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樓

第三四三章 還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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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三章還有一個

何秀瓏的折子直接送到何苒面前。

何秀瓏在折子里寫得非常詳細,其中包括李瑯與何想的關系,何想是何年何月被小葵收養等等。

何苒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何想被錯認成何盼了!

何苒叫來小梨,讓她去一趟武安侯府

一個時辰之后,小梨回來,告訴何苒:“何盼說她與何想有幾分相似,小時候總是被人當成親姐妹。但是何盼很早就離開順德了,與何想已是多年未見。”

何苒點點頭,忍不住笑了。

看來何想也有幾分神似柳山河啊。

不過,何想與何盼不但長得相似,而且還是在同一年同一月,被扔在小葵家的巷子里。

巧合的事情多了,那就不是巧合,而是人為了。

何苒親筆修書一封,送往順德。

與此同時,李錦繡也查到了一些關于柳山河那名逃妾的事。

李錦繡與柳山河文武有別,沒有交情,但是與柳家有交情的人家卻是大有人在。

“楊進,當年與柳山河是同科的進士,柳山河是探花,楊進是傳臚,當年有個說法,說柳山河能勝過楊進,是因為他比楊進美貌。

因此,這兩人從剛進官場就別著一股勁,尤其是楊進,那時總是想方設法給柳山河使絆子。

柳山河早年仕途不順,與楊進有很大關系。

柳家當年只是一個小家族,在柳山河考上進士之后才慢慢發家的。

可楊進卻不同,楊家世代書香,楊進的岳父是余慕之,他的妻子便是余慕之六十歲時續弦生的幼女,比他的重外孫女還要小上兩三歲,余慕之雖然已經有幾個女兒了,可對這個老來女非常寵愛。”

何苒瞇起眼睛,原來這個楊進是余慕之的女婿啊。

余慕之,是周池的軍師。

周池登基后,余慕之沒有入朝為官,反而因此成就一世清名。

周池對他非常敬重,先后多次以皇帝之尊登門拜訪。

余慕之沒有兒子,只有五個女兒。

何苒問道:“余家和楊家都在京城,沒有南下?”

李錦繡點點頭:“大當家可能還記得,余慕之膝下無子的事吧,當年余家的親戚還曾上門來鬧過。”

何苒當然記得,當年此事鬧得很大,余家族里要求余慕之在族中過繼兒子,余慕之斷然拒絕,那個想要給余慕之當兒子的小伙子,連同他的家人,在余家門口撒潑打滾。

李錦繡繼續說道:“余慕之原本想留小女兒在家招婿的,可是他看上了楊進,楊進是進士,自是不能入贅,于是,余家小女兒也是出嫁的。

余慕之臨終的時候,把家業給五個女兒平分。

因為只有小女兒嫁到京城,所以京中的大宅便留給了小女兒。

余慕之去世之后,原本很平靜,可是七七那天,余家的親戚遠道而來,跑到衙門里狀告楊進,說他搶奪余家家產。

最終,此事以楊家賠給余家一筆銀子而告終,楊進卻也名聲掃地。”

何苒冷哼一聲,對小梨說道:“幫我記下來,女子也能繼承家業。”

律法還要補充,必須的!

何苒問道:“這件事是柳山河在背后搗鬼?”

李錦繡:“對,雖然沒有實質證據,但楊進一直懷疑這是柳山河干的。

這件事過去不久,楊進便致仕了。

楊家家底豐厚,又是世代書香,楊進致仕之后便很少露面,對外只說是在家中蓍書立說,不過,這么多年了,也沒聽說楊進寫過什么書。

遷都的時候,楊家舉家留在京城,沒有南下,楊進的次子還參加了官員考,現在大同府。”

何苒懂了,俗話說,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敵人。

楊進這些年,怕是都在暗中窺視著柳山河的一舉一動。

“繼續,楊進知道那名逃妾的事?”

李錦繡說道:“楊進恨死了柳山河,他說柳家的后宅有陣子很不安穩,柳山河的兩名侍妾連同幾個丫鬟都被杖斃了,據說是因為她們善妒,合起伙來要害住在府里的一個女人。

那女人從不出門,住在柳家一個偏僻的小院子里,府里都在傳她是官奴,被杖斃的幾人便是因為對那女子說三道四。

這幾人被杖斃之后,柳家便無人再敢提起此事。

楊進不但收買了柳家下人,后來索性悄悄往柳家送了幾個人。”

何苒失笑:“他還挺專業的。”

李錦繡也笑:“誰說不是呢,大當家是不知道,他和我說起這事時那個得意的樣子。

他派過去的一名丫鬟,曾經見過那名女子。

那女子中人之姿,生得并不美,柳山河卻對她非常寵愛,幾乎夜夜留宿,直到那女子有了身孕。

她有孕后,柳山河更是派了四個嬤嬤照顧她,還去大相國寺求了平安符。

當時柳山河已有幾個嫡出兒女,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會這么重視這女子的肚子。

可即便如此,那女子還是逃走了,她下藥將那四個嬤嬤全都迷暈,神不知鬼不覺地逃跑了。

柳山河并沒有大張旗鼓地找人,而是私底下派人悄悄尋找。

楊進得知之后,立刻放出消息,說柳山河的小妾與人私奔,給柳山河戴了綠帽,因此,逃妾一事才被傳出去。

也多虧了他,否則我還真不知道有這件事。

據楊進所說,直到遷都之前,柳山河一直都在尋找那女子,找了十幾年還沒有死心。

對了,當年還有一件事,就是那女子逃走的同一年,柳氏族里丟過一名女嬰,那個孩子是柳山河堂弟的女兒。

那孩子八字不好,命中帶克,本是要溺死的,可是一轉身那孩子就不見了。

柳家人嚇得不輕,都說那孩子是讓厲鬼收走了。

為此,楊進讓人在柳氏族里裝神弄鬼,把柳家一位老祖宗嚇得患了風疾。”

何苒想起了何想。

何想和何盼,她們當中有一個是柳山河的女兒,還有一個,十有八九就是那個原本要溺死的女嬰。

李錦繡問道:“大當家,這事怪我,當年何盼是我從小葵那里挑出來的苗子,我怎么就走眼了呢?”

當年何盼只有十一歲,小姑娘尚未長開,再說,那時的柳山河官職不高,李錦繡和他沒有交情,并不熟悉。

柳山河是后來外放去魯地之后,抱上齊王大腿才真正發跡的。

何苒說道:“無論何盼和何想是不是柳家的孩子,她們都是無辜的,何想在軍中無所謂,何盼不適合再做釘子了,不是不信任她,而是對她來說太危險了。

柳山河對那名侍妾以及那個孩子非常重視,我懷疑她們身上有秘密,何盼處境危險,她現在住在武安侯府,你不要讓她單獨行動。”

李錦繡領命而去,何苒叫來了鐘意,她沒有隱瞞,把查到的這些事告訴了鐘意。

鐘意:“楊進?那個寫話本子的?”

何苒:“什么話本子?”

鐘意:“余慕之的那個小女婿,致仕之后就在家里寫話本子,街面上流行的那些才子佳人的話本子,有很多都是他寫的。”

何苒恍然大悟:“難怪他說在家立書蓍說。”

何苒:“他筆名叫什么?”

鐘意:“驚鵲。”

別說,何苒還真聽說過這個名字。

接下來的事,何苒便全都交給鐘意了,這種事,交給鐘意最合適。

一個月后,鐘意來見何苒,他查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先太子的次女惠山郡主,在遠嫁的路上被人劫走,而后來二十多歲便香消玉殞的,并不是真正的惠山郡主,而是她的丫鬟!

惠山郡主如果還活著,現在也有三十八歲了。

且,惠山郡主只是中人之姿,是三姐妹里最不起眼的一個。

先太子去世時,三個女兒都未成年,做為無父無母的孤女,三人在這場權力的較量中只能淪為犧牲品。

靈山郡主夭折,惠山郡主早逝,眉山郡主在夫家屢被打罵。

沒有人再關注她們,她們也被人遺忘。

以至于惠山郡主被人頂替也無人知曉。

鐘意說道:“代替惠山郡主的是她的丫鬟,夫家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假的,但是怕惹麻煩,便將錯就錯,兩年后,便讓那丫鬟死了。

那丫鬟臨終之時,曾經說過,劫走惠山郡主的是幾名女子。”

何苒眉頭微蹙:“什么女子?”

鐘意說道:“我懷疑是前幾年常在順德府一帶出沒的女賊,不知姓名,因其擅長易容,所以人稱千面觀音。”

“觀音?這么好的名字?”何苒好奇,她還是第一次聽說被稱為觀音的女賊。

“是,她劫富濟貧,有很多百姓都受過她的幫助,這千面觀音一名便是來自百姓們口口相傳。”鐘意說道。

何苒心中一動,她想起那一年,她到順德府“面試”昭王后人時,順德府城門口盤查嚴格,說是要抓一個會易容的女賊。

這事挺有意思啊,惠山郡主是先太子的女兒,而她去順德府“面試”的也是先太子的遺孤,這兩件事,都有千面觀音的參與。

“千面觀音是幾個人?”何苒問道。

鐘意搖頭:“不知道,有說只有一個,也有說是多個,對了,自從大當家正式起兵之后,這位千面觀音便銷聲匿跡了。”

何苒輕揚眉角,這還和她扯上關系了?

“繼續查吧,柳山河為了找女兒,派了不少人過來,你查的時候注意不要引起混亂,另外,這些事要在明年三月前處理妥當。”

明年三月,是她要揮師南下的日子。

柳山河,做為新帝身邊的第一人,天下權勢榜位列第三的人物,只要是和他有關的事,便都不是小事,每一件事都值得出動錦衣衛去詳查。

春節前十天,何苒離開京城前往三河,這個春節,她要與在三河的二十萬大軍一起過年。

與此同時,鎮守大同的符燕升,順德大營的陸臻和江濤、真定大營的陸屏南、濟南大營的馮贊,豐臺大營陸屏業,鎮守晉地的何大力,開封的韓霆全都收到了軍餉和過年的補給,何苒還給周滄岳送了年禮,這年禮是送到京城的丐幫,至于周滄岳什么時候才能收到,何苒就不管了。

何苒輕裝簡騎,當天晚上便到了三河。

在三河,她見到了何想。

何想與柳山河果然有相似之處,但是何盼更像。

何盼與柳山河有六七分相像,何想則只有兩三分。

何苒與幾位將軍聊了聊,別說,她還挺喜歡何想的。

小姑娘眼睛明亮,目光堅定,笑容燦爛,神采飛揚,誰能想到,她曾經是一個要被親人溺死的女嬰。

小葵把她教得很好。

何苒問她有什么理想。

小姑娘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報告大當家,末將的理想就是能被畫到連環畫上。”

她家秀瓏大將軍上過好幾次連環畫了,她把那幾本連環畫快要翻爛了,也沒有找到一個畫得像她的。

何苒哈哈大笑:“好,有志氣,好好操練,等你能獨當一面了,打個漂亮仗,我讓人單獨給你畫一本!”

小姑娘挺起胸脯:“末將一定不負大當家所望!”

春節一過,何苒便直奔順德,她先去了順德大營,把李錦繡給陸臻帶的東西送過去,又看了將士們的操練,便去看望小葵。

看到小葵的身子骨還很硬朗,何苒很高興。

小葵說道:“姑娘,收到您的信我就去查了,這些年來,我這里每一個孩子都有記錄,想想和盼盼是前后腳來的,盼盼先來,想想比她晚了三天。

她倆雖然都是被遺棄在巷子里,可是當時的情況卻不一樣。

當時是夏天,可盼盼卻是被包在襁褓里,襁褓上還縫著驅蚊蟲的香袋,一股子草藥的清香,對了,孩子的小手腕上還綁著用五彩絲線編的手繩,手繩上有個精致的小香囊。香囊里也有草藥,我找人看了,那是驅邪除濕的。

盼盼從小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樣,特別冷靜,無論學文還是學武,她都比其他孩子學得快。

有一年錦繡來挑人,就挑中了盼盼,盼盼當時只有十一歲啊,我知道錦繡要挑的是什么人,那是要培養當釘子的。

說真的,私心里我是舍不得盼盼去干這個的,我希望她能像普通姑娘一樣嫁人生子。

可是錦繡說她是個好苗子,盼盼自己也愿意,我能說什么,只能答應。

盼盼臨走時,我把襁褓和那條五彩手繩全都交給了她,四年前,她讓人把這些又給我送回來了,我知道她一定是要正式執行任務了,做釘子的,都是斷六親的,她沒有親人,這些東西就是她與親人唯一的聯系,她便把這些交給了我。

和盼盼相反,想想被發現時,卻是身無寸縷,小孩子光溜溜地被扔在地上,身上被蚊子咬了幾個大包,怪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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