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夫的聲音太過驚喜，弄得藥鋪門口路過的好幾個人都聞聲看了過來。
“是啊，是他抓的。這東西我可不敢碰，看都不敢看。”秦綿綿訕笑了下，答的十分實誠。
“你這孩子倒是實誠，不過靖博這么多年除了砍柴就是砍柴，我竟不知他還會抓蛇呢。”
孫大夫饒有興致的看著那個袋子：“我聽你們這意思，蛇是要賣啊。”
“要賣。”秦綿綿點頭：“孫大夫知道哪里有收蛇的？”
如果鎮上沒有固定收蛇的地方，那她就要把蛇送去唯一的一家客棧了。
“這我可不知道，咱們鎮上好像也沒有固定收蛇的啊。”孫大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隨即又皺起眉頭：“這蛇非要整條的賣嗎？”
秦綿綿頓了下，從他的話里聽出了什么似的。
“孫大夫有話不妨直說。”她柔柔一笑。
她本來就瘦小，這樣一笑倒是頗有幾分小家碧玉的感覺。
剛才還瞧不起他們的小六子這會兒都不免多看了幾眼，待付靖博涼涼往這邊看一眼時才心虛低下頭去。
“啊，倒也沒什么。就是你們這蛇若是立時要賣的話，能否把蛇膽剖出來賣給我。”孫大夫笑了下，擺了擺手招呼小六子給他們一人倒杯水過來。
小六子不情不愿的，卻也沒敢再多說什么。
等他把水倒過來的時候，孫大夫已經開始和秦綿綿講他要蛇膽是給人治病了。
“這蛇膽其實不難尋，只是他這個病來得及，需新鮮蛇膽入藥才行。
這使喚人去捉蛇，一時半會兒也不一定能找到。既然你們有，那我就舔著臉跟你們買了，你們看可行嗎？”
他輕聲細語的說著，十足十的是在商量。
這人說話如此客氣，倒叫秦綿綿對他的欽佩又上了一層樓。
須知，付家在這藥鋪可是欠了不少的債。
這欠債欠的可光是錢，還欠著人情呢。
若真想要，大可開口，他們哪里還有不同意的。
可孫大夫偏生就是一個字不提，滿臉謙卑，好像完全忘了他們欠錢這個事兒似的。
“孫大夫既開口了，自然是能賣的。不過這蛇是活的，我可不敢取。”秦綿綿抿唇笑了下。
“取蛇膽的活兒你們不用管，姑娘這就答應了，咱們可還沒商量好價錢呢。”孫大夫有些意外。
秦綿綿擺了擺手，將小六子端上來的水一口喝掉。
“孫大夫的為人我們是相信的，況且是救人急用，理當應下。”
“姑娘大義。”孫大夫爽朗的笑了下，又看了眼那個裝蛇的袋子。
“這蛇，我看一眼可行？”他又問。
這是要談價格了。
秦綿綿心知肚明，點了點頭后就讓他自己去打開袋子看。
“我實在不敢看那東西，大夫見諒。”
“無妨，姑娘家家的都膽小。我先看一眼蛇，若是大小合適的話咱們再談價格。”孫大夫笑笑的道，這才招呼小六子過來看蛇。
此時又有人進門看病，孫大夫只擺擺手讓他稍等。
小六子聽了他的話要去解開袋子，付靖博卻緊緊拉住，半點都不肯放開。
他只好一臉苦色的看向自家師父，孫大夫又以眼神向秦綿綿求救。
“來，我們讓他看看蛇。”秦綿綿輕飄飄的說了句。
她只是輕輕拽了下那人的衣袖，剛才還死死扯著袋子不肯放手的漢子就撒開手，乖乖走到他身邊。
孫大夫：.....
“他，竟如此聽你的話。”他又驚呆了。
秦綿綿眨了眨眼，沒說話。
倒是付靖博給了孫大夫一個涼颼颼的眼神，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小六子動作很快，只把那蛇袋子扯開就看到了里面的兩條蛇。
“師父，是烏梢蛇和王錦蛇。”他面露喜色。
“果然？”孫大夫也面帶喜色，湊近看了一眼。
那兩條蛇還兇的很，看到有人過來嘶嘶的就吐著蛇信子掙扎往外爬。
“好好好，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這蛇大小也合適，品種也合適，正是我要的蛇膽。”
秦綿綿：.....
她好像能理解那盲盒的用處了，感情有機會獲得的蛇膽還有銷路呢！
“不知姑娘，這兩條蛇的蛇膽，我給你兩貫錢可好？”孫大夫想了下，開口報了價格。
“兩貫？”秦綿綿抿了抿唇，有些驚訝。
這蛇膽如此值錢嗎？
“是，蛇膽本來就不貴。我買下來之后還要炮制，所以只能出得起兩貫。”孫大夫以為她嫌少，笑笑的解釋。
“行，成交。”秦綿綿一口應下。
“姑娘果然好爽，靖博找了你當媳婦兒可算是行了好運了。”孫大夫哈哈一笑，這就招呼小六子去殺蛇取膽。
“這蛇殺了之后你直接送到客棧去，就報我的名字，他定然會收的。”
秦綿綿點點頭，這下蛇也不愁銷路了，果然賣給孫大夫蛇膽是對的。
“這是兩貫錢，你先收著。以后若是想賺錢，可帶著靖博去撿些蛇蛻蟬蛻，或者采藥材，我這里都收的。”
孫大夫直接拿了兩貫錢給她，又給她指了條賺錢的路子。
可惜，秦綿綿對采藥這個行當并不感興趣。
而且等她走了，付靖博自己也不一定能采到，還不如讓付陳氏把豆腐賣好，這樣才能維持生計。
付靖博一直在她身邊沒有說話，可聽到孫大夫讓他采藥的時候，眼神明顯就亮了亮。
“孫大夫，家里錢的錢我們會盡快想辦法還上的。這錢按道理來說，今天就該抵債。可是...”
秦綿綿把付陳氏上當的事兒說了一遍，又往回遞了一貫錢讓孫大夫抵債，可謂是誠意十足。
孫大夫聽完她的話卻氣得不輕：“你娘還是單純，這明顯的人家在給她做套也往里跳。
不過還好，兩貫錢換了你這么個機靈的兒媳婦兒，也算值了。”
秦綿綿笑了笑，沒說話。
孫大夫看她的臉色，卻是眉頭一皺。
“姑娘，你該不會是想著幫他們把錢還了就走吧？”
秦綿綿：.....
這大夫莫非是會讀心術？
“姑娘，眼下年辰不好，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若是離了付家可去哪兒落腳呢。
你家里能為了兩貫錢把你賣了，想來也不是什么好人家。
那付家日子雖難，卻一家都是好人，你還不如留下來跟他們安穩的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