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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粹的尸體?”鄧布利多的目光向下,如同一個垂暮老者在無神的看著某處。
“陰尸.”片刻后,他喃喃著給出了答案:“有不對,他們的面貌”
“你認識?”沐恩將目光收回,手憑空由下自上的攥拳。
嘩啦啦——
立刻,一條粗壯的綠色銅鎖鏈突的從湖水中冒了出來。
這鎖鏈被沐恩隔空攥著,隨后他大手向后一拽,伴隨著哐當當的回聲,一條小船如同幽靈般從湖水中冒了出來。
隨后它就這么幽幽的漂浮著靠向兩人,在湖面蕩起細微的漣漪。
可能是鄧布利多才回憶起來,又可能是他在等待著有些吵人的鎖鏈碰撞聲消散。
直到小船抵達岸邊,他才緩緩開口:“是孤兒院還有我剛才說的,懸崖那邊的村莊的人。”
沐恩了然的點點頭,果不其然,就如同將自己的血肉至親的靈魂抽出來安置在岡特老宅一般,這里的尸體們,也和伏地魔有些關系。
那獨屬于他的,泯滅人性的“儀式感”。
“沒有陣法的痕跡。”沐恩目光又落到了湖下。
“只是純粹堆迭數量的陰尸。”鄧布利多看出了這些尸體的來路,目光沉著。
“確實夠低級的。”沐恩淡淡的說著,少有的將輕蔑的語氣神色擺上臺面。
鄧布利多笑了笑,這種手段雖然不高明,但說低級也就是正好撞上瓊斯這個“場面人”。
數量在他面前,作用不大。
隨后,鄧布利多踏上小舟:“數量.不對,這艘小舟檢測的是魔力的量級,以他自己為單位,或許可以稱作‘一伏’。
看來這是他為了防止自己在未來的某一天需要探望或者取走自己的魂器時為自己設置的‘后路’。
也就是說,只能是你我其中一個人可以憑借這艘小舟通過這里。”
“魔力量級不夠小舟的檢測閾值的話,可以通過復數的人?”沐恩將目光轉移到了小舟之上。
“確實如此。”鄧布利多點點頭:“看起來他不覺得如果有復數的人通過小舟到了湖心,可以繼續對他的后手造成威脅!!”
他對里德爾了解甚深,做出這些推理時并未有任何的疑問或不確定的語氣。
“一般來說,狂妄、膽小、強大,一個人只能占據兩條里德爾總是能給我驚喜。”
“看起來,你想要直接以力強行沖破?”鄧布利多看向沐恩,想到了他剛才不由分說就給石壁兩拳的手段。
沐恩看了他一眼,隨后又看向水底。
下一刻,他的皮膚逐漸變得腫脹發白,皮膚潰爛,層層排列的肌肉裸露于空氣之中。
隨后,他的腳步緩緩朝著水中走去。
一個白森森的大家伙從二十英尺開外的漆黑湖面驟然躥了上來,猛的跳到了他的眼前。
隨后,腫脹的鼻子不斷朝著沐恩嗅著,如同一只野獸。
“滾。”沐恩淡淡的說著,那陰尸不解其意,不過卻并未對他發起攻擊。
但是,也確實沒有動。
或許他聽不懂人話。
下一刻,他的身軀驟然倒飛起來,砸入水中。
沐恩甩了甩手,似乎很是嫌棄陰尸皮膚上的粘液,然而此舉在他半身都處于這“尸湖”之中的情況下,卻顯得有些滑稽。
“走吧。”沐恩淡淡道。
鄧布利多看著沐恩的舉動,他不明白為什么沐恩會選擇這種方式。
他深吸了一口氣,隨后操縱著小舟,逐漸朝著湖心走去。
沐恩的身子,也逐漸沒于了湖中。
漆黑的湖底,巨量的尸體堆成了一座小山,不斷有一個個泡得發白的陰尸劃著水到他的身前,好奇的嗅著他的味道,有著白膜的瞳孔對他發出審視。
沐恩的身上綻放出了藍紫色的火焰,在水底燃燒著,帶起咕嚕嚕的泡子,那些陰尸們本能的散開,為他讓路。
這些尸體之中,有著穿著上個時代的亞麻長裙的老嫗,有著看起來很是憨厚的農婦,有著身材精干的農家漢子。
也有人穿著修女的袍子,似乎也有著巫師。
更有著孩子,嬰兒。
“只敢對弱者伸出爪子的家伙,真是讓人不快。”
“哪怕是我這種混球,也可以聞到這里滔天的‘惡’!”
很快的,一陣綠光出現在了湖面之上,伴隨著逐漸靠近,這綠光越來越耀眼,甚至讓沐恩看見了小舟的陰影。
湖面之上,鄧布利多安靜的看著那道綠光,同時一道道魔力絲線感受著周圍環境的情況。
不多時,小舟便靠了岸。
嘩啦啦——
沐恩的身走出水來,隨后是驟然蒸騰起來的白霧。
“有什么情況嗎?”
“除了一個又一個的陰尸外,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我想回去洗澡了。”沐恩說著,抬手驅散了這些繚繞的白霧。白霧消散之后,他身上的皮膚,毛發也已經全部長了回來。
隨后他環顧了周圍一圈,這里是一個小島,看起來和他的辦公室差不多大,一大塊平坦的黑色石板,上面空蕩蕩的,只有中心的那道發出綠光的光源體。
兩人走近看了看,光源更明亮了些,伴隨著他們逐漸靠近,便看清了這是一個如同高腳杯一般的石盆。
石盆中央,便是那泛著綠光的東西,那是一盆液體,里面像是布滿了某種藻類一般,向周圍發著光。
“這就是他的后手?”
“看起來比鮮血和陰尸更難纏。”鄧布利多說著,手已經探了出去。
隨后,停滯在半空之中。
“手無法再往前伸了。”鄧布利多說道:“你要試試嗎?”
其實兩人都能看得出來這石盆外有一圈力場。
鄧布利多之所以要伸手,是因為要試探一下。
而之所以發問——
沐恩的手高高揚起,五指并攏,驟然朝著石盆戳去。
轟——
驟然出現的巨力被傳導至整個山洞,如同一場小型地震一般,洞穴上方刷刷的落下些細石砸入湖面。
同時,下方的陰尸們也如同被攪擾一般,紛紛浮出水面,發出怒吼。
“安靜!”
一道火圈自鄧布利多的周身爆起,并循著湖面擴散出去。
陰尸們又快速沉了下去。
“和剛才一樣的手段。”沐恩有些后怕的收回手來。
“你剛才的表情.”
“幸好沒折到指甲。”沐恩揉著手指:“那可疼了。”
鄧布利多有些不理解為什么沐恩會覺得這很疼,畢竟他見過沐恩整個身軀只剩一個骷髏架子的模樣。
或許是心理上的疼?就像小拇指撞到墻角一樣?
他收回這些胡亂思索,被這液體映襯得發綠的藍色眼睛不斷觀察著石盆中的液體。
“像西弗勒斯的手筆。”沐恩想起了這個老蝙蝠之前在一年級時在地下教室留下的考驗。
“魔藥?”鄧布利多點點頭:“或許是唯一的解釋了。”
“我感受到了許多魔法,這導致手不能強行伸入其中將它保護的東西取出,同時也不能把它舀干凈或者抽光,只能用一些最簡單的方式物理概念的讓它消失.”
沐恩手一翻轉,一個杯子出現在他的手中。
隨后握著杯子,便朝著那綠液探去。
這一次,沒有再有任何的阻攔,但是當杯子進入了其中后,這液體之下便又出現了一股阻力。
隨后綠液一股腦的朝著杯子中涌去,眨眼間就將其給裝得滿滿的。
“看來想借著杯子將手探下去也做不到了。”沐恩端著杯子收回手來。
“我個人建議,直接把這個山洞砸了。”
“那些陰尸呢?”鄧布利多反問道:“他們暫時沒有一個好的安置地。”
沐恩沉默了片刻,看向手中的液體。
“毫無用處的軟弱。”他不爭氣的罵了一句,隨后將杯中的東西一飲而盡。
片刻后,他放下杯子,嘖了嘖嘴。
“一般,沒有感覺到什么.還有點甜,難道里面真的有不知名的魔法藻類?這可是個細分領域。”
說著,他將杯子放下,目光回溯自身,頓生疑惑。
“確實沒有什么問題。”
鄧布利多疑惑起來,左手兩指不斷碰撞著,陷入了思考之中。
“不對,按理來說,這種藥劑定然是用來阻止外人獲得魂器的。它大概率會使人癱瘓,使人遺忘掉來這里的目的。
或許還會復合型的給予人劇烈的苦痛”
鄧布利多心不在焉的舉起魔杖在手中轉動著,一個翻轉,魔杖便化作了一只水晶高腳杯。
隨后他也將杯子靠近了石盆,舀起了一杯綠液送入口中。
頓時,綠液一股腦的鉆入他的肚中,似乎開始燃燒起來一般,一股極劇烈的痛楚沖向腦海,哪怕是他都有些扛不住。
就像是百倍的芥末,辣椒以及火焰一般。
似乎這一口,便已經逼近了人類的理智閾值。
“沐恩.”鄧布利多頓時明白了過來,左右看了一圈,卻見到沐恩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湖邊的漣漪。
鄧布利多的神色頓時苦了起來,隨后只得將目光放到了水盆之中。
再舀上一杯。
湖下,沐恩隨后抓來一具陰尸,雙指浮出光芒,驟然朝著對方的眉心點去。
隨后,意識沉入。
惡臭——鋪天蓋地的惡臭,就像一塊臭肉在陽光下暴曬了三天三夜,隨后又放在水中泡了三天三夜,又在密閉的溫熱空間無盡發酵著一般。
“我殺殺了他們.”靈魂之中,毫無理智的怒吼出現。
“殺殺了我”
“上帝啊求求您.賜予我死亡吧”
隨后,那道聲音的主人似乎是發現了沐恩這個外來者,靈魂幽暗之地中,一個紅脖子的農家漢子走了出來。
“你是.誰.”
“反正不是耶和華。”沐恩毫無情緒的回應著。
“殺了我殺了我你就是我的耶和華.”
“殺殺——”
“閉嘴。”沐恩實在受不了他的吵鬧了:“殺了你,解決不了問題。”
“安息不了,伱明白嗎?你們現在就是一個個被困在鐵娘子中受刑的人,肉體上的摧毀一點用沒有。”沐恩解釋著。
“鐵娘子殺了我”
沐恩退出了他的靈魂,無奈搖頭。
他不是牧師,也不信神,更不會禱告超度。
“麻煩.”沐恩捻著胡須:“這個鐵娘子,要怎么打開呢.”
恢復陰尸,好家伙,又是一個他看遍整個霍格沃茨的圖書館都沒有研究過的課題。
所以才說,這是無用的軟弱。
正想著,湖面之上,一道顯眼的紅光,驟然升起。
“幸好,這個軟弱的代價不由我承擔。”沐恩輕松的想了想,順道揉了揉肚子。
剛才那一口可不算好受,他臉為了維持處變不驚的模樣,都快抽抽了。
隨后,他走出湖水,小島中央,鄧布利多半跪在地,一只手抓著石盆邊緣,一只手抓著杯子也抵在石盆上。
似乎只有這樣,他才不會扛不住的倒下。
“沐恩.快過來.”鄧布利多發出了怒吼,但聲音極其微小,似乎這以及是他的極限。
“我不想,別逼我”鄧布利多喘著粗氣,待到沐恩走近后,他的杯子一下脫手,而后又被沐恩抓住。
“逼我”鄧布利多似乎是用最后的理智說出這番話的。
沐恩舀起一勺綠水,隨后試探著朝著自己的口中送去。
下一刻,石盆中的綠水沸騰了起來,咕嚕嚕的似乎像是要往上冒。
無奈,他只能將綠水送到了鄧布利多身前。
“我不喜歡.別逼我”鄧布利多的話語帶著一種害怕。
“別逼逼賴賴的。”沐恩說道,隨后看向石盆之中。
“憑借著自己的意志力喝了一半.已經很令人佩服了。”
說著,沐恩便將杯口送到了鄧布利多的嘴邊。
“不我不想.求你了.”
“喝啊!為什么不喝,他奶奶的!!”沐恩直接給他灌了進去。
“不讓他停止。”鄧布利多怒吼著。
“不,別碰他們!”鄧布利多吼道:“什么都好,都是我的錯。”
沐恩的手僵在原地,看著神色悲苦的鄧布利多,頓時明白,當他攝取的魔藥到了一定量級后,所謂的苦痛,開始不再局限于肉體之上。
伴隨著一杯杯的藥水逐漸灌入,沐恩也沒了心思再打趣對方。
只是暴力的,安靜的將一杯杯藥水灌入他的口中。
空曠的山洞之中,只有著鄧布利多的哀嚎以及哭泣。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鄧布利多顫抖著,抽搐著倒在地下,眼中流出淚水:“求你了,沐恩,讓他停止吧,都是我的錯。”
“阿不思,足夠了,你做的已經很好了。”沐恩將最后一杯藥水灌入他的喉中。
“不管是現在,還是曾經。
夠了,老頭,真的。
都快死的年紀了,放過自己吧。”
“我做不到…”鄧布利多哭泣著,乞求著:“放過我吧…”
“只有你還沒有放過你自己。”沐恩回應著,他約莫知道一些東西。
“我做不到…”鄧布利多再次哭泣著說。
言語混亂,姿態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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