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聽到外界傳來了四更更響,顧文軒站起身打量了眼身后土地,再掃視一圈之后捶了捶腰。
望著二百多平方的土地,連菜園子也成了自己試驗田,雖一時累些,但想到帶來的好處,他不由笑了。
不說菜園子拔了種植上切塊的土豆地瓜,媳婦不會再擅自搞小動作,搞不好還能實驗出適合外界土壤種植的豐收種子。
引進玉米地瓜等物的創舉是沒有了,但要能將好比說現今畝產越五百斤的地瓜產量翻了一倍,又何止不是功勞。
有一便有二,麥種不敢奢求,倘若地瓜產量翻倍,土豆和玉米就不是不可能再出現類似產量翻了一倍。
最起碼,此等功勞,有先生在極少有人敢搶,先生還會幫他兩口子籌謀,搞不好就能搞到一個爵位。
哪怕是無封邑、只有爵號和食祿的最次等爵位,可比走什么仕途輕松多了,只要不作死,足矣保平安。
只是在此基礎上,為了不顯得突兀,一切有源可查,以顧大有為首的研究團隊還要適當擴張人數才行。
好在現今隊伍里面別的人手不多,莊稼老把式好找,時間也充足,等明年劃出幾畝地試試看都來得及。
最差的后果,無非這里面和外界相差太大,試三五年都試不出名堂,實驗失敗,這點損失還傷不了筋骨。
將最美的前景和最大的損失給推敲了一遍的同時,顧文軒順手將事先準備好的小旗子就近給一面面的插到一壟壟不同品種的土豆地瓜地頭。
插到最后一面標有名稱、品種、日期等的小旗子,他滿意的拍拍手,再將多出來的幾面的小棋子給收好,趕緊回前面。
趁著冬日晝長日短,在一樓衛生間沖了個熱水澡,便當即溜進一樓臥室,調好鬧鐘之后趕緊拉窗簾休息。
這間一樓的臥室,之前被他改用工作室的時候便特意留下一張床,但這張床到底不如主臥大床。
不是床墊質量不好。
當初購置這處別墅時,打著便是婚房的預算,自是以盡善盡美為目標,圖的便是一個舒坦。
是身邊少了媳婦,顧文軒原以為自己又要如同在縣學宿舍一般,再困,躺下要有會兒才能入睡。
不料想腦袋一挨到枕頭,睡意便上來了。
樓上。
周半夏醒來時還有些迷糊,看著床頭燈光還心想自己怎么會跑進來睡了,不應該啊,軒子又不在家。
想到顧文軒不在家,她才立即反應過來,顧文軒昨晚還就在家了,還不是她睡得迷迷糊糊被他哄進來。
是顧文軒昨天傍晚不止回來了,她昨晚還主動帶顧文軒進來了,并且直接躺這邊睡了,還不曾出去。
只是,人呢?
閉目“巡視”一圈。
并沒有讓周半夏有多意外的顧文軒不是在書房,便是在工作室,他此時還就在工作室里的一張床上呼呼大睡。
再拿起床頭柜上的鬧鐘一看,已經快要早上七點鐘,也就是快到辰時,不用猜,周半夏都知他肯定又熬夜了。
跟個夜貓子似的。
聽大江說他三姐夫平日里在縣學也是白天上課,晚上溫習到三更半夜,不到卯時就起來又開始一日復一日。
相比之下,這人還是在家里好些,最起碼熬夜了還知道多睡會兒,不會外面還烏漆麻黑一片就立馬醒來。
難得的放縱一日清晨,周半夏也不想驚動顧文軒,小心翼翼的將他直接放在枕頭一旁的電子鬧鐘給“招”了回來。
見上面定時調的恰是早上七點鐘,暗道好懸的同時,她趕緊將之關閉,放好之后先閉目默想著出去。
這一出去,比在里面聽得更為清晰的是,入耳便有丫鬟婆子放輕動靜,但細聽還能聽清的掃雪動靜。
顯然,雪停了。
再側耳靜聽了一下,見無異常,周半夏便按照近來不到八點不起床的作息習慣,直接再回了主臥。
至于顧文軒不同往日即使在家,天還沒亮起來不是去練武場揮拳踢腿,便是在內書房里面挑燈看書練字?
就有些天還沒有回來,回來第二天跟著她的近來作息而有所晚起,說的過去,畢竟今日是實實在在的休沐日。
按著自己的節奏,上主衛洗簌的周半夏一時倒是又忘了起先還想瞅瞅顧文軒昨晚睡到一半又偷溜下來干什么。
以至于等她下樓進廚房,想看看昨晚顧文軒定時蒸的、煮的、烤的地瓜和土豆時,見到擺在島臺上的幾面小旗子,驚呆了。
還不讓她動了?
不吃,也不能用筷子戳一戳?
再拿起上面一面小棋子,周半夏不由笑了。
這哪是她想的什么等地瓜和土豆起鍋之后插上小棋子,好等雞鴨分別試吃之后斷定食物是否安全的的小棋子!
它們分明是用來記錄農作物哪天播種,哪天出苗,哪天開花結果等等,標注農作物生長周期的小棋子。
差點被騙到。
再閉目“瞅”了眼后院那片土地。
周半夏失笑搖頭。
她這位之所以昨晚睡到一半又偷溜下來,敢情是熬夜當農夫,就是不知忙到幾點鐘,連生物鐘都失靈,至今還沒有醒來。
“媳婦兒?”
周半夏剛剛還估算著拋開還沒有鏟除的地瓜和土豆,其余空地埋上切塊的地瓜土豆還想花費多少時間。
先是聽到腳步聲走近廚房,緊接著便是顧文軒開口喊她,她再一個轉身,只見顧文軒正快步走來。
速度夠快的。
“喲,醒了?”
“你把我調好的鬧鐘關了?嚇我一跳,差點以為錯過你往日起床時間,”顧文軒雞賊的先甩鍋。
再不帶喘口氣的,“我時間安排得好好的,凌晨兩點躺下,睡到七點有五個小時,剛好一起出去。”
“哦,這樣呀,你不是凌晨兩點五十分躺下?”
兩點五十分?顧文軒頓時一怔,難不成這小媳婦當時還沒睡著?不對!“又皮了,你男人是二百五?”
“哈哈哈……”差不多,干什么非得熬夜當農夫,今天下午再忙不行?“那是凌晨三四點躺下了?”
“少來,騙你干嘛,說兩點就是兩點。倒是你,故意不叫醒我,是不是想偷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