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
江定一筆又一筆在紙上勾畫，轉眼，一個密密麻麻的完整陣圖出現在紙上，輸入內力后一抹靈光閃爍。
“成了。”
他輕舒一口氣。
歷經十幾天的練習，最后一個陣圖，一階飛行陣終于完成。
符劍四陣，一階大日聚靈陣，特種銳金陣，浮空陣，飛行陣。
四陣陣圖以特定的手法折疊，滴加一滴精血祭煉，最后就是大日種劍煉劍法第一層，符劍。
三個多月以來，不間斷地練習陣圖刻畫，今日終于得到了成果，道基之劍即將踏出第一步。
收獲也不止如此，通過對四陣圖的鉆研，陣道得到了極大的鍛煉，數學成績必然會迎來一波提升。
至少，最近數學課上江定已經感到老師講的東西沒那么難了，還能從中得到許多數學的樂趣。
“一滴精血……”
江定在心中把祭煉手法過了數遍，心中仍然是有些遲疑。
研究這么久的百步飛劍，他再也清楚不過精血對年輕武者的重要性了。
哪怕大日種劍煉劍法是大日劍閣仙道科技的最高結晶之一，玄妙非凡，只需要一滴精血即可，不用一般百步飛劍一樣不間斷地精血祭煉。
即使只是一滴，也會元氣大傷，甚至有極小的可能危害根基，修為再難寸進。
“何必猶豫？”
江定手握劍柄，心中一橫。
“如今，我的成績算不錯，應該能穩步考入對本省人有所照顧的黔靈大學修道系，未來有五成的可能筑基。
另外五成的可能終身止步于練氣后期，也許會成為某個學校里教思想品德的江老師，又或者對冷兵器有所擅長的江教官。”
“金丹，機會極其渺茫。”
“人的資質、根基、智慧有極限，張定均老師，郭老師他們是如此，不是不努力，而是受限于自身。”
“這種未來不是不好，前人鋪路，我享受到了，未來成為江老師給后人繼續鋪路也未嘗不可。”
“然而，可以更多！”
江定眼中有炙熱的火焰在燃燒：“我可以站得更高，做得更多！我甚至有可能推動仙門對仙道的探索更進一步！”
“我還要惠及家人，讓母親，讓江園即使混吃等死躺平擺爛也能成為筑基修士！”
“這樣的未來，現在的情況，不夠！”
“不夠！”
激蕩的情緒中，江定下定了決心。
“只要能練成道基之劍，我就能得到大日劍閣道子級根基，未來在天賦上不弱于天驕，大道可期。”
“風險，是值得的。”
無人機視角里，
兩輛馬車靠近雜貨鋪，江定漸漸收斂自身的情緒，重新以內氣溫養淬煉十二正經細小支脈。
等到十二正經一千條細小支脈都淬煉完畢，就可以以十二正經總共一萬兩千條大小分支細小經脈儲存的龐大內力，強行沖破八奇經的關卡，進入‘大周天’后半段的修煉。
這一步，如果沒有更多外力的話，還需要三個月上下。
咚咚咚！
龍三不用黃得有通報，熟門熟路地輕敲小門。
“進。”
“見過公子。”
龍三恭敬道：“今日的藍熒蝶已經送到，數量是四千二百七十八對，比原來預計的要少數百對，藍熒蝶越發稀少，捕捉越來越難，完成您要求的數量，時間可能會延后一些時日。”
江定皺眉：“要多久。”
“可能還需要二十來天。”龍三為難道：“現在只能深入東靈山才能捕捉到，外圍幾乎絕跡了，不時就有采藥人受傷。”
江定默然。
這必然是委婉的說話，應該有人死了，不是掉落懸崖就是猛獸所害。
他不忍心再催促了。
“撫恤翻三倍，傷者賠償也是，從我存在四海商會的銀錢中支取。”
“是，小的明白了。”
龍早已明白他的脾氣，猶豫了一會兒道：“公子，最近侯府的人四處抓捕不屬于城內各大勢力的閑散內氣武者，您……要小心。”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杞人憂天，這位一看就是大有來頭的公子，侯府是不會輕易得罪的。
“抓捕……什么理由？”
江定一凜，想起了猛虎寨地下溶洞那個血池。
“理由倒是正足的。”
龍三回憶：“改善東靈治安，清理舊案，還東靈一個朗朗青天……還得到了許多百姓的夸贊。”
“說實話，許多內氣境武者武力遠超普通人，平日里行事不免有些霸道，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
“這樣……”
江定心中有股遠離府城的沖動。
可是，這里已經是相對最安全的地方，城外遇到魔道修仙者的概率會大幅度提升，越是偏遠的山林越是如此。
“我知曉了，多謝龍掌柜的。”
他平靜道，領了這一個小人情。
龍三告辭離去。
……
江定調出無人機這一段時間的監控錄像，畫面飛速掠過。
一群連面容都被鐵甲覆蓋的重甲衛士分成數個十人的小隊，在義氣幫、鄭府或者龍虎武館內氣武者地協助引導下分散到全城各處閑散武者的住所，將其包圍。
正是侯府重甲親衛！
而后，
破門，鐵網覆蓋，鐵鏈索拿，整套攻擊行云流水，一看就知道是專門對付江湖中人的合擊武技。
“什么人？！”
大多數內氣境武者還沒來得反應就被捆綁捉拿，只顧大聲吼叫，被破布堵住嘴巴，押送回侯府地牢。
偶然有武力高強，一時拿不下的人，便會發出信號固守待援。
不用半刻鐘的時間，四周便會有多個小隊急行軍包圍過來，逃無可逃。
輕功高明者，也有義氣幫供奉等人出手，多人圍捕之下極少有人逃脫，有時人反抗太過劇烈，只剩下一具尸首，便會被其什長厲聲呵斥，同樣帶回侯府。
只是一晚上的時間，
因為東靈府繁華，官府行事軟弱，更加自由，從而導致大量聚集的閑散內氣境武者便已經消失殆盡。
至少五十余名內氣境武者被捕，二十余名內氣境武者死亡，剩下一具尸首。
聽龍三所說，不只是府城，各州縣也有類似的情況，可謂一網打盡。
“若我有一日登上此界頂峰……”
嘆息一聲，
江定關閉無人機錄像畫面。
說憤怒，也沒有那么多。
這些內氣境武者極少從事生產，多是以直接的暴力為業，獲取自己所需的金銀和藥材，崇高的地位。
在這個過程中，大量人命因為立場相左死于他們手下，正義與否并不是需要關心的問題。
今日，因為實力不如，被更強的人所殺，那也要認命。
他真正同情的，是創造了整個世界財富的百姓們，他們沒有做錯什么，卻要承擔所有的后果。
然而，實力如此，也只能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