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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好多東西都講究一個沉浸式的環境。
就比如早年的時候,有這么一款EB的網絡聊天室,叫做「江湖」。
用的就是一些文據,以及動畫組成的一個虛幻的武俠世界。
在這個世界里,有人成了大俠,進入六扇門。
有人成了江洋大盜,行俠仗義。
有人熱衷于釣魚賺錢,還有人熱衷于殺害無辜。
當時這種網絡聊天室性質的江湖論壇很流行,大家明明是用當今世界上最先進的計算機網絡,可卻玩著金刀銀劍,熱血豪情的虛幻江湖。
甚至里面的人說話都會文縐縐的,兩邊門派不同的人起了沖突,又會呼朋喚友湊到一起私聊商談。
最后看到底是化干戈為玉帛,還是說群起而攻。
明明只是一段文字說明,可在每一名玩家的腦海里都掀起了一股血雨腥風
這東西當年很流行,可現在說起來,卻總覺得自己太幼稚了些。
但當時的人們不會有這種想法。
那些慕名而來的人在加入江湖后,就會自然而然的沉浸在這個虛構的世界中,仿佛自己真的成為了這其中的一員。
這就是所謂的沉浸感。
而對于劉知詩來講,今天這場圍讀會其實很新鮮。
她不是專業科班出身,畢業于北舞的她并沒有經歷過這種.....通過語言開啟了一個故事,在故事中暢游的經歷。
這場圍讀會,對她而言很新鮮。
但更新鮮的是,她忽然看到了一種截然不同的演員和演員的接觸方式。
原來,光說臺詞,也能讓演員和演員達成一種心靈溝通的渠道。
哪怕,她被許導要求著平鋪直敘。
可說到動情處,她還是發現,自己會不自覺的與劇本里的人物角色所重合。
仿佛她真的打過顧小夢一巴掌。
仿佛真的看到了那個自己當做妹妹一樣的女孩在自己面前哭泣。
這感覺.挺奇妙的。
她在上演技培訓課時,雖然也是公司里的一些藝人一起。
大概有個七八個的樣子。
老師也會要求她們互動,比如單拿捏出來一段戲來進行詮釋。
但.....她從來沒有體會過如此單純的表演。
一次都沒有。
公司里的演員大家總是在爭搶的。
因為表演老師也會對她們的戲份進行一個評估,上報給公司,最后一些資源會通過個人表現轉移下來。
由優秀的人來擔任。
所以,那里面充滿了競爭。
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小心思。
哪怕只是課程里的一段表演,大家都帶著勝負心,不安分于各自的角色,想用演技來「爆掉」對方。
從而獲得更多的關注。
在加上.....她是以劉一菲為原型被公司找來的。
她天生就可以吃到劉一菲類型片的資源。
而面對別人的爭搶時,她其實挺佛系的。
因為她不用爭,就會有。
可卻不喜歡別人在自己面前燃燒那種.....莫名其妙的勝負欲。
她理解,理解別人想出頭。也理解別人在嫉妒自己為什么可以這么「幸運」.....
但拋開這些不提,她其實對演技的認知,真的挺淺薄的。
大家在爭。
大家在搶。
我就算不想爭,也會被公司給爭取過來安排在我身上。
我拿到了別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就會遭遇到他人在私下的非議。
唐人不是什么凈土。
人人都想當胡謌、想當劉一菲。
怎么可能是凈土?
所以.....有時候她甚至自己都懷疑自己,為什么當初要去看那個熱鬧,從而被蔡總發掘。
如果不發掘自己沒準現在已經開始當舞蹈老師,然后教那些可愛的小朋友跳舞了吧?
就挺奇怪的。
對于表演.....談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可成名又是她渴望的東西。
偏偏還不想去和別人爭。
而得到了之后,又覺得被別人非議很難受。
她.....挺擰巴的。
直到今天。
她忽然從蜜蜜、這位相聲演員于慊老師,以及許導還有其他幾個「門外漢」身上,感受到了一種.....不需要忍著羞恥心,在試鏡時做出一些空泛的模擬表演。亦不需要考慮別人會怎么想自己,評價自己,非議自己的一種純粹。
大家都很純粹。
哪怕是朗朗老師,哪怕是這些助理。
或許都是從事這方面工作,但又不專業的原故。
在看到別人聲情并茂的朗誦臺詞時,他們會配合,會等待。而不是用一種「演員這行業看上去好羞恥啊」、「你的工作就是這?」、「怎么這樣啊,你不覺得尷尬嗎」的眼神望著自己。
讓她感覺到很舒服。
大家捧著劇本,圍在一起,各自揣摩著人物性格,來說話。
哪怕連那三個助理,比起上午那種生澀的語氣,中午吃飯后的角色演繹都自然了許多。
沒有比較,沒有什么競爭。
大家都在為劇本服務,為導演服務。
發揮自己的最好水平,來詮釋好眼前的角色。
按照許導吃飯時的閑聊,那話怎么說來著?
劇本殺?沉浸式劇本殺?
好像是這個吧。
雖然他似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出「劇本殺」這個詞。
但他說的很對。
這種圍堵劇本的沉浸感,為她開啟了一扇新的大門。
原來不是所有人都在勾心斗角。
演員和演員之間,也是可以達到真正意義上的用「演技」來交流,構建、支撐起一個世界的作用。
這種感覺
好舒服啊。
尤其是見識到于老師那通過一張嘴,就把「金生火」這個角色演繹到活靈活現的臺詞功底后。
臺詞、演技、氛圍、情緒.....以及自己那張端坐的自畫像下,許導對自己說的那些善意妥帖、充滿紳士風度的溝通提醒。
那種體貼的,細膩的照顧著內心深處柔軟,卻又從一個電影人角度來進行溝通與交流.....
就像是溫柔的風。
吹到了心底。
與整個圍讀會的基調相得益彰。
她看到了李寧玉。
看到了顧小夢。
看到了金生火。
甚至,還看到了還在努力的「王田香」、「白小年」、「吳志國」以及「武田」
這劇本真的令人感覺到異常的舒適.....
或者說這種環境。
她沒有嫉妒蜜蜜得到了好機會,反倒有種替對方高興的想法。
很奇怪。
明明在《仙劍三》初期,她還對蜜蜜挺不爽的來著。
覺著她仗著名氣大,把自己這個「龍葵」給晾那了。
可現在卻成了好朋友
這種環境
背著包,她環視著四合院里的一切生活痕跡,罕見的有種意猶未盡之感。
這種屬于「電影人」的圈子,這一刻,她才剛剛發現。
可發現之后,就徹底喜歡上了。
于是,她對自己旁邊的楊蜜說出了一句很容易讓人誤會,
誤會自己有功利心,可卻半點不摻雜其他的詢問:
「蜜蜜,明天我還能來嗎?」
「啊?」
楊蜜確實愣了下。
第一反應是.....這人要干嘛。
有什么目的。
可看到了劉知詩的眼睛后,她卻忽然否定了這種想法。
不對。
她的眼睛,有神采。
在聚光。
作為在《仙劍三》里開始共事的工作伙伴,楊蜜其實很清楚劉知詩的缺點。
她近視。
白眼仁少,黑眼仁多。
因為看不清,并且由于擔心眼睛變形,公司禁止她戴美瞳。
這就導致她演戲時,無法通過眼神來集中自己的精神。
表演時,她那雙眼睛看起來就會讓人覺得很黯淡,沒有神采。
木然、死寂。
這幾乎是致命的缺陷。
可現在的劉知詩眼里竟然有著一抹神采奕奕的光芒。
就像是找到了某種值得雙眼為之發光發熱的寶物一樣。
那不是帶著功利想法之人會出現的眼神。
此時此刻的這雙眼睛.....
太單純了。
這么說.....她喜歡這種文藝范的方式?
喜歡家里這種氛圍?
于是,她笑了。
笑著點點頭:
「可以呀,想來就來唄就跟他似的,就差把鋼琴搬我家里,再讓我準備套被褥了。」
緊隨其后的朗朗聽到這話,隨口來了句:
「我和老許說完了,你們新家的鋼琴這兩天就安排上,我和侖兒一人一架,他要李斯特,我是斯坦威。你家的臥室有我一間,我為啥不能來?對了,記得幫我曬曬被褥噢,我喜歡陽光的味道。」
楊蜜眼角一抽
滿心物語的看了一眼后面正跟于慊溝通著什么的未婚夫
「造孽啊.....」
朗朗也笑了:
「造孽啥?我白送的一架鋼琴,不要啊?」
「你那是送?你分明就是沒地方擱了!還.....兩架?我家哪有那么大地方!」
楊蜜開始翻白眼。
似乎根本不知道眼前的朋友只要想彈琴別說沒地方了,無數鋼琴品牌就是平地起高樓,都高低給他弄個最好的地方.....
「你看,你這多不仗義啊。在說,我是白送,侖兒指名道姓的要李斯特,老許自己花錢買的他比我不地道多了。哦對,老王說他要個電腦屋,就幾臺電腦擱一起開黑的那種.....你還不知道吧?」
「咯吱!」
楊蜜一聽這話開始磨牙了。
奶腿兒的。
這是把我家當網吧了?
等著,孫賊。
等你回來的,你等著跟狗用一個飯盆吧!
腦子里已經幻想起了到吃飯的時候,敲著飯盆發出「啰啰啰啰啰」的動靜,召喚從電腦屋出來的王斯聰過來吃飯的楊蜜咬牙切齒。
但要么說楊小蜜同學還是善良呢。
哪怕已經決定讓他跟狗一個盆,也沒往了給他做頓飯。
這心腸就跟菩薩似的。
救苦救難嘍。
「謙兒哥,您試試.....我覺得行。」
」.....我來幫個忙,怎么就拿劇本回去了?」
「您試試唄,金生火這個角色我覺得您能行。試試看唄,行不?」
「你不怕觀眾出戲啊?人一看,喲,這不于慊么,說相聲的怎么跑這演電影來了?」
「就沖您這臺詞水平,我就不怕
「哈.....得,行,那我拿回去琢磨琢磨。試鏡的時候給我個消息。」
「行,書您也拿走。」
「好嘞~」
送別了來幫忙的朋友們,楊蜜的精神頭算是泄了。
演員的狀態也是有精氣神這么一說的。
泄了,在想撿起來,就需要一段時間恢復體力。
孫婷和吳琪琪也走了。
回家繼續休息。
張嬌也走了,拿著楊蜜的卡去買衣服去了。
怎么搭配看她來。
大牌也好,國貨也罷,只要能傳出風格,她都不挑剔。
甚至楊大林夫婦見女兒在工作,給做了飯后也回去了。
晚上還過來。
給閨女和未來女婿一日三餐照顧的舒舒服服的。
倆人終于能心安理得的當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廢物」了。
把腿翹在男友腿上,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楊蜜開口說道:
「詩詩人不錯吧?」
「嗯。」
許鑫應了一聲:
「有天賦,但難成材。但制約她的不是自身,而是客觀條件。演技班始終不如學校,這是我堅定不移的觀點。」
「嘖.....」
楊蜜忽然有些感慨:
「哥哥。」
「嗯?」
「你還沒畢業呢,說話就跟張導似的,老氣橫秋的活活像我們的班主任....."
「哈~」
許鑫輕笑了一聲,挪開了她的腿站了起來。
」干嘛呀,我正舒服著呢。」
女孩有些不滿。
「工作去了,把一些鏡頭的靈感記下來,模擬一下....」
「哦,那你去吧.....我臺詞過了的話,明天開始木頭人?」
「嗯。」
楊蜜不在說話,換了個姿勢,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露出了疲憊而心安的微笑。
第二天,劉知詩準時來到了史家胡同。
手里還拿著一本昨晚買的《風聲》。
她沒別的意思,也沒有想過說是從里面能得到個角色之類的.....這劇本里面也沒啥女角色,就一個李寧玉一個顧小夢。
其他的.....還真沒了。
哦對,還有個開頭的女殺手。
所以她沒那么重的利益心思。
因為喜歡,所以熱愛,就過來了。
不過她卻沒看到許鑫。
一問許鑫干嘛去,才知道是去上課了。
她的眼神就一陣古怪.....
行吧.....上課去。
然后,就在她拿著昨晚買的《風聲》書籍,打算幫蜜蜜完成「木頭人」的準備工作時,卻看到剛才就一動不動似乎在扎馬步的楊蜜,拿起了院子里的一把雙手劍
那畫風一下就不對勁了。
明明昨天還是顧小夢來著。
可今天.....
親娘咧。
當看到那一片劍光揮舞,水潑不進時,劉知詩驚訝的瞪大了嘴巴。
她知道蜜蜜有底子。
《仙劍三》也有打斗戲。
蜜蜜在拍的時候,動作永遠都是最標準和最完整的。
甚至,偶爾幾次,她還看到過蜜蜜跟武指在交流東西,手上還比比劃劃的。
可她是真沒想到
眼前這個拿著雙手劍.....沉腰擰馬,手里的劍「唰唰唰」的揮舞的女孩,是昨天那個從蠻橫到真相大白時,愛著這片熱土愛到無比深沉的顧小夢.....
就離譜!
然后,劍耍完了,她又開始掄棒子。
棒子掄完了之后,頭上也見了汗。
接著開始打拳.....
劉知詩就這么傻傻的看著她在這一個多鐘頭的時間里,從唰唰唰,到嗚嗚嗚,再到「哼!哈!嗨呀!」的一套家伙事弄完,最后沿著某種方位跟蝴蝶翻花一樣要了個.....似乎是掌法的套路后,又拎出來了兩捆瑜伽墊。
「來呀,一起。」
已經因為熱,脫下了身上的防曬外套,頭上帶著個發箍,利用那條瑜伽褲把自己的身材展露到淋漓盡致的女孩對她勾了勾手。
意思是
一起瑜伽。
劉知詩人都傻了。
「你.....不弄劇本嗎?」
「弄呀,但這些鍛煉每天都要做,得弄完呀。都是勤耕不輟的東西~」
楊蜜聳聳肩,一個蟒蛇式已經做了出來。
劉知詩愣了愣,問道:
「每天都是?」
「嗯。」
「那在拍仙劍的時候"
「起來的早一些就行啦。」
終于,劉知詩明白了一件事。
怪不得人家能成功呢。
活該她成功。
真的。
和她一比,自己還真的.....啥也不是。
于是,她又來了一句:
「以后我能天天來找你不.....」.」
正在冥思的楊蜜納悶的睜眼,直到聽到了劉知詩那一句感嘆:
「榜樣啊.....蜜蜜。」
「呃.....」
接下來的時間里,楊蜜和劉知詩似乎成了一個人一樣。
她真的是總來。
就如同顧小夢和李寧玉形影不離那樣。
木頭人里面,充當李寧玉這個角色的她就差住這了。
她和楊蜜成了「閨蜜」,天天一起瑜伽,一起吃飯,甚至還跟著楊蜜懵懵懂懂的開始學起了功夫。
就挺離譜。
不過實話實說,許鑫倒挺開心的。
這么多年,未婚妻也沒真正意義上有一個關系特別特別好朋友,或許是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被高中時的同桌好友背刺的經歷,她對同性朋友.....尤其是同行有著一種很天然的防備與抵觸心理。
這也是為什么她在對待同性時,喜歡先觀察,評價,評價這個人是聰明、愚蠢等等綜合考慮后,再去決定用什么樣的方式來和她們接觸。
而要說真正意義上的知心好友,劉知詩是第一個。
并且還是在按照道理來講,倆人有著直接的資源沖突,以及最不適合找真心朋友的「娛樂圈」認識的。
怎么看,都感覺很不靠譜。
但偏偏,楊蜜親口對許鑫承認的,把她當做真心朋友。
不摻雜半點利益的那種。
真·人生難得一只雞
許鑫自然也沒去問「以后你們資源沖突了怎么辦」這種事。
他覺得暫時不太可能。
雖然不清楚劉知詩以后會不會爆火,可就算爆火.....想要攆上被《武林外傳》、謀女郎、晴依偶就這些砸出來的楊蜜吧?
更何況,未婚妻也不是停滯不前了。
于是,愛屋及烏,許鑫和劉知詩的關系也在升溫。
而他每天的日子過的也相當簡單,上課、創作、和郭正義那邊溝通布景、捶打楊蜜的演技.....偶爾還會給主動來找他聊一些規劃的劉知詩一點點出于朋友的意見。
比如「要不你上北影當個旁聽生」之類的不是老調重
彈,他能給的意見真的只有這個。
因為有些東西越深入接觸,就越發現自己的無知。
北影圖書館里的一些相關專業著作,包括一些重要論文,他是打算利用兩年時間盡量看完的。
他在學校待的時間越長,就越有種敬畏之心在醞釀。
知識,放到任何時候都是其他東西無可媲美的寶藏。
所以他給出的意見就是這。
不是科班出身的,還是去接受一下系統化培訓吧。
別標榜自己的特立獨行。
這世界上也沒那么多天才。
自以為自己是天才的倒是不少。
不過這話劉知詩會不會聽,那就不是他考慮的了。
因為
他要走了。
10月28號。
西影廠三號攝影棚。
周圍的人一片安靜。
帶著耳機的許鑫看著特意穿了一雙皮鞋,站在臺階上的工作人員,他點點頭:
「熄燈。」
聽到他的話,整個攝影棚里的燈光瞬間黯淡下來,視線之內一片黑暗。
幾秒鐘之后,皮鞋上樓的空曠動靜回蕩在整個攝影棚內。
「咚,咚,咚,咚」
聆聽著這種皮鞋與木地板敲擊發出的空曠聲音,直到工作人員抹黑在黯淡的熒光中,在樓上走了兩圈后,他才說道:
「好,開燈吧。」
「咔。」
電源重新啟動。
那股皮鞋敲擊木地板的聲音隨著光線進來,似乎一下子變得實誠了許多。
許鑫點點頭,對旁邊的郭正義說道:
「郭導,您來聽聽,比之前那種老舊的木地板發出吱嘎吱嘎的動靜要強許多,更空曠,但更抓人心。」
聽到這話,郭正義也帶著耳機聽了聽后,點點頭:
「嗯,許導的意見是對。壓迫感確實比之前強上了不少。其他方面呢?」
「記導。」
許鑫扭過了頭,面對旁邊另一個「平平無奇」的中年人說道:
」我要一種燈光的反差。就是始終保持著有燈光的地方明亮,無燈光的地方要很黑很黑的那種黯淡的感覺。迷霧的質感,就是要那種.....阿,燈光亮起,大家就會感覺到很舒服。因為它點亮了周圍,可燈光之外還是有著許許多多的迷霧,迷霧代表著未知的那種感覺。反差要強烈,光芒越暖,光線之外就越黑。」
「恐懼隱藏在黑暗之中?」
聽到紀健民的話,許鑫一拍手:
「對!就是這種感覺。」
紀健民想了想,說道:
「全部的基調都是這個么?」
「不,審訊室的光,我要很亮。那種黃白光。高光,下面不收底,面部有自然陰影呈現,到時候根據演員五官來調整。」
「好。」
紀健民答應了下來。
接著許鑫又看向了郭正義:
「郭導,房間就正常布置,通篇暖色調,尤其是顧小夢和李寧玉的房間,我要一點點的暖昧。」
「好。」
「曹導。」
許鑫又看向了美術設計曹久平:
「服裝這些藍圖盡快做出來樣板,我讓楊蜜過來試。光影處理、包括其他工作,等布景全部結束后,咱倆再對接一次。」
「沒問題.....不過....」
說到這,曹久平頓了一下,說道:
「李寧玉這個角色.....」
郭正義和紀健民都有些詫異。
可許鑫卻似乎知道他要說什么,笑道:
「這事兒曹導不用
擔心,領導不是在等我么,我現在過去。就這幾天就會給你尺寸....."
說完,他對著其他人點點頭:
「那咱們就先這么說,各位,領導還等我呢,我先去辦公樓一趟,辛苦各位了。」
禮貌點頭,許鑫快步離開了攝影棚。
而他剛走,郭正義看了一眼曹久平,低聲來了句:
「你問這些干嘛?聽到什么風聲了?廠里傳的梁冰凝那個?」
曹久平苦笑了一聲,但卻沒接話茬。
顯然這問題他不好回答。
于是轉換了話題:
「這一下午,你們覺得這位許導怎么樣?」
郭正義看了紀健民一眼。紀健民想了想,說道:
「就工作經驗而言當得起大內總管這個稱號。雖然不咋好聽,但安排工作的能力是不假的.....就是風格有些極端,這非要讓我按照恐怖片那么弄.....這玩意拍出來是個什么效果,我心里也沒底。但.....感覺還行。老郭你呢?」
三人是老朋友了,說話也不用藏著掖著。
聽到這話后,郭正義壓低了聲音:
「一謀給我打過電話,讓我把這些資料給他看看。然后他說行。」
紀健民愣了愣,緊接著就笑了:
「哈~他說行,那就行。」
「拭目以待唄。」
曹久平聳聳肩,似乎知道比別人多一些的他眼里閃過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神色。
這些東西他真能玩得轉的話.....
沒準,還真行呢。
畢竟.....
這里是我們的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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