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游戲!在詭秘世界成反派大佬銹月九五(95dushu)
銹月
作品:作者::1016493
“你那么痛苦,只是因為同理心嗎?”
權珩緩緩蹲下來直視宋旌云,“宋旌云,你為什么那么怕穿嫁衣的女鬼?
“我一直想知道,你一個道士為什么會那么怕鬼?還限定到穿紅嫁衣的女鬼。”
“我,我……”
宋旌云顫了顫唇,雙手不自主地攥緊。
權珩把目光從他手上移開,對宋旌云很輕地笑了下,聲音溫和:
“沒關系,你現在可以不說。
“以后你想說了,我隨時都在聽,這樣好嗎?”
宋旌云沉默著垂首,把手肘搭在兩膝,散開的長發擦過他英氣的眉眼,眼眶泛紅,似乎在這一瞬間涌出無盡的孤寂落寞。
“……好。”他張了張嘴,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你傻啊?在這種情況強制挖出來也不能解決,還不如宋旌云以后自己說出來,這些能玩別人心理的,自己的心就臟!權珩連“自己”都敢搞心理戰弄死,你想到的她能想不到?]
“好了,宋道長。”權珩無奈地嘆息,“你一個大男人就不要哭了。”
宋旌云強行緩了緩,試圖穩下情緒,順嘴懟回去:“……你別給我打標簽。”
“倒也不是打標簽。”
權珩偏眸用小指撓了撓眉角,最終誠懇道:
“主要是你留著胡茬,哭起來不太美觀,感覺憐憫不起來。”
宋旌云:“…………”
“權珩!”宋旌云瞬間火氣上頭,擼袖子站起來,“你丫的,是不是真想讓我砍你?!”
“誰在上面?!”慕家大少厲喝。
宋旌云的尾聲還沒散盡,失效的隔音道具把聲音傳出。
數個紙人瞬間抬頭,直勾勾地盯下破損的瓦片,張嘴時紙片長舌刀般射向屋頂。
權珩和宋旌云幾乎同步反應后撤,原本所在位置被無情捅穿,紙如利刃,削鐵如泥鋒利難擋!
紙人緊緊盯著屋頂,在二人每次的落腳點步步緊逼——
聽聲辨位!
權珩即刻抬手,“天樞”迸射電流,橫掃屋頂瓦礫!
瓦片石子嘈雜的聲音將落腳聲掩蓋,紙人眼珠亂轉,長舌胡亂攻擊。
二人抓住機會撤離屋頂。
“嚶——”紙人啼哭般嚶叫,血紅長嘴咧到耳后,直舌頭隨意卷在下巴位置,作勢要沖出——
“不用了。”
慕家大少凝視著被抽裂的屋頂,忽然扯了扯嘴角冷笑,抬手阻止了紙仆人的動作。
“我知道是誰,去了也沒用。”
紙仆人歪頭,傀儡般死氣沉沉地垂下腦袋。
“大少爺知道是誰?”
產婆把孩子交給小屋等待的仆從,又拿起煙槍來,饒有興趣地問道。
“給家弟配的親,”慕家大少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冷著神色,“過了明天,就是弟媳了。”
“原來是二少奶奶,”產婆樂道,“這未出閣的女人家就是不懂事,什么都好奇,等成了親訓一訓就好了——還得是男人管著才會聽話。”
“就說這生孩子有什么好看的,”產婆抽著大煙笑,眼角的皺紋堆在一起,“以后結了緣分,二少的孩子我親自接。”
“我去,那些紙人都是吊死鬼嗎?舌頭那么長!嚇死了。”
宋旌云隨著權珩落地,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他偏頭,看權珩一臉思索,不由得問:“怎么了?”
“沒什么,想到些問題而已。”權珩道,“宋旌云,陰婚鎮壓鬼新娘的怨氣需要什么?”
宋旌云眼神躲閃了下,“我……我想想。”
“你不需要說過程,”權珩淡聲,“我是問工具。”
“桃木錐,鵝血,朱砂。”宋旌云撥了撥葫蘆,“你問這些做什么?桃木錐、朱砂我可以給你,但鵝血我辦不到。”
權珩:“不急,先和小五會合,別讓他等……”
“呦,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遠來的聲音打斷了話,拖著不正經的長調,帶著嗤笑。
權珩順著聲音看,那挑染著黃頭發的男人穿著身熒光黃的上衣外套,手里拿著大功率的手電筒,隨著步子燈光亂晃。
“還省得我去找你們。”
浩嗇笑得惡劣,故意把大功率的手電筒舉高,意圖將明晃晃刺目燈光照向對面兩個人的眼睛——
權珩站姿從容,連躲都沒躲。
光線照來的瞬息忽地伸出手,一面半臂長的凹面鏡從背包掉出,穩穩落在手中,浩嗇連反應都沒有反應過來!
凹面聚光,本就刺目的燈光“唰”地反射。
“啊!我艸!”
浩嗇眼睛劇痛,眼前畫面曝光后一片漆黑!
權珩抓住時機甩鏡躍出,“天樞”電光急迸,暗紅色電流刺亮昏暗小路。
宋旌云手忙腳亂地抱住權珩丟來的凹面鏡,一臉懵逼:
“我靠!你什么時候弄了這么大一塊鏡子??!”
浩嗇腦中渾濁,下一瞬破風聲斬近,序列加持促使他反應,一個滾地要躲開!
“天樞”堪堪抽過他的肩膀,電流灼破衣服炸開皮肉!
叮咚!KP提示:玩家浩嗇生命值2
大功率的手電筒摔在鵝卵石地面,手電前端的玻璃罩“啪”一聲四處崩碎!
雜音遮蓋蝴蝶刀的斬風聲。
配合天樞的進攻圍堵,把浩嗇逼入既定區域!
一連環的攻擊流暢精準,蝴蝶刀殺意如壓境海嘯,直逼脖頸,快出殘影——
鮮血濺射!
叮咚!KP提示:玩家浩嗇生命值8!
浩嗇防不勝防,僅僅幾秒已經被收割了十點生命值!
浩嗇急喘,眼前恍惚模糊的畫面逐漸清晰,只見蝴蝶刀回旋,被站立在黑暗中的人握在手中。
手電滾落在權珩腳邊。
浩嗇捂住出血的脖頸,迅速用道具止血,不知不覺間已經一身冷汗。
剛剛要不是他最后躲了下,序列素質也高,那一擊起碼要他二十點生命值!
“趁人不備,你也只會搞這些臟手段了!”浩嗇站直,咬牙罵道,“看老子不……”
“權小姐!權小姐——!”
慕家少爺的聲音遠遠傳來,打斷了浩嗇的話。
他想起盧蟒說過NPC對女玩家的特殊性,冷笑道:“先饒過你這一次,再見面有你好受的!”
浩嗇說完,立刻就走。
“你什么時候得到的鏡子?”
宋旌云看權珩回身,立刻轉轉手里的凹面鏡,還是懵到震驚,“還他娘的是凹面鏡?!”
“在游樂園玩具屋的時候拿了不少,只是沒和你說。”
“那你什么時候察覺的啊?”
“你說攻擊?剛剛他晃著手電筒來的時候。”權珩道,“我猜到他會拿著手電照我們,就借機動手了。”
“不是,為什么?他傻逼啊?”宋旌云瞪大眼,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權珩沉吟,認真道:“可能,犯賤吧。”
不像她,那黃毛長得就不像個好人。
“大爺的,腦子有病。”宋旌云不得不承認,騰出手比了個大拇指,“你說得好有道理。”
“權小姐!權小姐!”呼喊的聲音越來越近。
宋旌云看權珩毫不意外的姿態,心里微動:“你……不會已經推到NPC會來找了吧?”
“嗯,畢竟我們沒去吃飯,npc也該來了。”
權珩倒也沒瞞,“我們還沒到正式對決的時候——現在時機合適,也正好借助NPC停戰,可以給個下馬威討清凈。”
宋旌云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你……腦子外借不?”
“我們先去和小五會合,估計已經等急了。”權珩道。
“哎,”宋旌云點頭,忽然低聲問,“不過剛剛那種事,還有工作證……外面會不會有什么影響?”
權珩看他:“會有人解決的,不用擔心。”
“唐副,唐副!”
隊員拿著報告跑向正在收容“骨盅”的唐君屹。
“有發現了?”唐君屹瞬間直身,語氣微肅。
“有!”
隊員立刻翻開文件夾,把名單遞給唐君屹,匯報的聲速微快:
“我們用特殊方法檢索了近六年的失蹤人口,把范圍縮小到在摩登玫瑰工作、實習、面試的人。發現每年都有十多個實習生,二十幾個面試者,還有幾個正式工作的職員失蹤。”
“這么多人?”
唐君屹眼皮一跳,“這些失蹤人口甚至都和這個公司有關,就沒有有關部門的調查員發現嗎?”
“這就是重點,副隊。”
隊員咬了咬牙,繃緊了神色:“上次的任務我們搜查了摩登玫瑰,但到達時巡邏隊已經檢測不到污染了。
“隊長不放心,進游戲前讓我們搜查摩登玫瑰的底細,我們也動用了特殊渠道……并沒有任何收獲。”
唐君屹瞳孔一縮,心中結論和隊員的匯報幾乎同時響徹在腦海——
“我們推測,這些線索是被人用特殊物品掩蓋了,而且很有可能是規則級。”
“……規則級?”唐君屹瞬間神經一繃,“派人查封摩登玫瑰,逮捕總裁溫熙然。”
“可能不行,副隊。”
隊員一臉為難,有些難以啟齒:
“我們要逮捕溫熙然時,摩登玫瑰的員工和我們的隊員起了沖突,不允許我們帶走溫熙然。”
“什么?”唐君屹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她們說我們是對手公司買通來搞破壞的。”
隊員不由得低了聲,實在無奈,“讓我們滾,不要破壞她們的‘烏托邦’。”
“你們根本沒有證據!直接說是就是啊!我們根本就沒聽說過你們這個部門!”
“就是啊!憑什么你們說帶走就帶走?!”
“我們摩登玫瑰已經因為開盤的事情受到損失了!你們是想徹底毀掉她是不是?!”
摩登大廈門口,隊員被一排排女職員攔在外面。
這些女性職員都是高學歷的女強人,職場上大風大浪也見得多,根本不會怕事。
“昨天摩登大廈開盤的時候出事,今天你們還隨便找了個‘謀害、拐賣女性’的名頭來抓我們熙然姐。怎么,一環接一環想搞垮我們?”
“謀害拐賣,你們可真敢說啊!她要是害女職員,那這世上就沒個好人了!”
“我們是有證據的,請各位配合。”
特遣隊根本沒辦法強行進入,只能耐下性子嚴肅警告:
“清者自清,沒有犯罪自然會安全釋放。如若再阻礙我們的行動,只能徹底封鎖摩登大廈,拘留各位了。”
“沒有證據就抓人?”領頭的女秘書冷哼,“幾百個人,都拘留啊!”
“說什么清者自清,要是真的進去了還能清白著?什么屎盆子都得扣上去!”
現場嘈雜紛亂,場面一度失控。
隊員看著依舊堵在大廈前的女職員,十分為難:
“副隊,到底該怎么辦?這么堵著不是辦法,如果強行闖入一定會傷到普通人。不然我們把部分證據告訴她們?”
“沒有用,那些線索都是我們用特殊方法搜集的,普通部門都沒有記錄和線索。”
唐君屹繃緊神色,“就算說出來,邏輯也是有漏洞的,根本騙不了她們,反而會弄巧成拙。”
更何況這里面有很多是坐在談判桌上打天下的鐵娘子,思維反應比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
唐君屹按了按眉心,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想到了權珩——
那人處理這些事應該很有一套,女性的身份也更有優勢,主要是那話術也一套一套的。
“她們這都是被洗腦了嗎?”隊員看著那些圍堵了前后門,甚至窗戶邊都有巡邏的女職員,忍不住埋怨。
唐君屹搖頭,嘆息道:“有一部分原因,但也只是一部分。
“如果說起職場上打拼,女性其實比男性更有毅力更有韌性,也更具有創造力。但是刻板印象、性別歧視都造成了她們在職場的劣勢處境。
“你還記得我們今天上午搜查時尚芭蕾的時候,發現那些工資條嗎?”
隊員微微愣了下,遲疑地點點頭。
“時尚芭蕾和摩登玫瑰一樣,除了主編外都是女職員,甚至在外界風評也很好,有很多不得志的女文學工作者去應聘。
“但我讓人查了下時尚雜志的平均工資和相關職位,和時尚芭蕾的工資進行對比。發現同樣的工作,時尚芭蕾的員工能拿到的薪酬要比外界低上百分之十。”
“這是違法的,早就規定男女同工同酬了,”隊員瞪大眼睛,“就算是每年年末的檢察也能查出來啊!”
唐君屹無奈又氣憤地冷笑:“「同工同酬」的前提是「工作的崗位、職級、內容相同」,而且并非「絕對相同」,允許上下浮動。
“同樣能力甚至更出色的女性職員就因為性別被壓低職位,合理地「做同樣難度的事情拿少份的工資」。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被有心人利用的規則漏洞,一種名正言順的剝削。”
“那她們還受這種委屈做什么?為什么不舉報?!”隊員氣道。
“何不食肉糜?”唐君屹看他,“她們要是有其他地方能去,或者有可觀背景,又何必去時尚芭蕾呢?”
隊員怔愣,忍不住攥拳:“怎么能這樣!”
“不應該這樣,可人性難料。”
唐君屹抬頭,似有所察地看向摩登大廈的頂樓,瞇了瞇眼睛:
“所以營造了「優待、重用女職員」的公司風氣,并且接納了其他公司里被排擠壓榨的女高層后,摩登玫瑰就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女職員烏托邦」。
“別說她們的總裁溫熙然白手起家,還被男老板壓迫過,可以說是一個同病相憐的榜樣。
“她們這么警惕、排斥,一是因為真的有被污蔑陷害的經歷,甚至有人在警局誘導供詞,這些事涉及的人太多,時尚芭蕾還有幾個類似的案子;二是因為對「烏托邦」的維護和不舍。
“或許她們之間已經有人意識到了不對,但對于這個烏托邦……她們就是騙自己,也是想要維持下去的,因為外面更痛苦,她們也可能沒勇氣再經受一次‘崩塌’了。”
可「烏托邦」三個字永遠都是「Utopia」的音譯,那是「沒有的地方」,中文里的「空想」。
——不會長久,終將坍塌。:95du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