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血金身果?
黎淵心中微動,回答道:“途經幽州時,從一處山林中尋來的,具體方位記不得了,只記得距離七煞門的一處驛站不遠。”
這金身丹藥力這么異常,與那蛟血金身果有關?
“幽州,七煞門驛站,是水路轉陸路那處驛站?”
辛文華開口詢問。
“不錯,不過那山中只有這么一株金身果樹。”
黎淵回答的謹慎。
以龍虎寺的情報勢力,他即便有心隱瞞,途經何處也是瞞不過人的。
“只有一株嗎?”
定心師太稍稍有些失望。
“師太、辛師兄,坐下聊吧。”
黎淵請兩人落座,取來百草酒給辛文華滿上,定心師太處則換成茶水。
他雖然很少喝茶,但也時常備著一些,油水大了,也多少喝幾杯。
“師太,那金身丹之所以如此暴戾,莫非是因為那些蛟血金身果?”
黎淵主動開口。
“嗯。”
看了一眼似乎并無大礙的黎淵,定心師太點點頭,也沒隱瞞:
“你拿來的那些蛟血金身果有些不同尋常,藥力比之尋常的百年果子強出極多,老尼一時不察,險些釀成大禍。”
丹藥出事,她比辛文華都怕,這一個不好,她是要被追責的,龍虎寺素有
規矩,也是很森嚴的。
更不要說事關這位明顯有望真傳的宗師親傳了。
“難怪這金身丹的藥力比書上記載的強出這么多,原因如此。”
黎淵露出心有余悸的模樣,心下倒也沒什么波瀾。
他苦撐了一天半夜是不想浪費藥力,否則,以他對于體魄的掌控力,早就吐出來了。
“藥力強倒是強了,但輔材不足以平衡蛟血的暴戾,一個不好,極可能被撕裂臟腑,這丹,廢了。”
定心師太嘆了口氣,從懷里取出一個瓷瓶來:
“此事是老尼一時不察,毀了這么難得的金身果,這瓶‘玉身丹’就權當賠罪了。”
老師太敞亮啊。
黎淵都沒想過追責,畢竟這金身丹除了過于暴戾外,是完全超出他之前預期的。
但送到手邊上的靈丹,他當然不會推辭,當即道謝,伸手接過。
“玉身丹藥力不遜金身丹,且有固本培元之效果,對內對外的價格,也要超過金身丹,黎師弟倒是因禍得福了。”
見黎淵也不推辭就伸手接過,辛文華笑笑,有些贊賞,他最煩那些來回推辭最后收下的假客套。
“多謝師太。”
黎淵拱手道謝。
“本就是老尼出了岔子,賠禮罷了,談什么謝?”
定心師太擺擺手:
“這一瓶玉身丹價值也比不了兩爐金身丹,只是老尼暫時也沒其他靈丹在身,只能日后再行補上了。”
“您老太客氣了。”
平白多了一瓶玉身丹,黎淵已經是心滿意足了,再要那可就不禮貌了。
這時,辛文華放下手里的酒杯,適時開口:“對了,師太您之前說,問題出在滋養金身果樹的蛟血上?”
“老尼懷疑,那不是蛟血。”
屋內只有三人,定心師太稍稍猶豫后輕聲道:
“昨夜,老尼在藏書樓中翻閱了祖師們留下的煉丹心得,可以篤定,這般暴戾的金身果,哪怕是百獸山中那頭‘蛟王’都養不出來!”
說到此處,她微微一頓,聲音更低了幾分:
“常言道,蛇活百年成走蛟,蛟活千年化龍,我懷疑那一株金身果樹不是經蛟血澆灌而成的,而是……”
“龍血!”
“龍血?!”
辛文華一驚:“這怎么可能?要是衡山道有蛟化龍,只怕早就轟動天下了。”
十年蛇,百年蛟,千年龍的說法由來已久,但絕大多數的人連蛟都見不到,遑論是龍?
龍血?
黎淵眸光微動。
心中卻是想到了之前撿到蛟血金身果時老韓的幾個猜測。
‘那一株金身果樹該不會真是沾染了陸地神仙的血吧?’
“或許是龍血,也或許……”
辛文華回過味來,與定心師太對視一眼,神色都有些凝重。
小屋內的氛圍有些壓抑起來。
黎淵為兩人倒上水、酒,三人很有默契的略過了這個話題,聊起了其他事情,衡山城里,以及江湖趣聞。
自然,說起了楚玄空突破失敗的事情。
“換血關難,宗師更難。這兩百年里,咱們寺里死在‘神身合一’這一關下的準宗師,至少二十余人了。”
辛文華心有戚戚然,定心師太卻不怎么在意,她年過百二才堪堪煉臟,宗師相距太遠。
只是稍有些傷感,身神合一,成了是宗師,失敗了則會同時損傷身神,境界跌落,壽元大減。
“楚師兄突破宗師失敗,氣血兩衰,卻不知龍虎大丹能否救其一救?”
黎淵適時詢問。
他對于門內、江湖上的事所知最少,交流時多半都是他在發問。
“救倒是救的了,只是未必有人愿意舍一枚龍虎大丹給他。”
對于龍虎大丹的藥力藥性,定心師太十分了解,篤定可以治其傷勢:
“一爐龍虎大丹,需要各種靈草上千種,對于年份藥性都有嚴格要求,還要蛟王精血,正常而言,是十年開一爐……”
黎淵聽的很認真。
龍虎大丹,十年開爐一次,每次成丹十幾二十枚,份額之少不言而喻。
九大堂主,每二十年可得一粒,真傳弟子晉升真傳時可得賜一枚,之后同樣是二十年一枚。
龍、虎門主十五年一枚。
“至于道主……”
定心師太沒說,兩人誰也沒敢問。
“多謝師太解惑。”
見定心師太起身,黎淵相送,到了門口,老師太又停下腳步,沉聲告誡兩人:
“煉丹所來講究藥性相合,增一分少一分都不是好事,那金身丹藥力兇猛猶如虎狼,能不用盡量不用……”
她看了一眼黎淵,一轉落在辛文華身上:
“換血出不得絲毫差錯,你無論如何,也不準吞服,否則出了事,你家那些老家伙可是要發瘋!”
“師太放心。”
辛文華點點頭。
定心師太對他很放心,交代了一句后,看向黎淵:
“至于你,玉身丹可以中和金身丹的藥力,只是,仍有一定危險,若要服用,一定要做好準備……”
定心師太搖搖頭,轉身離去。
她也是苦出身,一路艱辛走來,見人很多,辛文華出身大族,舍棄一瓶金身丹自不在意,但黎淵可未必會舍棄。
那瓶玉身丹,自然是特意準備的。
“師太慢走。”
黎淵拱手相送,這位老師太著實講究,他心思敏銳,自然察覺到了好意。
“要真是如師太所說……”
目送定心師太遠去,辛文華輕聲自語,想了想,他直接將那瓶金身丹取了出來:
“黎師弟,這瓶金身丹送你了……別急,不白給你,伱要告訴我,你撿來金身果的那處山林的具體方位。”
“這……”
交談片刻后,辛文華滿意離去。
一瓶可能有礙他換血的金身丹,換一個可能有‘真龍’出沒的山林,他自覺還是劃算的。
若真是有真龍血落山林,沒道理只流一滴吧?
“師兄慢走。”
院門外,黎淵心下也頗為滿意。
一睡醒就平白賺了一瓶金身丹,一瓶玉身丹,這好事換誰都要笑醒了。
“之前還想著這金身丹不能多吃,這瓶玉身丹倒是來的及時,老師太真講究。”
黎淵心中頗為感激。
他這金身丹藥力太過兇戾,以他的體魄,若不是服了一枚養身丹,只怕至少三天才能從床上爬起來。
十天服一枚,他都覺得有些危險。
但有玉身丹中和,自然就沒這個問題了。
只是……
“劇痛只怕是不可避免。”
攥著丹藥,想起昨天,黎淵真有些心有余悸。
“嗚”
黎淵關上院門,發現小虎崽子也剛好從墻頭翻了進來,瞧見他,馬上扭頭,去窗臺上躺著曬太陽。
“小肚子鼓鼓的,嗯,省的我喂了。”
將丹藥收起來,黎淵稍稍舒緩了下筋骨,提溜著幾件殘兵,就出門去了。
不過,去純罡峰前,他順路去了藏書樓。
龍虎寺內外門,藏書樓多達十幾處,他常去的是渾天堂下的藏書樓,在外樓借閱了不少書。
不過這次,他去的是內樓。
渾天堂內的藏書樓占地很大,門前甚至還有平整的演武場,各種兵器都有,常年都有人在此練武。
黎淵熟門熟路的來到了藏書樓外一處小屋,這里是管理借閱之處。
將之前借閱的書籍還上,黎淵問起內樓。
小屋柜臺后,是個年輕女子,她自柜臺下取來一本卷宗,稍稍翻閱后,恭敬回答:
“黎師叔,您在龍榜排名四十四,依著宗門規矩,可選取兩門上乘武功,中乘武功十六本,下乘武功,嗯……一百六十本。”
還不少。
黎淵對內樓借閱的規矩多少知曉一些,也沒太驚訝,只是詢問:
“絕學呢?我記得龍榜前五十,似乎可以借閱部分絕學……”
“內樓并無絕學,黎師叔若要換取絕學,需要去‘龍虎塔’。”
“龍虎塔嗎?”
黎淵心中微動。
龍虎塔,正是他
那是龍虎寺真正的核心之地。
“黎師叔,這是您的令牌,你需要什么武功,可自行借閱,只要登記一下即可。”
“多謝。”
黎淵收回令牌,走進藏書內樓。
龍虎寺的內樓比起神兵谷的更大,藏書更多,黎淵心里早有主意,徑直走向了‘錘法’‘橫練’所在的房間。
來之前,他心中就有計較。
有神錘鈞天的加持,錘法自然是他的首選,金身丹與玉身丹在手,多兼修幾門橫練自然也是應有之意。
這同樣是最快改易根骨的法子。
“最好的選擇,是如古象六形錘這樣,可兼具多形的武功,次之,則是靈猿錘……至于橫練,內壯的大于外煉的。”
很快,黎淵已挑選出了六本錘法,三本是單靈形,三本是兼具雙形的,至于橫練,則是最普通的‘鐵布衫’‘金鐘罩’。
這兩門橫練最是常見,神兵谷也有,但只是同名,這兩門赫然是中乘武功。
“鐵布衫大成,臟腑如穿鐵衣,金鐘罩大成,體外如罩金鐘……嗯,先選這些吧。”
黎淵自然不會一下選幾十門武功。
離開藏書樓,黎淵徑直去了純罡峰。
大半年過去,他在純罡峰的買賣越來越紅火了,每天都有不少人尋上門來,當然,修復為主。
“以舊換新要開始推行了,先湊足能滿足這六門錘法掌馭條件的兵刃……”
純罡峰上熱浪滾滾,打鐵聲不絕于耳,黎淵心中有著計較,開始挑選客人,推動自己以舊換新的計劃。
打鐵、練功、看書、觀想、服丹……
黎淵的日子很規律。
每三天,他會服下一枚金身丹,七天服一枚玉身丹,橫練武功突飛猛進。
得到金身丹的
龍虎渾天錘稍慢一些,但在神錘鈞天的加持下,也穩中有進,邁入了小成。
“噗!”
大雪紛飛,小院中盤膝而坐的黎淵張口吐出一口污血,他閉上眼搬運內氣、氣血。
血液奔涌聲、骨骼摩擦聲透體而出,連綿不絕……
“呼!”
許久后,他睜開眼,雪夜中他的眸光亮如火把,周身的氣息也隨之平復下來。
“百形之路,已經過半了!”
黎淵抬手,五指捏合間發出一聲氣爆來,感受著體內越發強盛的體力,他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滿足感。
金身丹對于身體的摧殘很劇烈,卻也無形中加快了根骨改易,前后十幾天,他居然改易了兩種靈形,湊足五十形。
同時,他的內氣也增長了數成之多,順勢鑄成了
“萬鈞之力的加持,可以承受更久了……”
雪地里坐了一夜,天色大亮時黎淵方才起身,風雪還未停歇,他已換了身衣服下山,進城。
準備合一下第二口神錘。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