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拉雅鎮對面山坡上,徐思靈家。
法琳娜正在院子里拿著掃帚打掃衛生。
她一頭黑色的長發,在陽光灑落中,肩膀上的秀發極具光澤,眼眸是清澈的薄荷綠,明亮而透明,很是純真。
法琳娜喜歡在頸部系上一條亞麻白的圍脖巾,以保暖或者必要的時候遮擋臉部,圍脖巾的邊緣繡著自己手工的花紋,顯得她更加漂亮迷人。
聽阿姨說,這些天拉雅鎮的周遭的全部城鎮和城堡都不是特別安全,她立馬就跑到這想提醒徐思靈。
但沒想撲了個空,她也很奇怪。
思靈先生昨天也還叮囑自己不要亂跑亂出遠門,好好在家待著。
他倒好,他自己都不好好在家待著。
法琳娜掃著地,思維在散發。
她不知道自己對徐思靈到底是個怎樣的感覺,反正用阿姨的話來講,她是思春了。
思春這兩個詞冒出來,她連忙羞紅了臉蛋自顧自搖頭,好像要把某些莫名的情愫拋出來。
思靈先生很溫柔,人也好,而且對自己也沒有特殊的異樣看法,并沒有看不起自己。
但我配思靈先生,會不會太差了些?
畢竟我好像幫不到思靈先生什么忙,只能這樣打掃打掃衛生...
法琳娜想到什么不由輕嘆一口氣。
因為法琳娜天天都往徐思靈這邊跑,阿姨早已經察覺不對勁,昨天甚至抓著她說了很久的叮囑話。
說到底就是想表達,女巫身份獨特,劊子手能和你達成利益關系,并不代表會接受你。
在中世紀的法蘭西王國,劊子手雖然沒人權,被剝奪了大半的公民權利,但至少是個人。
而女巫不同,女巫有自己獨特的信仰,并非是圣教徒,圣教對此非常惱火。
圣教認為只有上帝才能拯救眾生,絕容不得其他自然神力的存在,于是教會將女巫描繪成恐怖的老妖婆,騎著掃帚到處飛,詛咒、投毒、散播瘟疫。
反正劊子手地位再怎么低,那也算是人,女巫卻只能是異端,在圣教的宣傳下,甚至不是個人。
不過法琳娜的阿姨也不是不懂變通的人,她認真和法琳娜講,如果真想和徐思靈在一起,也可以淺淺嘗試下。
但是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不許同房睡一起!
除非確定兩人要結婚成為夫妻。
這不是法琳娜阿姨過于傳統呆板,而是她認為必要的時候可以保護法琳娜。
在圣教的女巫身份判定與否里,是不是處女也是判定的其中之一。
如果徐思靈在的話,聽到阿姨這些叮囑只會覺得無奈又可笑。
世人要判定你為女巫,什么理由都能找得出來,這種盡力的自我保護,某種意義上來說,真的可笑,也是女性的悲哀。
例如后面的圣女貞德,她被帶走去英格蘭接受審判,英格蘭的人想把圣女貞德定性為女巫,但檢查發現圣女貞德竟然還是個處女,沒法把女巫的罪名按在她的頭上。
所以圣女貞德在牢里的時候,時常會有貴族想來強奸圣女貞德,想以此來坐實圣女貞德是女巫的事實。
但從資料來說,那幾場強奸都沒成功。
最后圣女還是以另外幾項罪名活活燒死。
可之后的日子里,有人從圣女貞德的骨灰殘骸里發生有貓的骨頭,這和中世紀燒死女巫時要丟一只貓一同處刑的方式一致。
所以圣女貞德在英格蘭,大概率還是被當做女巫處死了。
阿姨對法琳娜再三叮囑,也讓法琳娜計入心里去。
只是...
法琳娜看著手里的掃帚,她想到了什么,左右搖頭發現沒人。
而后她抬起腿將掃帚騎在上面,掃帚撩起裙子,露出修長腿兒,不得不說,束腰后的腰兒和長腿撘配起來極其養眼。
法琳娜想像自己會飛,忽然手指著天空,左手扶著掃帚原地蹦跶一下。
“法琳娜,出發!”
當然沒有任何改變。
“果然不行么。”
法琳娜右手撓著腦袋。
“你...這是在干嘛。”
聲音嚇了法琳娜一跳,轉頭一看發現徐思靈不知何時已經進到院子里,看著自己的眼神呆呆的,似乎很迷茫。
“徐,你幾時回來的。”
“剛回來。”
“你看到了多少?”
“嗯...從你騎掃帚開始。”
法琳娜頓時臉紅,立馬丟下掃帚捂著臉沖進屋內。
徐思靈眨巴眼,來到屋子旁邊陰涼處,開始拿酒精慢慢為自己消殺起來。
對了,聽說中世紀歐洲女性都是穿著一件束腰長裙,然后不會穿褲子,因為女性穿男性的衣服是犯罪的...
等等,我腦子在想什么。
徐思靈連忙搖頭,消殺完進到屋內。
剛進屋就見法琳娜在屋內椅子坐著,半個臉蛋埋在白色圍脖里,似乎還在害羞。
“你進來的時候拿門口的酒精消毒沒。”
法琳娜害羞支支吾吾:“消了...”
“對了,我有事跟你說。”
“怎么了?”
“拉雅鎮周圍除了你們,還有其他...女巫嗎?”
法琳娜頓時一愣。
這話什么意思?思靈先生為什么要問這個,該不會...
不會的。
法琳娜連忙自我否認。
思靈先生不會害我們才對。
“有啊。”
“那你們會時常聯系么。”
“這我就不清楚了,因為我和她們都不是特別熟,阿姨就熟。”法琳娜把騎掃帚的事拋之腦后,連忙好奇起身問:“是有什么特殊的事嗎?”
“是這樣的,我近期有很多藥草需要緊急采購,我怕你和阿姨兩個人采集不夠我所需的量。”
原來是這樣,嚇死我。
法琳娜松了一口氣:“要什么藥草,還是和以前一樣么?”
“對,不過量很大,差不多要夠整個拉雅鎮的人口使用。”
法琳娜吃驚:“這么多!”
“所以方便的話,我想和你阿姨見一面,順便還有幾種藥草我想跟她聊一下,看下你們有沒有。”
“好啊!阿姨也早想見你了,只是她身子經不起跟我一樣到處亂跑。”
徐思靈不由一笑:“你知道自己愛亂跑就好。”
法琳娜頓時嘟嘴,然后從腰間取下一個布袋子遞了過去。
“這是你要的東西,我做好了。”
拆開一看,外表類似于一塊糖漿蜜蠟,堅硬而有光澤。
它的顏色呈現為棕黑色,表面光滑而有光澤,散發著一種淡淡的草藥香氣。
是阿膠。
徐思靈微微松一口氣,阿膠到手了,這樣另外一個能夠治療黑死病的法子也有辦法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