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家,當家主婦要是凡事都想到在前面,將她能想到的隱患都盡量給避免了,不止是兒女的福氣。
顧二柱就服他媳婦這一點,老老實實的將自己這回要出門的話,可能會盈利幾許都一五一十地告之了劉氏。
原本按照他原先的想法,既然不分家“父母在,無私財。”,他就兩個兒子哪用得了又賣命賺家底。
反正不能給兩個兒子添鋪子田產,差不多過得去就行了,還不如安安穩穩的在私底下慢慢攢些銀兩。
積少成多何曾不是一種好法子,等老兒子也成親了,分家從老院搬出來了,誰能證明他還留了多少銀兩沒有上交。
事情也如他尋思的一樣照著走,即使比他想象得還早分家,分家的時候確實帶不走那些他個人添置的田產。
要說當時為了早點分家放棄不要,不心疼肯定假的,二十多畝良田,僅僅當八兩銀子一畝地也有二百兩銀子。
別的田產還能每年有出息,還有當初剩余銀子拿不到手的都不算,分一個家,他一個兒子就硬是虧了百兩銀子。
什么銀子那么好賺,還是他這個當老子的拼了命事先都已經約定好,且立了契約,只剩下能留給兩個兒子的田產。
也就兩個兒媳嫁妝多,懶得跟他們那些人在一個鍋里攪馬杓,哪天沒臉沒皮的連他兒媳便宜都要占。
只是千算萬算,還是錯算了兩個兒媳嫁妝不是一般多,尤其是三丫,這孩子就旺家旺得不得了。
講良心話,他是有算計著給老兒子找這么個媳婦,別的不說,有一手繡活,小兩口日子就差不了哪去。
壓根沒想到這孩子真人不露相,硬是兩手抓了,把六郎供出來,還攢了方圓百里都算得上的家底。
孩子都這么能干了,他當爹的哪好意思還沒年過四十就安享晚年了,怎么的也得幫孩子帶幾個人出來。
常青兩口子再如何效忠三丫,他們還有兒女,本身還是周家的世仆,關鍵時候還是隨了他們家顧姓的仆人好差使。
像顧大昌、顧大華和顧大力他們幾個第一批出來的管事,他們就絕對只聽命于他家六郎小兩口。
他們這些人感恩于他家六郎小兩口把他們從牙行齊齊整整的一家人救出來,就比如今來的一批人更為忠心。
此趟,他就想帶護衛隊跟鏢局走一趟遠門,事先也聯系上了當年那位贈銀的曹老爺,再有趙老三一路相伴,危險是不大的,但把護衛隊拉出去溜一溜肯定比守在本地能長見識,也更能見誰忠心可靠。
至于可能會盈利幾許嘛。
如今有三丫,他不差本錢了,沿途把貨出了,再采買,再出貨的輪換著,應該最少能賺個三千兩銀還是有的。
劉氏知道顧二柱要是照他指定的路線一路來回,賺個三千兩銀還是保守的說法,倒是有一點讓她不解的是?
“馬上秋收了,把家里頭的事情都交給三丫她爹了?要不要跟三丫她爹說清楚,不然鬧誤會就不好了。”
顧二柱笑而不語地看著媳婦,他也不說什么你到如今還看不出親家比鬼還精,他就不信他媳婦心里沒數。
再則,親家還是種地的老把式,又有莊頭可差使,交給他打理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會比他更內行,還更省錢。
而會不會鬧誤會,更是小瞧了他周長順,單單回頭護衛隊被他帶走一半人還有什么看不出來的。
顧寶丫瞅了瞅爹,看了看娘的,抿嘴而笑,“要不要跟二哥先說一聲呀,不然瞞他,回頭見爹不在家,他該和二嫂急眼了。”
顧二柱聞言好笑地伸手指點了點老閨女額頭,“把你個小人兒給操心的,孩子娘,你來教你閨女。”
劉氏搖頭而笑,“你二嫂知道就是你二哥知道,你二嫂最聰明的一點就是任何事情都會找你二哥商量。
你想想你二哥二嫂兩口子,不說外人,就說你,是不是覺得他們兩口子很多事情都是你二哥說了算?”
顧寶丫歪頭想了想,“好像是這么回事,我兩個嫂子都聽我兩個哥哥的,不像大郎哥還怕媳婦了。
甜丫就說了,老叔老嬸在家說咱們家當家作主的還是我爹,因為我嫂子聽我哥的,我哥聽我爹的。
就是我爹太聰明了,明明都是我爹說了算,還老說兒子大了,不當家,誰不知連娘你都聽我爹的。
倒是我奶奶,她跟我老叔說了,咱們家最不好惹的還是我二哥,爹你有的時候是不好當家作主。”
劉氏和顧二柱相視一眼。
顧二柱苦笑點頭,“事到如今,應該是不光早知咱六郎之前被他們算計,還尋思過來六郎為啥不吭聲。
我娘這人,要是心里不斷定一件事真假,她不找六郎,也早早找三丫好好嘮嘮,想把誤會解開啥的。
只有連她自己都覺得老爺子他們理虧,又見咱六郎當真差點被耽誤中不了小三元,她才提都不提。
也就她心疼老四,擔心老四怨恨上我這個二哥,她才提醒事關六郎的事情,我有的時候不是不幫他。
其實這點不用她說,老四早已心里有數,老大也擔心把六郎惹惱了不管不顧收拾大郎這才不敢挑事。
這不,老大今早特意帶大郎來了,我沒搭理他們爺倆,老頭子在邊上都不吭聲了,換成之前還了得。
想來應該是六郎之前跟他大堂伯說那些話已經轉達到老頭子他們耳邊,他們不后悔不怕是不可能的。”
現在才知后悔,晚了,要不是陰差陽錯的她家六郎娶到三丫重新拿起書本,她老兒子就被毀了!
“這混小子——”顧二柱搖頭而笑,“是長大了,老子說了八百回還不如這混小子三兩句有用啊。”
“不一樣,你是兒,六郎是孫;你是弟,六郎是侄,他們不怕你,可六郎打小起跟他們不親。
聽六郎那么一警告,有些事老爺子想不到,老大不會想不到他小兩口好的蜜里調油,六郎惱了,三丫能罷休?
周大牛還是三丫嫡親祖父又如何,更別說區區一個夫家堂兄弟,也就三丫見六郎不計較,沒把大郎當回事……”
顧寶丫急了。
說半天了,咋還不提我二哥說了哪些話把人嚇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