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邗十分認真的看著寒枝,這一刻,他覺得寒枝很陌生,好似從未見過一般。
顧云邗甚至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寒枝眼底的嫌棄。
寒枝不愛他了。
顧云邗想說什么。
最終并未說出真正的下毒人。
顧云邗只是對著寒枝說道:“毒不是我下的,我從未想過你死。”
這是顧云邗第一次低頭。
寒枝心中當然知道毒不是顧云邗下的,顧云邗還想要寒枝給他繼續掙錢了。
寒枝淡淡的看著顧云邗,對著顧云邗說道:“人在鬼門關走了一趟,很多事情都會看開的。”
顧云邗并沒有攔寒枝。
因為他知道,寒枝已經徹底不喜歡他了。
顧云邗在官海沉浮多年,還是很會看人的。
顧云邗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在寒枝身上多費點心思了。
只是那個時候,寒枝瘋狂的迷戀著他,那個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他,看到這樣的眼神,顧云邗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不想搭理寒枝。
加上寒枝本來就不是顧云邗喜歡的類型。
如果不是寒枝身世和家世都合適,加上寒枝特別的主動。
顧云邗壓根不會娶寒枝。
曾經他在想,如果寒枝沒有那么喜歡他就好了。
但是現在,寒枝一點都不喜歡他的時候,他又覺得心中空落落的。
不過顧云邗沒有攔住寒枝,寒枝還是沒有去藥鋪。
因為老夫人來了,老夫人的身后跟著顧云典。
“兒媳,云典說你這陣子打理家中內務累了,這是他特地給你買的千年人參,讓你好好補身子的。”
老夫人第一次對寒枝有了笑臉。
這也是寒枝第一次看見老夫人這么親切的模樣。
寒枝在心中想,原來老夫人也是會笑的。
“多謝母親。”
寒枝雖然不喜歡老夫人,但是明面上的禮還是不能失。
“兒媳,云典沒有事情做,你現在又這么忙,身子也不好,他幫忙打理著鋪子,我看也挺好的,沒有必要換來換去的。”
“母親說的是!”
寒枝老實巴交的說道。
但是顧云邗是一點都不會忍的。
本來這一次他要升職的,宮里的玉妃也需要錢。
現在顧云典一毛不拔,和他說什么的,都說不通。
雖然顧云邗這一次辦差有功,升上了六品,可是這都是之前打下的底子。
沒有錢,還想要往上爬,很難順。
而且云珠也嫁了別人,玉妃很不滿。
現在又沒了銀子,玉妃這條線只怕是要斷了。
顧云邗不甘心。
這一次的襲爵又延了。
他都三十了。
正常人二十就該襲爵了。
“母親,二弟他哪里會做什么生意,再這樣下去,寒枝的嫁妝都要被他敗光了。”
“你胡說什么,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管理鋪子的時候,還經常虧空呢!云典做生意有天賦,京城好多人都在夸云典,而且他一接手就扭虧為盈了。”
老夫人看顧云典哪哪都滿意,語氣里全是驕傲。
顧云邗都沒眼去看老夫人了。
顧云邗嘆了一口氣,只能扭頭去看柳含煙了。
他氣啊!
臨走時,顧云邗還聽到顧云典的嘟囔:不就是靠女人起來的嗎?有本事靠自己爬上去。
顧云邗不高興,但是還是忍了。
顧云典現在是不賭博了,但是這做生意虧的錢,比賭博賭輸的錢還要多。
顧云邗去到柳含煙院子的時候,柳含煙的眼睛紅紅的。
正趴在桌子上哭泣。
“含煙,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顧云邗此時沒有一點憐惜的感情,只覺得一陣頭大。
他來這里,是想要放松一下的。
他很累,外面差事累。
回來家里更煩。
家人也不團結。
顧云典不聰明,廢材就算了,還拖他后腿。
“云邗,長珀他不認我,他說我只是一個賤妾,不配讓他喊娘,還讓我滾,說我們一家人進來,害的侯府的錢都不花了。”
“寒氏她就這么教孩子!”
顧云邗憤怒的說道,可是說完又想到寒枝顧云邗說過,顧長珀要么就讓顧云邗挑一個姨娘幫忙教養,要么就自己親自教養,要是交給老夫人教養,很容易養成顧云典的德行。
畢竟顧云珠和顧云典都是老夫人親自帶大的。
顧云邗確實覺得這兩人的腦子都不大行。
“云邗,夫人她還算是和善,我擔心你去找她,到時候她不高興了,就去體罰長珀。我聽府里的下人說,以后寒枝打長珀打的可狠了,還虐待長珀,不給他飯吃。”
不管怎么說,顧長珀都是柳含煙的親生兒子,柳含煙自然是無比心疼的。
她可是府中的下人說了,以前寒枝虐待顧長珀的時候,老夫人從來不阻止的。
因為這是她的骨肉,老夫人恨她,自然也恨顧長珀。
雖然是老夫人的親孫子,老夫人看不慣寒枝。
但是老夫人并不會去阻攔寒枝教養顧長珀。
也正是因為這樣,短短三年。
寒枝才能把顧長珀打服。
顧長珀在這府中,唯一害怕的就是寒枝了。
因為無論是老夫人,還是顧云邗,都不會打顧長珀。
有人樂于做惡人,他們就只需要當個好人就行了。
再一個,寒枝也算不上是虐待。
寒枝主要也是為了讓顧長珀努力學習功課。
以前寒枝沒有教導顧長珀之前,顧長珀字都寫的歪歪扭扭的。
不像現在,顧長珀已經能夠寫的一手漂亮的小字了。
這字寫的比寒枝還要好看幾分。
顧云邗想要最近夫子的告狀,顧長珀的功課越來越差了,還經常逃課,不去上課。
顧云邗對著柳含煙說道:“含煙,以后長珀就由你親自教養,你出生書香門第,飽讀詩書,你與長珀分別多年,如今才讓你們母子生分了些許,要是你親自撫養長珀。
我相信日后,長珀定能青云直上,先生說過,長珀的資質很好,日后定能科舉上榜的。”
“云邗,我真的能夠撫養長珀,那長珀還是嫡子嗎?”
“當然能夠撫養長珀了,你跟著我,已經受了很多委屈了,正妻之位也不是你的,如今只能落了一個妾室的名頭,你吃的苦已經夠多了。
長珀永遠都是嫡子,我永遠都不會碰寒枝的,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有子嗣,長珀已經上了族譜了,改不了。”
顧云邗十分肯定的對著柳含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