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抱著小言寶，不過卻側頭看向門外。
“付明忠。”
付明忠快步進來：“陛下。”
風清離淡淡詢問：“今日宮中可有人死亡？”
付明忠沒控制住自己腦袋，輕輕抬頭看了風清離一眼。
那滿臉驚愕被風清離和邊上的穆棱盡收眼底。
風清離臉色沉下去：“說！”
付明忠忙垂頭：“是，陛下。剛才鳳儀宮宮人來報，說是皇后娘娘身邊的鐘嬤嬤忽然暴斃。同時暴斃的，還有鐘粹宮的魯嬤嬤。”
風清離眼皮狠狠跳了下，穆棱則是迅速看向小言寶。
小言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闖禍了，忙低頭對小手手。
不急不急！
阿娘跟她提過的話本中鬼東西一般都是晚上才出來。
如果有鬼東西白日出行，那道行必定極深。
小言寶歪著小腦袋，瞅瞅外面天色。
風清離壓下心中戾氣，放軟聲音問小言寶。
“言寶，你在看什么？”
小言寶奶呼呼問：“兜兜，現在森么時辰了？”
風清離看一眼天色。
鵝毛大雪還在不停地下著，天空灰蒙蒙的。
“快申時二刻。”
小言寶又軟乎乎追問：“那兜兜，天什么時候黑？”
寒冬臘月，又大雪紛飛。
風清離耐心回答。
“約莫申時三刻。”
穆棱一直注意著小言寶的一舉一動，看她對小手手眉頭皺起來。
“言寶，你是不是想說什么？”
聽到穆棱的聲音，小言寶馬上扭頭看他。
整個人太瘦小，顯得腦袋比較大，尤其是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又大又亮，格外招人。
不過說話的時候，帶著些忐忑不安。
“兜兜，言寶……是不是又闖禍了？”
穆棱和風清離同時注意到“又”字。
小言寶這么孱弱，能闖什么禍？
兩人幾乎同時想到了之前嗷嗷大哭的五皇子。
穆棱迅速看向風清離，風清離正低頭溫柔地哄著小言寶。
“胡說！舅舅的言寶這么乖這么可愛，怎么會闖禍？”
小言寶不懂帝王心術有多重，下意識奶呼呼解釋起來。
“之前……之前五皇子就被言寶扇飛了。可是……可是言寶不四（是）故意的，言寶也不知道為什么。”
風清離：“……”
穆棱：“……”
付明忠：“……”
風清離忽然看向付明忠：“剛才言寶說了什么，你聽見了嗎？”
付明忠忙搖頭：“回陛下，奴才有罪，奴才剛才走神了，請陛下責罰。”
風清離眼底有笑意一閃而過，一邊溫柔地捏著小言寶的手，一邊詢問付明忠。
“鐘嬤嬤和魯嬤嬤為何會忽然暴斃？”
付明忠搖頭：“奴才不知，說是鐘嬤嬤和魯嬤嬤在鐘粹宮中看花樣子，當時只有兩個嬤嬤在，后在外面的丫環進去送茶時才發現兩人都暴斃了。”
風清離略微沉吟：“先出去吧，這件事朕并不知情。”
“還有，今晚不管是哪宮娘娘或者皇子求見，就說朕頭疾犯了，誰也不見。”
付明忠忙點頭：“是，陛下。”
為了更有說服力里，風清離又讓付明忠將江太醫匆匆叫來，一直在偏殿待著。
而他則抱著崽崽，帶著穆棱進了密道。
小言寶看著黑黢黢的密道，一眼就看到密道深處七竅流血的兩個嬤嬤。
小言寶奶呼呼開口：“兜兜，前面有兩個嬤嬤。”
風清離和穆棱心底同時咯噔一下。
御書房這條密室穆棱是第一次走，風清離卻非常熟悉。
也更清楚這條密室除了他，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所以更不會出現旁人。
更別提還是兩個嬤嬤。
穆棱警惕地盯著前方，可不管他怎么看，也沒看到小言寶口中的兩個嬤嬤在哪里。
“言寶，你是不是看錯了？”
小言寶搖頭：“沒有，兜兜，言寶探得（看得）可親粗（清楚）了。”
哪怕小家伙吐詞不清，風清離和穆棱還是能明白小家伙的意思。
風清離也仔細往前看。
沒有！
根本沒人。
因為太熟悉這條密道，風清離每次進來后甚至都不掌燈。
他也有功夫傍身，穆棱還是當朝驃騎大將軍，不可能三歲的小言寶能看到兩個嬤嬤他們看不到。
穆棱覺得是小言寶眼睛出了問題。
“言寶，你先閉上眼睛別看了，這里面太黑，等會兒出去后再睜開眼睛。”
小言寶乖乖點頭，小奶音特別甜軟。
“言寶聽兜兜的”
穆棱覺得小家伙真是太乖太乖了。
想抱！
但風清離將小言寶一直抱在懷里，他總不能直接和陛下搶。
風清離則是渾身緊繃著，仔細盯著小言寶說的前方繼續看。
他總覺得小言寶能看到他看不到的東西。
兩個嬤嬤！
風清離忽然問小言寶：“言寶，那兩個嬤嬤什么模樣，距離我們還有多遠？還能看到嗎？”
小言寶已經閉上眼睛了。
可即便閉著眼睛，只要她想看，依然能看的清清楚楚。
“探得見，還在前面，一個穿著深紫色衣服，一個穿著深藍色衣服，兩人……眼睛鼻子嘴巴都在不停地冒血！”
風清離：“……”
穆棱：“……”
小言寶還在奶呼呼繼續往下說。
但是距離她不知道怎么說，所以卡殼了。
“距離……距離……”
小言寶瞅瞅穆棱，又瞅瞅風清離，眼睛一亮。
“有五六個兩個兜兜豎著連起來那么遠！”
風清離和穆棱嘴角同時抽了下。
原來距離還能這么比喻！
雖然這比喻非常不恰當，風清離和穆棱還是瞬間明白了兩個嬤嬤到他們的距離。
在二三十米左右。
風清離在密道右邊某處摸了下，密道兩邊的油燈逐次亮起來。
小言寶幾乎在瞬間出聲。
“兜兜，不能亮燈！”
風清離僵住，想滅燈時已經來不及了。
在密道中渾渾噩噩不知往哪里飄的鐘嬤嬤和魯嬤嬤幾乎在油燈亮起瞬間，直沖風清離襲來。
密道中驟然寒涼刺骨，風清離察覺到什么東西靠近，卻根本看不到分毫。
小言寶則是在兩個嬤嬤沖過來瞬間，下意識用細胳膊抱住風清離。
腦中大殺器一部分護著穆棱，一部分則是熟練地直沖兩個嬤嬤天靈蓋。
觸及到天靈蓋，饑餓感再次襲來。
小言寶激動地再次吞咽口水。
被她抱著脖子的風清離：“……”
風清離渾身血液幾乎凝固時，耳邊傳來小言寶似乎是吸溜口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