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
秦綿綿剛剛有一點意識就覺得自己好像被放在火上烤。
小腹燃起的溫度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讓她渾身無力的同時還隱隱有一股焦灼之感。
睜開的雙眼里一片朦朧,一個隨意搭著木板充當天花板的屋頂歪歪斜斜的映入眼簾。
她不是好好的在家里睡覺嗎?睡覺之前......她好像聞到了一股煤氣味來著。
煤氣中毒,醒來不該是在醫院嗎,這是哪個犄角旮旯???
還有,這渾身燥熱的感覺又是怎么回事?
想著想著她腦海里突然一陣劇痛,于是一股不屬于她的記憶瞬間涌入腦海。
她叫秦綿綿,這里是大楚王朝的某個犄角旮旯小村落,她生在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家庭。不,準確來說她是沒娘的。
娘親早在生她的時候就難產死了,現在的娘親是老爹的續弦。續弦進門后,本就過的不好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了。
在各種各樣的磋磨下她終于長大了,奶奶卻算計她代替堂姐被賣給一個傻子當媳婦兒。
進門后她試圖逃跑,還沒跑掉就被做中人的媒婆抓了回來,給她灌了一碗藥下去。
而她現在身上的灼熱感,多半就是那碗藥起效了。
待梳理完一切,秦綿綿不由得仰天長嘯一聲:天要亡我!
人家穿越就是大女主,她穿越就是大冤種!
賊老天,不帶這么玩的啊。
掙扎著坐起來,無視了蹲在角落眼神呆滯的男人,幾乎是沒怎么考慮的她就決定跑路。
能給她下藥的人家能是什么好人家,更何況這家的兒子還是個傻的,不跑留下來也不過是重復原身前半輩子的悲劇罷了。
她有手有腳的,跑到哪兒不能養活自己,干嘛非要給人當牛做馬。
說干就干,強撐著軟綿綿的身子坐起來,又忍著心中火一般燃燒的欲望掃了一眼屋子。
門被鎖住了,從那兒走肯定是行不通的。
好在原身常年被虐待生的瘦小,屋子的另一邊有扇不大的窗子,那兒倒是可以一試。
她挪動著身子便往窗子那邊靠去,可才動了兩下,窩在角落里的高大男人就抬起眼眸看了過來。
瞬間,秦綿綿心中就燃起一股無名之火。
怎么辦,好想推倒他!好想犯罪!
等下,她只是被藥效控制了而已,并不是真的想推倒一個傻子!
用力搖搖頭丟掉心中的臟念頭,她翻身就要出窗子。
不料不被她看在眼里的男人卻突然站了起來,直愣愣的盯著她。
兩人的距離并不算遠,秦綿綿眼看著他張了張嘴,像是要叫人的樣子。
糟糕,這要是真來了人憑借她現在的情況哪里還跑得掉。
幾乎沒多考慮,秦綿綿隨手抄矮柜上的一個陶壺就朝著傻子的頭砸去。
男人果然是個傻子,眼看著陶壺砸過來也半點都沒有要躲的意思。
duang!
重重的悶聲響起,傻子應聲倒地。
陶壺里盛滿了溫水,不知是給她喝的藥還是另外的水,壺碎之后濺了滿地。
人暈倒了,秦綿綿沒做半點停留,頭也不回的就翻窗跑了。
藥效一點點的發作,她整個人都像被浸在滾油里一樣,讓她抓心撓肝的難受。
從付家的窗戶翻出來已經是難上加難,她剛走了兩步就覺得渾身乏力。
小腹的燥熱已經壓制不住,這藥效比她想象的要猛的多。
若是不解決,恐怕是待會兒見到個男人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踉踉蹌蹌的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后隱隱約約的似乎有人在喊,她也聽不清喊得是什么,在她耳朵里能聽到的,就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氣聲。
她滿心就只想跑,可又提不起半點力氣。眼看著越跑越慢,下一刻就要跌倒了似的。
難道真的要栽在這兒,任憑藥效發作,然后被捉回去跟那傻子圓房嗎?
真圓房了,按照大楚的民風,她下半輩子就套牢在付家了。
她絕不容許自己接受這樣的命運。
一邊踉蹌著腳步,秦綿綿一邊咬著自己的舌尖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
突然,一條蜿蜒小河映入眼簾。
水!絕望的姑娘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樣兩眼放光。
水能稀釋藥效吧,只要她多喝點水,這藥效可能就能減弱了。
此時她腦瓜子里嗡嗡的,求生欲和舌尖的疼痛迫使她保留一絲清醒,眼下她為了緩解藥效已經都顧不得了。
小河位置低,要接觸到水還得下幾級臺階。她身子乏力站都站不穩,卻想都不想的踉蹌著走下臺階,蹲在河邊拼命的往嘴里灌涼水。
涼水下肚的瞬間,一絲清明躍然于腦海,可緊接著便是更加灼熱的感覺。
她的眼神有點渙散,滿心都只想著多喝些,再多喝些,只要喝的夠多這藥效就奈何不了她了。
可是不夠啊,這身上的燥熱還是半點都沒得到緩解。
她最厭惡這種控制不了的感覺,心想著既然喝水緩解不了,那就直接泡進去吧。
念頭剛剛升起她人就已經泡在河水里了,渾身灼熱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她只想要涼快一點。
被這藥效折磨的她頭腦都不太清醒了,讓她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她現在根本沒有力氣游泳。
別說是游泳了,就連讓自己浮在水面上她都只能勉強做到。
再醒來的時候,秦綿綿只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爆炸了。
好在,身上那股灼熱的感覺似乎是消失了。
旁邊嗚嗚的哭聲吵得她耳朵疼,腦瓜子也跟著嗡嗡的。煩躁的哼一聲,睜開眼卻對上一張無辜又稚嫩的臉。
“醒了,娘,這個姐姐醒了。”稚氣的聲音響起,銀鈴一般好聽。
與此同時還有松了口氣的聲音:“醒了嗎,醒了可太好了。”
母女兩兀自高興著,渾然不管剛醒的秦綿綿是個什么臉色。
而床上,剛醒來的秦綿綿已然臉色大變。
她這是又被抓回來了!
急忙掀開被子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好在是除了衣服不一樣之外,別的倒也沒什么不同的,她應該就只是單純的被抓回來了而已。
在她們身邊,高大壯碩的男人兩眼直直的看著床上的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見這男人這樣盯著自己,秦綿綿倒是莫名的有些心虛了。
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自己把他打暈的事兒,更不知道他這個人記不記仇。
正這么想著呢,那男人的眉頭就微微皺了一下,看的她心里狠狠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