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的三佛齊,貼在大漢上狐假虎威,算個兒?!哈立德看著跳幫而去的頌猜、王財仁,悻悻的啐了口膿痰。
“老子不和你們玩,在馬六甲被三佛齊、大漢收的稅,老子會三倍、五倍的在漢商身上找回來!”
但這一次,哈立德又失算了,大漢海軍的護衛艦,突然齊刷刷的打開了舷側炮窗,一門門火炮直直的指著阿拉伯漿帆并用船,士兵們在船上拿著鐵皮大喇叭喊話:“停船,停船!臨時檢查!”
怎么搞的?剛才不是檢查過貨物了么?哈立德氣得想罵娘,直到艾爾比提醒他看后面,他才恍然大悟。
海峽入口處,五條漢商的福船魚貫而入,當先一艘的船頭上,有人拿著紅綠雙色旗,不停的揮舞,而這邊海軍護衛艦上,也有傳令兵站在主桅桿望臺上,揮舞信號旗和他應答。
難道漢商要和稅務官勾結,公然刁難我?哈立德冷笑兩聲,大漢吏治最嚴,怕你不刁難,老子告到工商部,說你們公報私仇,不怕你不倒霉!
“怎么又停下了?”底艙,劉大力和槳手們,在面臨死亡的窘境中,即使有一點捉摸不定的希望,也想把她緊緊的抓在手里,所有能動的槳手,都趴到小窗口,眼巴巴的望著外面,望著外面自由的大海、藍天和白云,從小窗口呼吸著來之不易的新鮮海風。
“下流胚子,真主降罰的卡菲勒!”貝都因武士兇狠的掄起皮鞭,抽在奴隸槳手們的背上,打得他們痛不欲生,“回原來的位置,不準探頭去看!”
劉大力和阿爾,用魁梧的身軀遮蔽著神志不清的蔣金祥,讓他趴在窗口,多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這時候,多呼吸一口清新的海風,說不定離死神就遠了一步!
任憑皮鞭在脊背上肆虐,兩條漢子強忍著疼痛,一步也不挪開。
“該死地漢人。該死地拜火教徒!(貓注:波斯明教=摩尼教=拜火教。為波斯土著宗教。在中世紀受起源阿拉伯地伊斯蘭教壓制)都該下火獄。都該下火獄!”貝都因武士領暴跳如雷。瘋狂地抽打著他們。帶著倒刺地鱷魚皮鞭在兩人肌肉糾結地脊背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血紅地鞭痕。鮮血慢慢從鞭痕底下浸出。順著光溜溜地脊椎。一道道地往下流。
貝都因武士們怒吼著:“這三個哈爾比。都要捆起來喂鯊魚!”一群人沖了上來。想把他們捆上。
劉大力和阿爾。都是為了朋友可以拋棄生命地人。無論如何。他們要保護神志不清地蔣金祥不受傷害。
“你們這些惡魔、黑暗地信徒。光明神阿胡拉茲達會把你們送進地獄地!”阿爾用強壯地身體。把貝都因武士推得東倒西歪。他雙目通紅。肌肉達地身體就像一座大山。護在了蔣金祥身前。
“來吧。死在南洋。至少離家近一點!”劉大力捏緊了拳頭。準備和貝都因武士拼命。他地身后。不少奴隸槳手地眼睛里。開始閃動自由地火花。
“干什么。都在干什么?”艾爾比下到了船艙。如今漢商祝家追了上來。又勾結海軍逼迫停船。只怕是要找麻煩!這些奴隸槳手鬧了起來。雖說漢人法律不禁止外國人收養外籍奴隸。但鬧大了。終究怕被他們找出什么毛病來。
窮兇極惡的貝都因武士,在主人,在主人的仆人面前,都乖得像綿羊,武士領低下頭,放低了聲音道:“艾爾比老爺,這些奴隸槳手們鬧事,我們要抓那三個鬧的最兇的,拜火教徒和中國人,去喂鯊魚。”
艾爾比看了看底艙中的形勢,當他現那些平時柔順得仿佛沒有靈魂地奴隸槳手,此時臉上都帶著憤怒,眼睛里噴出仇恨的火光時,心臟猛地一縮——現在,大漢海軍的眼皮子底下,可不是大開殺戒地時候!
“住手,剛才的事情,我可以當作沒有生,但下一次,等待鬧事地,將會是鯊魚的利齒!”
槳手們慢慢坐回了原位,眼睛里的火光,也漸漸的熄滅,對于保守壓迫的他們來說,反抗,已經是一個很久不曾想到的念頭,而生存,哪怕是在最惡劣的環境中多活一天,甚至半天,甚至一個小時,也是值得爭取的。
劉大力和阿爾,也無奈的坐回了位置上,但他們敏銳的現,貝都因武士領在艾爾比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艾爾比老爺就朝著自己這邊看了看,那眼神當中,帶著一絲明顯的殺意。
“老天爺保佑,保佑我死在家鄉,不要把尸骨拋在異國他鄉!”劉大力暗暗的祈禱。
福船上,祝季奢抓住表弟的衣襟:“賢弟,千萬別為了一口氣公報私仇,愚兄求你三思……”
李鶴軒瞪大了眼睛,哭笑不得:“我的好兄長啊,弟弟我是那種不知道輕重的人嗎?”說罷他拍了拍祝季奢的肩
也不回的走上了跳板:“放心吧,本官從來都是以德
以德服人?祝季奢簡直哭笑不得,自己這位表弟,“李鶴軒”三個字在閩廣、在南洋,已經到了能止小兒夜啼的地步,那些紅袖鞋、鴨兒浮水、請君入甕之類的酷刑,上干天和下絕人倫,虧他還說是以德服人!
“大漢帝國情報司,臨時檢查!”李鶴軒笑嘻嘻的,亮出了黃金腰牌。
情報司司長,就是那個叫李鶴軒的魔鬼!哈立德忽然覺得在對方的眼光注視下,自己的阿拉伯長袍變成了全透明的,魔鬼的目光穿透了袍子,刺進了自己的心臟,渾身冷得像要結冰似的。
天吶,怎么惹到了這個大魔頭!哈立德想想都覺得害怕,他不停的向真主禱告:萬物非主、惟有胡大,墨罕莫得,真主使……
或許是真主給了他力量,哈立德漸漸平定心神,“哼,我船上裝的是棉花,任憑你檢查,又能拿我如何?”
“唔,裝的是棉花啊?進港口之后可得注意防火……”李鶴軒進了貨艙,左看看右看看,一門心思給阿拉伯人挑毛病。
你個龜孫子,在德里蘇丹國整我們,現在到了大漢的南洋,不給你點顏色看看,老子把李字倒著寫!
但他不能犯法,不能公然倚仗權勢整這哈立德,否則非但皇上怪罪,就是這些海軍官兵,都不會配合行動的!
所以李鶴軒的眼睛,跟臺掃描儀似的,把貨艙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每一寸地方都掃了個遍,希望現點違禁品。這些阿拉伯人,逃稅、走私都成習慣了地,漿帆并用船上除了奴隸槳手,一般都還帶著大批貝都因武士,大部分時間經商,但在某些條件適合的時候,他們也不介意客串一把海盜的,就不信找不到他們的茬子!
無奈,這次哈立德是一門心思倒賣印度長絨棉,到琉球狠敲漢國紡織商一把的,其他的走私貨、違禁品,一樣都沒有,貨艙中一個個大麻包,全是裝的棉花,李鶴軒看了又看,什么把柄都沒抓住。
“哈哈,原來見面不如聞名,情報司長李鶴軒好大的聲名,到我船上卻找不到茬子,到時候你還不得灰溜溜地滾下船去!”哈立德這會兒高興了,非但不著急,還故意揶揄道:“李司長,咱這條船,連廚房、雜貨間在內有二十五個船艙,三層甲板,您可得查仔細點,免得漏下什么,大家都不方便啊!”
李鶴軒氣得牙癢癢,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底艙,我也要檢查!”
底艙?哈立德才不怕呢,大漢不許畜養奴隸,但外籍奴隸不受限制,這條船最多也只在五年前去過占城,那時候還沒漢國呢,根本不會有大漢公民,怕他個鳥啊!
劉大力呆在底艙,正在擔心兄弟們的性命,只怕過了這稅關,就要拿自己三人喂鯊魚了吧?
呵呵,死在南洋,倒是比天竺、大食那些地方,離家鄉近了許多啊……
正在感嘆,忽然就見底艙口,進來位官員,寬袍大袖、交領右衽,這是故國衣冠!劉大力地心臟,頓時劇烈的跳動起來。
李鶴軒扇了扇衣袖,這底艙的味道,實在太難聞了,熏得人想吐!上百位奴隸槳手,全都著上身,黑人、天竺人、波斯人、大食人、南洋人,哪兒的都有,反正沒穿衣服,一個個蓬頭垢面,胡須頭一大把,跟野人似的,除了黑人之外,看上去似乎都差不多地模樣。
這些奴隸的境遇雖然可憐,但大漢還沒有為異族爭取人權地興趣——漢國在占城等處開設的礦坑,土人苦工比這還凄慘呢!
李鶴軒搖了搖頭,準備離開。
突然,后排的槳手中,有人用熟悉的語言喊道:“大人、大人救命吶!”
“你是哪兒人?”
“小人是福建漳州府鄉下的,在占城跑商,被拐到了奴隸船上!”
李鶴軒笑了,他身后,全副武裝的漢軍士兵沖進了底艙,劉大力驚喜地看到,那些耀武揚威的貝都因武士,在漢軍地刺刀、槍口之下,老老實實的放下了彎刀。
怎么,怎么奴隸當中竟有中華人!哈立德面色煞白,他手下地船只有二十多條,奴隸兩千多個,他可不知道這船上有中國人吶!
艾爾比的頭,垂到了胸口:“對不起,老爺,是我疏忽了,這是五年前在占城……”
“將中國當作奴隸,公然違抗大漢法令,都給我抓起來!”李鶴軒一聲令下,如狼似虎地士兵們,把哈立德主仆捆成了大粽子。
“放心吧!”他呵呵笑著戳了戳面無人色的哈立德的胸口,“我大漢是律、最公平的,而我李鶴軒嘛,從來都是以德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