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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院子里這么多車馬太打眼了。”柳氏就問他們父女:“我覺得留兩輛騾車就好了,剩下的賣掉吧?”
肖筱不喜歡趕車,也不喜歡喂馬喂騾子,恨不得雙手雙腳贊同:“娘說的對,騾馬太多,院子里都沒辦法曬衣裳了。”
肖蓮很不舍:“后面可以嗮啊?”
“那以后都讓你來喂。”肖筱嘆了口氣:“現在是冬天還好,等天氣暖合起來,院子里都是騾糞和馬糞,連你的身上,也會沾染上那些氣味。”
“你別說了。”肖蓮不敢想她說的畫面,趕緊道:“賣了,都賣了,現在大郎也要跟著李大人,咱們家里留一輛騾車就夠了。”
是男人就沒有不喜歡車馬的,肖老大有點遺憾的摸著下巴:“說起來,還是咱們這太小了些。”
哎,想起姜老爺子白送的二進院子被自己回絕了,他又心疼起來。
要不然,前院養馬,養騾子,再放幾架車廂,一點也不會擠。
他也知道,最重要的是得三兒愿意。
因此他就沖肖筱挑了挑眉:“你先前不是說,準備去明州走一趟,準備弄一些海貨來賣嘛?”
“這去一趟,肯定得多幾輛車吧?咱們自己的車,用起來更方便啊?”
肖筱一想也是,就對他道:“那爹你再去租一個院子,用來養騾子和馬。”
見他還不愿意,她使出殺手锏:“娘愛干凈,聞到騾子的氣味會吃不下飯,睡不好覺。”
“娘是想推門見花草,而不是推開門就看見滿院子亂跑的騾子。”
柳氏哭笑不得,很想夸女兒甩鍋的技術是真的好,卻也還是默認下來。
她這胎比較嬌氣,看到有些東西就會反胃。
要是家里沒條件,別說是喂騾子和馬了,再多喂幾頭豬她也沒意見。
但是現在家里能算是小富即安,那她也想過得舒服些。
肖老大立馬起身:“行,我這就去找找附近有沒有合適的房子。”
肖筱又道:“爹,咱們這才太平下來,你出門小心點啊。”
肖老大拍了拍自己的腰:“放心,我都隨身帶著匕首呢?”
他們滅了那么多叛軍,才搜出四把匕首,肖筱先前就有了,這一回就便宜大郎二郎,還有肖老大和肖蓮了。
現在的好匕首,比刀劍更精致,鋒利,又方便攜帶,確實是出門必備。
柳氏倒是說了一句:“那你早點回來,我們這就開始做飯了。”
他們出門的早,路上也沒怎么耽擱,現在還沒到巳時中﹝早上十點﹞呢。
肖老大應了一聲,就大步離開了。
柳氏就和女兒們先收拾東西,車廂里有鄉鄰們送的新鮮的白菜蘿卜,還有一些藕,雞蛋鴨蛋,另外也有些嗮干的菜。
還有他們腌肉都帶回來了,不過現在也還沒能吃。
另外也有些抹了一點鹽的肉和骨頭,還有豬下水。
肖蓮一邊收拾豬下水,一邊看著肖筱笑:“至于嗎?讓你干點活,你就矯情成這樣。”
肖筱有苦說不出。
她現在不僅是耳聰目明到快變態的程度,就連嗅覺也是往詭異的方向發展。
她都懷疑自己的鼻子能和狗去比拼PK了。
但是說出來也沒人會信。
現在祖母和二嬸,還有林家姐妹都在收拾飯館,肖筱就不能偷懶了。
但是豬下水燒得好,是好吃,可收拾的時候也能熏得人懷疑人生。
因此肖筱往鼻子里塞了軟軟的布,才隔絕了大部分氣味。
現在聽到肖蓮笑話自己,她頭也不抬:“你再笑,我就撂手不干了啊。”
肖蓮還真怕妹妹趁機走了,不敢再說她,只能和肖綉吐槽:“大姐你看小妹現在越來越囂張了,咱們聯手收拾她。”
她試過好幾回,才確定小妹現在已經比她厲害了,兩人動手,她是輸的那一方。
但要是以二敵一,她覺得肯定不會輸。
肖綉就很自然的轉移話題:“來城里就一點不好,咱們想打獵,想練箭就不容易了,沒有在鄉下自在。”
“那可不一定。”肖蓮從陳太太和姜家老太太,太太那,聽了不少高門大戶的事:“有些大人的家里可寬敞了,有練武場,就能練箭。”
“還有些人家,家里都養著好些唱戲的呢,想聽戲,說一聲就能聽戲。”
“還有的人家,家里圈養著很多動物,說是奇珍異獸…”
她說完,難掩憧憬:“要是以后我有很多銀子,那我也要買很大的宅子,早上武場練箭,下午去院子里聽戲!”
“不錯,有想法,有追求。”肖筱夸完,抬頭看了下天:“青天白日的,你就開始做夢了!”
“死丫頭!”肖蓮恨不得瞪著她:“你別以為我怕了你,先前是我這個當姐姐的讓著你…”
肖綉聽著妹妹們拌嘴,心里有點難受。
等自己嫁人后,就要離開家,去陌生的家。
從此別人喊自己‘姜少奶奶’,不會再喊自己肖綉,也沒有人會喊自己大丫頭,肖大姑娘。
這一刻,她就很不舍,要是不用嫁人該多好啊。
嫁了人,自己就是娘家潑出去的水。
可在陌生的夫家,她也只是外人。
等她們做好了午飯,正好肖老漢他們也回來了。
肖三郎和林瓏都圍到肖筱身邊,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他們聽來的八卦。
“姐,我聽說那些店鋪,不都是叛軍踹進去砸搶的,很多都是普通百姓摸黑去搶的。”
“我也聽說了,我還聽說咱們死了不少人。”
“現在醫館里還都是受傷的將士們躺著呢?”
“我還聽說要征兵呢?”
肖筱聞言就問三郎:“你從哪兒聽來的?”
“去回春堂的時候聽人說的。”
肖三郎和林瓏年紀小,肖老漢也不讓他們收拾東西,就打發他們去回春堂看看。
那忙的團團轉的姜宇看到這便宜小舅子,當然不會怠慢,點心茶水招呼他們。
那里受傷的大都是差役和將士,見回春堂的少東家待肖三郎這么客氣,也就把他當成自己人了,說話也就沒避著他。
他老氣橫秋的道:“這回大伯和我爹,又得再分一回家了。”
“要不然家里有兩兄弟的,就得去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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