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宜中突然給楚風送來一位妖嬈多姿的侍妾,隱隱威脅到女兒的地位,本來王家夫妻是有所不滿的,但偏偏是她救了敏兒的命,感激還來不及,一點小小的不快,早已拋到腦后。
急匆匆的趕去,jinfeng玉露待要通報,“噓~”楚風止住了她們。
還沒進門,就聽見兩女交談甚歡。“雪瑤姐,海上行朝好玩嗎?幾個月飄在海上,會不會頭暈啊?那些大將軍、大丞相,是不是很威風?”
“行朝幾千艘船,用繩索木板連接在一起,就像是一座浮在海上的大城。戰船在最外邊,高大的船身就像城墻;靠里一點是各種各樣的船只,有的船打鐵,有的船住人,還有的船上鋪著泥土種菜;最里邊是官家的座船,富麗堂皇,住著小皇帝和后妃娘娘們,就好像皇宮一樣……”
“皇宮?那兒有沒有郡主呢?楚哥哥喜歡郡主,上次去泉州沒見到,他很失望呢,好一段時間都不開心!”
楚風笑著推開房門,“咳咳,是哪個小壞蛋在背后說我呀?”
一幕香艷的畫面映入楚風的眼簾:大床上,敏兒斜倚著枕頭,胸前衣衫半解,為了肩頭的傷口,抹胸早已取下,鼓鼓脹脹的小山丘在衣襟下若隱若現,恍惚間甚至看到了一粒青澀的果實。
雪瑤只穿著抹胸,只見她膚色欺霜賽雪,烏黑的長發隨意搭在胸前,黑白分明更增加了無窮盡的誘惑,抹胸下面的兩座山峰挺拔高聳,峰頂的紫葡萄把雪白的紡綢面料頂出了兩個小小凸起,她大半個身子露在被子外面,伸出左臂側身環抱著敏兒,這個姿勢讓楚風從側面看得更加清楚,甚至清晰的看見她平坦的小肚皮上,那個嬌俏可愛的、圓圓的肚臍眼。
啊~~兩女同時嬌呼,縮進了被子里。雪瑤后悔死了,室內升起炭火爐子,盡管開著窗,仍然非常暖和,怕熱的她鉆出被子,卻沒想到被楚風這家伙看了個飽。
哎呀,羞死人了!
“出去,出去。怎么進來不敲門呢?!”雪瑤蒙著被子埋怨。
楚風撇撇嘴,退回門外,乒乒扣了兩下門,又走進房中。
雪瑤幾乎氣死,知道這位總督大人臉皮厚如城墻,只得蒙在被子下面,套好了衣裙再鉆出來。她將手伸出被子,取床頭搭著的衣裙,藕臂雪白柔嫩,楚風又是好一陣心跳。
敏兒則從被中鉆出個小腦袋,笑嘻嘻的看著楚風。
小丫頭剛替自己擋了一刀,現在卻多了個侍妾雪瑤,楚風有點尷尬,摸摸鼻子,“啊哈,兩位這么快就熟悉了呀,需不需要我介紹一下?”
雪瑤已經穿好衣服,鉆出被子,正要下床向楚風行禮,敏兒一把抱住她,“才不用呢,我們都說半天話了,雪瑤姐可好了,不像楚哥哥大壞蛋,老是欺負我。”
多了一個陌生人,而且將來很有可能和自己分享楚哥哥的感情,敏兒決不可能高興得起來,但得知雪瑤為自己治傷,一天都沒怎么休息,又兼容貌美麗、言語溫柔可親,又怎么忍心冷淡相對?
雪瑤也知道敏兒在楚風心目中的地位,著意討好結交,她在行朝見多識廣,把逸聞趣事講給敏兒聽,敏兒悶了幾天,聽聽這些新鮮事,心情舒暢了許多,兼之還帶著點小孩心性,半天工夫,兩人竟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
敏兒的傷勢大好,兩女相處融洽,楚風心情非常好,伸手揪揪敏兒有點瘦削了的小臉蛋:“敏兒啊,這位雪瑤姐姐是陳宜中陳相爺送給楚哥哥的侍妾,你看她這么漂亮,跟小狐貍精似的,就不怕她把楚哥哥拐走了?”
哪有當面說人家是狐貍精的?雪瑤聞言幾乎氣倒,晶瑩的瓜子臉上浮出紅云:“什么侍妾?剛才敏兒都和我說了,琉球律法不分良賤、男女,一律自由!”
確實,為了解放勞動力,發展工業生產,琉球是不承認什么丫環、佃戶、奴仆等等一切人身依附關系的。每一個勞動力都要投入資本主義的工農業生產中,即使是家務勞動,也以雇用仆傭的方式解決。否則,從對岸接到三百個勞動力,突然其中冒出個地主老財,說這些人都是自己的奴仆、丫環,只替自己服務,既不開荒也不做工,那琉球政府還傻眼了呢。
楚風郁悶的撓撓頭,作繭自縛啊,他涎著臉道:“敏兒,這話從哪兒說的?沒有吧?多半是你記錯了,明明是規定侍妾必須侍寢的嘛!”說完作勢就要朝床上鉆。
雪瑤臉紅得可以滴下水來,敏兒捂著嘴吃吃的笑,她在床外側,楚風怕碰疼她傷口,沒敢真往床上擠。
這位總督大人,頑皮賴臉的,再呆下去不知道他還要搞出什么怪來,雪瑤起身福了一福:“賤妾每日琴課的時候到了,小姐傷勢再無大礙,賤妾這就去了。”
楚風追到門口:“美女,晚上是要侍寢的喲!”
“大人國之柱石,君子不強人所難,必不會做逼迫弱女子的小人之行。”雪瑤盈盈一笑。
楚風嘿嘿淫笑道:“我哪是君子啊,朱熹朱大爺才是君子,他全家都是君子!我是小人,不折不扣的小人,貪花好色的小人。”
雪瑤氣苦,再也說不出話來,如同背后有大灰狼在追,一溜煙的走遠了。
敏兒在床上,左手捂著右肩的傷處,笑得翻來覆去,兩只小腳丫咚咚咚把床踢得山響。
楚風在琉球,做著左擁右抱的白日夢時,泉州秀王府中,到處掛著白色的祭帳,大堂上供著幾塊新鮮的牌位,府中空無一人,靜悄悄的,猶如鬼屋。
靈前,玉清郡主一張張燒著紙錢,黃表紙被火焰慢慢吞噬,冷風一吹,化作漫天的黑蝴蝶。
“紅鶯,她們都走了,你為何還不走?”玉清聽到身后傳來的腳步聲,偌大一座秀王府,丫環下人早已跑光,就剩下紅鶯一人。
“不,郡主,我不會走的,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紅鶯哭著撲到玉清身上,“郡主,你就不要自己苦自己了,王爺……”
玉清郡主出塵絕世的面容清減了許多,眼角眉梢都帶著愁苦之色,父王在處州戰死,叔叔、弟弟同時遇害,她真正成了孤家寡人。幾個月來,除了在靈前燒香祭奠,就沒做過別的事,眼淚早已流干,亡國郡主的滋味,叫人心碎魂銷。
紅鶯再一次勸道:“郡主,行朝屢次來書,趁著蒲壽庚還沒封城,咱們去海上行朝吧!”
“不!”玉清堅決的搖搖頭,她知道,父王就是與行朝的國舅楊亮節政見不合,才被迫以親王之尊出鎮浙南,朝廷又不發一兵一卒,父王手下只有從王府帶去的五百親衛,加上處州當地武裝,根本無法抵擋董文炳、阿剌罕的大軍。
以此說來,行朝當道諸公,無異于玉清的殺父仇人,她怎肯托庇于仇人軍中?
紅鶯哭道:“郡主,蒲壽庚已把城中一千五百名淮軍監管起來,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對宗室下手了,再不走,就沒機會了呀!”
淮軍是江淮一帶招募的士兵,原本是兩淮制置大使、右丞相李庭芝的部下,他們人人和韃子是血海深仇,行朝出海后將他們留在泉州,以作制約蒲壽庚的砝碼。但韃子兵入八閩,孫勝夫開城降元,大勢已去,淮軍也被蒲壽庚監管起來。但泉州還有三千南外宗子(皇室宗親),勢力不小,蒲壽庚不敢貿然發難,仍在觀望之中。
或許,這也是蒲家留著的后手,腳踩兩只船的把戲?
不過玉清不走,還有更重要的理由:表哥他們的計劃。前一陣子,孫孝祖到府上祭拜秀王,結交了泉州大批宗室子弟,得知這些宗室正準備聯系行朝張世杰,一舉收復泉州!
不消說,孫孝祖立刻參與了這次行動。
見紅鶯哭得可憐,玉清不忍心再瞞下去,將此事和盤托出。她留在泉州,一則是不愿去行朝受仇人庇護,更重要的是,要留在這里,親眼看到表哥收復疆土,為父王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