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綿綿有悔,她斷不該以為付靖博就只會淡淡的給她一個嗯字。
這會兒被他背著快步下山,她卻連掙扎都掙扎不動。
“你放開我啊,我真的沒事了。”
“我不暈了,咱們還是去山上看看,萬一有獵物呢。”
“付靖博!”
她急的不行,那人卻依舊背著她穩穩前行。
要說秦綿綿這具身子也是吃苦長大的,可不是什么弱不禁風的,卻始終不能從他背上掙脫。
這付靖博的力氣,還真是遠比她想的要大的多。
她一路掙扎,卻還是逃不脫被付靖博一路背回了家。
剛走到村子里就有不少上山下地的人看熱鬧,也有人打趣付靖博,卻連個眼神都沒得到。
秦綿綿頭都大了,她第一次感覺到跟付靖博溝通起來是這么的費力。
付家。
付陳氏早已去鎮上賣豆腐,家里就剩下不愛出房門的付天和一個芳芳。
芳芳聽到門口有聲音的時候,小跑著就出來了,一出來就瞧見自家大哥背著人回來。
“姐姐怎么了,你也崴腳了嗎?”她趕忙上前接過秦綿綿背上的背簍,急急問道。
她本來是好心,不料卻擋了付靖博進院子的路。
“讓開。”淡漠的聲音,聽不出一點兄長該有的寵愛。
芳芳一愣,略微有點難過的靠邊站著。
“你好好說話,這是妹妹。跟妹妹說話要笑,要不就嚇著她了”秦綿綿只覺得頭疼,在他耳邊輕輕提醒道。
她用的氣音,且說的很輕只有付靖博一個人能聽見,妥妥的低聲耳語。
付靖博聽了身子一僵,一抹淡淡紅暈悄然爬上耳根。
“頭暈。”他語氣稍微好了些,輕輕朝芳芳說了句。
然后咧開嘴,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芳芳更愣了,她看著付靖博那僵硬的笑,汗毛一下就豎起來了。
“頭暈,請大夫嗎?”她微微發抖的問。
“請。”付靖博十分霸氣。
秦綿綿卻十分慌張。
“請什么大夫,我已經不頭暈了!”她掙扎了兩下,趕忙把芳芳喊回來。
“頭暈。”付靖博又說了聲。
秦綿綿:....
“那也不用請大夫,我最多躺會兒吃點好的就行了。”
她要是不說個解決辦法,這男人真敢把大夫請回來。
請回來倒是沒事兒,可大夫跑一趟得多少錢啊,她剩下的那點錢都拿出來恐怕都不夠。
“躺會兒?”付靖博背著她往院子里走,似乎有些質疑她這個辦法。
“對,躺會兒,躺會兒就好了。”秦綿綿飛快的道,又沖糾結的芳芳招招手。
芳芳倒也聰明,小跑著就跟上他們進院子去了。
外面看熱鬧的幾個人議論的正熱鬧,她也不想聽了。
“沒看出來啊,這付家小子還是個疼媳婦兒的。”
“可不,我以為他那樣的,誰嫁給他都得受罪呢。”
“你們不知道吧,昨天付家小子可是從山上捉了兩條蛇回來,還獵到了獾豬。
我聽說啊,虎子他們家都沾到光吃到肉了。
你說咱這一年累死累活的才能吃到幾回葷,他們家竟然還有多余的菜,你說這找誰說理去。”
“我也聽說了,以前不是說付家窮的鍋都快揭不開了嗎?這有獵物不賣錢,怎么還自己吃了呢。”
“那不然你以為他們為什么窮的揭不開鍋,那不都是不會劃算嗎。
有了就一頓吃個飽,沒有就餓肚子唄。
哪個正經人家像他們這么過日子的。”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閑聊著往山上田間走去。
其中有一個身影沿著秦綿綿他們下來的那條路就上山去了,走一半還不忘回頭看一眼,有沒有人看見他上山了。
而房間里,秦綿綿已經被付靖博塞回床上,那人還貼心的給她蓋上了棉被。
她雖然是被背回來的,但這個天本來就熱,啥也不干都容易出一身汗。
這會兒被被子捂著,沒一會兒她就覺得自己好像一只被架在火上烤的鴿子。
“靖博。”她有些無奈,低低喊了一聲。
“嗯?”付靖博就守在床前,臉上沒什么表情,但眼睛里卻透著絲慌亂。
“我是頭暈,不是風寒,也不是剛從水里被撈起來。你這么拿被子捂著我,我不病也要病了。”嘆了口氣,她低聲說道。
“不冷?”付靖博臉上閃過一絲茫然,還有點慌亂。
“頭暈而已,不冷的。而且我現在都不頭暈了,不躺著都行。”
“躺著。”付靖博直接上前一步,把她身上的被子抱走。
“吃點好的。”他又說了句,然后朝外面走去。
人才剛出去沒多一會兒,院子里就傳來母雞的叫聲。
秦綿綿:.....
這人到底是傻還是不傻,她現在是真的分不清了。
“靖博,你捉雞干什么?”付天大概是聽到雞的叫聲出去看了,站在屋門口問了句。
秦綿綿也趕忙起身,想要去阻止付靖博殺雞。
家里攏共就這么兩只母雞,還得下蛋呢,殺了之后家里就更沒雞蛋吃了。
人剛走到門口,就見付靖博舉著菜刀,高高舉起朝著雞脖子砍去。
嘖嘖,就這高度,這力度,這一刀下去雞頭準保跟身子分家。
雞是這么殺的嗎?秦綿綿狐疑了,她以前買的雞好像都是有頭的呢。
“怎么突然就要殺雞,你不會,還是我來吧。”付天見他這樣趕緊說道。
秦綿綿也喊了聲:“刀下留雞!”
喊完后她后悔了,影視劇看多了,她可能有點中毒。
付天聽了她的喊聲回頭愕然看了她一眼。
好在,兩個人齊聲阻止,付靖博的菜刀并沒有砍下,而是順著聲音朝這邊看過來。
見到秦綿綿站在那兒,他拎著刀提著雞就過來了。
“頭暈,去躺著,一會兒吃好的。”他聲音還是那樣深沉,大概是因為智力不全,聽起來還有點憨憨的。
這算是秦綿綿聽到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了,原來他不是只會兩個字兒兩個字兒的往外蹦的啊。
她才剛想完,付天就轉頭看了過來。
“你頭暈?”他皺著眉頭,聲音拔高了兩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