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靈騎著馬趕回拉雅鎮。
艾拉的父親西梅,得知徐思靈要走,嚇得就要拿不知道砍過多少人頭的手拉住他。
在徐思靈再三解釋自己回去有急事,西梅這才肯放人,并承諾事后會安全把艾拉送回去。
西梅這個父親的舉動,沒有讓徐思靈感到多可笑,反而愈發覺得,艾拉在佛羅芬家族眼里,確實個是個累贅跟麻煩。
他并不責怪佛羅芬家族的做法,生活在這種社會環境下,要忌諱的東西可太多了。
至于呵斥塔木堡的哈米斯停止對女巫的抓捕,徐思靈認為事情是很容易處理的。
一方面入侵到其他貴族的領地抓捕婦女,這是貴族之間的大忌。
另一方面,就是圣教不承認有女巫,若是哈米斯執意抓捕女巫,那到時候事情傳到圣教教廷,哈米斯自己也會有大麻煩。
本以為昨天過來送信就能夠趕快解決這些事,但不知道塔木堡內部是否發生了其他問題。
信件遞進去這么久,不見有回復。
這是讓徐思靈不解的。
但是菲兒窗口身份的轉變,讓徐思靈知道,拉雅鎮肯定是發生了什么他不知情的事情。
想到艾拉和他說,菲兒藏了很多心事。
不可置否。
他也同樣有很多心事,不與外人說,這是正常的,誰心底沒藏著點事?
可帶著城府技能的菲兒,再加上身份的忽然轉變,以及艾拉話語的點醒,讓他才回過神來。
回想起自己與菲兒認識到如今,看起來關系融洽親密,彼此信任,不管他說什么,菲兒都愿意相信。
兩人的身份說是貴族隨從的關系,不如說是朋友之間的關系。
這也是徐思靈一直挺喜歡在菲兒身邊的理由,她不會像世人那般,帶著階級的優越感去看身邊的人。
認真想一想,若他和菲兒真是朋友的話。
他似乎跟菲兒一直存在著一種摸不著看不透的隔閡,兩人說是朋友,卻似乎從沒交過心。
沒聊過內心的感受,沒有談過曾經的過往,更沒有傾訴。
每日的交談更像是工作上的來往。
現在菲兒身份的轉變明顯說明了問題,他被蒙在鼓里。
心底感到失落,他認為自己為了拉雅鎮付出這么多,拉雅鎮有事情的話,菲兒不該瞞著自己。
除非...菲兒從一開始都是演的,她從沒把自己當過朋友。
可這不現實。
因為親密度的關系,在與艾拉接觸下,徐思靈確認了親密度是能很大一部分代表兩人關系的深淺。
他跟菲兒的親密度不低,所以兩人的關系不可能是演的,菲兒確確實實把他當成了好朋友。
想再多不如親自當面問。
緊趕慢趕下,徐思靈回到了拉雅鎮。
剛看到拉雅鎮,他頓時覺得拉雅鎮仿佛變了個樣。
人變了,氣氛也變了。
城門口沒有逃難的外人在排隊檢查進城,只有零散的幾個人在城堡外圍搭起帳篷居住起來。
徐思靈沒有去過問這些人,徑直朝里城門走去。
他騎馬進城,卻被守衛攔了下來。
“現在不許外人進城。出去!”
徐思靈很詫異,拉雅鎮的守衛他認不全,但守衛肯定是都認得他的。
他騎在馬上,看著眼前并不眼熟的守衛,不知如何回答。
“讓你走!”守衛單手撐著腰間的武器,厲聲呵斥。
“我是拉雅鎮的劊子手徐,你應該聽過我...”
“沒聽過。”
徐思靈心生不好的預感,拉雅鎮到底發生了什么?
就在他思考作何反應時,城門來了個熟人。
“徐!”
亨利恰好路過,瞧見徐思靈后笑著靠了過來。
“去塔木堡一路上沒遇到什么事吧。”
“還算順利...”
徐思靈看著亨利的表情感到奇怪,亨利向來熱情有善心,但...他今天對自己的熱情,是不是太高了點,手都快要搭在他腿上了。
“那不快進來,在城門干嘛。”
“守衛不給我進。”
亨利后知后覺,打了下自己的腦袋:“我把這事忘了,守衛換新人,他們不認識你很正常。”
“換新人?”
亨利沒回答徐思靈的話,扭頭教訓起剛剛攔住徐思靈的守衛。
“這位是拉雅小姐的隨從,徐·思靈,懂了嗎!他要進城,你還敢攔,不要命啦。”
守衛吃驚:“可是他說自己是劊子手啊,沒說是拉雅小姐的隨從...”
亨利呵斥了幾句,而后帶著徐思靈進了城。
徐思靈不好騎著馬跟亨利同行,下馬后兩人并行而走。
亨利話語里對徐思靈的熱情,讓他有些受不了。
“守衛哪里補充來的新人。”
“哦,都是從那些避難來的外鄉人補充進來的。”
“我們有新的裝備給他們?”
“新的肯定沒有...都是舊的,從舊守衛身上扒下來的。”
徐思靈滿是不解,聽著亨利話里理所當然的語氣,他不敢打破這種微妙的話語氛圍。
“現在拉雅鎮歸屬于拉雅小姐管理,徐,你是拉雅小姐的隨從,我很羨慕你,如果我也能是拉雅小姐的隨從就好。”
亨利話語里的羨慕不是假的。
一路上亨利明顯是想跟徐思靈搞好關系,雖然兩人之前的關系也不差,但現在討好的意思很明顯。
亨利一路的說,徐思靈有一句沒一句回著。
來到內堡后,亨利才止口離開,看著徐思靈滿是諂笑。
徐思靈將馬匹安置好,并沒有著急去找菲兒,而是準備找安莉。
剛進安莉臥室,就見安莉虛弱的躺在床上休息。
安莉瞧見徐思靈進來,強撐起床,臉色有些沒血色。
“徐,你可算回來了。”
“我昨天走之前,你氣色不是這樣的...”
“那是昨天太忙了,忙到天快亮我才得休息。”
對上安莉,徐思靈也不準備藏著掖著,直接開口問。
“拉雅鎮發生了什么,或者說,菲兒發生了什么?”
安莉看著徐思靈,才想起什么。
“對哦,你不知道拉雅小姐的計劃。”
“計劃?”
“拉雅小姐昨晚謀劃了一切,反正約翰士死了,艾布納也死了,這兩個強盜小偷死得好啊!你是不知道我昨天怎么把...”安莉越說越激動,自己咳嗽起來。
為什么菲兒不跟我說?
這句話他沒問安莉,因為沒意義。
心中不舒服的感受充斥著全身,渾身很是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