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磚有問題第六十五章磚有問題→:蘇清云沒有錯過他這一瞬眼神的變化,她皺皺眉,難道這其中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貓膩?
“什么殘次品!這些都是我們磚廠燒的好磚,小丫頭片子,少在這兒胡說八道。”工人眉毛一豎,惡狠狠道。
這兩人的爭吵聲一出,做事兒的知識青年們都能停下了動作,眾人面面相覷,這是怎么了?
“好磚?”蘇清云輕笑一聲,“你也說得出口?”
她把前日給溫思思說過的判斷紅磚好壞的話又復述了一遍,隨著她的講述工人的臉色去了微妙的變化,這丫頭竟然還真是個懂行的?
秦有福聽得眉頭緊皺,他看了看蘇清云手里的磚,細細觀察一番之后,他發現蘇清云說的次品磚的特征這些磚都有。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
秦有福看向那個工人,“張蒙,你不得解釋解釋?”
“我解釋什么!”張蒙脖子一梗,不屑道,“一個黃毛丫頭,會說幾句你就相信了?大隊長,這些磚可都是我親自從磚廠拉回來的,咱們磚廠都磚都是這個樣子,你還不相信我?
這……秦有福面色又猶豫了。
蘇清云見狀笑了笑道:“有福叔,不需要你相不相信,只要親眼見到一塊好磚,你就會知道這之間的差距了。”
好磚?秦有福愣住,這在哪兒去找?
“磚廠就在那里,咱們去看看就知道了。”蘇清云認真思索之后才反應過來,現在的科學技術雖然是比不過國外,到處百廢待興,但是燒磚這回事兒可以追溯到幾千年前。
華國傳統燒制的都是青磚,雖然質地較密,硬度和強度高于紅磚,耐磨不腐,在抗氧化、水化、大氣侵蝕方面都優于紅磚,但青磚燒制工藝復雜,能耗高,產量小,成本高。
紅磚是近代才有的技術,比青磚工藝簡單,并且容易實現自動化和機械化的大規模生產。
一個縣城的磚廠燒出來的磚不應該是這種水平。
“笑話,磚廠是你想進就能進?你以為自己是誰?”張蒙嗤笑一聲。
蘇清云笑,“可以試試。”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讓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這是咋回事兒啊?張師傅咋和清云吵起來了?”
“好像是為了這些磚的事兒。”
“磚咋了?”
“你沒聽見嗎?清云說這些磚質量不好,修學校有風險。”
“這咋可能呢?這些磚不都是張師傅從縣里磚廠拉的嗎?咋會質量不好呢?”
“要我說啊,蘇家閨女就是上次搗鼓出了個東西,現在又想做點事兒出來,燒磚建房子這種事她懂什么呀,真是瞎搞。”
“就是,一個學生一天不干正事兒盡折騰了,大隊長竟然也還相信她,不會真以為自己還能再一次瞎貓碰上死耗子吧?”
“說什么呢!”宋硯黑著臉呵斥了一聲,“你們都不了解亂說什么!”
“就是。”另一個知識青年也幫腔道,“我相信蘇清云,不會隨便亂說話的。”
“我也相信!”
說話的都是跟蘇清云一起做過事的知識青年,他們知道以蘇清云的為人和知識水平,沒有把握不會無的放矢的。
林見風見狀冷笑一聲,這個宋硯,這么迫不及待地幫蘇清云說話,還說他們倆之間沒有貓膩,誰信吶?
看著站在不遠處的清麗少女,林見風說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覺,有點恨,又有點別樣的感覺。
“清云,這樣,你先回去,這事兒咱后面再說。”秦有福思索良久道,“明年二三月學校就要開始招學生了,這兒的工期不能停。”
他一臉為難。
蘇清云沉默一瞬,“那你們先忙,我就先走了,有福叔。”
“行。”
走之前,蘇清云看到了張蒙臉上勝利者的笑容。
現在已經下午了,再去縣里也已經來不及了,蘇清云把這事兒放在了心上,準備后面特地去一趟縣城。
“云云,你可算是來學校了。”夏秋趴在課桌上,一臉生無可戀。
蘇清云笑了,“我就三天沒來學校而已,不至于吧。”
“什么不至于!”夏秋一臉憤憤,“你是不知道,這幾天秦老師跟瘋了一樣的,瘋狂給我們布置作業,各種試卷一大堆。”
“不是吧?”
“什么不是!我腦袋都要被自己薅禿了。”
蘇清云目露同情,秦老師怎么突然就采用題海戰術了?
她不知道的是,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她,蘇清云這塊璞玉被發現了,秦老師就琢磨著班上會不會還有光芒被掩蓋的金子,她想做這個掘金人。
結果導致的就是全班的作業量暴增,大家都叫苦不迭。
“罪魁禍首”蘇清云對這其中的隱情絲毫不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拿出了楚老給她的題冊,繼續做起來。
不愧是數學系的教授,楚老出的題都是難度與趣味性并重的題,蘇清云做得饒有興致。
季越看了看她手里的題冊,眼神變化了一瞬,這個冊子,不是楚老最寶貝的那個題冊嗎?他竟然給了蘇清云?
季越著實有點驚訝,這里面的題他也做過,但是很可惜,有些題他想了很久都沒有做出來。xiumb
蘇清云能做完這本題冊嗎?季越想了想,震驚地發現他竟然覺得蘇清云能夠完成,他對蘇清云怎么會有這么莫名其妙的信心?
真是奇了怪了!
上課了,秦老師的數學課,她將昨日的試卷發了下來,臉色不大好看。
“我沒有想到這么簡單的試卷大家竟然做成這個樣子!簡直是太讓我失望了!”
秦老師痛心疾首,又開始長篇大論,“我說過,雖然現在沒有高考,大家畢業也會分配工作,但是這個工作的好壞卻是我們能夠努力選擇的。”
老生常談的話聽得大家直打呵欠,秦老師怒其不爭地看著這些學生,他們怎么就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呢!
她的目光移向自己的得意門生,季越和蘇清云,一看之下,她瞪大了眼。
這兩人一個看著窗外,心思顯然沒在這課堂上,一個埋著頭,飛快地寫著什么。
“季越,蘇清云!你倆給我站起來!”秦老師大喝一聲。
季越收回目光,慢吞吞地站了起來,見蘇清云恍若未覺,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
“怎么了?”蘇清云迷茫地抬起頭。
季越:“站起來。”
蘇清云一臉迷茫地站了起來,秦老師更氣了,“你們倆,別以為自己成績好,做了一些事情出來,對待學習就可以不認真,這是態度問題。”
兩人沉默。
秦老師繼續道:“蘇清云,你在寫什么?馬上來我看看,我的課堂上不允許出現其他東西!”
蘇清云張了張嘴,想說什么。
“別解釋,拿上來!”秦老師直接道。
她只得慢吞吞地將題冊拿到了講臺上去,秦老師冷著臉接過,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東西讓她這么入神?
下面的學生們也伸長了脖子。
秦老師看著題冊,翻看了一頁又一頁,足足沉默了五分鐘后,她艱難地將冊子還給了蘇清云。
這上面寫的東西……
秦老師有點羞愧,她還是數學老師,竟然完全看不懂上面的數學題。
這些應該至少是大學數學的內容,看著上面娟秀有力的筆記,秦老師震驚,蘇清云竟然能夠做出來,這是多恐怖的數學天賦!
秦老師咽了咽口水,教訓的話堵在喉嚨里根本說不出來,她艱難地擺擺手,“下去吧。”
看著身姿修長的少年,秦老師有些心累,“季越,你也坐下。”
她放棄了,他們不是沒有學習態度,而是太有態度了,太知道自己想做的是什么了,或許這就是天才跟普通人之間的區別吧。
蘇清云懵著上去,懵著下來,完全不知道秦老師這一番曲折的心路歷程。
幾天之后,省城研究所,路過傳達室的嚴峻照舊翹首以盼,然后失望地扭過頭,準備進去研究所。
“誒,嚴工,等一下。”傳達室的師傅叫住他,“今天有你的信。”
“真的?”嚴峻扭過頭,一臉驚喜,他三兩步竄過來,“哪兒呢?”
“這兒,郵遞員剛送來。”師傅遞給他一封信。
嚴峻飛快接過,看了看寄信人,洛水村蘇清云。
嚴峻大喜,等了好久的回信,終于來了!
他拿著信到了辦公室,迫不及待地找了裁紙刀,小心翼翼地拆開。
信有好幾頁,捏著就有厚度,嚴峻展開信,讀起來。
他越看眼睛越亮,手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嚴峻幾乎想要放聲大笑起來。
這個蘇清云,真是個妙人,他沒有想到,她竟然給他寫了一份詳細的數據分析的可行性報告出來!
而且,寫得太好了!
邏輯嚴密清晰,他沒有找出任何錯處和漏洞!
這份報告非常有價值!不應該只有他一個人看到,嚴峻疾步走出辦公室。
他一把推開了京城研究所副所長的門。
“所長!”
“干什么?”嚴誠無奈地看著他,“我都說過多少次了,敲門敲門敲門!”
“來不及了!”嚴峻將蘇清云的信一把拍到了他的桌上,“您看看這個。”
“什么東西?”嚴誠疑惑地拿起信看起來。
一分鐘后,他猛地瞪大了眼。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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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