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顧然成為父親了(義父也是父親吧?)
八月十一日,周五。
顧然早早來到{靜海},不管是陳珂,還是蘇晴,都還沒來。
倒水時提醒自己周末一定要去買水杯,倒完水回到座位,他打開電腦,閱讀昨天晚上凌晨12點的病房記錄。
{靜海}的護士分成三班,顧然現在看的,是下午四點至午夜十二點的小夜班的病房記錄。
午夜12點至早上八點的記錄,要到八點,才會由大夜班護士完成記錄。
左手拿著一次性杯子,小口啜飲溫水,右手握住鼠標,一頁頁記錄翻過去。
“嗯?”
顧然放下水杯,表情變得認真起來。
302幻臭作家的病房記錄上寫道:
病人夜里10點,在窗臺玩手電筒,值班護士警告一次;
夜里11點,病人再次在窗臺玩手電筒,值班護士沒收了手電筒;
夜里12點,值班護士交接班前,沒有發現病人在靠近窗臺。
“怎么了?一大早就面色凝重。”陳珂步履輕快地走進來。
顧然抬頭,陳珂今天穿了條紋T恤,闊腿牛仔褲,挎著白色的帆布包,很普通的一套,她穿起來卻很有韻味,時尚而輕熟。
貼身的T恤,凸顯她的上身,渾圓誘人;
纖細的腰肢有一種窈窕感。
顧然問:“你昨晚值班到幾點?”
“病人睡了之后我又待了半小時,九點半離開的辦公室。”
“作家夜里10點疑似出現新的病癥。”
陳珂放下自己的包,也不去打開自己的電腦,直接走到顧然辦公桌旁,低頭看向屏幕。
顧然將屏幕往她那邊轉動少許,避免兩人靠得太近。
陳珂凝神看完,沉吟道:“有必要考慮給他降低樓層了,但現在一樓和二樓都沒空房。”
“今天是這周的最后一天,前幾天莊靜老師都沒查房,今天應該會來,到時候我們把情況說一下,如果真的要降低樓層,就算是把休息室騰出來,也要讓他搬下來。”
顧然說這話的時候,一開始還看她,后來收回了視線。
被T恤包裹胸部就在眼前,還是無袖的,纖細的胳膊白得發光。
陳珂盯著電腦屏幕,點了點頭,心中全是對病人病情惡化的擔憂。
“我換衣服,去看看作家。”顧然說。
陳珂‘噢’了一聲回過神,有點不好意思地讓開,顧然起身走向更衣室。
“顧然,我用一下你的電腦,我把記錄看完,我急著去莊靜老師那里!”陳珂對著更衣室喊道。
“沒事,你用!”從更衣室里傳出來的顧然聲音有點沉悶。
陳珂坐下來的時候,眼睛都沒離開過屏幕,右手握住鼠標后,迅速滑動滾輪。
等她回過神,被站在身邊的蘇晴嚇了一跳。
“伱用顧然的電腦?”
不知為何,陳珂感覺蘇晴略顯不解和好奇的表面語氣中,蘊藏著生氣等其他情緒。
這是她作為心理咨詢師以及女性的直覺。
“蘇晴,你別誤會!”陳珂迅速解釋一遍前因后果。
“這樣啊。”蘇晴點點頭。
陳珂將目光落向蘇晴的胸前:“小晴晴,好可愛啊,啊,抱就不必了。”她往后退一步,避開蘇晴將狗遞來的動作。
蘇晴微微一笑:“你不是要去我媽那里嗎?趕緊去吧。”
“哦,對了!”陳珂也不換白大褂了,直接離開二組,趕往莊靜的辦公室。
蘇晴目送她離去,又瞥了一眼更衣室。
她在顧然的位置上坐下。
她上來使出‘哉佩利敖光線’這樣的必殺技——直接打開瀏覽器,點進瀏覽記錄。
“什么是網盤?”她不解。
“如何防止數據被刪除??”
蘇小晴叫了一聲。
蘇晴迅速將病房記錄調出來。
“你在做什么?”顧然的聲音已經在她耳邊,剛才的事他顯然已經看到了。
“查房。”蘇晴左手撫摸蘇小晴,右手滾動滑輪。
“我是醫生,不是患者,你也不是莊靜老師,要對我進行督導,你查我什么房?”
“我說錯了,”蘇晴抬頭,對他微微一笑,“其實是查崗。”
顧然也報以微笑。
“早上好。”蘇晴打招呼。
“早上好。”顧然回應,“要不要我晚上發一個網址給你,你要真人視頻、動畫、還是,分門別類,我都有,每個種類我還有至少兩到三個備用網站。”
蘇晴上半身微微后仰,驚疑地望著他。
最后,她關心道:“你,注意身體。”
“注意什么身體,我說的盜版電影、盜版動畫片和盜版!”
蘇晴起身,一邊將蘇小晴遞給他,一邊說:“等這個月發了工資,就看正版吧,除了QQ會員,這個我可以一直借給你。”
她走向更衣室。
關門后又打開門,露出一張絕美的臉,她安慰道:“我了解你的經濟狀況,所以你看盜版我不算你做壞事。”
“蘇晴.”
“說‘阿門,贊美蘇晴上帝’。”蘇晴糾正。
“門后的蘇晴,我現在晚上睡覺都能在床上找到狗毛,”顧然低頭看看笑瞇瞇的蘇小晴,又看向蘇晴,“你能不能.”
“等我!”蘇晴把門關上了,“我和你一起去查房!”
顧然又低頭與蘇小晴對視。
“小蘇晴,”他說,“你真是又可愛又討厭。”
“汪”蘇小晴雙眼望著他,笑得非常甜。
顧然伸手撓撓它的下巴,也不知道是癢,還是想咬顧然的手指,蘇小晴在他懷里滾了一圈。
“啊!”
“啊!!”
顧然親眼看見狗毛粘在他衣服上場景。
蘇晴換好衣服,顧然立即把蘇小晴還給她。
“放地上,”蘇晴后退一步,“雖然昨天小晴沒有讓病人和護士過敏,但我們身上最好不要有狗毛。”
“.你要不要聽一聽你說了什么?”
去病房的路上,顧然一直在清理自己身上的狗毛。
他一邊低頭清理,一邊說:“蘇晴,以后真不要讓蘇小晴接近我了,我家床上找到狗毛不是我在夸張,是事實。”
蘇晴沒說話,拿出手機。
過了一會兒,顧然的手機響了。
‘窺陰癥’來的時候,她也當面不說話,反而用手機給顧然發過消息。
顧然拿出手機。
蘇晴:(粘毛器點擊跳轉或復制本條信息)
顧然:!
蘇晴:不要有對抗情緒
蘇晴:如果劉曉婷適合寵物療法,陳珂給她買的小狗也掉毛,你怎么辦?
顧然:我怎么辦?我把你分享給我的粘毛器借給她!
蘇晴先笑出聲,然后才是——
蘇晴:哈哈哈哈哈
顧然:這算是語音,還是文字?
蘇晴:算AR吧
顧然也笑了。
蘇小晴腿最短,跑得卻最快,已經沖到住房區大門,回頭等著兩人。
蘇晴笑道:“她昨天在這里待了一天,已經喜歡上這里了。”
“喜歡上這里,就回不去了吧?”顧然說。
“你在說陳珂?”蘇晴修長的脖頸扭過來,望著他。
“不,我的意思是說,在{靜海}隨意行走,有很多人陪著玩,還能時時刻刻見到你,有過這樣的一天,蘇小晴應該回不到‘一整個白天都獨自待在家’的生活。”
“會嗎?”蘇晴不解,“我早上遛完,就把它送去寵物店,寵物店會帶它散步,帶它玩游戲。”
“.那你之前說,不遛它就會抑郁?”
“孩子整天上學,沒有父母的關愛和陪伴,難道不會抑郁嗎?”
顧然不說話了。
“有些家庭,”蘇晴繼續道,“就算孩子有父母,也沒享受過父母之愛,父母只是單純給錢,錢當然非常重要,但僅僅給予足夠的物質,不能算合格的父母。”
“你是合格的母親。”
“但蘇小晴只有母愛,沒有父愛。”蘇晴停下腳步。
顧然心一跳,跟著停下來。
蘇晴對他說:“你做蘇小晴的義父吧!”
“什么父”
“如果它成了你的義女,你身上再沾了狗毛,心情就不會那么不痛快了。”蘇晴溫暖地笑著。
但她說的話一點也不溫暖!
繞了半圈,結果還是讓他死心,老老實實接受狗毛!
“還‘蘇晴上帝’,我昨天說的沒錯,你就是小魔女!”顧然低聲道——距離住宅區近了,不敢大聲。
蘇晴微微側首,略帶質問地笑著問顧然:“你是不是特別喜歡給人取外號?”
“我喜歡提取一個人最重要的特征。”
“那比起魔女,我不是更像‘美女’嗎?”
“不要臉的美女,不就是‘魔女’嗎?”
蘇晴沉吟,然后好看地微微一笑:“隨你吧,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她走近住宅區,護士們齊聲打招呼。
“隨我?”
‘那我想摸一下你的美腿。’顧然癡心妄想。
“汪”
顧然嚇得全身一抖,本能地以為蘇晴抱著小狗在他身邊,結果低頭一看,只有蘇小晴乖巧地蹲立在他腳邊。
顧然警告地指了指它,不準它亂說,邁步走向住房區。
蘇小晴迅速跟上,步伐歡快,小跑起來的樣子,看起來像是一蹦一蹦的。
“顧醫生,早上好!”昨晚上夜班的護士打招呼。
不上夜班、明明八點才上白班的王佳佳護士也來了,拿起病歷便走出護士站,跟在顧然后面。
顧然看她的時候,她對顧然燦爛微笑。
蘇晴不為人知地壓了壓嘴角,一副看不下去的樣子。
開始查房。
先是101。
“老趙。”顧然進去。
趙文杰對他充耳不聞,閉眼對著朝陽修煉內功。
顧然環視一圈,眾人默契地離開病房。
一番掙扎后,趙文杰蜷縮在房間一角哭泣。
“顧醫生,”一位年長的護士開口,“這樣刺激病人,真的合適嗎?”
她是護士長,不然也沒資格當面置疑醫生的治療方案。
“合不合適,”顧然看了一眼趙文杰,“就看你們能不能看好他,別讓他自殺了。”
護士長:“.”
“里,墜崖不死總會有奇遇,趙文杰每天都被我推下懸崖,又被你們盯著死不了,那只能撿到奇遇,脫胎換骨了。”
“顧醫生的解釋,總是通俗易懂,形象具體。”一名男護士說。
顧然來勁了:“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
蘇晴說:“不準在病房里里提你的夢想。”
“好的。”顧然應道。
兩人離開病房,去劉曉婷那里。
主管101病房的女護士,看了一眼趙文杰,又看向護士長:“護士長,顧醫生說的是真的嗎?還是.”
年輕醫生的夸夸其談?
護士長沉吟思索片刻,道:“今天是這周最后一天,莊靜所長一定會大查房,趙文杰的情況我會反應。”
“好的。”101女護士感激道。
{靜海}的護士都是精挑細選,「陪伴」并非說說。
護士,尤其是主管某病房的護士,能與自己主管的病房病人,幾乎能實現情緒上的共振。
101護士看趙文杰每天都這么痛苦,她無法對抗醫生顧然做出的決定,只能請求護士長幫忙說話。
查房102病房,謝惜雅居住的103顧然沒去。
蘇晴查完之后,他也什么都沒問。
兩人去二樓,重點關注了刻薄阿姨,對方的易怒癥還沒好,確認她病情穩定,沒什么問題后,兩人又去三樓。
‘快出院’有問必答,快出院了。
來到302,顧然看見自己惦記了一早上的幻臭作家。
一見顧然和蘇晴,他立馬道:“蘇醫生,顧醫生,請你們把手電筒還我,我沒有拿它自殺!”
“沒收物品,不是只有自殺一個原因。”顧然道。
幻臭作家的情緒明顯比之前激動。
他見顧然這么說,蘇晴又不說話,當即認為無法從兩人身上要回手電筒,便直接道:
“媽的,神氣什么,不過是兩個沽名釣譽的傻逼陪聊!”
“陪聊?”顧然略感興趣,決定和他聊聊。
他接著說:“我是心理咨詢師,有精神科醫師資格證,世人對這個職業有輕蔑的誤解,以為我們聊聊天就能掙錢,實際上我們”
幻臭作家打斷道:“和一般陪聊相比,你們聊得比較走心,我知道。”
“這話也不能算錯。”蘇晴插了一句。
“但還是陪聊!”幻臭作家揮手,像是錘爛什么,“脫衣舞娘也可以自稱是舞蹈家或者正經女團,她們還可以宣稱脫衣舞更藝術,甚至更‘女權’。”
“我知道你是個作家,”顧然說,“作家又都喜歡諷刺什么.”
“不是作家喜歡,是語文老師們喜歡,他媽的!”
“不管這些,”顧然道,“我們停止‘陪聊’、‘脫衣舞’、‘女權’等話題,我們這里沒有這些,也不關心,{靜海}只有醫生、護士、患者,三者都必須服從{靜海心理療養所}的全部規定,而你,違反了規定——”
他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質問道:
“——病人未經允許不準與外界聯系,誰允許你用手電筒給外星發信號的?”
幻臭作家正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用是類似‘旗語’的語言吧?具體意思.我猜猜,是‘我在這里’?”
幻臭作家臉色大變。
他慌張地左看右看。
蘇晴和護士們都當沒聽見、沒看見,像是電視劇里傻乎乎的女主角和路人。
幻臭作家壓低聲音,又急又怒地質問顧然:“你怎么知道我發的什么信號!你是誰!有人背叛了帝國?!”
“涼宮春日告訴我的。”
“誰?新來的那個女高中生?”
顧然擺手,示意不聊這個話題。
他建議道:“比起旗語,我有一個更好辦法。”
“什么辦法?”幻臭作家狐疑道。
顧然真的說悄悄話了,他說:“在書里加一段‘我玩蘇晴腿’的情節。”
說完,他看著幻臭作家,等待他的回應。
“前戲?”
“最好是單獨。”
幻臭作家蹙眉:“我記得郁達夫在《過去》里,有寫過看女人腿就能多吃一碗飯的情節,到時候我抄.化用一下——行了,說吧,你有什么辦法?”
“寫書。”顧然說。
“寫書?”
“書里最好透露少許帝國的秘密,這樣的書籍一定會震撼市場,獲得星云獎,甚至諾貝爾文學獎,你會獲得海量的曝光度,潛伏在地球人中的宇宙人,自然會找到你。”
幻臭作家嚴肅地緩緩點下頭。
“加油!”顧然拍拍他的肩,又低聲提醒,“別忘了我的條件,不然別想讓你的書發表。”
幻臭作家沒看他。
他注視蘇晴,對她點頭。
意思是:蘇晴同志,你犧牲一下。
《私人日記》:八月十一日,周五,鮮花盛開的清晨。
再次確認,海城真的哪里都是花。
蘇晴讓我做蘇小晴的義父,這會不會是她小心翼翼試探的少女心?
她喜歡我?
既然她喜歡我,如果我跪下來求她,讓她給我摸一下腿,她會答應嗎?
美色害人,我需要心理咨詢。
但我能對靜姨開口,說想摸蘇晴嗎?
說了之后,她又會怎么幫我治療呢?會讓我心想事成嗎?
我也可以寫一本了,雖然無法出版。
附記:
好好的我,怎么就日漸變態了呢?
《醫生日記》:
302病情出現變化。
我暫時認為是好事。
用手電筒給外界傳達消息,這是病情的變化,也代表他腦海中的劇情有了變化和進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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