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整個酒館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酒保甚至保持這擦拭杯子的動作,僵在原地。
下一刻,沐恩的耳邊出現一道落雷般的炸響,同一時間,卡戎腰間擰轉,手中忽的閃爍,魔杖便落于其手。
隨后,他揮舞——
卡戎借著視角余光,看著那濺射起來的血液,瞳孔顫動,一種荒謬感與劇烈的疼痛在同一時間抵達腦海。
“夠嗎?”沐恩再次征詢的看著他,與他的話音一同落下的,還有那截手臂。
咚的一聲。
就那么砸落在酒館骯臟的石磚地面上。
卡戎捂住整齊斷裂的手臂,緊咬唇關,口中發出悶哼。
“夠…夠了。”他連連點頭,心頭有若地震一般。
蓋因巫師們多是身子弱小,攻擊力強大的特點,所以自己最常用的戰斗,就是無聲無杖,在別人的耳邊施展空爆咒。
這個咒語非常簡單,他對其的熟練度也非常之高。在這種措不及防下,常能將一個人震得頭暈目眩。
就算不能,也可切實做到干擾思緒,從而創造出先發制人的時機。
除此之外,為了防止襲擊,自己身上還有著兩個帶有護盾的魔法制品,多年來不管做什么都從不離身,然而此刻,卻沒起到任何作用…
可萬千思緒,也無法改變血淋淋的事實。
得到答案,沐恩滿意的點點頭,隨后看向旁邊的一眾人。
伴隨著他的目光掃來,有人不自覺的后退半步,神色慌張。
“這里都是你的人?”
“是…是的。”他連忙點頭,血液從指縫涌出,根本無法止住。
“明天我會再來,到時候給我消息。”
說完,他起身拍了拍哈利的肩,轉身走出酒館。
洛雷頓與休克爾頓也連忙收起魔杖,走出了酒館之中。
“這就是你的手段?!你這是在犯罪!!”洛雷頓抻著脖子,滿臉怒紅。
“當然。”沐恩笑了笑:“伱是傲羅,我可不是。我不需要遵循程序正義,我只要達到我的目的。”
“馬拉卡!!”他不快的怒罵著,心里也很清楚,如果單憑自己或傲羅辦公室的人們,根本沒辦法借卡戎的力展開調查。
身為制度維護者的他們,自然也被制度限制著。
上次他來,也只是將局面變成了一場嘴仗,僅此而已。
“他要是借此發難,投訴到部里…”
沐恩朝前走著:“那你可以等我離開希臘之后,再對我‘秉公執法’,放心吧,我不會介意的。”
“沐恩叔叔,話說那個人知道您的目的嗎?畢竟你沒有給他詳細說明。”哈利問出了心中疑惑。
剛才在他眼里,他就只見到沐恩叔叔斬斷那人手臂,隨后說了一聲明天還會再來,便起身離開。
這讓哈利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需要說。”沐恩平淡道,他的目光看見了剛才那衣不蔽體的人,此時他手中拿著一些食物,放在了巷口,與兩只野狗共同分享著。
“有些話不用說太清楚,說清楚了,也就限制住了他能做到的事情。”沐恩解釋到。
“額…我沒太理解,難道不是起碼得說清楚,需要他去做什么事嗎?”哈利有些疑惑。
沐恩將目光收回,解釋道:
“可如果我不說清楚,只給了他一個我需要的結果。
他不就只能拼盡全身力氣去做了不是嗎。”
“可這樣,他也可能會渾水摸魚…哦,我懂了。”哈利反應了過來。
重要的不是沐恩叔叔給出的目的,重要的是態度!
就是因為對其捉摸不透的態度,導致卡戎不知道自己該做到何種地步,才能符合沐恩叔叔的預期。
所以他才必須拼盡全力去辦事。
“那這個的前提條件是…”哈利遲疑著。
“前提條件就是,后果他無法承擔,所以他才必須拼盡全力去將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都做好。”沐恩點點頭,將后面的話說了出來。
看著哈利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洛雷頓與休克爾頓對視一眼…
你是在教這個十來歲的孩子什么東西?
“話說,洛雷頓先生,你知道他是誰嗎?”休克爾頓指著與狗同食的男人問道。
洛雷頓看了一眼,隨后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個家伙…我也不知道,他在這里很多年了,大家都戲稱他叫第歐根尼,或者直接稱呼他為狗,至于原本他名字,沒人知道。
每每問到,他都只是說名字只是一種代稱,既然他已經有了狗和第歐根尼這種代稱,便不再需要其他的。”
第歐根尼,犬儒主義的代表人,這種修心主義,放到今天,其內涵早已改變。
少有的奉行此等主義的人,也不會真正的像狗一樣生活,在這冬日依舊衣不蔽體,居無定所。
“沒想到這個時代,還有這種人…”他喃喃道,說著,目光又在哈利的身上停頓片刻:“他似乎拿著報紙嗎?”
“是的。”洛雷頓點點頭:“那是他用來書寫的東西,很少有人知道他寫了些什么,那些筆跡墨痕總交錯一層又一層。”
“原來是這樣。”
很快,沐恩便再次來到希臘魔法部,只是這一次,他是堂而皇之走入三樓的。
休克爾頓徑直走向了幾位研究員,開始著手調查。
來到被封閉起來的重要文物儲藏室,本體親自看著那一件件被保護起來的文物,不由得感覺心曠神怡起來。
“這里平日里都是誰來?”他率先問道。
“儲藏室的鑰匙只有兩把,分別是重要文物保護司司長和文物研究辦公室主任兩人。平日里,能夠進來的只有研究辦公室的人。
儲藏室一月進行一次安全檢查和打掃,屆時會撤銷一些范圍監測咒語,由家養小精靈在主任的監督下進行打掃。
打掃完成后,會檢查各物品上附著的固定防護咒語以及狀態穩固咒,隨后再設置新的監測咒語。”
“截止上一次衛生打掃到現在,除開那位竊賊之外,只有三位研究員,五位傲羅,一位文物修復辦公室主任,一位蹤跡調查員,以及我們四人來過這里。”
說完,他還補充了一句:“對了,還有吉德羅·洛哈特那只蠢豬。”
“你們養的三頭犬有獲得什么線索嗎?譬如氣味之類的。”
“沒有。”洛雷頓苦惱的搖搖頭。
沐恩思慮片刻,舉起魔杖于口前。頓時,大片金色迷霧從他的魔杖間飛出。
隨后,那些金霧緩緩在空間中扭動,化作一團模糊不清的影子,徑直朝著存放典籍的架子上走去。
“這是!”洛雷頓面上有些駭然,他們的尋蹤咒沒有找到一點蹤跡。
呼的一下,沐恩抬手驅散了尋蹤咒。
“那家伙是將混淆咒附著在了他自己的身上…目標明確,對典籍上本身附著的法術停滯頗久…身高在一米八上下。”
一種非常奇妙且難以做到的混淆咒應用,甚至已經超出了書籍中對于混淆咒的定義。
難怪魔法部對其束手無策…
可惜這個時代監控還沒有普及,不然或許可以從戰神山外尋找一些線索。
想著,沐恩走出儲藏室,又重新回溯金霧。只見那模糊不清的一團金霧,步步后移,在整個三樓時,也幾乎沒有任何停滯的直接走入儲藏室之中。
“對三樓文物保護司很熟悉…內部人員排查了嗎?上一次布局變動是什么時候?”
“已經做過排查。”洛雷頓連忙到,此時有了新的線索后,他也很快意識到,還有其他的調查方向。
“不用我多說吧。”
“真是令人不爽的表達方式…曼克爾,將去年五月至今,部里的人員變動名單給我翻出來。”
沐恩點點頭,看向哈利。此時,這個小子還在腦子滴溜溜的轉著,嘗試分析些什么。
“走吧。”沐恩說道:“調查和取證需要時間,急也沒用。要是那家伙惦記著怎么跑,估計早跑了。”
說完,便朝外走去,打算繼續進行雅典之旅。
一直到走出部里,來到小徑,沐恩便順著小徑向下走著。
只是很可惜,現在監控系統還沒有廣泛應用,不然戰神山作為文物景點之一,應當會配備監控攝像頭一系設備,到那時可以從這方面找到些線索…
傍晚,沐恩本打算去舊市喝一杯,順便打探一下消息。
可等他來到三頭犬酒吧時,卻發現那酒吧已經關門。
哈利無聲的點點頭,果不其然,卡戎已經帶著手下,對整個希臘巫師界進行線索查找。
“沐恩叔叔,他們會不會太過招搖,從而打草驚蛇。”哈利再次問到。
“是的,很有可能。”沐恩點點頭,并未否定,而后平靜中帶著無奈:“不過,或許這是個好事,起碼代表著那家伙還在,而不是早已經逃之夭夭。
正如之前所言,如果那個竊賊想逃,早已經溜了。現在繼續擔心這那,實則完全沒有必要。
如果不這樣做,反正到最后的結局也不過是發布國際通緝,隨后卷宗壓下,不了了之。
這也是為什么洛雷頓要選擇和我合作的原因,哪怕從他的角度來看,我是個多令人不快,多么惡劣的家伙!”
說著,他們掉頭往回走去。
同時,沐恩也轉換了話題,詢問起了上午哈利獲得的一頁報紙。
“有什么收獲嗎?”沐恩看向哈利。
“不…”說到這個,哈利便苦惱了起來:“我完全看不懂,上面什么都沒有,就畫著一個雪。”
說著,他滿臉懵逼,將殘缺的報紙抽出來,遞了出去。
沐恩接過哈利遞過來的報紙。在他眼中,報紙原本的墨痕如同遇上風的沙塵,飄散在空中。
最后,如同哈利所言,留下了一個雪。
很快,沐恩便通過旁邊的式子以及魔文,推導出了其中的魔法,同時,也怔住剎那。
不是他早晨隨意一撇看到的防護法術,而是一個極度精妙的法術…
“是它…”
說著,沐恩將報紙猛的放下,夜空之中,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下,他的視線快速涌出巷道,開始曲折穿梭。
最后,找到了“第歐根尼”。
同時,在他旁邊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休克爾頓?!這家伙…
沐恩猛的想到了這家伙之前在面對自己手中這張報紙時,所展現出的那種狂熱。
不過他并未太過關注,而是將目光放到了第歐根尼的身上。
他單想此人或許會在魔法上頗有造詣,畢竟踐行理念著,在魔法的世界,再弱也弱不到哪兒去。
卻沒想到他的造詣如此之高!
所以,哈利這次,也算是一種奇遇?沐恩不禁想到。
報紙中所記載的法術,他也曾得到過,當時為了正確的解析,費了不知多少時光。
想到這兒,他也覺得有些有趣。
“沐恩叔叔,這也是幾何嗎?”
“當然。”沐恩點點頭:“這是分型幾何的一種。這個法術,是幫助你進行魔力提升的。
換言之,也就是在有限空間——即我們的大腦身體容納的魔力上限,尋找無限——也就是更多的魔力。
在說這個前,我們先談論一個問題。即為,為什么古希臘的魔法要學習幾何。”
“不知道。”哈利干脆的搖搖頭。
沐恩對這個回答并不意外,隨即開始解釋:“幾何,geometry。
geo,這個詞綴即是地理,大地的意思。而metry,則是測量,丈量的意思。幾何,在古希臘即為丈量土地的學科。
而在古希臘的魔法中,我們之前說過,那時的巫師研究世界本質,世界的運行邏輯。
但是他們需要一個可研究的物。有人研究自然中的動植物,有人研究山川湖海,也有人研究天空中的群星。
但是還有那么一些人,他們覺得,這些東西還不夠完美。
動物也好,山川湖海也罷,哪怕是群星。它們都將自身蘊含著的世界本質包裹了起來,對它們的研究,是事倍功半的。
于是他們便將目光放到了理念世界中,很快,他們就找到了完美之物。
即為幾何。
他們發現,現實世界沒有絕對的直線、平面、立方體。而這些東西,就是完美的!
研究幾何,則可以更好的解析世界本質。
很快,他們就將魔法作為現實世界與理念世界的橋梁。
通過魔法,實現對現實世界的觀察,以及對理念世界的推導,研究出了一系列的法術。
這也是為什么在雅典學院前,會書著不懂幾何者禁止入內的原因。”
說著,沐恩抬起手來,半空之中,出現了那個雪。
科赫雪!
“而這個,就是其中之一。
這個圖形直到這個世紀初才出現,并非古希臘時代的產物。不過它是對古希臘一個法術很好的解讀!”
說著,半空中的雪一角開始被放大,然而放大之后再出現的,依舊是那一模一樣的重復雪。
循環往復,永無止境。
“這是…重復?”
“答案正確,就是最簡單的重復。”沐恩點點頭:“重復的不斷迭代,就是最簡單的做法。”
“也就是說,這個雪的周長,達到了——無限?!”哈利有些難以置信。
“理論是這樣的。”沐恩點點頭,不過到現在,我自己也僅僅只做了九次迭代。
“可是…這有意思嗎?沐恩叔叔,我的意思是,這片雪的面積是有極限的吧!我們只不過是在放大性的觀察它的周長。”
“當然。”沐恩點點頭。
“以這個魔法為例,就像我們的身體,他在一定時間內,可調動的魔力就是有限的。
可在邏輯推導下,如果你對魔力的壓縮能夠做到這樣的無限重復,你有限的身體中,就會有無限的魔力!”
“可是…如果是這樣迭代,它應當是有極限的才是,就像真正的雪,到了一定極限,它就無法再分叉一樣。”
“是的,在現實世界中,沒有無限的小,普朗克已經給出了最小。
但是——在魔法的世界中,在理論的世界中,無限的小是有可能的。
有限永遠存在,無限永遠追求。”
見哈利依舊有些不明就里,沐恩思慮了一番。
或許,這對于他來說還太早了?
若要言簡意賅的告訴哈利,這就是一個可以給你一直學到死的壓縮模型,倒是可以輕松理解。
但那太過糊弄。
啪的一下,沐恩想到了一個場面。
至尊法師古一,第一次和斯特蘭奇見面時的場景。
想著,他露出笑容。
“言語和畫面的表達還是有些淺顯,可現實世界中,有沒有以更好的方式讓你感知到無限。”
說著,他抬起手來。
“所以,只能讓你在幻夢中,親自感受一番了。”
說著,沐恩的手猛的拍在哈利的正額頭,哈利也向后倒去。
然而,就從這一刻開始,從那雙手映入眼簾時——
無限在眼前放大的手,從觀察到皮膚,再到掌紋,再到表皮細胞之中。
頓時,哈利感覺自己像是墮入一個無盡深淵之中,似乎自己在無限縮小,無限墜落…
視界充斥著各種絢爛的色彩,眼前所見一切都被放大,縮小,縮小——永無止境的縮小。
時間與空間開始缺失概念,耳邊只余空寂一片,似乎遁入一片虛無之地。
隨后,一股力莫名從他后背出現,如同一只被釣起的魚一般。
下一刻,所有東西都在往后退去,不過片刻,他便似乎以一種極速,重新會到自己的身體中。
“這就是理念上的無限小。”
“低頭!”
哈利還未反應過來,本能的將頭地下。
下一刻,那股上浮的力再次出現,他憋足了氣,滿臉通紅,眨眼間,沐恩的身影便消失不見。
隨后是街道,雅典,整個希臘希臘——直到略過云層,得窺整個地球,他才恍過神來。
“這就是我腳下的…大地…”
他扭過頭去,只見在他背后,灰白的月球似乎如同一顆眼球般,死死的盯著他。
下一刻,他再次上浮,地球,太陽,一切的一切,都齊齊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
然而,速度還在繼續加快,銀河的遠離也不過剎那間,巨大無比的星系團,也似乎眨眼便過。
迷蒙間,他很快意識到了一件事。
似乎,極大的宇宙,與自己所見那極小的微觀世界…存在著一種自相似性。
“重復!迭代!”
速度愈來愈快,最終,視野已經無法捕捉到任何事物的具體形態,只余下快速流動的色彩。
啪——
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
“這里是…”
他的速度驟然慢了下來,就在剛才打破“鏡子”的那一剎那。
似乎,如同一只游魚一般,身處一片混沌之地中。
“自己…打破了宇宙?!”
正想著,一艘各種古怪房屋拼湊組合成的航船,飄至他的旁邊。
船的甲板上站著一個人,以及一團有著五官的火焰。
正是沐恩以及路西法…
“這?!”
只見沐恩微微點頭,下一刻,哈利再次被極速拖拽,去了另一個空間之中。
轟——
他再次墜落回自己的身體之中。
他喘著粗氣,抬起頭來。
就是沐恩叔叔在追求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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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拉查·斯萊特林在下葬后的第一千個年頭復活了。
蘇醒后的他愕然的發現:
當年熱衷于和麻瓜聯姻或者干脆就是麻瓜出身的家族自稱自己是純血家族。
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冒充自己后代的瘋子成了人們談之色變的黑魔王。
各種魔咒變得里胡哨的同時,巫師們的身體卻異常的孱弱。
斯萊特林:伏地魔,我覺得你有點極端了——還有,我怎么不知道我在城堡里修了一個密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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