正三山五岳的得道道爺,哪個會坐上賭桌?

人家都沒戒殺,都要把賭列為十大禁令之一。

這要是這種道爺,它也不敢擺出來賭桌啊,要不是道爺養的武者,只是大人物看家護院,賭一賭多正常,哪想到這位反應這么激烈。

“有沒有見到扶余山的人?”

“要是有扶余山的人在附近,我哪敢來戰場附近,扶余山的大僵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兵煞濃郁的地方,那些大僵沒腦子,可從來不會講道理。”

“那陽氣濃郁的人呢?可以給人加持陽氣的人,見過嗎?”

聽到這話,赤面惡鬼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向著一個方向瞥了一眼。

但是眼睛一轉回來,就看到溫言看它的眼神像是看一個死人,它便毫不猶豫地道。

“一炷香之前,好像有這么個人,被老張麾下的騎兵追擊,同行的還有一個道長,那道長被兵煞破了法。”

“指路。”

赤面惡鬼抬起手指了指一個方向,便見它的身軀,被溫言單手拎起來,一步便是十幾米的距離。

而后方那個站在遠處的老者,看起來平平無奇,此刻卻是腳步不動,身體一直跟著漂移,速度極快,竟然能跟上,而它之前卻根本沒看出來什么。

赤面惡鬼頓覺,它要完犢子了,這鬼世道,亂了這么多年,終于亂出來一些離譜的玩意了。

魔元瞎搞,再到武當的張真人數十年蕩魔,基本快要毀了魔存在的根基,那是真的無差別亂殺,斬妖除魔都從不可殺生的戒律里摘出來了。

它算是完了,這世道應該也要跟著它一起完蛋。

想到這,赤面惡鬼心里就好受多了,嘴里也忍不住罵了句。

“這他娘的狗屁世道。”

這里不是山區,他帶著山系天敵的速度,就遠沒有在山地里,一步數十米的可怕速度了。

但這個速度,也夠用了,走出幾分鐘,眼看著就快要到這個故夢邊緣的時候,就見前方有人在交手。

一隊騎兵正在不斷的沖鋒,路上已經有兩個身穿道袍的道人尸體,最后一個道人,滿身陽氣,正在做法的時候,就見那隊全副武裝的騎兵,手持長槍,化作尖刺陣型,沖鋒速度起來之后,濃郁的煞氣便蒸騰而起。

如此近的距離,又是被動防守的一方,那道人,根本無法攔住。

歷朝歷代,但凡兵強馬壯的時代,所有邪異,所有職業者,統統都是被碾壓的存在。

朝廷二字,才是壓在所有所謂門派頭上的大山。

自政哥開始,兵煞被大范圍應用,而且培養出來的也正好是虎狼之師,且真的會毫不留情,動輒碾過去的時候,該老實的時候,甭管是智商低,還是腦子不好的家伙,也都學會了低調。

只有在亂世的時候,才跟一些憋壞的罪犯似的,被放出來就趕緊報復性折騰。

那道人有傷在身,又帶著累贅,被動防守,正面擋騎兵沖鋒,且時間有限,裝備有限,debuff疊滿了。

只需要一波,那道士,還有那道士帶著的少年,便會被帶走。

溫言看到的瞬間,便隨手將那赤面惡鬼丟掉,速度驟然爆發到極致,左手上纏繞的灰布,嗖的一聲飛出去,牽引著溫言以超出超出尋常人極限的速度爆發。

灰布后發先至,迅速飛出,纏繞住最后方一個騎兵所騎戰馬的前肢,巨力拉扯之下,那戰馬瞬間便失去了平衡,直接栽倒在地。

而溫言借著驟然加大的力道,速度再次加快。

三兩步之后,他便一躍而起,被灰布牽引著,從一眾騎兵頭上飛過去,尚在半空中,灰布便纏繞到最前方那騎兵的馬頭上,驟然發力,灰布繃直。

馬匹嘭的一聲,倒在地上,繼續前行的溫言,也被灰布拉扯住,從天而降,如同一顆火球,重重地砸在地上。

嘭的一聲,塵土飛揚,熾烈的陽氣,化作狂風,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

灰布倒卷回來,迅速拔出了純鈞锏,懸在溫言身側,溫言伸出手,便正好將其握在手中。

他可是武者,而且除了修陽氣,還修氣血,修骨骼血肉,修新道。

唯獨沒有修道。

他最擅長這種硬碰硬的戰斗,才不怕對方的騎兵沖鋒。

便是到了現世,正規軍里也是沒有道士的,最多也只是練武。

溫言落地,掀翻了沖在最前面的騎兵,打亂了對方的尖峰陣型,這些騎兵經驗豐富,立刻放棄了這一次沖鋒,調轉了方向。

溫言轉頭,看向后方的二人,一個中年道士,一個看起來還很稚嫩,穿著破衣衫的少年。

道人看到溫言如此囂張,還明顯是友軍,立刻揖手一禮。

“扶余,金虛子。”

溫言拱了拱手,道。

“扶余山,溫言。”

此話一出,就見那少年身上,明明很微弱,卻帶著一絲熾烈的陽氣,驟然奔涌而出。

而溫言身上明顯龐大了數百倍的陽氣,也不由自主的同步爆發,熾烈的陽氣,無差別的覆蓋開,溫言之前爆發的時候,單論陽氣,都沒有如此爆發過。

他的純粹陽氣,如同沖擊波一樣,橫掃了整個故夢。

兩股陽氣在這里開始了激烈的對抗,就像是天生互相排斥似的。

那少年眼神明亮,帶著一種清澈且執拗的感覺,明明力量微弱,感覺非常溫和,卻依然有一種難以想象的韌性。

同為烈陽,他跟溫言也是不同的。

溫言這一次是深刻感覺到了,為什么太師叔祖說,歷代烈陽其實都是不一樣的。

哪怕前面幾代,都是暴斃,第四代烈陽,更是暴斃的最快的,幾乎是剛被發現,就暴斃而亡。

扶余山也照樣有一些記載,第四代烈陽,寬厚仁和,不畏死,明明是最弱的一個,卻是接受烈陽麻煩最坦然的人。

二日凌空的瞬間,這個故夢便開始崩塌,這里無法承載這種情況。

整個故夢里的人和物,都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

那受傷的道長,一臉愕然地緩緩消散。

所有本應該已經死掉的人,都最先消散了。

那眼神明亮的少年,望著溫言,道。

“你也是烈陽吧?”

“是。”

“我聽說,是不可能同時出現兩個烈陽,那么,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吧?”

“事情是真的,東西是假的。”

“不懂。”少年琢磨了一下,搖了搖頭,表示這句話沒聽懂。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劉八哥,七八的八,大哥的哥。”

“哈,你這名字倒是占便宜了。”

“我肯定死了,養的那頭很兇的大鵝,應該也活不了了,我一直不是太懂他們為什么要殺我,不過,我現在好像懂了點。”

少年邁步走向溫言,受到的阻礙很大,他卻抿著嘴唇,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走到溫言面前的時候,他已經猶如風中燭火,隨時都要被吹滅,卻還是倔強的伸出手,觸碰到溫言的手臂。

“我感覺,應該這樣做。”

少年給溫言加持了一次陽氣。

霎時之間,他那本就蒼白的臉,瞬間變得更加蒼白,他沒有借助外物,而是直接以自身陽氣來加持。

那陽氣微弱,卻帶著極強的韌性,一如即將躍出海平面的朝陽,哪怕以溫言如今的陽氣,他也依然能給溫言完成一次加持。

“烈陽,獲得額外進度1。”

“獲得額外特效,逆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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