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對不住對不住。我的!”
許鑫直接喊停了。
這靜電來的瞬間,別說楊蜜了,他也被電的手哆嗦了一下。
那這鏡頭肯定就用不成了。
喊停之后,他沒理會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的女孩,起身后對著那金屬門把手就是一通亂摸。
一邊消除靜電一邊說道:
“錢都拿回去,咱們重來。剛才你們表現的不錯,就是這種節奏,她湊到你們面前,把錢塞到繩子里就行。咱們重來一遍,我去看看剛才那一條的燈光行不行,原地等我。”
說完,他快步走了出去,來到了小監視器旁看了看后,覺著光線有些暗,又讓林超超到里面加了一組反光板。
隨著方修的開機試拍,見光線差不多后,重新走回了屋里。
一前一后大概十來分鐘。
楊蜜和三個群演始終保持在原本的位置沒動彈。
沒辦法,機位都是固定好的,如果挪動,就要貼十字腳步標記走位。
那樣太耽誤事了。
年輕人干活其實就這點好,韌勁足,能堅持。
“來,重新來一條,把那歌弄回到剛才的地方。”
隨著許鑫的話,其他人迅速落位。
包括楊蜜。
接著,狂躁的音樂再次響起……
而照例,當女孩把那沒有一絲贅肉的腰暴露給他的時候……
“啪!”
“嘶!”
伴隨著楊蜜的一個激靈,許鑫也滿眼疑惑的收回了手。
“……”
許鑫無語,喊停了拍攝后,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件從張清那傳來的羽絨服……
而楊蜜則無語的問道:
“你里面的衣服穿了什么?”
“……”
許鑫一愣,敞開了懷。
幾個人一瞅……
好家伙,羊絨衫。
難怪了,能不起靜電就出鬼了。
“……我脫了。”
他一邊說一邊起身,剛把羽絨服脫下來,就聽見一陣噼里啪啦的靜電聲響起。
無語的打開了門,他本來想出去脫的,可一瞅外面那群等著拍的同學們……腳步又一頓,走了回來。
把門一關,直接在屋子里脫了起來。
反正里面還有個薄秋衣呢。
但穿過那兩年鄂爾多斯出產的羊絨衣的人都知道,這品牌的料子是沒一點說的,地地道道的小羊絨。
柔軟、舒適。
可脫下來的時候卻特別黏。
不是說黏糊糊,而是那種靜電特別容易擦出來,有時候脫個衣服頭皮都是發麻的。
簡直喪心病狂。
而許鑫脫衣服的時候也是如此,靜電連沾帶炸的,讓他的秋衣也被撩了起來。
屋子里的幾個人都看到了他那肚子……
他身材一般。
這是實話。
沒系統性的健身,也沒怎么吃過苦遭過罪,天天泡酒吧夜店女人肚皮上,身材真的挺一般的。
甚至還有點啤酒肚的意思。
楊蜜看了一眼就避諱了目光,而其他男人也不覺得有什么……
又不是體育生對吧?
不存在什么炸裂的身材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可能性。
而把這羊絨衣脫掉后,重新套上了羽絨服,許鑫再次點點頭:
“來。”
……
“啪!”
“……咔。”
再次叫停,他無語了。
楊蜜也無語了。
一屋子人都無語了。
“要不……你換個地方塞?”
連續被電了三次的女孩這會兒也無奈了。
如果說第一次,她心里還有些躁動……可這會兒連續斃了三條,什么心氣兒都沒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演技出問題了呢。
誰能想是靜電搞的?
張明遠也一臉無語:
“你倆也忒來電了吧?”
許鑫也無辜啊。
這莫名其妙的就斃了三條。
而聽到這話,許鑫也有點臊得慌。
羞恥感逐漸也上來了。
想了想,他說道:
“再試一次吧?”
“……好吧。”
第四次開機。
音樂依舊狂躁,鈔票依舊掛滿了女孩的腰間。
終于,醉漢遞出了那張五十的鈔票。
而也不知道楊蜜是怕了還是本能,原本是腰的側面迎著他,可真要觸碰的時候,她的腰卻躲閃的往后縮成了一個弧度。
不過好在許鑫反應快,為了不在繼續NG,他伸長了一截手,把那五十塊卡到了楊蜜的腰上。
沒靜電!
而女孩的身子這次還是僵硬了一下。
旁邊,一腳踩在沙發上,半蹲著的方修下意識的喊了出來:
“咔!”
“……”
“……”
許鑫嘴角一抽,楊蜜也無語了。
音樂暫停。
他問道:
“怎么了?”
“鏡頭里,她有些僵。”
“……我去看看,好容易一條過,看看效果。你別動啊,還有面部特寫呢,那種錯愕驚訝的情緒。“
對已經快在桌子上蹲半個小時的女孩囑咐了一句,許鑫再次來到了門口。
帶著耳機看著小監視器里的這一條。
確實,有僵硬的部分。
不過……
好像能用。
這僵硬的挺自然的,就像是因為那50塊錢給少了而意外一樣。
“呼……”
人生中第一次拍出了三條以上NG的許大導演終于松了口氣,繼續走進了屋。
“能用,現在開始面部特寫……”
……
第一個包廂的戲,最后在女孩那錯愕的眼神,以及醉漢的尷尬出屋后,就結束了。
波瀾不驚。
楊蜜終于從桌子上下來,穿上了羽絨服后剛走出屋,卻看到許鑫那邊已經繼續拍上了。
壓根就沒管這邊的事情。
這其實是不太正常的,因為按照她在劇組里的經驗,每一條戲結束后,導演都會留些時間給場務、劇務、道具這些人來檢查一些事情,順帶理清一下思路。
哪有跟他這樣的……
可看著他那趔趄著溜進第二個房間的模樣,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就一個小短片而已,又不是正規劇組,干嘛要按照職業要求來要求別人?
戲份已經結束的她想了想,沒吭聲,而是跟隨著幾個人追在攝影機的視頻線后面,繼續觀察著劇組的表演。
……
醉漢找不到房間,酒勁似乎也上來了,原本還算睜大的眼睛已經瞇了起來。
看上去迷迷糊糊的,來到了一個很吵鬧的包廂,往門口一坐就要打瞌睡。
而周圍的聲音很嘈雜,但卻與他無關。
無論男女的吵鬧都無法阻止他那快要宕機的大腦進入休眠狀態。
但萬事總有個意外……
“死了!!都要愛!!!!”
當這音樂響起的剎那,瞬間,醉漢的眼睛猛然睜大,來了精神。
“我的我的!”
在那撕心裂肺的歌聲中,他“噌”的一下站起了身來,一邊喊著,一邊找馬克風。
然后也不知道誰遞來了一個麥克風。
始終對準他的攝影機里面,迷迷糊糊的醉漢臉上反射著熒幕的斑斕色彩,用麥克風撕心裂肺的吼了起來:
“才會存在!!!!死了!!!都要愛……”
“喔!!!!!”
眾人開始歡呼,而另一個拿著麥克風的哥們這時也出現在了鏡頭前,勾住了醉漢的肩膀。
醉漢有些愕然,看了他一眼。
可這哥們沒看他,對著電視一邊笑一邊唱。
見狀,醉漢咽了口口水,似乎也顧不得那么多了,順著勾住自己肩膀的人搖擺的節奏,倆人一邊搖擺,一邊開始壓低了嗓音……
“把~每天~當成世界末日來相愛~”
“一~分一秒~……”
唱,是真唱。
不過后期還是會剪輯的。
終于,這首今年火遍大江南北的死了都要愛來到了高潮。
倆老爺們臉紅脖子粗,從勾著肩膀變成了對視:
“死了!!!都要愛!!!”
“不淋漓盡致!!不痛快~~~~……”
因為酒醉,醉漢的青筋炸起,唱起來是分外猙獰。
而對方也同樣如此,甚至倆人都破音了。
可周圍人卻不知何時已經圍了過來,所有人圍在倆人之間跟著歡呼,歌唱。
一首情歌硬生生的變成了大合唱。
連吼帶喊的,一首歌終于只剩下了結束的尾音,壯漢顯得意猶未盡,而這時,有人遞過來了啤酒。
他下意識的接過,就聽見剛才和他對唱的伙伴喊道:
“祝我們的茜茜生日快樂!!”
“茜茜生日快樂!!!”
“干杯!!!”
“喔!!!!”
歡呼聲再起,可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真沒發現自己進錯了房間。
隨著眾人的歡呼,醉漢傻乎乎的拿著麥克風來了一句:
“誰?誰過生日?”
“茜茜啊。”
“……茜茜是誰啊?”
“……”
“……”
“……”
愛,隨著音符的完結徹底死了。
房間之中滿是寂靜。
一群人目光都落在了醉漢身上。
大概安靜了幾秒……
“你不認識茜茜?”
“……這誰啊?”
“誰認識?”
“你是誰?”
許多問題聲響起之后,許鑫喊出了那句:
“OK。”
瞬間,所有人的情緒一收,許鑫第一時間看向了張明遠。
這戲拍起來沒難度,難在收音。
而腰間還掛著一個移動音頻控制臺的張明遠摘掉了耳機,遞了過來。
許鑫帶在耳朵里,從開始唱歌到最后聽完后,點點頭:
“行啊,老張,底噪幾乎聽不到!……我看下監視器。“
片刻。
“OK,這條過了!”
第二個房間出乎意料的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