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楚璃確實有些本事,一個猛子扎進水里,不一會就撈了一條大鰱魚。
“做個一魚兩吃,魚頭做剁椒魚頭,身子紅燒。”
不幸中的萬幸,楚璃隨身攜帶著火折子,還有一把鋒利的小刀,這是野外求生最基本的工具。
清理好的鰱魚將頭帶一截身子剁下來,從中間切開,用姜片,八角,青花椒,辣椒,香草,核桃樹根烤至水分蒸發,析出的黑色晶鹽,加水腌制起來。
“整日想著打打殺殺、報仇雪恨,作為一名高品質女性,你要天資聰穎,敏而好學,行俠仗義,還要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
穿越女拿到食材,立刻變得神采奕奕,一邊講解,一邊做菜。
她將鰱魚身子剁成塊,用山雞的脂肪代替油,小火慢炸。
其實鍋也不是鍋,是一個有著凹凸形狀的石頭,用匕首和石塊打磨一番,才有了鍋的雛形。
“這小刀是個好東西,削鐵如泥,吹毛利刃,若拿到我們那個時代,能賣個好價錢。”
楚璃將多余的油舀出來,剩下一點爆炒姜片大蔥,炒出香味加一勺剁椒。
這種辣椒是在林子里發現的,有些像七彩椒,不過長得大些,顏色也更加鮮艷。
穿越女嘆了口氣,缺少許多調味料,以至于她的手藝只能發揮出一半。
注入水,然后把魚肉放進去,小火慢慢燉著,抽空又就地取材,在石板上炒了兩個素菜,在穿越女眼里,野菜嫩葉花朵,蘑菇木耳地衣,皆可入菜。
此時燉的魚差不多了,魚頭也入味了,用幾段竹片拼在一起代替盤子,鋪上蔥段和姜片,然后把魚頭放上去,上頭鋪上一層青紅剁椒。
水開之后,將魚頭放進鍋里,蓋上石板,蒸個十來分鐘,撒上一些蔥花,再把方才炸魚塊兒的油滾開,淋在魚頭上,這剁椒魚頭就好了。
香味彌漫了整個山谷,連楚璃這個不愛吃魚的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穿越女嘆氣:“我是個魂體,便宜你了。”
“你不是說君炎會聞著味找來嗎?人呢?”
楚璃站在一塊大石頭上,四下張望。
君炎是個聰明人,他的底細沒人清楚,這家伙福大命大,不能輕易掛了。
“好香!魚的味道!”
君炎吸了吸鼻子,猛的睜開眼睛,哪有什么仙人,也沒有什么仙殿,石頭還是那塊頑石,沾著他的斑斑血跡,原來是黃粱一夢。
君炎的袍子刮在樹叉上,身體懸在半空,只聽咔嚓一聲,君炎隨著樹枝掉了下去。
一位衣衫襤褸、面色蒼白、清俊的眉眼現出一絲不知所措的男子,怔怔看向鍋里的魚。
楚璃張大嘴,這,這是君炎?還真是從天而降!
“姐妹,我幫你寫一本紅樓夢,外加一本金瓶梅,把你身體借我用幾天!”
穿越女眼睛一亮,這斜飛英挺的眉,蘊藏著銳利的眸,棱角分明的臉,修長高大的身材,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還有那在布條下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如雕刻一般——哎呀,正是她喜歡的那一款!
楚璃突然舉起手,對著腦袋狠狠拍了一巴掌。
“你要做什么?”
穿越女見下手不夠狠,撿起一塊石頭對準腦袋——
楚璃慌忙壓低聲音:“借你就是,把我打暈了,你也醒不過來!”
“嗨!這位帥哥,姐姐做了香噴噴的剁椒魚頭,還有紅燒魚塊,過來吃呀!”
楚璃差點吐了,這話聽著耳熟,四肢卻不受支配的沖君炎招了招手。
尊貴的長公主也有天塌下來的時候,她這個讓父皇守護多年的女兒,竟是假的!
在楚妍回歸的那一刻,她已經成了棄子!
“父皇,在您心里,棲月到底算什么?我哪里比不過她?我也是您的親生女兒!”
養心殿只留下一盞忽明忽暗的水晶燈,雖然一切都是計劃好的,完顏宗見完顏棲月沒把楚妍帶回來,立刻翻臉。
“你是什么身份自己清楚,那樣的母親,能生出什么樣的女兒!”
“父皇——”
完顏棲月心頭被剜開般地疼,比知道了母親和秦軒在一起還要痛上百倍,原來一切都是假的,蘭萱對她的愛,父皇對她的愛,包括秦軒對她的愛,全部都是假的!
“長公主,如今你眾叛親離,不如與我聯手,云國,是我們年輕人的天下!”
秦軒自大殿門口緩緩走來,完顏棲月不得不承認,秦軒有些本事,他剛剛上位,就為朝廷解決了多個無人能解的難題。
“我可以按照你說的做,但是你也要給我一個交代!”
“哦?”秦軒黑眸微閃,不愧是長公主,心狠手辣,殺伐果斷!
完顏棲月突然掐住完顏宗的脖子,迅速將一枚藥丸塞進他的嘴里,完顏宗差點被憋死,氣得胡子直翹。
“既然他沒有我這個女兒,我也不必將他當做父親,以后,他是個廢人了。”
完顏宗喉嚨里發出“哦哦”的聲音,才發現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來,剛剛痊愈的身子又軟了下去。
“好,既然你做的干脆,我也不會讓你失望。”
蘭萱死在一個下雨天。
原本她能再拖幾天,可完顏棲月等不及了。
匕首刺破她的胸膛,鮮血流了滿榻,秦軒尤不解恨,轉動手柄,讓冰冷翻攪蘭萱的血肉。
蘭萱疼得幾乎喘不過氣,還是不甘心地問:“為……什么?”
她不理解,她背叛了青梅竹馬的夫君,以及那些極力反對她的兒女,對他鼎力相助,在他收攏皇權之前,就已經讓父親上交兵權,主動引辭,可秦軒依舊找了個莫須有的罪名,置蘭氏一族于死地。
“為什么?”蘭萱死死扣著他的手腕。
“別碰我,惡心!”
一股腥臭的味道,隨著流血蔓延到整個內室,秦軒目色滲著寒意,毫不掩飾心中的不屑和惡意。
“老妖婆,為了一己私欲,這些年你害了多少無辜的性命?”
秦軒咬牙切齒,其實蘭萱的身體早就散發著淡淡的腥臭,無論多少香露也掩蓋不住,她用邪術抑制毒素,加之縱情聲色,等于提前透支了生命。
蘭萱不由自主笑出聲來,原來他從來沒喜歡過自己,還一直夸她自帶體香。
他竟將她當做踏腳石,最后將所有的錯歸咎于她,歸咎于整個蘭氏。
“秦軒,你真是個……”
最后兩個字沒出口,秦軒已然拔出匕首,紅色的血洋洋灑灑,落了一絲在嘴里,像極了那年,母親知道完顏宗做了皇帝,而她將會成為皇后,熬紅雙眼,為她燉的一盅血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