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了下馬老五那兒,找他要了一些兩片鋒利的鋸齒和兩半鐵圈。
馬老五是個賣肉的,可他家里卻祖輩都是鐵匠,這些東西倒是不難找。
秦綿綿買下這些東西后又看到了旁邊的一個豬頭,頓時來了心思。
“這個豬頭怎么賣?”她左看右看的,指著那個碩大的豬頭問道。
“這豬頭啊,姑娘如果想要就給五十文,你看行嗎?”馬老五擦了擦手,將那豬頭提了出來。
這豬頭約摸十斤重的樣子,因為骨頭多皮厚,一般沒什么人會買。
所以如果有人問,馬老五一般都是給點錢就行,只要不虧本。
畢竟每個都留在手里的話天氣熱也吃不了,到最后還得丟掉那就太不劃算了。
“行,那就給我拿著。”秦綿綿爽朗的道。
說完就利落數出銅板,給錢給的十分大方。
旁邊的付陳氏欲言又止,看著那些銅板很是心疼,但到底也沒說些什么。
馬老五利落的將豬頭放上案桌,然后抬手落刀,三下五除二的就將豬頭皮剝下來。
而后又將那豬頭劈開,砍成幾塊兒的用大芭蕉葉一包,丟進背簍里就算完活兒。
一家三口頂著滿頭大汗到家已是下午。
平常房門都不愛出的付天這會兒正坐在院門口,手里捧著一本發黃的書看的心不在焉。
見到他們回來的時候明顯是有點激動,手里捧的書都差點掉了。
“你們回來了,怎么樣,靖博沒什么事兒吧。”他起身上下打量著付靖博,急急的問。
秦綿綿無意間掃了眼他手里的書,好像看到書封上寫著兵法二字。
他沒想到,莊戶人家出生的付天居然識字,更沒想到他居然還能看兵法。
人不可貌相,古人誠不欺她。
“先回去吧,回家再說。”
秦綿綿嘆了口氣,直接進了院子。
這事兒還有點嚴重,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付天夫妻開口。
“是不是,頭上的傷有問題了?”她還沒開口呢,付天自己就問了出來。
“頭上傷有問題?淤血要散了嗎?”付陳氏剛放下背簍就湊了過來,急急問道。
秦綿綿看了下這兩人緊張的樣子,想必是之前孫大夫已經跟他們說過這事兒的嚴重性了,于是點點頭,一臉苦色。
“淤血要散了?真的?”付天聲音挑起來,頗有些激動。
秦綿綿眉頭一挑,怎么覺得事情不太對呢。
付天臉上的喜悅之色是藏不住的,看起來并不像擔心的樣子。
“娘,他頭上的淤血五年了。”秦綿綿抿了抿唇,小聲沖著付陳氏提醒道。
“是啊,五年了。”付陳氏無比惆悵。
繼而又笑起來:“淤血終于要散了,終于要散了。”
一邊說,她一邊雙手合十的四下拜了拜,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謝誰。
“可是娘,他的淤血散了是有風險的。”秦綿綿抿著唇,小聲提醒道。
“風險,有什么風險。不是淤血散了就會好嗎,會想起那些事兒。”
付陳氏沒在意,依舊有些高興。
付天倒是冷靜了一些,上下打量了一遍付靖博。
“頭疼,是因為這個?”
秦綿綿喝了口水,點點頭:“嗯,正是。”
“會有什么危險。”
“大夫說,如果淤血吸收不完會有生命危險。”秦綿綿抿唇,臉色有點發白。
自打聽了孫大夫的話秦綿綿的心里就有一根刺似的,一路上越想越后怕。
原本只是在考慮要不要留在付家,這會兒已經完全沒有要走的想法了。
就算真的要走,至少也要等到付靖博身體狀況穩定下來才行。
“生命危險。”付天倒抽了一口氣,付陳氏也驚呆了。
“是,如果吸收不了,恐怕是...”她說完又看了一眼付靖博,滿臉擔憂。
“恐怕什么,姐姐,你們在說什么啊。”芳芳站在她旁邊,抬著頭,眼睛一眨一眨的問。
“沒事,這里有包子,芳芳拿去吃吧。”秦綿綿將一個包子放到她手里,又將另外一個遞給付天。
“恐怕是..那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付陳氏顧不上了,緊忙拉過付靖博坐下。
仔細的看,上下打量,倒也沒從他身上看出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樣的。
“這也沒啥不一樣的啊,怎么就能那么嚴重呢。”
“你別說,咱們先聽一下兒媳婦兒怎么說。”付天擰起眉頭,打斷付陳氏的話。
“綿綿,你說,孫大夫怎么講的。這個事兒就沒個處理辦法了?”
他問的還算淡定,但秦綿綿能看出來他其實也很著急。
“大夫說,以后要時刻看著他。若有狀態不對就需立刻請大夫,否則可能真的救不了。”
“時刻守著。”付陳氏更懵了。
“是,如今也沒有什么別的辦法了。娘,準備一下弄晚飯吧,大家都圍著也不頂用。”
“好,綿綿說的有道理。綿綿,那以后這事兒就交給你了。有什么事兒就立刻叫你娘,一定要把他顧好了。”
付天當即就做主了,然后招呼付陳氏去弄飯。
“我也去,那個豬頭皮得好好做。”秦綿綿準備去幫忙,愣是被付天給攔下來了。
“你就在這里呆著,往后別離靖博太遠了。你娘那邊,我去看看。”
付天臉色古怪的交代了句,不等秦綿綿答話他就直接走了。
廚房那邊既然已經有人過去了,秦綿綿當然也不好再過去了。
付天走到屋外,看著天喃喃自語。
“請侯爺保佑,讓候府這最后一絲血脈流傳下去。
哪怕他什么都想不起來,哪怕只是平凡過一生一輩子碌碌無為,只要血脈延續咱們就有機會洗清冤屈。”
他聲音沙啞的說著,說完又沉吟了片刻這才一瘸一拐的拄著拐杖去廚房。
而這邊屋里,秦綿綿拿著剛買回來的繩子準備給它弄成繩套。
待會兒準備去放的,自然是這會兒挽好了方便。
藤蔓那個東西畢竟是會干的,要說做繩套,自然還是麻繩好用。
當初要不是她什么都沒拿就去山上,也不至于拿那種難挽的藤蔓做繩套了。
這會兒用繩子挽,那可比藤蔓要好挽何止一倍。
“姐姐,你在干什么呢。”芳芳小口小口的啃著包子,一臉軟萌的問。
“姐姐做點好東西。”秦綿綿揉了揉她的頭發,笑瞇瞇道。
“這個為什么要做成這樣的呢,這個好玩哎。”芳芳伸手撿了一個挽好的繩套。
“這個就是能讓我們吃肉的東西嗎,姐姐,這個放去山上我們是不是又有肉吃了啊。”
“咱們今天就有吃。”秦綿綿笑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