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導演,我不比爛

1087.膽大點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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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院內。

鐘長友錄完了發給許鑫的視頻后,看著眼前這些掌聲將息,陸陸續續往外走的觀眾,心底松了好大一口氣。

他沒趕上《暴裂》的放映前,不知道現場具體是什么情況,但聽同伴的意思是,許導這部作品在賣票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排起了長隊。

第一場賣光了之后,后面的觀眾直接就轉到了第二場。

顯然,許導的作品在這次的戛納同樣是大熱作品。

把視頻發過去了之后,他剛要給許鑫繼續匯報一下情況。這時,兩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走了過來:

“恭喜你,鐘,歌德·許導演又帶來了一部很棒的故事。”

聽到這話,鐘長友一扭頭,看清倆人后,臉上露出了親切的笑容來。

比爾·德瑞克。

杰帕德·克拉克斯。

倆人都是在歐洲這邊很出名的個體片商。

平常的業務并不是買片,而是作為中介,把某部他們覺得很不錯的片子推銷到一些小國家。

這些小國家的院線體量都不大,票房市場有限。大公司瞧不上,但數量積累起來,其實也挺可觀的。

這倆人就是專門做這種掮客生意的。

老朋友了。

熟悉的很。

許導的《烈日灼心》能在馬耳他、圣馬力諾、北馬其頓這些國家賣出去dVd,就有他倆的一份功勞。

錢,其實沒多少。

《烈日灼心》總共在他倆手上也就賺了大概七十多萬歐元的利潤,但這倆人的人脈確實廣,屬于三大的老釘子戶。

通常情況下,三大大熱的片子甚至要主動找他們去推銷。

有他們在,比自己去一個國家一個國家的做,要方便許多,價錢給的也很公道。

“哈嘍,比爾,杰帕德。好久不見。”

比爾·德瑞克是個微胖的中年人,看起來有些不修邊幅,但笑容卻很憨厚:

“是啊,鐘……怎么沒見導演先生?”

他左看看右看看,沒瞧見許鑫的人。

按照慣例,每部電影首映第一場,導演應該要在的。

而且還要上臺感謝觀眾。

當然了,這也只是慣例而非規矩。

來戛納的觀眾只需要在片尾的時候等待一下,看有沒有主持人上臺就可以了。

有主持人,說明電影主創團隊來了,可以回答大家的一些問題,互動一番。但如果沒主持人,那就自行離場就可以了。

所以,他倆也挺納悶。

畢竟西影人對于電影節的態度一直很敬業,也很配合。

可聽到這話后,鐘長友卻搖了搖頭:

“抱歉,導演生病了,發燒,現在正在酒店休息。”

倆人一陣意外。

杰帕德點點頭:

“那真是太遺憾了,祝他早日康復。鐘,晚上有空么?一起坐坐?”

這才是倆人拜訪的本意。

必須要承認,這兩年的天朝電影在歐洲這邊很吃香。

不說歌德·許那些大熱的電影,就是其他電影,比如今年柏林的《推拿》、去年的《一代宗師》等等,觀眾們的反饋也都很棒。

天朝電影有點上個世紀九十年代那黃金年代的意思。

觀眾們都愿意買賬。

所以,倆人在看完了《暴裂無聲》的成片后,就已經打算開始洽談接下來的業務。

“可以啊。”

鐘長友直接答應了下來。

這也是他的主要工作。

把電影賣出去,談一個好價錢。

“不過具體時間我還沒法定。”

從放映開始,他要接待的人一定不止一兩個片商,每個片商怎么談,談什么,談多久都是一種不確定的事情。

好消息是大家都在戛納,戛納不大,想約,隨時都能約。

于是,比爾和杰帕德點點頭:

“沒問題,鐘,那等晚上我們再聯絡。我這次帶了兩瓶好酒,你拿回去好好嘗嘗。”

“哈哈,沒問題。”

三個人說話之間,又有幾個人圍了過來。

大家都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看起來跟排隊一樣等待著。

見狀,比爾和杰帕德也不再多言,禮貌告辭。

而倆人走之后,一個帶眼鏡,穿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遞過來了名片:

“你好,鐘,我是荷蘭cinemien公司的伍迪·帕金斯……”

鐘長友在影院里接待各路片商的時候,姜紋和馬可已經走出了電影院。

倆人自然也留意到了影片剛放映結束,鐘長友就被圍起來的場景。

倒不覺得有什么……

這兩年,西影在歐洲的“聲望”幾乎可以說是又回到了曾經的巔峰。作為三大常客,任何片商都想和他們搞好關系。

尤其是去年那部《完美》在整個歐洲都可以說是賣爆了的前提下。

姜紋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數字,但聽人說,《完美》這部電影,光是在歐洲這一畝三分地,攫取了至少有七八千萬歐元的利潤。

從院線,到dVd,再到翻拍版權……

尤其是這又剛拿到了奧斯卡。

他估摸著這七八千萬都說少了。

反倒是馬可,出了電影院后,來了一句:

“你說許鑫答應幫咱們推銷電影,咱們要不要問問他今天的日程安排?……這馬上都要到中午了。”

姜紋明白搭檔的意思。

正常來講,片商去看電影,覺得電影可以后,開始聯系劇組,買片子。

上午,電影剛放映,時間還早。但一些大熱電影的購片洽談,基本從中午就要開始了。

片商多,店大欺客,他們也要排隊。

而想要把《一步之遙》推出去,按照常理,中午就可以開始了。

但問題是……《一步之遙》在戛納只是展映,時間放到了明天。老馬有點著急了。

他其實倒不發愁自己的片子能不能賣出去。

畢竟哪怕不賣,電影也已經回本了。剩下的就是賺多賺少的問題。

所以沒那么急。

正打算說點什么的時候,忽然就聽見后面有人喊:

“姜導、姜導。”

姜紋下意識扭頭,就瞧見了一個比自己小不少的男人快步走了過來。

“姜導,是鐘主任讓我過來的。上午因為許導生病,他沒來得及加您微信。這是鐘主任的名片,您加一下他微信。鐘主任說具體的您二位微信聊就行。”

“哦,好。”

姜紋點點頭,接過了名片:

“我知道了,謝了啊。”

工作人員趕緊搖頭:

“沒事沒事,您二位忙,打擾了哈。”

客客氣氣的來,遞上名片,客客氣氣的走。

而他離開后,姜紋掏手機掃了名片上的二維碼,接著把名片遞給了馬可。

“你瞧,這不來了么。”

“嗯,我心里也踏實了。”

馬可同樣添加了鐘長友的好友,不過還沒通過。

但有了這一層關系,他倒不急了。

倆人走出了影院正門,互相讓了支煙后,在明媚的陽光下,吐出了一口煙民才知道有多過癮的愜意煙氣。

而借著這份心情,他對姜紋問道:

“你感覺怎么樣?”

“小許這電影?”

“嗯。”

姜紋想了想,發出了一聲感慨:

“楊蜜可真他媽的好啊。”

馬可嘴角一抽。

怎么聽都覺得這話有些奇怪。

但姜紋似乎沒覺得自己這話有什么不對。

因為這是他最直觀的感受:

“我多少年沒看到眼神帶刀的女演員了。從丟了孩子的那一刻起,她給我的感覺就成了一把菜刀。通過敘事結構的層層推進……唔,就這么說吧。孩子丟了那一刻,她手里多了一把菜刀。然后……接下來她每一分每一秒的經歷,都有種她在緩緩舉起菜刀的既視感。你能感覺到她的情緒一直在推進,每一秒,都感覺她下一秒就會掄起這把刀砍人……那種緊張和沖動真他媽過癮。”

馬可心說我是讓你評價電影,你老盯著人家女演員看算怎么個事?

可姜紋叼著煙卻依舊在感慨……

“嘖。演的確實好,這片子,不當父母的人是沒法理解那種疼的。她演招娣這個角色,應該就是貫徹了那句話:誰動我孩子,我殺誰全家……貫徹的很徹底。為了孩子,她可以忍,同樣可以瘋。但越瘋,她看上去就越冷靜。可越是這種冷靜,就越嚇人……嘖。”

他簡直快把楊蜜吹上了天。

馬可聽完,忍不住糾正道:

“那整部電影呢?你覺得咋樣?”

“不夠好。”

冷不丁的,姜紋給出了這么一句評價。

馬可嘴角一抽……

這評價,倆人完全就是南轅北轍了。

因為,在他看來……或者說,從他的視角里,這電影很棒。

他感覺這部電影就像是一個高壓鍋。

從開始就在一點點的加壓,加壓,加壓……推著別人的情緒往“高壓”上面走。

可沒成想到姜紋嘴里竟然是這么個評價。

忍不住問道:

“為什么?我覺得不差啊。”

“是不差。差,肯定是不差的。但……他膽子太小了。”

馬可一愣。

膽子小?

“你指的不會是……”

“題材。太平庸。”

姜紋聳肩:

“最后要是能殺了那個姓昌的煤老板全家,那這片子就會立刻上一個檔次。可他留了個開放式結局,我覺得反倒沒什么意思了。年輕人,膽子太小。要是有幾分我當年的魄力,他這片子肯定能炸響在戛納。大不了就被禁唄,有時候一部電影被禁了才能被奉為經典。他這畏首畏尾的,反倒沒啥意思。”

在馬克那眼角抽搐的沉默中,姜紋一聲長嘆:

“膽兒太小了啊……怕什么啊?還這么年輕……這么好個故事,多可惜……”

聽到這話的馬克忍不住問道:

“你說的……你當年的魄力,不會指的是《鬼子來了》內時候吧?”

“啊!”

姜紋一點頭:

“說的就是那時候。”

瞬間,馬可無語了。

“你拍完《鬼子來了》,被人折騰成什么樣,忘了?”

“折騰就折騰唄,我他媽服他們?現在我不也好好的?現在不還在含沙射影的罵他們?怕他們?怕他們拍他媽什么電影啊?”

倆人多年為友。

馬可知道,當好友嘴里“他媽”的多起來的時候,就代表他的心情已經激動起來了。

于是趕緊搖搖頭:

“行了行了,人多眼雜的,少說點……走吧,買下一場的票去。”

隨后使勁抽了幾口煙,下臺階朝著那從里面排到外面的隊伍走去。

下一場就看那《摩納哥王妃》吧。

至于姜紋說的……在馬克看來,其實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意思。

當年,和現在能一樣么?

當年是什么時候?你在燕京放個屁,可能一個星期才能傳出去。

但現在可不一樣了。

時代變了。

許鑫要是真敢按照你說的那么拍,壓根就拿不到龍標。

沒龍標,想來戛納參展?

回國等著他的就一個結果。

封殺。

或者說按照規定的處罰。

至少5年內不得在國內拍電影。

這種代價,放在這種時代……誰也付不起。

連大家都公認最叛逆的第六代導演都低頭了……別人不說,就看看婁燁。連婁燁都低頭了,選擇了“歸順”西影,他那部《推拿》才能出來的這么順利。那可是第六代里最大的刺兒頭。

他都低頭了,你讓一個無論從各種角度來看,地位都不可同日而語的許鑫犯錯誤?

不現實。

扯淡呢。

更何況……他和姜紋的觀點不一樣。

他真覺得這電影很不錯。

很符合他的胃口。

“媽媽我不想上學……”

大清早,聽到這話的楊蜜挖了挖耳朵。

這話自從倆孩子上幼兒園之后,她聽的都起繭子了。

這才剛上幼兒園,最幸福的時光……這以后要是等上小學了,加上初中、高中,大學……得聽多少遍?

她有些無語,但手上動作卻不慢。

拿著個蘸滿了水的洗臉巾,對著倆娃的臉就是一頓囫圇。

暖暖和陽陽其實也知道說這話沒用。

要是爸爸在這,倆人好歹還能商量一下……比如多央求幾句,最后和爸爸討價還價。我們乖乖上學,等晚上爸爸你來接我倆,帶我倆去吃個冰激凌之類的。

爸爸耳根子軟,肯定能答應。

但和媽媽說……那就等于我們放個屁給她聽。

啥用也不管。

爸爸離開家的第三天,想他。

“行了,走吧。”

臉洗完了,她一句話,倆坐在小板凳上的崽子立刻乖乖的走出了屋。

姥姥和姥爺已經等在門口了。

背起書包上學堂。

而等他們都走了之后,家里清靜了的楊蜜直接拿出了手機,給老公發了條消息:

“孩子去上學啦。”

許鑫幾乎是秒回:

“好的。”

楊蜜一愣。

回的這么快?

那就說明……他要么是在玩手機,要么是在玩電腦。

否則不存在秒回這一說。

掏手機都得廢點時間呢。

能回的如此快,他應該挺閑的。

法國那邊也是下午了,如此說來……他應該歇著呢吧?

幾乎只是一瞬間,就想到了這些可能后,她就把視頻發了過去。

“叮叮咚咚……”

可這次卻沒接通。

一直等到微信提示對方暫時沒有接聽后,楊蜜臉上露出了些許疑惑。

能秒回信息,卻不接視頻?

有點意思啊。

腦子里又蹦出了幾種可能后,她發過去了一個問號。

倆人在這種“跨國戀”里,這么多年來,習慣都挺統一的。

無論誰出差,無論什么樣的時差。

只要一方醒了,都會報個平安。哪怕一個是剛起床,一個是打算睡覺,那也會言語一聲。

所以倒不存在什么查崗行為。

而把問號發過去后,大概過了不到30秒,許鑫把視頻又給發了回來。

楊蜜直接接通,然后就瞧見了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一幕。

戛納她去過,景色自然不稀罕。

看著視頻里那蔚藍的海,她來了一句:

“讓小三兒藏好了啊,我在給她點時間。你褲子穿好了沒?穿好了就把鏡頭切換回來,我想你啦。”

下一刻,畫面一卡,角度切換,許鑫的臉露了出來。

楊蜜問道:

“忙完了?”

“嗯……剛午休睡醒。”

不知為何,他聲音有點小。

隨著愛人的話語,她目光在對方那看上去有些疲憊和倦怠的臉上掃了一圈。

雖然隔著屏幕,但確確實實……像剛睡醒的模樣。

不過……

有個細節不太對。

老公身上穿著的是一件襯衫。

花花綠綠很適合海邊的那種花襯衫。

要說穿襯衫其實沒什么,但……老公睡覺的習慣她知道。

那是能裸絕不穿衣服。

就算在別的地方將就一下,也會選擇舒服的t恤,而不是這種穿起來除了好看以外,一無是處還容易出褶子的襯衫。

再聯想到他剛才沒接視頻的模樣……

也就是說,他是先找到這件襯衫,穿好后在給自己發的視頻?

想到這,她“隨口”問了句:

“一會兒要去海邊兒啊?”

“不去啊,累了。時差還沒調整過來呢。”

許鑫也沒多琢磨,隨口回答了一句。

他剛才確實在休息,甚至中午飯都沒吃,從上午一覺睡到現在。

之所以剛才不接視頻,是因為他還夾著體溫計,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生病。

而體溫計上的溫度,是37.5。

他還沒退燒呢。

楊蜜發了視頻,他趕緊隨便拽出來了一件衣服套上,才給回過去的。

可就這一句話,楊蜜卻更確定了這襯衫“穿”的有問題。

和愛人平時那副隨遇而安擺爛廢物的風格不同。

有股子欲蓋彌彰的味道。

于是,她索性問到:

“說吧,你有啥事瞞著我?……還有,你能大點聲不?我聽你說話怎么那么費勁呢?”

許鑫下意識的連續眨了幾下眼:

“啊?”

隨后趕緊笑道:

“胡說啥呢,我能有啥事?”

可話音未落,楊蜜就來了句:

“誒,兄弟,你眨眼了,知道不?”

許鑫嘴角一抽。

心說你怎么一天天跟盯特務一樣盯著我?

誰家好銀不眨眼啊?

“行了,別墨跡,說吧,你又干什么蠢事了?說吧,我不怪你。”

“……我真沒有,我啥都沒干。我能有啥事啊?”

“說不說?我現在是好聲好氣的問你。”

電話那邊的女人閑庭信步的彈了彈指甲,隨后眉眼之中帶著幾分輕松的來了一句:

“可你要是再不說……兄弟,你想游回來嗎?”

許鑫不自覺的撓了撓脖子。

“你別老說這么嚇人的話行不行?”

“所以你趕緊說啊,這個墨跡!到底咋啦?……電影撲街了?”

“沒……反饋還挺好的。”

“那你到底有啥事瞞著我?許三金,我和你睡了8年,你撅屁股我都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放什么屁!我現在是給你面子,你親口跟我說,我肯定不怪你!但你要明白,一旦我是從別人嘴里知道點什么……哥們,太平洋水深露寒,你可想好,一路游回來可是很冷的。”

實話,許鑫也不知道這娘們是不是自帶什么天線探頭。

明明平常的時候連管都不管自己一下,可怎么每次到事兒上的時候,她總能發現苗頭?

神探楊仁杰啊?

看著她那威脅意十足的表情,許鑫無奈嘆了口氣,說道:

“發燒了。”

“……誰?”

楊蜜一愣。

許鑫的聲音終于大了起來。

而那一絲沙啞也終于被楊蜜捕捉到了。

在反應過來后,她問道:

“你生病了?”

“嗯。扁桃體發炎,上午我就沒去電影院……睡一天了,剛醒。這會兒還37度多呢。”

“……啊???”

楊蜜是真蒙了。

這么多年,印象中老公就奧運會的時候生過病。

平常在自己的照顧下,春秋補水降火,冬夏培源暖身……他根本就沒生過病。

可這一到戛納就生病了?

還發燒了?

于是,她的第一反應:

“蘇萌呢?是不是偷懶了?怎么照顧的你?!”

“跟她沒關系……去醫院檢查說是病毒感染,應該是誰傳染給我的吧……反正這會兒嗓子可疼,有點不舒服。”

“吃藥了沒?”

“吃了,萌萌帶著的有,這邊醫生也給開了藥。我估計沒啥事,喝點熱水,多休息一下就好了。可能就是調時差弄的,抵抗力有點低了吧……你別擔心我,沒事的。”

楊蜜盯著屏幕里老公那“慵懶”的模樣看了一會兒,點點頭。

心里算是確定了。

難怪感覺他沒什么精神呢。

“那你今天哪也別去了,萌萌給你熬粥了沒?”

“沒,倒是給我買了湯,但我沒啥胃口。”

“……午飯吃了沒?”

“那不。”

許鑫調整了一下手機角度,讓她看到放在電視柜下面的餐盤。

他就沒動。

“那不行,得吃飯呀。”

“嗯嗯……”

還別說……在他聽來,妻子的叮囑也挺新鮮的。

畢竟他好久沒生過病了。

這時,許鑫忽然說道:

“有人敲門,我看看誰去。”

“嗯。”

手機的畫面固定到了天花板的鏡頭上。

楊蜜等了一會兒,就聽許鑫說道:

“鐘哥來了,我先不和你說了啊。”

“……好。”

她主動掛斷了電話。

隨后眉頭皺了起來。

思索片刻,她迅速用手機百度了一下法國那邊的天氣情況。

結果顯示,戛納接下來的幾天內都有雨,14號是最后一個好天氣。

接下來的幾天內溫度直降,維持在22度左右。

刨開陰雨天氣來講,這溫度肯定是個挺適宜的溫度。但對病人而言……楊蜜的腦子里已經過了一遍她給愛人準備的衣服。

緊接著,她又合計了一下自己接下來幾天的日程。

思索片刻,一個計劃已經在心底誕生。

第一時間給孫婷發了條消息:

“收拾下東西,看下航班,看最快的,咱們去巴黎。”

說完,直接起身開始收拾東西了。

先給老公拿了兩件長袖外套,接著開始收拾自己的,同時又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喂,爸,許鑫在戛納那邊生病、發燒了,我要提前去幾天……嗯,沒事,都看完醫生了……我最近幾天也沒啥事,那就提前走幾天吧……嗯,戛納結束就回來……好。那我掛了。”

片刻后,兩個大行李箱已經整理完畢。

她看了一眼孫婷發過來的微信內容,對照時間選了一個最適合的航班時間后,敲定買票,接著便耐心等待車來接她。

很快,楊大林夫婦送完孩子回來了。

看到閨女已經整理出來了兩個箱子,也沒說什么,只是問了句:

“藥帶了么?”

楊蜜點頭:

“帶了。他沒啥事,已經看完醫生了,我過去照顧他幾天。”

“嗯。”

很快,不到10點,孫婷和程虎的車抵達了史家胡同。

楊蜜和父母告別后,直接坐上了車,往機場趕。

抵達機場,民航過關,對于她的忽然出現,同航班的人還有些驚訝,甚至有幾個膽大的人還過來要合影。

她微笑著該給合影給合影,該簽名給簽名。

很快,12點半,飛機開始登機。

“姐,我問完萌萌了,許哥這是發燒第一天……”

坐在她旁邊的孫婷把問到的關于許鑫的病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楊蜜微微點頭后,也沒和許鑫說她直接出發去戛納了,只是讓孫婷訂從巴黎到戛納的飛機。

安排妥當后,她還不忘給姜倵和胡曉光說一下自己提前走了,不和他們一起的原因。

把所有事情安排妥當后,飛機也到了起飛的時候。

很快,一股推力傳出。

飛機一飛沖天,朝著戛納飛去。

而就在她起飛的時候,戛納那邊,對于妻子行程一無所知的許鑫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剛才鐘長友來,主要是說了下《暴裂》的現場情況。

實話,對他而言,那些掌聲、歡呼和蜂擁而來的片商,反倒成了他每次去參加電影節所看到的普通“風景”。

早就不起什么波瀾了。

鐘長友說完,就趕著赴約。

根據他的說法,約他的人很多。

許鑫也不攔著,本身這就是他的工作。

只是提醒了一句別忘了幫《一步之遙》推一下。

人走后,他有些餓,把桌子上已經冷掉的意大利面草草一吃,又把藥給吃了,最后裹著被子再次閉上了眼睛。

他是真沒什么精力折騰了。

得趕緊把病養好,按照鐘長友的說法,還有幾場采訪等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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