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鑒仙族

第七百九十章 三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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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洞中光明一片,海水翻滾,卷起一重重白色細砂,如瀑布般從洞中流淌而出,在地上層層疊疊地浮動,一大片白貝在沙間穿梭,卷起重重水光。

白金色衣物的道人兩手放在膝上,吐息之間明陽靈氣滾滾,隱約有淡紫色的火苗飛出,在身旁環繞。

李曦明一連煉化了三枚玄確蘊萃丹,將巨闕庭中的火焰消磨壓制大半,情況一下好起來了。

他身上的靈物寶藥還不少,靈水更多,對癥下藥,用紫府法會上收到的白瀑寒水和自家的臺云花煉了一爐丹藥,一口氣服下去了,法身上被灼燒過的、琉璃般的色彩也慢慢恢複正常。

一晃過去一年多,估摸著一身傷勢恢複了六七成,那慶須寺也收集得差不多,李曦明終于睜開眼睛,叫洞中一陣光明,又取出袖中玉佩看了,家中并沒有大事情。

“只這一枚玉佩,經過我神通加持溫養,暗暗給了大父,眼下還沒有捏碎…說明家中還沒有危及存亡的大事。”

隨手將洞內的陣盤收起,穿出洞外,李曦明發覺海水依舊湛藍,可海床已經截然不同,放眼望去,鋪滿了細密的白砂,隱約能見幾只胎息境界的白貝在海床上忙碌著。

“稀奇…”

李曦明一眼就看明白了,他陣法一竅不通,也封不住什么神通,一位明陽道的紫府在此修行,頓時讓此地靈機為之一變,珊瑚洞中本應日夜噴涌明方石,可是海角靈機不足,只噴出了層層白砂。

縱使如此,也讓從此路過的妖物留下來定居,瞅著這模樣,恐怕都要成一塊小靈地了,李曦明掃了一眼,不遠處還有一兩處挖掘痕跡,不知道是慶須寺還是哪家來采過。

‘不容易…明方石在江南都是用來修筑宮殿的…越大塊越好…頭一次見人用來當靈砂采集。’

既然緣法到了,腳底下難得一片生機勃勃,李曦明干脆伸出手來,并指到唇間,吐出口明陽紫火來。

紫火懸在面前,李曦明又取出一枚玉壺,這東西不過練氣,純粹為了飲茶才帶著,他掐訣施法,運起神通留下道傳承,這才把紫火鎖進去。

他李曦明的控火之術稱得上是可怕,這玉壺立刻轉化為紫紅之色,滾燙至極,散發出一陣陣的明陽光華,李曦明隨手一擲,將之丟進洞中。

原本停滯的白砂瀑布重新流動起來,李曦明估摸著自己這一口紫火慢慢逸散,能運轉個七八十年,興致起了,提筆書道:

“谷風”

他甩了袖子,身形消失不見,橫穿百里,下一刻便在慶須寺上浮現而出。

便見風吹麥浪,一片沃野,寺院錯落有致,才過去一年多時間,慶須寺已經截然不同,底下著黃衣的僧侶不再顯得滿山遍野,而是點綴在粗布短衣的農戶之中。

他駕光落下,顯化在最高處的寺院里,四下里顯得空曠,慶須寺的僧人確實少了,想必都脫了僧衣去開墾荒地。

李曦明在院中的石桌坐下了,正聽著一陣腳步聲,當面就是夏綬魚的責問聲,這女人很是不滿,直道:

“不過是一道丹方,整整半月了還未拿到手?!那些個有多少本事,叫你們這樣為難。”

“綬魚…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資糧…拿什么換取?”

隨后是一陣喧鬧,顯然來人不少,夏綬魚煩悶不已地應付著,冷笑道:

“沒有資糧?你們幾個小心思…老娘還看不懂?無非就是圖真人給我的那幾枚丹藥,我倒是敢給…你們這幾個小癟三敢要么?”

后頭跟著的幾個男人顯然都是夏家人,神色各異,為首的瞪著眼想罵她,卻又忌憚地咽了下去,答道:

“你這話沒意思,真人也不知何時回來…寺里豈有那么多資糧可用?”

“呸!”

夏綬魚推門而入,大罵的話卻驟然堵在喉嚨里,便見院中一片光明,白金色道袍的男子正坐在石桌旁,捧著本丹書,漫不經心地讀著,眉心天光閃爍,令人膽寒。

“撲通!”

夏綬魚才邁了半只腳進院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了,隨后的幾人也是面色大變,接二連三,如同滾地葫蘆般倒了一片。

霎時間院外跪了、院中跪了、階上跪了,門檻上滑倒了一個,半邊屁股翹得老高,亦不敢動,滿地如同雕像。

顯然,慶須寺的護島大陣也好、院落之中的大陣也罷,對這位真人來說如同不存在,夏綬魚真是嚇得去了半條命,哆嗦著道:

“真人仙駕至此,小人有失遠迎,恕罪…”

李曦明坐在上首,目光從手中的丹書上移開了,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對付這些海外的修士終究不能太客氣,他只挑眉道:

“丹方。”

丹方!

夏綬魚磕了頭,立刻從儲物袋中取出玉盒來,轉頭看著身后瑟瑟發抖的眾人,眼下一個兩個全老實了,驚慌失措的從袖中取出丹方,遞到夏綬魚手中。

她狠狠剜了這幾個男子一眼,這才轉過來,把東西全都恭恭敬敬地呈在手里,玉盒上放了厚厚一沓獸皮卷,夏綬魚挪了一寸,恭聲道:

“小的這一年把寺里的修士全都派出去了,四處搜羅,海角看得著的、有名的、傳聞中的,全都查了一遍,收獲在這一處了。”

李曦明一張一張拿起來讀了,地上的沒人敢動,很快夏老寺主也趕過來了,見了這場景也不敢說話,忙著跪到地上。

李曦明翻了一遍,果然大都是瞎編胡謅,只有三道丹方看起來靠譜,都是古代的靈物資糧。

“一道青宣的寶宣神岳丹,用伏元太秘為主藥,一道太陰的一氣凌心丹,以清陰母藥為主藥,最后一道都衛的紫水仙澤丸,用絳頭玄魂和仙清一炁煉就。”

不得不說,古代修士果真是富得流油,這里面的靈物沒一個是低于紫府的,其中伏元太秘更是青宣至寶,誰會拿來煉丹?

往后的清陰母藥更是聽都沒有聽過,仙清一炁是清炁一道的紫府靈物,絳頭玄魂十有八九也是都衛的貴重靈物…

李曦明唯一抱有希望的也只有一氣凌心丹了,若是用太陰月華代替,修修補補說不準能發揮出點作用。

正當他讀著丹方,底下急急忙忙上來一人,不敢近前,只遞了一枚玉簡上來,在跪著的眾修之間傳來遞去,送到了夏綬魚跟前。

夏綬魚一眼看出來是剛才扯皮的那一道丹方,顯然早已經收購回來了,只是拖著扯著要她拿一枚丹藥換,無非要私吞。

她心中憤恨,表面只能恭敬地奉上來,李曦明卻眼前一亮,心念一動,這玉簡立刻落進手里來了。

無他,這么些個古丹方,總算有個是記在玉簡里的了!

他掃了一眼,這玉簡并不是新篆刻的,看起來就是原本,記載了一道天心一意丹法,乃是密樊宗道統。

這密樊宗雖然與小室山的密汎觀名字有些類似,可這道統不是新鮮客,在江南早有其名,東海有一座密樊宗廢墟,青池宗曾經很有名的壁水丹李恩成和遲家老祖遲尉都從中獲益良多。

可他一看手中玉簡,立刻生疑,抬眉道:

“既然是買別人家的東西…不應撰抄一份,怎地拿了原本回來?”

夏綬魚身后一男子向前挪了挪,顫顫巍巍道:

“大…大人…那人也是搶的…他丹道粗淺…這玉簡奧秘龐雜,我等小修…看上一眼就天旋地轉,更別提抄錄了…”

李曦明瞇眼,問道:

“哦?那他也肯賣?”

這男子被這么一問,緊張得腿肚子都痙攣起來,呼道:

“真…真人!他自己也按部就班煉過,這丹術已經失效了,這才去賣!”

李曦明慢慢坐直了身子,鄭重其事地將靈識探入其中,果然見了里頭浩瀚如海般的文字。

“天地之初,陰陽先成,人皇建業,五德遂生,敷賜三玄,故為第一道藏,三玄之周,四道輔之,三玄之下,方有十二府邸…密樊一宗,上承兜玄…”

李曦明驟然醒悟過來:

“密樊宗已經是極為古老的道統了,竟然也是兜玄道統…這倒是聞所未聞…兜玄道統這樣大背景,難怪前后一兩份機緣就能養出長霄子、鄴檜、郭神通這些人來…”

眼下對這份天心一意丹法更加看重了,他就地讀起來,越看越是怪異可惜,最后把這玉簡往手上一搭,竟然不知該說什么。

天心一意丹法極為古怪,這東西不講究紫府金丹一道煉丹的以求丹,反而講究一個以命求丹,複雜至極,李曦明大略看了一遍,難度極高。

“難怪海角修士煉不成,這東西要讓我來煉都極為勉強,海角四處都是紫府金丹道的修士…哪里能煉得成?哪怕這些東西都學進去了…到頭來把自己的命都煉沒了…”

他看著手里頭的玉簡,心中倒是琢磨開了:

“要是這么說…郭神通、長霄兩人暗害天命之人最為酷烈也并不是沒有緣由的,這兩個家伙從兜玄道統之中不知道得了什么法門,興許也是圖謀這一塊。”

“長霄這次也是圖我家世子…可惜我沒想到他這樣果斷、這樣酷烈,好歹也是紫府級的勢力,驟然出手就要往死里得罪…”

只可惜他手中只是一道丹法,連密樊宗的道統都沒能多看上一眼,更別說更為古老的兜玄道統了,將玉簡收起,李曦明沉思起來:

“三玄,兜玄已是其一,通玄不知能不能夠得著,還余下一道不知是誰家…青松道統在江南一家獨大,往上說不準也是一玄。”

他一言不發,底下的夏綬魚等人可跪苦了,忐忑地等著,直到李曦明抬起眉,吩咐道:

“你留下,其他的散了吧。”

院中立刻如一陣風般滾下去,只留下夏綬魚跪著,李曦明著眼一看,問道:

“修的什么道統。”

夏綬魚忙恭聲道:

“小人修行《伏火去寒訣》,修成仙基叫作白樆心,至于是何道統,祖上至今還沒有人修成過,不知道是個什么。”

她立刻取了功法來,李曦明掃了一眼,果然是沒有品級的古法,只是看著內容不甚高明,多半也就三品四品,他挑眉道:

“少見…竟然是灴火,果然是江南少見的道統…好好好,意外之喜!”

李曦明早有帶夏綬魚回湖的打算,各個道統各有優劣,她所修行的道統自然是與李家人越不相同越好,哪怕是眼前這女人突破失敗,這一本《伏火去寒訣》也是難得的道統。

他笑著點頭,思量起丹藥來:

‘可惜不知灴火道統的生克之理,只記得些平濕去雨、化寒為熱的描述,避開水德、寒炁,擇火德最保險。’

于是抬眉道:

“近處可有吐火弄焰的妖物?許你的筑基大道,也應給你。”

這一聲聽得夏綬魚簡直被喜悅沖昏了頭,在地上連著磕了響頭,呼道:

“大人恩德,小人九世難償,今后若有吩咐,萬死不辭…”

她沒有說太多諂媚的話,恭敬道:

“只聽聞東邊的孔雀海多島嶼、多孔雀,一只只大如庭院,吞金吐火,兇厲逼人,海里還有獨角牛妖,都是些吐火弄焰的妖物。”

李曦明記著這孔雀海還有一家紫府勢力九邱山,按理也可以去見一見,只是看著這女人這樣精明,心中暗暗打算:

‘周暝那個樣子…筑基都未必能成…名聲向來也不好,更容易被利用,是不能給他娶到什么紫府嫡系了!這夏綬魚聰明機靈,天賦異稟,背景又干凈…長得更是好姿色…正合適不過。’

至于李周暝本人的想法,李曦明倒是不擔心,這個孩子是個頂好色的,不愁他不肯娶,遂道:

“好好準備,等成就了仙基,還有機緣等你。”

他的身影如流光般散了,天色本來就暗,院中頓時黯淡下來,夏綬魚兩眼卻爍爍有神,她站起身來,暗忖道:

‘只要有機會從這個窮地方出去…不必困死在這荒島之上…便是潑天之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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