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膚白如雪

張秀芬說夠了，宮朵不說話她也不在意，推著宮朵進去給醫生檢查。

宮朵臉色蒼白，她很瘦弱，她學習舞蹈本來就不胖，意外兩年她常常坐在輪椅上，她常常吃不下飯，身體更瘦弱了。

不過她想要重新站起來，所以她近來也有好好吃藥吃飯和鍛煉。

她被醫生抱到檢查的床上，張秀芬來把她的褲子脫下去。

她的雙腿有許多疤痕，這都是手術留下來的。

她看著醫生用小錘子輕輕敲打，她忐忑的回答著醫生的問題，等檢查好了之后，張秀芬跟著醫生去問病情，她躺在床上感覺很難堪，她的褲子還在腳上。

年輕的男助手看不過去了，他過來輕聲說：“我來幫你穿上。”

宮朵咬緊牙關閉上眼，她身體在顫抖，她特別討厭這樣，可她不能發脾氣，她不想被更多人議論和圍觀。

男助手并沒有多言，給宮朵穿好就出去了。

“恢復情況不樂觀，我開的藥有好好吃嗎？有好好鍛煉嗎？”

醫生在問張秀芬。

張秀芬諂媚的笑著連連點頭，她說：“有的有的，醫生啊，我是這個孩子的保姆啊，她父母沒精力管她，請我照顧她呢，她這個孩子吧性子也孤僻不怎么愛說話，平時吃飯也吃的很少，鍛煉也怕累，但我都有堅持讓她吃藥和鍛煉的。”

醫生一邊開單一邊說道：“她神經受損，鍛煉起來是比平常人更累，但不管再累再苦也要堅持，如果不堅持那這輩子別想站起來了，藥呢一定要按時吃不要嫌棄麻煩，不愛吃飯你也多換換菜譜，小姑娘胃口好了身體才更好。”

張秀芬連連點頭：“好的好的，我回頭一天給她加餐，從四餐加到六餐，像醫生說的少食多餐。”

“你這個保姆還挺不錯的，少食多餐是很好的，她吃不下可以這樣，總要吃下去營養才跟得上。”

醫生感覺張秀芬還挺不錯的，一個保姆這樣很不錯了。

開完單子，他又起身來到床邊：“小姑娘你也要保持心情愉快，一定不要偷懶了聽見沒。”

宮朵抿緊嘴唇，她不想說話，如果在醫院大吵大鬧會驚動爸媽，會引來更多人說，忍忍，忍忍就好了。

醫生只是說兩句，看沒回應也不再多說了。

張秀芬嘆氣：“這孩子心事重了，爸爸媽媽很少來看她，她心里不好受，醫生你別介意啊。”

醫生擺擺手，他不至于介意，他只是好心提醒，聽和不聽他管不著，他只是習慣好言提醒兩句罷了。

張秀芬把宮朵推出去，一邊嘆氣一邊語重心長的說道：“朵朵啊，這次你可一定要聽醫生的話啊，不管爸爸媽媽怎么樣，這身體是你自己的，如果你都不愛惜，那就更沒有人能愛惜了……”

“這個藥苦點沒關系，阿姨回頭給你買糖，你想吃什么都和阿姨說，阿姨給你做啊，你正是青春好年華呢，要是一輩子坐這輪椅可太憋屈了，回頭一定要好好鍛煉聽見沒，這做人遇到坎坷沒關系，誰都會遇到點坎坷的。”

張秀芬說的語重心長，宮朵面色冷漠一個字也不回答。

張秀芬和路人視線有接觸都是笑著的。

人們都夸她的是個好保姆，只是拿點工錢而已，她還照顧宮朵的情感。

反倒是宮朵有點油鹽不進，人家好心勸說關心她也不理會。

宮朵臉色差極了，她的病情沒有好轉，一點都沒有好轉。

她感覺雙腿越來越冷，對于過幾天的檢查她絕望極了，她知道，結果一定是惡化了。

她雙手都冰冷的發顫，如今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她卻感覺不到一點溫暖。

拿了藥一路回去，她再也沒有心思看陽光，看樹木。

張秀芬哼著歌，出了醫院再沒有和宮朵說話。

有人她還做戲一下，這都沒人做戲給誰看。

把宮朵推回家，她說道：“朵朵你自己看會電視啊，我做飯去。”

宮朵看著張秀芬的身影，她轉動著輪椅進屋，她艱難的拿了拐杖去浴室，她現在每走一步都特別艱難，雙腿好似凍僵了一樣。

她打開水龍頭，讓浴缸放滿水。

這樣的日子過了有什么意思呢？

她連自理都做不到，連正常的生理都沒辦法控制了，但雙腿沒有感覺的時候，什么時候小解她也不知道。

她爬進浴缸，任由水漸漸沒過口鼻。

死了吧，死了多好啊。

反正爸媽也放棄她了，她成了廢人是他們的恥辱，她死后他們說不定還覺得解脫，但是為了面子肯定要哭一哭罵一罵相互責怪一番。

那都不重要了。

窒息的感覺讓她想要掙扎，可她顫抖著雙手，死死克制這種求生本能。

一雙手突然把她撈起來，宮朵嚇壞了，重新呼吸她大口大口的吸氣，整個人都被一個陌生人抱住，青年大喊著：“媽，你快來，她要自殺了……”

宮朵回過神來就開始掙扎，青年拖著她出了浴缸直接把她拖到床上，宮朵抱著自己的身體歪向一邊，可她的下身沒有感知，她只是把自己上半身歪過去了。

青年打量她的身體，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神色：“身材不錯嘛，就是瘦了點兒。”

宮朵全身顫栗，張秀芬已經聽到聲音跑來了。

她把毛巾給宮朵一蓋，她懊惱道：“朵朵你干什么啊，你要是死了，我工作怎么辦？你真的太自私了。”

宮朵沉默。

張秀芬很是煩躁，看著地上到處都是水漬，她更煩了：“弄的到處都是水，又要我收拾好久了。”

“兒子，你給她把頭發吹干衣服穿一下，我打掃一下衛生。”

張秀芬對兒子李建說了一聲，然后進了浴室。

李建打量宮朵，他露出笑意去拿了吹風機：“哎呀，你說我是不是救了你一命，擱古代你是不是得對我以身相許了？”

李建打量著宮朵，發現她長的很漂亮，現在病怏怏的，跟林黛玉似的，他想起聽媽說過的話，說這個家里還蠻有錢的，房子寫女兒名上的，而且還是獨生女，家里還有好幾套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