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紙千金

第三百七八章 仗義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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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站卡」這玩意兒,也算是「品宣」整花活兒的代表之一了——驛站均有紅泥印章,自前朝起便有過關印章的規定,每個驛站蓋個鮮章,有點護照通關的意思。

自百安大長公主掌權后,對人口流動和女子的約束在逐步放松,大家伙對走出去多看看的向往在萌芽,身未行、心先動,蓋滿北直隸各大驛站印章的「驛站卡」便成為了新一任的流行。

前來選購文創的姑娘們幾乎人手一冊。

顯金問得和善,對方卻答得輕蔑:「驛站卡?本姑娘想去便去了,何曾需要勞什子的驛站卡來望梅止渴!」

噢,不買啊。

那沒啥好說的了。

顯金平靜地點點頭,隨口道:「那您自便吧。」

隨即啟步往里走。

被忽視的痦子姑娘登時火氣快要從那顆痦子溢出,環視一圈后,冷笑一聲:「原以為是個什么了不得的店!如今來看,你搞出的那些動靜,也不過是些小打小鬧罷,只能招攬沒見過世面的女人——」

痦子姑娘頓了一頓,「和男人!」

周圍的姑娘聽后,面容露出幾分委屈——她們只是來買點東西,怎么就被扣上了沒見過世面的帽子...

顯金止住步子,轉過身來,面目清冷,語聲淡淡:「開門做生意,要笑迎八方客,但對你這樣找上門來辱我客人的怪誕,笑也不用笑了,迎也不需迎了——明嬸、肖嫂子,送客!」

兩個膀大腰圓的嫂娘一聲令下,橫肉獰笑,一邊撂袖子一邊朝痦子姑娘走去。

痦子姑娘一聲厲喝:「我看誰敢挨我一分毫!」

顯金右手食指與中指輕輕一勾,兩個嫂娘疾步如風。

周圍有姑娘認出了痦子姑娘,低呼一聲,隨即雙手捂住嘴巴,一雙眼睛滴溜溜轉。

「...這是文紹郡主和周國公的長女!宗室姑娘少,這位又是宗室頭一位出生的姑娘,一向頗受宗室的看重和喜愛,周歲時就請封了縣主的!」

「好些年前,意欲與忠武侯議親,逼得忠武侯日日與影形不離...就差昭告天下他誠然是個斷袖了...如今忠武侯卻...嘖嘖嘖」

這下所有姑娘眼珠子都開始滴溜溜轉了,一會兒落在痦子姑娘身上,一會落在顯金身上。

這是未遂的前任來尋現任的仇了哇!

哇哇哇!

雖然被罵沒見過世面,但這種鬼熱鬧見一回少一回!

顯金也知道淵源了。

喬徽呀,男人呀,禍水呀。

顯金瞇了瞇眼看向痦子姑娘:這姑娘腦子不太靈啊,對男人,一般要就事論事,牽扯另一個女人也沒啥用。

顯金手抬了抬,嫂娘們前進的步伐慢了下來。

顯金語氣緩和了些:「您既不想出店,那便慢慢看吧,除卻驛站卡,折扇、書簽、香箋...也都精巧。」

顯金受張媽媽數年如一日的荼毒,于熱鬧一事很熱衷,街頭兩只狗打架,她都想知道為了哪根骨頭——但,對自己成為熱鬧風暴中心,還是算了。

商人嘛,做生意可以出風頭,其他事就算了,保持一點神秘感,對賣貨有好處。

顯金轉身欲離,卻被痦子姑娘狂怒的聲音留住:「你對有權有勢的男人就投懷送抱,對我們姑娘就避之不及,這就是你做生意的道理嗎!?」

痦子姑娘見顯金停下了腳步,一聲冷笑:「商賈就是商賈,人賤無藥醫!仗著救過喬大姑娘,又是賴在侯府,又是在小巷子里和男人親親我我——我告訴你,也就是現在!早三年,你早就被浸豬籠投河了!」

三年前,正是昭德帝借助李閣老大力推行理學的時候。

痦子姑娘很懷念那個時候。

如今算什么?

禮樂崩壞啊!

女人出來拋頭露面,還受人追捧!

難道男人就喜歡這種不守規矩的女的?!

喬徽原先只是個有些名氣和狂氣的書生,靠喬家家世和一張臉,進京后引來了一些追捧。

她也覺得還行,便央了娘親去議一議。

誰知那人不知風情,一邊嚷著搞斷袖,一邊飛也似的逃回了南直隸,倒不尷不尬地將了她一軍。

后來她聽說喬家倒了,那人也逃了,不知去向,貴公子一朝成了喪家犬,她高興之余略有欣慰——果然她命好,有福之女不入無福之家。

可誰曾想,那男的風光無限地殺回來了!

以勢不可擋的姿態殺回來了!

她恨得牙癢癢!

憤怒,在聽聞那男的和這女的的風流韻事達到了巔峰!

坊間傳得旖旎:什么耳鬢廝磨!雪中白頭!傘下微光!

她氣得想把京師城炸了!

這是私通啊!一個賤男一個賤女無媒無聘茍合啊!

人家看著都是這副荒唐樣子,背地里還不知道這女的怎么跪怎么舔呢!

這男的到底什么眼光!?

她出身貴重,對他助力無限!

這男的居然寧愿要一個沒骨氣沒家世沒地位的女的!

呵呵,一定是因為這女的夠舔吧?

痦子姑娘見這女的低著頭若有所思的樣子,不覺臉上浮出譏諷:「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這個樣子還賣紙?莫要教壞讀書人!——識相的,自己收拾收拾哪來的滾回哪兒去!」

顯金終于抬起頭,剛想說話,身旁卻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

「和緩縣主一口一個賤,一口一個浸豬籠,知道的曉得縣主雙眼不揉塵,不知道還以為縣主在哪個鄉壩子里長大的,天天都聽婆子嚼舌頭賬呢!」

顯金看過去。

不遠處的貨架后,站了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官話說得不太正宗,有點大碴子味。

痦子姑娘眼風一掃,見是個面生的姑娘:「你又是哪里來的小丫頭!」

小姑娘頭昂得高高的,幾個步子就站了出來:「我爹是奴兒干都指揮使!上個月承殿下旨意回京述職!」

痦子姑娘有些無語,如今真是什么人都敢在京師城狂吠了。

這比天邊還遠的地方來的小官之女,還搞上路見不平那一套了!

痦子姑娘面上譏諷之意愈深:「小妹妹,你們那兒蚊子都舍不得下腳,與京鐘的風氣多有不同——且噤聲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