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逐鹿城青云廣場上的青云榜變換,頓時整座廣場都轟動了起來。
如煙境這個修為在整個文明使體系中只是個起始,不算什么,但被白鷹國壓制了快十天的氣總算是順了過來。
而這一次榜首之爭,因為先有四城報捷,后有白鷹連登三甲,故而顯得戲劇感十足。
緊接著,又從那青云塔中傳出細節。
陳皓先是一拳一印連破兩名戰斗天使,登上百層,面對之前近乎展現無敵之勢的戰斗天使艾麗卡,連開兩門,以一套八極拳拳拳到肉,硬生生將榜首之位奪了回來。
何等揚眉吐氣!
幾乎在當天,當時錄下這場面的留影符便成了香餑餑,看一次就要50功勛,就這個價格,那些留影符的持有人一天就賺了兩三千的功勛。
如果說唯一有瑕疵的地方,就是在留影符的最后,不知將誰那句“摧花鐵拳”的稱號也錄了進來,配合著畫面中那幾乎被打碎了的艾麗卡,這個稱號便隨著觀看人數日益增多而迅速傳揚出去。
甚至連有人還沒看到留影,就已經知道摧花鐵拳的名號!
昆侖城。
“不認識!貧道當真不認識!”一處酒樓中,面對著同桌的師姐師妹們,云風道長斬釘截鐵道,“貧道拿三清老祖發誓,和這個什么摧花鐵拳當真是一點也不認識!”
“可是師弟,這個陳皓也是十二支,跟你一屆的,你不認識?”一名長相清秀的小道姑輕笑道。
“見自然是見過的!”云風說道,“但是,確實沒有怎么說過話!”
“貧道在長河爭渡時,只想著道門的榮耀,并不怎么與人來往!”
“這樣啊……”另一名道姑說道,“我聽說他還是竹山使者,想讓師兄你幫忙介紹一下,帶我們去竹山上轉轉。”
“是啊是啊,可惜了。”
“師兄也不認識啊,那我們再去找別人吧!”
突然間,云風長長嘆了一口氣,口中說道:“罷罷罷……”
這一桌的鶯鶯燕燕都安靜下來,疑惑地看著他。
云風取出一支煙,但是看了看眼前的道姑,就并未將煙點著。
“原本是不能說的,但既然諸位師姐師妹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貧道只能直言了。”
“這個摧花……不,這個竹山使者陳皓……我與他關系匪淺。”
“可以說是:手足兄弟,至愛親朋!”
“各位師姐師妹的聯系方式都留一下,我來安排!”
凌霄城。
“摧花鐵拳?連開兩門?”一個身材壯碩,作行者打扮的人聽著茶館周圍之人的討論,手中的茶杯微微顫抖,“他這兩個月就連開兩門了?”
“我從小就開始泡藥浴,到現在也才是只能開兩門!”
“為了養元陽之氣,我連一個女朋友都不敢談!”
“他怎么就能連開兩門了?”
“是啊是啊!”邱月白感嘆道,“我師父就說過,純肉身之法,狗都不練……啊,狗哥,別誤會啊,我只是替你感到不值啊!”
裴屠狗一口將杯中酒喝干凈,嘆了一口氣:“也不是這么說。我師父就是走肉身道,打的史前文明那些王者媽媽都不認識,只是我還太弱了。”
“唉?小鳳?”
此時喝過悶酒的裴屠狗總算發現坐在邱月白身邊的鳳嘲凰正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望著外面,以為他也郁悶,便寬慰道:“小雞……鳳啊……”
平時背后喊小雞順嘴了,幸好改口得快。
“咱們只是來晚了,以后立功的機會多的是。”
邱月白也是贊同地點點頭。
原來他們三人在成為十二支后,各自都有了宗師級的師父,聽聞白鷹國占了炎夏青云榜,就打算爭一口氣,意外在這凌霄城相逢,只是他們還在往上打資格的時候,就有人直接空降,奪了榜首。
如今三人,分別名列凌霄城如煙青云榜的第十三名、第十六名和第十九名。
邱月白見鳳嘲凰沒搭理裴屠狗,偏過頭看了一眼,隨即無奈點了點頭,跟裴屠狗說道:“別管他。”
裴屠狗一愣,順著鳳嘲凰那視線看去。因為鳳嘲凰是坐在他對面,所以他要回頭去看,這一下,頓時就知道了原因了。
外面大街上的地磚不知是哪個狗日的,胡亂貼了一通。
入目就是那鳳嘲凰受不了的樣子。
知道鳳嘲凰等會估計要花大力氣把這地磚重新鋪一遍,裴屠狗也就不再多說,而是看向邱月白,問道:“接下來怎么辦?回去還是再待幾天?”
他們都拜了師父,如今青云榜的事情已經解決,他們也該各自回歸了。
不過邱月白想了想,說道:“繼續往上打吧。”
“陳皓和云風都拿了榜首,咱們同為十二支,怎么著也要往前五走一走。”
裴屠狗點點頭。
陳皓和云風分別拿下兩座主城如煙青云榜榜首,宣告著2023屆的十二支正式進入了文明戰場!
同為十二支,又一同面對富士國并肩作戰,他們自然心氣也很高。
這榜首,他們怎么就拿不了?
裴屠狗和邱月白碰了碰杯子,鳳嘲凰氣憤地站起身,朝外走去。
“你干嘛去?”邱月白問道。
“打榜前,我先掀了那地板!”
歷史總是這樣,每一個大時代就好像是驚雷一般轟然炸響,然后留下了驚鴻歲月的璀璨光彩,但是要追溯根源,卻只能在歷史的空白處去想象那狂風席卷前的青萍,巨浪翻滾前的微瀾。
縹緲,無蹤。
鮮活的文明就是這樣,縱然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卻總有少年人仗劍縱馬走四方。
沒有人一直年輕,卻一直有年輕人。
炎夏新的文明幼苗,總在破土而出!
一切,正在發生。
一切,正在開始。
與此同時,作為此時的話題熱度人物,陳皓并沒有四處顯擺,而是將自己獨自關在了客棧房間之中。
提起筆,鋪開紙,深呼吸。
陳皓緩緩落筆。
他要給他的筆友羊尊回一封信。
自己那么點功勞,不用多說,主要是表達一下自己對于那封“干”字的感悟。
雖然只是寥寥一字,卻是他勇闖青云塔的底氣。
是他不顧危險強開雙門也要力戰艾麗卡的心理驅動。
是他不愿以這么點微末功勞討要一些功勛獎勵的光。
區區萬字的書信,紙短情長。
不能表明自己心情之萬一啊!
收好那厚厚一疊的信件,陳皓將其交給了面目錯愕的傳令官趙彥武后,陳皓就坐在客棧的大堂里,聽著其他人傳頌著自己的奪榜之戰。
只是越聽越覺得哪里不對。
腦瓜子有點嗡嗡的。
摧花鐵拳?
陳皓:(╯-_-)╯╧╧
是誰!
到底是誰!
是誰在敗壞我的名聲!
我一個文質彬彬的大學生,和摧花有什么關系?
艾麗卡那是花嗎?
是那也是食人花啊!
不是,你們這么傳,我以后怎么談女朋友啊!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有暴力傾向呢!
不要說什么“女人只會耽誤我拔劍的速度”這種屁話!
快了不起嗎?有辟邪劍譜快嗎?
都是單身狗最后的托詞而已!
他陳皓,一表人才,現在雖然一個人,但怎么會是單身狗?
炎夏文化那么博大精深,什么名字不好,非要取這個別稱!
榜首奪回來了。
但名聲好像壞了。
陳皓的心情突然不好起來。
“摧花鐵拳?”福地中,夢尊聽到這個說法,也是不禁莞爾,隨后說道,“生死搏殺,自然也不用講什么謙謙君子的風度了。”
應如此也是點點頭,說道:“師父,如今小師弟他已經無暇八品,要么直接收了吧。我看他現在跟個沒頭蒼蠅一樣這個使喚一下,那個支使一下,明明是天賦最優秀的,可跟其他人比起來卻跟沒家的孩子一樣。”
“反正您也看重他,讓我時刻關注,這和弟子也沒什么區別了。”
夢尊看了一眼應如此,淡淡道:“為師還未收他入門,他還不是伱小師弟。”
應如此嘆口氣:“我看文家都快要招他當上門女婿了……”
夢尊搖了搖頭:“那是因為我答應出手幫文定遠。”
見夢尊態度如此,應如此也不再多說什么,不過眼神中卻閃過一抹異樣的神采。
他知道自己的師父,絕對不是迂腐執拗的人,但這一次卻有點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過總歸不會害了陳皓,應如此也就是提了一嘴,不再多說。
夢尊手指在桌面上輕輕點了點,說道:“既然已經無暇八品,那無暇九品的圓滿之境也就不是鏡花水月了。”
“且容他穩固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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