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武松用力在大門上拍了好幾下。
上次在這里喝了頓美酒,歪歪扭扭上了景陽岡,三拳兩腳打死一頭害人的猛虎,被陽谷縣令賞識,成了縣里人人敬仰的都頭。
今天在街上閑逛,居然又遇到了哥哥武大郎,他成家了,娶了個漂亮的妻子。
天可憐見,我們兄弟的生活總算有了奔頭。
武松心里滿滿的高興,拍門的力道不自覺大了一些:
“店家小哥,快開門!”
連著拍了幾下,見里面沒反應,武松有些著急。
想著哥哥嫂嫂正在家里等著吃團圓飯,他抬頭看了眼旁邊的院墻,二話不說就躍上墻頭,翻墻跳進了民宿中。
剛進去,武松就看到房門口蹲著一只雄壯的金色大狗,笑著說道:
“看來店家出門了,只留一條狗守家,既如此,那武松就失禮了。”
他朝客廳的方向拱拱手,根據上次來的記憶,順著青石板步道穿過院子,推開餐廳的門,大步走了進去。
武松先環視一周,這才發現里面很多擺設都沒見過。
“上次只顧吃酒,忘了問店家這是何處,墻上的皮影戲看來修好了,也不知道賠的銀子夠不夠……”
來到酒柜前,他先搬起一個黑色陶罐,正是上次喝過的竹葉青。
但這一小壇應該不夠喝,武松又打開酒柜,看著里面的瓶裝白酒,表情有些驚詫:
“寶豐酒?這是什么酒,從沒聽說過……張弓酒?也沒見過……宋河糧液?世上有這么一條河嗎?”
柜子里擺著的酒很雜,大部分都是裝修時請人吃飯剩下的,所以都是中原本地酒居多。
武松扒拉著酒瓶,不知道該怎么選好,索性從旁邊拿起一個空紙箱,把玻璃瓶的白酒全都裝了進去。
“這些酒瓶晶瑩剔透,毫無雜質,定然都是上佳美酒。”
裝了一紙箱白酒,他又去廚房轉了一圈,對煤氣灶之類的設備很是好奇。
打開櫥柜,端出里面的托盤,上面有燒雞,有豬頭肉,有牛腱子,都是李裕閑著沒事鹵制的。
不過現在,全被武松給清理了個干凈。
他拿起一個塑料袋,試了試不透油,就把所有肉都裝進去,然后重新回到餐廳,從懷中掏出一個銀錠放在了餐桌上。
“如此走掉不似大丈夫所為,還是留副字吧,秉明一切,免得被店家小哥說三道四。”
武松見旁邊有記賬用的紙筆,拿過來試著寫了一下,再次嘟囔起來:
“好怪的筆,倒是這紙如此潔白,怕是得不少銀子。”
他練習一下,掌握了筆的用法后,便在一張白紙上洋洋灑灑的留了一段話:
“某呼門不應,翻墻進來,取你美酒肉食若干,留紋銀十兩,得罪之處,他日再登門謝罪。陽谷縣都頭武松留。”
用銀錠壓住白紙,武松將盛著白酒的紙箱夾在腋下,手中提著一大袋子熟肉,另一只手抱著酒壇,大步走出餐廳。
帶著東西不好跳墻,他來到大門口,本想把小門打開,發現鎖住了,只得拉開大門的門栓,把門推開,剛往外邁出一步,整個人就消失不見。
目送武二郎離去,大金毛從屋檐下起身,歪了歪腦袋,轉身上樓繼續睡覺。
殷州市內,北關區。
李裕坐在一家豆花魚店里,看著剛進來的周若桐問道:
“能吃辣吧?要不要換成微辣?”
上次見這位面容冷清的美女還是在王陵遺址,當時她穿著迷彩服就讓李裕驚為天人,現在換上休閑服,簡直就是明珠一般的存在。
“能吃的,沒問題。”
周若桐脫下外套,隨意打量了一下店里的環境:
“真沒想到,殷州市的老字號,居然是一家渝州豆花魚,你之前發消息說吃飯,我還以為是皮渣或者扁粉菜呢。”
李裕笑了笑,提起茶壺往茶杯里倒了點熱水,先把杯子涮一下,再重新倒滿,擺到了周若桐面前。
他一邊忙活一邊說著這家店的歷史:
“快三十年了,比我都大,很多殷州人,包括我同學、我爸媽,都是這家店的粉絲。”
周若桐端著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從旁邊的紙袋里掏出個紅色本子:
“喏,這就是捐贈證書。”
李裕接過來,打開證書,看到里面寫著感謝李裕先生捐贈北宋銀錠的字樣,另外還有銀錠的編號和具體尺寸,很詳細。
證書的落款寫著周秉良三個字,李裕好奇的問道:
“這位是……”
“我二伯,一生癡迷宋朝文化,自打拿到銀錠,他就恨不得摟著睡覺。”
周家是京城大族,以研究古文化和文物為主。
家里人才多,研究的歷史涵蓋各個朝代,每次家里的聚餐,幾乎都是歷史系教授的大聚會。
國內各行各業幾乎都有厚古薄今的毛病,周家也不例外。
研究的朝代越久遠就越有發言權,越接近現代家庭地位就越低。
辣子雞端上來后,周若桐一邊吃一邊說道:
“我姑父是研究民國文化的,已經是國內權威了,但依然被家里人瞧不上,好幾次差點不參加家里的聚餐。”
李裕夾起一塊煸得外酥里嫩的雞肉送進嘴里,笑著問道:
“你選擇商朝,就是怕被長輩們念叨嗎?”
“對啊,原本想研究夏朝的,但夏朝只存在概念中,沒有研究實體,只能退而求其次……自打我選擇商朝,長輩們就沒有朝代鄙視鏈了。”
你直接站在了他們頭頂,還咋鄙視啊……李裕見服務員把豆花魚端了過來,便將辣子雞的盤子擺到一邊。
等豆花魚放好,他對服務員說道:
“兩碗米飯,兩碗冰粉。”
吃豆花魚最好要一碗冰粉,這樣被辣到或者被燙到,來一口冰冰涼涼的冰粉,立馬就舒坦了。
兩人邊吃邊聊,還挺投緣。
得知李裕曾經在京城開過點心廠,周若桐好奇的問道:
“都在京城開廠了,為啥還回來做民宿啊?”
李裕用漏勺給周若桐盛了兩片魚,笑著說道:
“設備太老,成本高,加上點心生意不好做,索性賣了設備和業務……聽說廠房被林記美食的老板租了下來,也算物盡其用了。”
說起林記美食,周若桐立馬來了興趣。
自打來到殷州工作,她每次回去都要到林記吃一頓,那里每道菜都很經典,還經常能遇到清華或者北大的教授,大家邊吃邊聊一些古文學,頗有魏晉之風。
兩人就這么吃著聊著,氣氛很融洽。
吃得差不多時,李裕起身去衛生間,順便讓前臺結賬。
而周若桐則是拿著手機跟閨蜜分享今天的美食:
“下次你再來殷州,我帶你嘗嘗,味兒特好,魚和豆花也特別嫩。”
正發消息時,門口進來一對情侶。
男的個頭一米八左右,長得非常魁梧,看起來像個健身教練,但又比一般的健身教練多幾分靈巧。
女的不到一米六,身材有點胖,打扮得很妖艷。
男的剛進來就說道:
“這家店開了幾十年,豆花魚是一絕,我跟我同學都喜歡來這兒吃,等會兒你一嘗就會喜歡。”
女的皺了皺眉,毫不掩飾對這里的厭惡:
“窮人才來這種地方吃飯,又臟又亂,惡心死了。”
兩人來到周若桐旁邊那張小餐桌前,但女的并沒有坐下來,而是拿著紙巾,反復把座位和桌子擦了好幾遍。
剛坐下,她就說道:
“反正我姐妹說了,女人結婚時要是沒有一只LV包包是很丟臉的,你得給我買,不買就別想娶我。”
她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堆,男的只能點頭答應。
“還有啊,我剛剛看你微信,那個叫李裕的讓你預訂什么鍛打的刀劍,記得加兩千塊錢啊,幫人干活哪能不抽油水呢?”
男的苦笑一聲:
“那是我初中同學,就是幫忙傳個話而已,咋能要錢呢?”
“反正我不管,你得給我兩千塊錢,我要攢著買LV,現在新款LV需要配貨才能買,你這么土肯定不知道啥叫配貨……唉,啥都不懂,也就我不嫌棄伱!”
周若桐原本沒在意,但聽到李裕兩個字,忍不住扭臉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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