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鸞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
抬頭一看,打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把她叫做“登徒子”那個小丫頭。
蘇青鸞簡直是又好氣又好笑:她費勁巴拉在這兒救人,結果對方不說一句謝謝,甚至還要動人是什么道理?
當然,她還沒有被完全氣昏頭,知道懷里那個現在還喘不勻氣兒的少年是無辜,于是輕手輕腳把他放在地上,轉頭你個起身對著打你的那個小丫頭開始陰陽怪氣:
“喲,這位小娘子身手可真是利落呢,剛才你家主人摔倒在地,倒是沒見你這般靈便;我一個好心出手救人的,你倒是一巴掌打的清脆,今天算是見識到什么叫做‘恩將仇報’了呢”
這都什么破事兒?
要不是方才她用力太猛,現在都處于渾身脫力,連站著都有些勉強的原因,蘇青鸞想著自己高低得一巴掌抽回去。
奈何實在沒力氣了。
那小丫頭被蘇青鸞一頓搶白,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憤怒地瞪著她:“那你也不能……你讓我家主人以后怎樣做人?!”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怎么還扯到做人的問題上了。
蘇青鸞沒好氣地嘲諷道:“如果不是我像剛才那樣出手,沒準這時候你家主人的確‘做不了人’了——都變成鬼了還當什么人?”
看了看地上那個桂花圓子的大小,估計是卡在氣管里了。
蘇青鸞也想到這里,也有些后怕:雖然即便這少年有個三長兩短,和自己也是沒什么干系,不過親眼看著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對于她這個從小生長在和平現代社會的人來說還是很有沖擊性的。
而且如果有能力卻沒有救人,她一定會后悔。
那小丫頭被一頓冷嘲熱諷,臉色更差了:“你這人怎地說話如此刻薄,你……”
“夠了……”一個虛弱而低啞的聲音打斷了小丫頭的話,是蘇青鸞方才出手救治的那個少年。
“不可對恩公無禮。”那少年說著,在仆婢的攙扶下站起身來,端端正正朝蘇青鸞躬身行了一禮,“剛才多謝恩公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盡。”
這動作做的瀟灑飄逸,而且十分鄭重,反而讓蘇青鸞有點不好意思。
然而她這個半道出家的穿越人士,對這個時代的禮節還是一知半解,只能依樣畫葫蘆,比劃著按照那少年的動作回了一禮。
當然,你這不倫不類的動作遭到了方才那小丫頭的白眼。
“清霜,跪下!”那少年厲聲喝道。
那小丫頭聞言渾身一抖,不敢在說什么,立刻跪了下來。
“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起身!”那少年冷冷吩咐一聲,轉身又對蘇青鸞作揖道:“下人失禮,口出冒犯,在下一定嚴懲不貸。”
蘇青鸞感覺有點尷尬,就是那種爹媽當著她這個外人教訓自家熊孩子的尷尬——要打要罰回去你們關起門來進行不好嗎?為什么要讓她圍觀啊!
于是她含含糊糊有些敷衍道:“啊沒事,我也出口冒犯她了,嚴懲不嚴懲就無所謂了。”反正把那個叫清霜的小丫頭說的恨不能吐雪三升,蘇青鸞表示,雖然沒打回去,也不算太虧。
少年微微一笑:“恩公不與我家下人計較,實乃心胸寬廣。”
蘇青鸞:……
這位小哥兒您是不是對“心胸寬廣”四個字有什么誤解。
經過了一系列驚嚇,原本三魂去了兩魂半的仆婢們也紛紛回魂,忙不迭對著那少年端茶倒水,噓寒問暖。
這些人倒是沒有像方才那個清霜小丫頭一樣有著什么迷惑操作,對蘇青鸞這個“救命恩人”都挺禮貌的。
只不過蘇青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些仆婢看她的眼神,似乎在感激的表層之下,隱藏著一絲不太容易覺察的防備和警惕。
蘇青鸞:……她長得特別像是可疑人士么?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正是方才去向梁掌柜通報這件廂房騷亂的那個伙計,終于把回春堂的郎中連拉帶扯一路小跑“請”了過來。
一直被擋在門外不得而入的梁掌柜見那少年沒什么大事,連忙朝門內一揖:“在下乃‘鴻福樓’掌柜梁有道,聽說貴客身體不適,特叫下面的人請了郎中。”
說著指了指身旁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須發斑白的老郎中,向著屋內陪笑道:“回春堂的老郎中是我們這里醫術一等一的,客人您看……”
少年周圍的仆婢紛紛勸那少年,無論如何,讓郎中先診脈一二,確保安心。
你少年猶疑著點點頭,隨即反應過來什么一般,扭頭看向蘇青鸞,表情立刻變得親切溫和:“恩公且請稍后片刻,容在下好好道謝。”
這……不必了吧……
蘇青鸞想要推辭,然而那少年態度十分堅決。
蘇青鸞推脫不過,下意識轉身向梁掌柜投去求救的眼神,卻被對方反以懇求的眼神留下。
于是,蘇青鸞便坐在一旁圍觀了一把古人“望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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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切”的全過程。
不得不說,對于在現代基本上沒啥中醫看病經歷的她來說還挺新鮮。
在切了脈,觀察了臉色舌苔眼瞼,又問了少年幾個問題之后,老郎中捋了捋花白的胡須,上下掃視了一眼那少年的通身打扮,道:“小……郎君,除卻有些受到驚嚇,身體并無大礙,只消幾副壓驚藥便可。”
恩?蘇青鸞總覺得,方才這老郎中說話是不是斷在了奇怪的地方?
梁掌柜在門外聽到郎中的話,大大松了一口氣,連忙拱手道:“這次診金便由小店支付,貴客們開銷全免,權當給諸位壓壓驚了。”
蘇青鸞也明白,為什么是少年自己吞下的食物,梁掌柜還如此殷勤——實在是若就此鬧出命案,對任何一個生意人來說,都是不小的影響。
這次能夠有驚無險,實在是值得慶幸。
至于些許花費什么的,就當是破財免災嘛。
鑒于對方明顯想要和蘇青鸞單獨說話,梁掌柜在讓人付完診金之后,就識趣地告退了,只留下蘇青鸞一人在那雅間。
便見那少年從懷中掏出一樣物什,遞給蘇青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