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在精神病院

第144章 正坐=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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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然睜開眼睛,迅速從何傾顏的懷里抽回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慢了一拍,好像看見另一只手行動之后,才意識到自己也該松開陳珂。

四人迅速分開站好,何傾顏掩著胸口的浴衣,一副遭受了暴力的姿態。

莊靜她們走進來。

‘湖水之間’足夠大,哪怕九個人聚集在客廳,也只是顯得熱鬧,而不擁擠。

當然,這里的熱鬧只是形容空間大小,而非氣氛。

此時此刻的氣氛.人平時幾乎意識不到自己的呼吸,除非被扔進水里,顧然、蘇晴、陳珂、何傾顏四個人平時也意識不到長輩的威嚴,除非玩游戲的時候被抓。

——大概就是這種能意識到自己呼吸的氛圍。

格格、謝惜雅走在后面,經過四位醫生時,格格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謝惜雅的反應讓顧然覺得奇怪,她責怪地瞥了他一眼,好像他做錯了什么。

“飯菜挺豐盛的啊。”莊靜什么也沒發生似的笑著評價。

“我讓女將把好吃的都上了些,等到了京都,再請你們吃正經的懷石料理。”黑田堇也像是什么也沒看見。

有時候,無視比正視更可怕。

但也可能是,被欺負的是何傾顏,所以這件事的管轄權理論上在嚴寒香手里。

‘富士山之間’的浴衣是淺藍近白的顏色,嚴寒香穿上之后,妖媚少了一些,端莊高貴多了些。

尤其是挽起長發,令人高不可攀。

可是,在她眼眸顧盼之間,這種端莊也成了妖媚的一種,極具誘惑力。

她坐在和風椅上,浴衣寬大袖子里的纖細手臂,擱在和風椅的扶手上,視線掃向不敢坐下來的四人。

“你們四個,正坐。”她指了指榻榻米。

“就是跪著哦。”剛坐下來的黑田堇解釋。

蘇晴、陳珂偷瞄彼此,還在猶豫,顧然已經跪,不,正坐了。

他正坐在榻榻米上,面對長桌,像是準備給客人表演的藝伎;

何傾顏也跪下來了,像是衙門里告狀的被欺負的小娘子,她依然掩著浴衣領子,這件有點中國古風的衣物,讓她的表演在‘服裝’上更進一步;

蘇晴、陳珂也只好正坐。

她們倆像是見證了施暴現場的無辜證人,懼怕縣衙的威風,也不想惹麻煩,所以一副不太想來作證的樣子。

“嘿嘿嘿”格格少女偷笑,拿出手機拍照。

對著四位醫生拍照,然后以四位醫生為背景自拍。

蘇晴、陳珂撇過臉去;

何傾顏低著頭,沒臉見人;

顧然昂首挺胸,以示自己的問心無愧,但他手心出汗,可這絕對是因為夏天或者溫泉太熱。

“顧然。”嚴寒香開口。

“在!”顧然應道。

“泡完澡的肌膚,是不是很柔軟啊?”

“請允許我解釋。”

莊靜面帶笑容地看著,拿起一瓶酒打量一眼,開瓶后先給嚴寒香倒,然后給黑田堇。

黑田堇立馬滿飲一杯,發出‘哈’的嘆息聲。

“泡畢溫泉,酌一杯加冰之梅酒,實乃無上之享受。”她用怪模怪樣的措辭說。

“還有戲看。”莊靜也小飲一口,嘴角含笑道。

“我也想喝。”格格一臉向往。

“未成年不能喝酒。”黑田堇拒絕。

“沒關系,自己家里,喝一點吧。”莊靜笑著允許了,“這款梅酒甘甜可口,是水果口味,酒精度也不高。”

中國人對孩子喝酒這件事似乎不太在乎。

格格立馬拿起酒瓶,給自己和謝惜雅倒了小半杯,兩人對視,然后彷佛那酒是開水般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口。

“嗯!”兩人眼睛都亮起來。

另一邊,嚴寒香也在喝酒,沒有回答顧然,所以四位正坐的醫生

‘湖水之間’的墻壁上,掛著繪有山水的掛軸,所以四位正坐的醫生就像畫上的人一樣,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和動靜。

嚴寒香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才對顧然道:“說吧。”

“我放好衣服,來這間房等大家一起吃飯,何傾顏一進來,就說‘來打我啊’,因為之前被她挑釁,又因為泡完溫泉情緒比較高昂,我就想嚇唬嚇唬她。

“她見我真要動手,又說‘你動一步我就脫了’,所以我就閉上眼睛。

“至于怎么把手伸進她衣服里的,我也不知道,我憑感覺,抓的都是肩。”

“閉著眼睛?”格格少女放下酒杯,“這不就是.愛妃,你在哪兒,我抓到你了”

格格抱住謝惜雅,嘴唇往后者清純的臉蛋上湊。

這是電視劇里,表現古代皇帝昏聵的經典橋段。

“哈哈”黑田堇大笑,坐在和風椅上的身體往后仰。

“顧然有沒有趁機占便宜?”嚴寒香問另外三人

“沒有。”陳珂小聲說,“他先抓到蘇晴,然后是我,都很規矩。”

“是嘛?”嚴寒香又問另外兩人。

“是蘇晴推我的。”何傾顏終于開口說話了。

“何傾顏先拿陳珂做擋箭牌,陳珂被顧然抓走后,又想對我故技重施,我只是下意識推她一下,屬于正當防衛。”蘇晴冷靜解釋。

“所以,”頓了一下,嚴寒香才繼續道,“這是一起誤會和意外?”

“陳珂是無罪的,先坐過來吧。”莊靜笑著說。

“是!”陳珂日本武士似的回答,但二十歲的女孩子真說話,只讓人覺得可愛。

她起身走了,離開掛軸,入坐長桌。

“珂珂姐,你也嘗嘗。”格格立馬給她倒梅酒。

“你們三個。”嚴寒香盯著剩下的三人。

“讓他們一人表演一段才藝好了。”黑田堇提議。

“行了。”莊靜笑著對嚴寒香說,“先吃飯,吃完飯,讓他們自己去吵去鬧,格格肚子都餓了。”

“我不餓我不餓!”格格連連搖頭,就是要看熱鬧。

肚子餓的聲音在室內響起,眾人看向顧然。

“.”顧然巍然不動,只是臉有點紅。

“男孩子餓得快。”莊靜笑道,“起來吧。”

顧然只抬起一條腿,變成單膝跪地,不,正坐,他看向嚴寒香,意思是:另一條腿能不能起來,需要她的肯定。

陳珂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剛才莊靜一說,自己就起來了,應該多看一眼嚴教授的眼色。

何傾顏、蘇晴兩人也是,莊靜說起來,兩人便立馬起身了,可看見顧然單膝跪地,也只好站在原地等待。

嚴寒香沒好氣地瞥了顧然一眼:“起來吧。”

顧然這才起身。

“沒看出來,顧醫生你還挺會拍馬屁。”格格嘲諷道,然后發出‘咕’的聲音。

她記顧然查房的仇呢!

顧然充耳不聞,目不斜視,在長桌最角落的位置乖乖坐下。

等蘇晴、何傾顏——還在扮演被欺負的民婦——也坐下來后,黑田堇轉動卡式爐,哚哚哚的電流聲后,伴隨火苗呼的一聲燃起,晚餐正式開始了。

座位分布為:嚴寒香、莊靜、黑田堇顧然;

格格、謝惜雅、陳珂、蘇晴、何傾顏;

桌上什么都有,海鮮、山貨;刺身、燒烤;壽喜鍋,炒菜。

碟子無一不精美,擺拍仔細考究。

酒也有很多種,清酒、燒酎、梅酒、日本威士忌,樣樣俱全;喝法多樣,有冰鎮,也能自己加冰塊,還有常溫的,可以直接喝。

“莊院長或者嚴教授說兩句祝酒詞,哦,忘了,伱們兩個不應酬,那么我們直接干一杯?”黑田堇提議。

“好啊。”莊靜道。

眾人舉起酒杯。

何傾顏單手舉酒杯,另一只手還掩著衣襟。

“怎么了?”嚴寒香打量她兩眼,“傷到哪了?”

“不是,只是不想讓被顧然捏胸的感覺逃走。”何傾顏抬起臉,眸子里都是水。

嚴寒香:“.”

“干杯干杯,我們干杯!”黑田堇趕緊說,“干杯!”

“干杯!”

喝完杯中酒,倒酒的倒酒,吃菜的吃菜,氣氛輕松又熱烈,壽喜鍋咕嘟嘟作響。

顧然真的餓了,上來夾了一塊牛肉,吃進嘴里后,又刨了兩口飯。

碗里的一共只有三口。

肚子有了底,他又看向烤串,好幾盤,他正要隨手拿一串,黑田堇說:“然君,你吃這個。”

她遞來烤串上,有母雞肚子里沒有成形的雞蛋。

“這個我們女孩子都不吃。”她解釋。

“有人要嗎?”顧然向眾人確認,畢竟日本女人不喜歡吃,不代表中國女人不喜歡吃。

何況日本女人未必不喜歡吃,只是社會氛圍讓她們必須表現得不喜歡吃。

“你自己吃吧,吃啥補啥。”格格隨口道。

這小孩也被何傾顏帶壞了。

“這是殺雞取卵的卵吧,”謝惜雅試探著說,“顧醫生好像不能沒辦法補這個。”

“哦,我還以為是蛋蛋呢。”格格拿著酒杯。

這兩人不會喝醉了吧?

顧然吃掉‘卵’,目光看向蘇晴,蘇晴認真吃菜,沒看他一眼。

明明是她把何傾顏推過來,現在她卻生氣了.不過這也證明她在乎他。

他一個人坐在角落默默吃飯,也沒人主動和他說話。

這當然是蘇晴不看他的理由,但還有一個理由,這也是所有人一時間沒辦法和他主動的原因——

他太性感了。

一般來說,都是男性看見女性穿浴衣看得目不轉睛,可顧然不經意露出的鎖骨,寬大袖口里小臂的線條,都令她們心跳加速。

這和好看沒有太大的關系,而是‘性’的吸引力。

這個世界上,讓人沒有性欲的帥哥美女不在少數,令人腹部發熱的一般人也大有人在。

也就是說,顧然不僅僅是帥,身體也充滿了吸引力。

這還是只是視覺和感覺,如果嗅覺也像嚴寒香那么敏銳,會發現他的氣味同樣令人心動。

何傾顏吃著壽司,捏得相當漂亮,米飯猶如寶石般晶瑩。

雖然吃著這么漂亮的壽司,她的注意力卻沒放在味覺上,她依然感受著顧然在她身上留下的觸感。

這是她人生第一次與男性親密接觸,覺得好舒服。

那股熱意,似乎現在還烘烤著她心。

“這個酒好喝嗎?”格格雙手撐在兩腿之間,看著黑田堇。

“這是清酒,酒精濃度不高,但喝起來甘甜,所以不知不覺就會喝多,導致后勁很大——你卻要喝嗎?會醉哦。”黑田堇搖晃著陶制小壺。

“一口,就一口。”格格雙手舉起陶制小杯。

黑田堇給她倒了小半杯。

“你們呢?”黑田堇又問其余人。

“我也.一口。”JK制服少女謝惜雅也舉起杯子。

黑田堇干脆自作主張,給所有人都倒了一杯。

陳珂抿了一小口,認可似的點點頭,確實入口甘甜,不過她更喜歡之前的梅酒,有青梅的味道。

“說到梅酒,”她道,“我想起《海街日記》,電影里的四姐妹也做過梅酒。”

“那部電影很有名啊。”黑田堇說。

“我沒看過,嗝”格格少女打了一個酒嗝。

“別喝了。”蘇晴不容分說地撤走她的酒杯。

“不要嘛”格格少女撒嬌也沒用,她只能抱著謝惜雅解氣。

蘇晴打量謝惜雅,她兩個酒杯里的酒都沒喝完,臉色微紅,但沒像格格那么迷離。

見此,她就沒撤走她的酒杯。

喝到微醺的程度,她是不會阻止的。

“等會兒我把電影下載到平板里,后天去京都的路上我們可以一起看。”陳珂說完,也掩著嘴唇,似乎也打了一個酒嗝。

“清酒、梅酒喝過了,還有威士忌和燒酎,也嘗嘗?”黑田堇笑著對陳珂說。

對醫生她可就不客氣了。

“嗯——”陳珂思考了一會兒,最后咬唇道,“好吧!”

說完,又立即到:“不要太多,只要一小口,嘗嘗味道。”

與其說是喜歡喝酒,不如說是在“集郵”,只要再喝兩小口,就能嘗遍日本最出名的四種酒,這個誘惑很大。

蘇晴、何傾顏、顧然當然喝了。

謝惜雅右手筷子夾菜,左手結在下面,小口吃菜。

“我想問一下啊,”格格對眾人道,“清醒夢是不是很真實?”

暢飲梅酒而面不改色的莊靜,嫣然一笑,說:“有心理學家認為,清醒夢是另一個世界的現實。”

“絕對不是現實。”更喜歡加冰威士忌的嚴寒香道。

莊靜看向——這么遠——的顧然:“小然,你覺得呢?清醒夢是不是現實?”

正吃著夏季特色·鹽水毛豆的顧然抬起頭。

“啊?”

《私人日記》:八月二十七日,周二,夜,箱根。

大師級心理醫生·莊靜院長認為,清醒夢是現實;

海城大學心理學主人·嚴寒香教授認為,清醒夢不是現實;

莊周都不知道自己是夢見了蝴蝶,還是蝴蝶夢見了莊靜。

我怎么可能知道夢到底是不是現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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