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導演,我不比爛

1056.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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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心而論,許鑫如今對絲路電影節的改組,心態已經很平靜了。

最初的時候,對于“絲路電影節”,所有人的心里想法都挺一致的。

那就是按照三大的標準,辦一個屬于天朝的國際化電影節。

或許,絲路電影節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做到與歐洲三大齊名,但包括許鑫在內,大家一開始的想法也沒打算直接叫板歐洲三大。

別人不提,許鑫最開始的執念,就只是搞一個不分豬肉,具有含金量的電影節,僅此而已。

而三屆電影節下來,事實證明,他的理念沒有錯。

在西影廠的大力推動下,表面,幾乎所有獎項的頒發,都沒有出現過什么特別大的爭議。

哪怕是第二屆時,無論是《萬箭穿心》還是《烈日灼心》這倆壟斷了獎項的情況。

別的不提,絲路之后,《烈日灼心》在柏林也贏麻了。

由此佐證了絲路電影節的含金量。

3屆電影節辦下來,觀眾對于這個獎項含金量的認可……其實在國內已經起勢了。

這點從《萬箭穿心》這種小到不能再小的小成本電影卻換來了高票房,就能看出來。

否則,連宣發都做不起的他們,憑啥獲得接近一個億的票房?

由此可見,觀眾們對這份獎項殊榮是認可的。

而這份表象的背后,其實是一個正在處于良性循環的市場萌發。

第一屆絲路創投會,投資人、電影人的交流下,創投會交出了一份相當令人滿意的答卷。

1.36億的交易額度。

對于一個剛剛涵蓋了交易屬性的電影節,并且還是第一屆……這份交易的額度已經不少了。

更別提,那是10年。

10年,票房還沒到井噴的時候,1.36億的含金量可真的不低了。

而第二年,這個數字直接飚到了3.5億。

翻倍增長。

今年更是總投資達到了8.12億這個數字。

12月初的時候,許鑫看到了北影的一篇調查論文,調查了今年1到11月的全國電影票房體量數據。

12月還不算,光是這11個月里,全國電影總票房就來到了209億元這個數字,同比去年11個月增長百分之27。

其中,最振奮人心的是,國產電影票房的占比,達到了百分之58。

這是第一次,國產電影在票房中占據優勢。

去年的數字是百分之48。

接近。

但還是沒贏過進口片。

這說明什么?

說明華語電影的市場需求在擴大。每年都在增長。

而這份市場需求下,搭建一個公開、透明、安全、合理的交易平臺,是大市場趨勢。

絲路電影節剛好就趕上了這個風口。

以每一年都遞增至少一倍的數據,開始擴大。

而這份8個億的交易額度答卷之中,又會為明年的電影票房做出多少貢獻……坦白地講,誰也說不清楚。

可如果按照今年的比例來算,二百億的百分之58。

116億的票房雖然無法用具象化的等比例壓縮來計算成本,可用最不科學的數學概率來進行一輪壓縮。

對半賺。

116億的票房,58億的成本,8億的交易額是從絲路電影節上走出去的……

這么一看,其實絲路電影節的潛力就很可觀了。

當然了,必須得說一嘴,這種數字是許鑫自己估摸的。具體的年度報告,他還沒看到。而這種算法其實有點奧氏體304一元硬幣對比法的味道。

屬于很荒謬很不符合邏輯的那種。

可饒是如此,一個成立3年的電影節,已經把市場交易份額開始展望十億這個級別,也足夠夸張了。

這份蛋糕……西影廠想獨吞,基本不可能。

更何況,當初的他們還取了個絲綢之路電影節的名字。

就像是一種因果關系一樣。

他們挪用了古代絲綢之路的千年氣運。

一朝得勢后,該去回饋一些事情了。

于是,海上絲綢之路那邊來尋求合作。

一開始西安還不樂意……但在天下大勢方面,其實“沒的選擇”這個選擇,在開始時,就已經注定了結局。

許鑫倒不怨。

雖然一開始他覺得絲路電影節還沒準備好與國際接軌。

先在國內穩固個5年8年的,到時候再轉變成國際會更好一些。

但……現如今浪潮襲來,國家需要,那無論他們準備沒準備好,都必須迎向潮頭,去當那第一批走出去的弄潮兒。

風險很大。

但同樣的,機遇也同樣不小。

這點從絲路電影節協會在今年成立后,直接脫離了陜西,變成了廣電直屬就能看出來。

從協會成立那一刻開始,包括許鑫這個創始人在內,大家身上的使命,就不再是單單的“肩負國內電影獎項含金量”如此簡單了。

他們還肩負著開城拓土的使命。

但同樣的,廣電直屬,也代表著,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們就背景而言,已經和金雞、百花、飛天這種獎項平起平坐了。

權威背書,地位相同。

加油,好好干。

歡迎加入這場九龍奪嫡高端局中。

太子分家,離心離德,諸王不振。

嗯……怎么就不可能榮登大寶呢?

所以,不僅僅是許鑫,其實在所有人的心態都轉換過來后,對于福州那邊就已經沒了那種“這群小偷”的心態了。

至少許鑫沒了。

燕京時間24號下午4點多,他直接降落到了西安。

通勤車還沒過來的時候,許鑫坐在飛機出口換鞋的小沙發上,給楊蜜發了條消息:

“我到西安了。”

剛把消息發過去,不到半分鐘,叮鈴鈴的電話響了起來。

許鑫一看來電人,直接接通了電話:

“喂,您說。”

“你在哪?”

張一謀的聲音從電話中響起。

“呃……我剛到西安。”

“西安?第二輪評審不是結束了么,你不回家,跑西安做什么?”

“這邊要開一個關于絲路電影節的學習會,還有一個海上絲綢之路電影節成立的儀式,我要參加。所以直接跑這邊來了,您找我有事啊?”

張一謀是知道絲路電影節第四屆要搬家的事情的。

但是吧……老頭對于這方面其實不算敏感,所以也沒多琢磨。

聽到了許鑫的解釋后,便直接說道:

“那你幾號結束?”

“30號上午。估計舉行完……也就是中午吧。然后中午再和大領導們一起吃頓飯,就結束了。”

說著,他又問了句:

“您找我有事兒啊?”

“有。30號晚上,導演協會第四屆執行委員備選委員舉行晚宴,你要不要來參加?”

許鑫下意識的眨了兩下眼,有些沒反應過來。

執行委員會?

還是導演協會的?

提起這個,對于許鑫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一天的下午,自己化妝的時候,陽陽坐在劉一菲懷里那一臉“我蹭啊蹭啊嘿嘿嘿蹭啊”的小心思……

其他就沒啥了。

一個在“獎項條例”下戰戰兢兢,沒有直播,沒有轉播,兩年一次舉行的作品,今年剛參加過,下一屆要舉行也是15年的“電影節”晚宴,自己參加它干啥?

而就在這時,空姐走到了許鑫面前,手從后面壓著自己的套裙蹲了下來:

“許導,通勤車來了。”

“哦,好。”

許鑫一邊舉著電話一邊答應,另外一只手還虛挽了一下,讓這空姐不用“行此大禮”……

那話怎么說來著?

站著!

不許跪!

雖然明白這是人家的敬業要求以及對貴賓的服務,但他這種禮節已經是習慣性的了。

攙扶了對方一下讓她站起來后,許鑫也跟著站了起來,對旁邊的蘇萌勾了勾手指,一邊往艙門處走,一邊說道:

“我去參加干啥啊?他們那個頒獎禮想讓我當評審?”

“對。不然邀請你做什么?”

“……邀請?”

聽到了老頭嘴里這倆字,許鑫一陣迷糊:

“這咋又邀請我了?啥情況啊?”

“往小了說,你現在是柏林電影節的評審,同樣是導演協會的會員,他們后年舉辦頒獎禮,邀請你當評審是理所應當。”

“……那往大了說呢?”

“你今天還沒看新聞吧?”

“沒。昨天有點累,聚餐的時候,李桉那個黃金搭檔我倆聊了一些關于電影的事情,喝的有點多,上飛機我就睡覺了,剛醒……您就說發生啥了吧。”

“今天廣電發了個新聞,把絲路電影節納入了“帶路”宣傳的重點項目。我也是剛知道,剛才,是黃健新給我打的電話,他沒你的聯系方式,直接打到我這,讓我聯系你成為執行委員。”

這下,許鑫又沉默了。

沉默的下了臺階,坐上了通勤車。

黃健新……

這人他知道,但沒見過。

西影廠出身。

大名鼎鼎的《黑炮事件》,他就是導演。

是屬于80年代廠里的絕對黃金骨干之一。

不過在90年代初就離職了。

但饒是如此,別的不提,光是《黑炮》就足夠他寫進廠里的光榮史了。

更何況,他還是《求求你表揚我》的導演、《投名狀》、《建國大業》的監制。

屬于那種出身西北,但不走京圈,而是加入了中影后自己混起來一番事業的人。

而隨著在千禧年之后逐漸轉入幕后,目前的級別屬于……基本上國家隊出手的片子里面,他都會擔任一個重要職務,保證電影不跑偏的類型。

新成長起來的觀眾不認識他。

但在圈內……連老頭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挺厲害的一位導演。

哦對,他還是萬達花重金請來的,冰冰姐那部《白發魔女》的監制。

不過根據冰冰姐的說法,這人基本沒露過面,屬于就掛了個名,讓劇組打通各種關節,擴大宣傳的類型。

但讓許鑫思考的倒不是這人的履歷,而是納悶……老頭其實對一些事情并不算敏感。

是怎么……

“您是怎么把他邀請我,和絲路電影節被納入重點項目給聯系到一起的”

他納悶的問道。

“我剛才和老田在一起呢。”

老田?

許鑫心說老頭今天怎么盡搞些陌生的人名呢……

不過……老田……

等等……

“田……田和平?”

許鑫驚訝的說出了一個名字。

換來的是張一謀那邊平靜的應聲:

“嗯。”

田和平。

08奧運會奧組委導演團隊工作部負責人。

也是當時作為導演組和上面溝通的最直接橋梁之一。

熟悉么?

可太熟了。

不過……

“您去找田部干啥去了?”

“……這個就暫時不和你說了。反正當時黃健新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在旁邊。我倆聊的事情他也聽到了……電話掛斷,老田就跟我說,看看你是不是又搞出了什么新聞,不然黃健新不至于用這種“求賢若渴”的態度來邀請你。他就讓秘書查了一下這兩天的新聞,發現中午的時候剛好廣電那邊發了新聞……”

聽到老頭這話,許鑫就明白了意思,問道:

“也就是說,田部的意思是,因為絲路電影節,我才收到的邀請?”

“對。老田原話:光是一個柏林電影節評審,黃健新應該不會把電話親自打到你這找小許。”

“……田部還咋說的?這算是示好?還是說……”

“這到不清楚。不過我估摸著,他好歹也是西影出身嘛。我能想到的最大可能,就是他也想加入絲路的執委會。其他的就猜不透了。”

“唔……”

許鑫瞇起了眼睛,在通勤車中想了想,說道:

“那我知道了。等那天上午忙完,下午我就回燕京。您看可以么?”

“行啊,我有他微信,直接推給你,你們聊就是了。”

“嗯,好……電影咋樣啦?”……

電話掛斷,得知了《歸來》開始進入后期的事情后,許鑫進關,帶著蘇萌一起托著行李箱上車,來到了和齊雷約定的飯店。

12月份的西安很冷,據說今天會下雪,也不知道會不會真的下。

倆人約定的地方其實并不是什么大飯店,而是一家專門做三合一的小菜館。

叫馬老三面館。

他家三合一的bIANNGbIANG面味道特別好,在加上煮的羊肉羊雜什么的,吃起來特別舒坦。

涼菜也好吃。

距離西影廠也不遠。

屬于不出什么名,但周圍小區的食客卻源源不斷那種類型。

許鑫來這家店少說也得一二十回了。

算是他和齊雷小酌的根據地之一。

甚至他的照片就在面館入口的那幾張合影上掛著。

他、楊蜜、劉知詩、劉一菲這些人都在。

低調的進入人滿為患的面館,他直接往包廂里走。

推門進去后,就瞧見了齊雷正叼著煙在那玩手機。

看到進來的許鑫后,他露出了一個笑臉:

“來啦。快,渴滴很。”

許鑫看著桌子上的兩瓶茅臺,和四個涼菜也樂了。

出去這么久,他也真饞家鄉這一口了。直接落座,跟蘇萌來了句:

“讓老馬上菜,告訴他一會兒不忙的時候來喝一杯。”

“好的。”

蘇萌點點頭,出去之后就沒再回來。

“來。”

許鑫剛齊雷倒滿了酒,倆人端了一個。

辛辣的酒水刺激他夾了兩顆花生米后,就聽齊雷問道:

“咋樣?希望大不?”

許鑫自然知道他問的是什么,微微點頭:

“我的觀感和上次差不多。”

聽到這話,齊雷就不多問了。

而是開始自顧自的介紹起來:

“今天來學習的人都到了,中午吳部長安排的接風宴,來的人不少。并且把下一屆的執委會會長也帶來了……”

許鑫問道:

“定下來幾年了么?”

“三年一輪換。人就是從咱們兩邊出,三年一輪,外面暫時進不來。”

齊雷微微搖頭:

“不僅僅陜西在保,福建那邊也知道啥情況,都在保。以后估計就是從咱們兩家這里出。至于副會長,目前暫定為3個。你一個,福建那邊一個,上面派下來一個。”

這點許鑫倒不意外。

就聽齊雷繼續說道:

“不過,吳部長在吃晚飯之后和我透了底。目前兩邊已經達成了一致,絲路電影節不僅要弄,還要好好的弄。一切按照國際標準,好就是好,不行就是不行。另外,主旋律不參加,不會影響評選。最多是展映,不參加任何形式上的獎項角逐。”

“哦?”

許鑫的眉毛頓時變得神采飛揚了起來。

“已經確定了?”

“對,三方已經溝通過了。也就是說,咱們哪怕直接嵌套一個戛納的獎項流程都行,反正主旋律不參加,沒有任何指導風向上的壓力。不過……同樣的,尺度方面,執委會要嚴格把控送審影片。原則上雖然沒明確規定無法獲得龍標的電影不得入審……但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我們接受多樣的藝術形式,但底線就是怎么送審進來,展映完了就怎么走。這里,執委會的評審委員要擦亮眼睛。”

他這話雖然說的籠統,但許鑫聽明白了。

就好像《白日焰火》那種,評審們覺得沒什么,但放到國內百分百過不了審的鏡頭是一個道理。

想上,要么改,要么刪。

如果不改不刪,原則上電影真的特別好,那基本就不會提名。甚至展映都難。

要是改動,刪減一些電影里面的激情床戲之類的,那可以去展映。

當然了,這只是以《白日焰火》為例。

一些電影尺度的把握,還是要看評審,具體怎么做,那真就要看經驗了。

而這種有損藝術形式的要求乍一聽很不合情理。

可如果結合國情來看,其實已經算是法外開恩了。

許鑫自然很高興。

又提了一杯酒。

接著聊兩句的功夫,那邊房門被推開,服務員開始上熱菜。

吃飯就倆人,齊雷也沒點多。

四個涼菜,四個熱菜。

倆人一人一瓶臺子,喝的就挺舒服了。

而聊完了這幾天學習的事情,許鑫就把話題轉到了剛才老頭的那個電話上面。

齊雷聽到了黃健新的名字后,似乎并不意外,反倒是來了句:

“我覺得也挺好,他在中影確實有一定影響力,咱們現在不怕朋友多嘛。我覺得所謂的導演協會的委員邀請就是個托詞……他們那獎項還是國內的獎,肯定要按照條例來走。條例一天不取消,他們就只能兩年舉辦一次。

但咱們國際電影節,特事特辦,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誰更根正苗紅。他有心往這邊走走也是正常。這次帶路的重點項目里,中影目前來看,只能靠內容輸出,他們自然不甘心落后人一步。讓他進來,等于給中影開了個口子……大家都是朋友嘛,對咱們也有好處。互惠互利。”

許鑫點點頭:

“我也是這么想的。”

說著,他點了一顆煙。

煙氣裊裊中,他的聲音里終于露出了一絲疲憊:

“感覺下一屆的絲路電影節,就跟開了一個新副本一樣。這還沒咋地呢……就有鯊魚聞到了血腥味兒追來了。”

齊雷瞟了他一眼,忽然啞然失笑的摸著桌子上的煙盒,給自己點了一顆:

“怎么?累了?”

“實話。很累”

靠坐在椅子上,感受著這兩杯酒下肚,帶給身體上那種細微的反饋。

許鑫揉了揉眼睛。

齊雷這才發現,他眼里全是血絲。

“一整年啊,齊哥。我今年忙了整整一年……”

齊雷本想說你這不才度假回來么。

但轉念一想……可不么。

從年初開始,到現在,他還真就一直在連軸轉,沒停下來過。

這眼看到年底了,結果又多出來了一個新“副本”。

絲路電影節的執委會……其實不算什么難度。

人是選好的,坑位也是固定的。

但這東西難在怎么做好,怎么能擔當起被賦予下來的責任。

國內的知名度,大家可以集思廣益。

這邊許鑫,那邊黃健新、甚至可以再多拉點人,這個新那個欣……人,根本不用愁。

這些人請來,有知名度,觀眾認可度自然就高。

但問題是國外。

國外的影響力才是重中之重。

不是請來多少國際明星……而是怎么把絲路電影節給推廣出去。

跟著帶路的核心理念,給它去打沖鋒。

說白了。

韓國那一畝三分地能在……不說世界吧,但至少在亞洲范圍內都掀起了風暴。

天朝這個泱泱大國要是做不到這點……別說上面怎么看,齊雷自己都不服。

一個附屬國能做到的事情,我們做不到?

真的嗎?

我不信。

而現在上面為什么這次會給絲路開這么大的口子?

說白了,最根本的直接原因,不在于絲路電影節辦的有多權威,多公正。觀眾到底有多認可……或者說都有什么大牌參加。

并不是的。

真正大開綠燈的原因,只有一點。

那就是這兩年廠里發力、許鑫發力……或者說整個西北圈發力,讓天朝電影再次回到了國際視野。

《烈日》、《完美》、《山楂樹》……

西影的電影,讓整個天朝影視界在西方再次挺起了脊梁骨。

更何況,按照許鑫的說法,這一屆的評審們同樣對《白日焰火》和《推拿》贊不絕口。

好萊塢的意識形態輸出有多猛,大家心里都有數。

而現在,華語電影別管它能不能具備這方面的使命……風已經刮起來了,他都要上。

這才是絲路電影節能收到如此特殊待遇的直接原因。

但是……飯要一口一口吃。

上面的人,下面的人都很明白……想要讓絲路電影節闖出去的第一步,那就是擴大自己的基本盤。

“協會上面,按照田總的說法,其實就兩個要求。一,今年聲勢要大一些,邀請別人來家里做客,要熱鬧一些。二……交易體量要上來一些。但他們不會給與直接的幫助,所以從明年開始,所有廠里上半年的電影投資,在審批過后都會放到8月份來通過……咱們必須要搞出來一個好看的數字。”

許鑫眉頭皺了起來:

“尺度呢?放寬?”

“暫時還不好說。”

煙氣環繞之中,齊雷的話里同樣心事滿滿:

“審核尺度的放寬其實已經是難免了,咱們唯有竭盡全力的去保持項目質量,否則……天知道這批電影孵化出來的時候,會不會出現一堆失控項目。”

他就差沒把“大爛片”仨字給寫臉上了。

但說的還是很含蓄。

可許鑫卻直接來了句:

“可問題是你手里哪有那么多控制項目的優秀制片人?”

齊雷沒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倒不是說西影廠經手的爛片項目多……

怎么說呢。

拍電影,控制項目風險率最高的兩個有效措施。一,前期把控導演和劇本流程。二,優秀的制片人在電影開拍途中,對預算、花銷、劇組控制力、導演協調等等的把控。

這兩點,是投資公司最需要做到,做好的事情。

而往往這兩點做不好的公司,基本都會被坑的一臉血。

比如當年差點被香江拉黑的王家衛。

再比如現在橫店大大小小的道具公司……

電影拍攝里面,油水只要想去壓榨,那簡直不要太輕松。可油水壓榨的卻都是一部電影的生命力。

這道理倆人都懂。

而作為西影廠,這兩點,是他們必須做好的工作。

可問題是現在如果口子開了……廠里的控制力減弱之下,會有多少粗制濫造的玩意上來,那就是一個未知數了。

更何況,比起這些,許鑫更擔憂的是,因為對項目的把控不力,他們把那些本來是好的項目,給抹上了平庸的色彩。

那才叫真的難受。

眼下雖然正值年末,但……新的一年的開篇難題,其實已經出現了。

就這么蹦上了桌子,蹦到了倆人面前。

或許會有人說許鑫想的多。

或許會覺得齊雷在杞人憂天。

但……

老話說小人謀身,君子謀國,大丈夫謀天下。

許鑫不覺得自己是悲觀主義者,可有些東西既然看到了……那就要提前布局。

否則真到事發,可就什么都晚了。

可許鑫這會兒的心里,卻冒出來了一個之前一直困擾著自己的問題。

難道……

自己真的要退居幕后么?

為了那個……能讓華語電影百花齊放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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