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市。
圣羅蘭酒店。
作為全市最為昂貴的酒店之一,這里同樣也有著三大財閥的股份。
不時會有陳家人在這里消遣娛樂,而那些社會的中上層階級來說,往往也愿意花費大價錢在這里舉辦宴會。
在彰顯身份地位的同時,說不定也能入得三大財閥的青眼。
而此時的夜晚,在酒店最為昂貴奢華的一間總統套房中,一名身材高大,但面露青澀的英俊少年正半靠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的神情略微有些蒼白,似乎大病初愈。
這名少年的長相與陳頻閃有三四分相似,眉宇間似乎帶著一股郁結,良久無法解開。
不知過去了多久,就在少年一個人默默坐著發呆的時候,他的光腦晶片突然亮了起來。
少年立即抬起手腕,接通了電話。
“貧鈾少爺。”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情況如何?”
陳貧鈾忍不住瞇起眼睛,看著投影中一名金發男子,這名男子留著一頭披肩長發,帶著一幅黑色墨鏡,此時正一臉恭敬的望著自己。
“我已經監視了頻閃少爺十二天的時間,除了有一晚他離開過自己的房屋外,剩下的時間他一直待在屋內,甚至連臥室都不出。”
金發男子匯報道,“除此之外,我發現安布雷拉公司和頻閃少爺接觸過,他似乎訂購了一份基因優化液,除此之外就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這樣嗎?”
陳貧鈾忍不住露出失望之色,“沒想到我哥的生活這么節律,看來是很難發現他的秘密了。”
想了想,他只得下達另外一個命令,“既然如此,你還是撤回來吧。”
“是。”
金發男子暗暗松了一口氣,掛斷了電話。
“或許陳頻閃并沒有問題。”
就在這時,臥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名披著浴袍,面容蒼老的老人拄著拐杖走了出來。
“不可能!”
陳貧鈾條件反射般的反駁道,他露出猙獰之色,“如果他沒問題,為什么在我見了他一面后就發了病?他肯定掌握了家族遺傳病的奧秘想害死我,好頂替我繼承人的位置!”
老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他。
如果此時陳父站在這里,就會發現這名老者正是之前在陳貧鈾犯病時,主動提起家族遺傳病的老人。
“這些天你知道我怎么過來的嗎?”
陳貧鈾忍不住痛苦地捂住了腦袋,“我每天夜里都害怕得睡不著,害怕那種恐怖的吸食腦髓的感覺再次降臨,我快要崩潰了!雖然沒有證據,但無論是他痊愈的時機,還是他和我接觸的時機,都證明了他就是讓我變成這樣的兇手!”
“很可惜……”
老者神情一動,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們三人的情況已經初步排除是家族遺傳病了,畢竟你們的狀況和這個病癥的區別還是很大的,你之所以想殺陳頻閃,不過是因為你在害怕,他的病好了,而你卻很可能得了病,因此想要干掉他,不然繼承人的位置難保。”
“三爺爺……”
陳貧鈾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我沒有說錯吧?”
老者繼續追問道。
不得已,陳貧鈾只得用力點了點頭。
“其實,如果你真的擔心對方會搶走你的位置的話,我們可以試試讓他人間蒸發。”
突然,老者話語一轉,略微沉吟道,“雖然對那個孩子很不公平,但為了小鈾你也只有這么做了。”
聞言,陳貧鈾頓時眼前一亮,可是隨即卻又再次黯淡下來,“不可能,如果干掉我哥,我父親不可能不知道的,我了解他,如果真發生了這種事,我也不可能繼承他的位置。”
“沒必要動用陳家的力量。”
老者搖了搖頭。
“那我們雇傭城外的雇傭兵?”
陳貧鈾遲疑的問道,“這樣更容易暴露,而且外城那些人也未必敢碰我們陳家的人。”
“愚蠢。”
聽到這句話,老者頓時用拐杖敲了敲地,“無疆市是納蘭家的地盤,讓他們出手就夠了。”
“怎么可能?”
陳貧鈾聞言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的望向老者,“納蘭家好不容易和我們締結了婚約,保護我哥還來不及,怎么還會愿意干掉我哥?”
“如果你答應娶納蘭晶子呢?”
老者搖了搖頭,聲音嘶啞,“人心都是貪婪的,和小閃那個孩子締結婚約,怎么比得上和陳家下一任繼承人締結婚約獲得的利益更大?”
“什么?”
陳貧鈾臉色頓時漲紅起來,他張了張口,“三爺爺你讓我娶納蘭晶子?可、可是我還是個孩子啊……”
“成年后娶,又不是現在!”
老者翻了翻白眼,冷哼一聲,“更何況,等到伱成年后就一定要娶她?不能不認賬?還可以把他們暗中害死你哥的證據公布出來,然后吞并納蘭家,這樣豈不是一舉兩得?”
“這……”
陳貧鈾這才露出愕然之色。
似乎,這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作為陳家的下一代繼承人,陳貧鈾從很小的時候起,就有家族中的派系暗暗押寶,而這位老者也是一樣。
從很早以前,老者便默默站隊,成為輔佐陳貧鈾的派系之一。
因此,對于這位三爺爺的話語,陳貧鈾本能地選擇了信任。
對方不止一次毫無保留的幫助自己,替自己做了許多見不得光的事情,這也讓他在許多兄弟姐妹中脫穎而出,成為最耀眼的那一個。
此時,聽到老者的話語,陳貧鈾的眼神不由浮動起來。
“真的能干掉我哥?”
最后,陳貧鈾忍不住再次問道,雖然還是疑問句式,但從他的眼睛中,老者便明白對方已經對自己的提議心動了。
對于這個年輕人,他實在太了解了,甚至了解到只是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些什么。
“可以做到,他身邊只有兩名保鏢。”
老者點了點頭,淡然道,“而且他身上也沒有植入義體,只需要一顆小小的子彈,或者一場意外事故,我們就能輕松解決他。”
“那就拜托您了,三爺爺。”
聽到老者的再三保證,陳貧鈾終于鼓起了勇氣,低聲道。
等到陳貧鈾滿意的離開總統套房,老者才從黑暗中徹底走出。
他才走到窗前,拉開窗簾的一角,默默望著已經走出酒店大門的陳貧鈾。
對方在五名保鏢的護送下上了浮空車,消失在朦朧的夜色中。
“說到底還是年輕人啊。”
老者輕蔑的笑了笑,隨即才輕輕拍了拍手。
“陳錸先生。”
一名手下從門外悄然走了進來,只不過他卻沒有手下的態度,反而像是一名多年未見的老友。
“是你?”
老者皺了皺眉,似乎是看到了不愿意見的人,“這么說來,剛才我們的話你都聽到了?”
“當然。”
扮做手下的男子輕笑一聲,“沒想到,你們對陳貧鈾的心理誘導如此成功,竟然能讓一對親兄弟自相殘殺,如果再能拉納蘭家下水,這就真變成了一場八點檔好戲了……”
“看破不說破,何必呢陳氡?”
老者冷哼一聲,“無論如何,我們先聯手廢掉陳射的下一任繼承人再說,作為盟友,你們總不能一直站著看戲吧?”
“沒錯,那么讓納蘭家入場的事情,就交給我們這一脈好了。”
來者淡淡回答道,“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直至看到這位不速之客的離去,老者的臉色才漸漸陰沉下來。
沒有想到,僅僅稍微不查,就又被陳氡抓住了一個把柄,看來想讓自己這一脈執掌陳家,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