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在精神病院

第243章 絕非一己之見所能決定

對夢進行心理學研究的創始者弗洛伊德,認為夢是被壓抑的愿望的變形的滿足,夢的意義就在于愿望的滿足。

關于這一點,爭議一直存在。

顧然之前無所謂,現在屬于反對派,他可沒有那種變態的欲望。

說變態有貶義,一個人無論想什么應該都是中立的,言行才有好壞之分,所以應該是‘異常的欲望’。

就算是在夢里,顧然也在學習!

顧然寫完《私人日記》,看了一眼手機,差不多到了平時晨練的時間,便鎖好日記,走出房門。

一個人待在房間,他擔心自己忍不住多想。

誠實一點,就是回味,比如說嚴寒香十八歲與四十歲之間微妙的不同。

打住!

顧然趕緊走出房門,遠離邪惡之念生根發芽的土壤——臥室。

到了泳池,泳池水呈現干凈透亮的藍綠色,還有恒溫恒濕系統。

目前一個人都沒有。

顧然游了兩圈,因為莊靜隨時可能會來,這種擔心很好地壓制了他的思想,禁止了胡思亂想。

不久,莊靜來了。

“早上好,靜姨。”顧然抹了一把臉。

“嗯。”莊靜微笑。

顧然想起十八歲的小靜,想起她與自己對視時,那雙清明如水晶的眼睛。

顧然埋頭游泳。

莊靜看了他一眼,也開始游。

不一會兒,嚴寒香也來了,三人將泳池均勻地分成三份,各自游自己的。

偶爾靠墻停下來休息的時候,顧然恍惚覺得,他好像在夢里沒醒來,這次游泳又是一次三人外出游玩。

晨練結束,嚴寒香說:“顧然,今天也給我按按。”

“嗯,好。”顧然應道。

他不知道在回答眼前的嚴寒香,還是那個十八歲的女友。

“那你們先去,我再游一會兒。”莊靜說。

兩人一起去了SAP房,顧然克制著手法,給嚴寒香按摩背部。

明明很少給嚴寒香按,不知為何卻輕車熟路,就像輸入手機號一樣,腦袋都不用想,已經輸入完成。

如此一來,顧然需要克制不僅僅是大魔法,還有這種熟悉感。

他怕自己萬一沒留神,就做了別的熟悉的動作,就像開車,每次都是直接回{靜海},偶爾送陳珂回去一次,稍不留神,就會駛入回{靜海}的路。

嚴寒香一直沒說話,一臉愜意地享受著顧然的按摩。

看她這個表情,顧然笑了一下,反而壞的心思都沒了,十分專注地為她按摩起來。

他認真之后,明明手法沒變,嚴寒香的感覺卻變了。

她睜開雙眸,看了眼顧然,他神情專注,肌肉緊繃優美,給人石頭一般的堅硬感,又有石頭所沒有的柔軟。

為了不讓自己多想,她主動開口:“最近和傾顏怎么樣了?”

“嗯”

“嗯什么?是怎么就怎么樣。”

“情況復雜。”

“多復雜?”

“她單方面宣布,我、蘇晴、她、陳珂,還有謝惜雅——就是一位女高中生患者,五人在一起了。”

“這算復雜嗎?”嚴寒香笑道。

“然后蘇晴同意。”

“這也還好啊。”

“其實蘇晴說,她的意見和我一致,我說我都聽她的,她說她同意了,我連忙說我不同意。”

“嗯”輪到嚴寒香沉吟。

兩人沒再說什么。

過了一會兒,按摩結束,她起身準備走的時候,忽然說:“我不對你們的感情發表意見,估計說了也沒用,但我說說我的想法應該可以吧?”

“您說。”

“如果你只和蘇晴在一起,你們結婚后,我肯定不能再讓傾顏住在這里,會影響你們的感情,她走了,我也不能繼續住下去——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和小靜還有你們住在一起。”

嚴寒香笑起來,她下意識伸手拍拍顧然的肩,不等他回話就走了。

顧然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希望他與何傾顏在一起這點,他當然明白。

他不明白的是,如果繼續住在這里,類似舞廳夢、沙漠夢的事情肯定還會發生,她希望維持這種生活嗎?

這個事敏感,顧然不去多想,想了也沒用。

他更認真思考的是,何傾顏搬走的事情,他舍不得。

這不僅僅是男女之情,還有對朋友的不舍,對現在快樂時光的留戀。

盡管不舍,顧然卻不會改變,既然選擇了蘇晴,就不能因為喜歡熱鬧,就維持現在的生活。

唯一需要擔心的是,何傾顏的躁狂癥。

嚴寒香今天說這種話,是不是也有這方面的考慮呢?

“想什么?”莊靜披著白毛巾走進來。

“靜姨。”顧然回過神。

莊靜放下白毛巾,趴在床上。

顧然一邊給她按摩,一邊說了剛才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決定和擔心。

聽完顧然的傾訴,莊靜說:“蘇晴或許也不希望她搬走。”

“會嗎?”顧然不解。

“一般人當然不會,但蘇晴從小與傾顏在一起,早已經習慣她的作風,而傾顏恐怕她想和你們在一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舍不得蘇晴。”

“這個.”

“你沒看她們的心嗎?”莊靜笑著問。

“沒,一直盯著她們看會很奇怪,而且我不想太依賴讀心術。”

“伱倒是提醒我了,我這兩天一直在使用射日。”

“您是研究,和我不同。”

“和珅。”莊靜笑了一下。

顧然的心跳加速。

十八歲的嚴寒香也很喜歡拍顧然的肩;

十八歲的莊靜偶爾也會這樣說他,比如他吝嗇,就說他‘葛朗臺’;他跑得快,說他‘曹操’。

這不代表什么,只是讓他忍不住胡思亂想。

現實中與她們熟悉后,兩人偶爾也會暴露出這一面。

顧然想著要不要使用讀心術。

最后還是作罷。

是黑龍夢,又能怎么樣?什么都不會改變,他也不希望改變。

他愛的始終是蘇晴。

夢境的事到此為止,顧然告訴自己。

到了{靜海},查房之前,二組四人聚在一起討論今天去海城國際高中的人選。

“我去不了,”顧然說,“謝惜雅的媽媽預約了今天來心理咨詢。”

“我也要給李笑野、胡茜治療。”陳珂說。

“你去。”何傾顏立馬對蘇晴道。

“今天要降樓層,我必須在。”蘇晴說。

“為什么你一定要在?”

“我是組長。”

“我也不是不可以成為組長,現在開始投票重選組長,我投自己一票。”何傾顏說完,看向顧然、陳珂。

“我也投自己一票。”顧然說。

蘇晴狠狠瞪他一眼。

被她瞪,顧然能理解,不管是他沒投她,還是他跟著何傾顏胡鬧,都活該被瞪。

但何傾顏也瞪他一眼。

這憑什么?

“你不投自己老婆?”何傾顏質問。

“好微妙的問題啊。”陳珂笑起來,同時也緩解了顧然的尷尬,“我投蘇晴。”

“你不會像顧然一樣不要臉地投自己吧?”何傾顏看向蘇晴。

“干脆你們一起去好了。”顧然說。

“你想和珂珂單獨在辦公室?”何傾顏立馬把視線投向他。

“.我贊成讓何傾顏去。”顧然道。

“一票。”蘇晴指向顧然,然后指向自己,“兩票。”

“怎么忽然開始投票了?我不同意!”

最后,在看完格格今天的安全褲之后,何傾顏很不甘心地走向邁巴赫。

可是還沒上車,她已經笑盈盈地和謝惜雅竊竊私語,時不時回頭看向顧然。

總覺得讓她去是個錯誤。

顧然現在甚至懷疑,昨天謝惜雅在心理醫務室脫校服,也是兩人一起策劃的。

上午陳珂給胡茜治療的時候,忽然讓王佳佳把‘正和‘快出院’討論如何逃出{靜海}’的顧然叫過去。

“需要翻譯?”顧然走進來。

102房間,胡茜盤膝坐在床上,沒穿白衣、而是穿著裙子的陳珂,也坐在床上,兩人面對面。

跟著顧然走進來的102主管護士王佳佳,順手把門關上。

她不著痕跡地望了一眼顧然的背影,覺得他今天格外的有神氣,全身都散發著吸引力。

那是一種純粹的人類雄性的吸引力,好想待在他身邊,自己的生命力也會變得更旺盛。

“不是,”陳珂說,“想借你的手用一下。”

顧然抬起左臂,右手成刀,砍在手腕處:“到這里夠了嗎?”

“不是要砍下來!”陳珂笑道。

“可惜。”

“你可惜什么啊?”陳珂拿他沒辦法,她滿臉笑容地解釋,“你還記得胡茜第一天來{靜海}的事情嗎?”

“記得,怎么了?”

“那天她撞桌子,你毫不猶豫地用手捂住她的額頭,如果你用手捂住她的額頭,我覺得催眠效果會更好,當然,這是我的猜測。”

顧然看向胡茜:“你介意嗎?”

“她說可以試試,她相信陳醫生。”顧然說。

胡茜:“.”

“她說什么?”王佳佳疑惑。

“她沒說話,她只是無語。”顧然走到床邊。

“為什么‘無語’?”王佳佳又問。

“因為她沒說‘她相信陳醫生’。”

“如果不說,我不會有感覺,現在反而讓我緊張了!”陳珂說。

“她不相信你,我相信你啊。”顧然笑道,他伸出手,輕輕捂在胡茜的額頭。

胡茜睫毛顫抖。

她不好意思看陳珂,也不好意思看顧然,看向別處,偶然與王佳佳對視,看見王佳佳一臉羨慕,更不好意思了。

“好,我們現在開始。”陳珂說。

“你一個人在家睡覺,媽媽出去了”

胡茜心跳加速,她聽見了緩慢試探著靠近的腳步聲。

催眠治療結束后,胡茜睡著了,王佳佳守著她,陳珂和顧然來到外面。

“怎么樣?”蘇晴問。

陳珂說:“效果比我預測的還要出色,或許胡茜自己都沒意識到,當初顧然不顧一切用手捂住她的額頭保護她,在她心里留下多么深的印象。”

“多深?”顧然好奇。

“如果胡茜有心理陰影,做清除手術的時候,顧然你或許只靠自己的雙手,就能打敗她心靈裂縫中的怪物。”

“你說的我都想試試了。”

“你忘了第一次進入心理陰影,被何傾顏踩在頭上的事情了?”蘇晴看著他。

“你應該說,‘你忘了第一次進入心理陰影,被夢魘一拳ko’才對吧!”

“對你來說,被女孩子踩在頭上應該印象更深刻。”蘇晴笑道。

“就算深刻,也是因為屈辱。”

“我可沒看到你有報仇的跡象。”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早晚有一天,我會把她踩在腳底下!”顧然發誓。

“我覺得這很難。”陳珂輕輕笑道。

“你覺得我打不過何傾顏?”

“不是打不打得過的問題,顧然你的力氣很大,如果真的想報仇,不需要十年,所以,問題是,你根本沒有報仇的想法,之所以說要報仇,只是為了應付蘇晴。”

“.我們只是在聊天,為什么你要一本正經地分析啊?”顧然不解。

“我分析了嗎?”陳珂不好意思地掩著嘴,“對不起,可能是我還沒從催眠狀態中緩過來。”

催眠師在催眠的時候,自身也必須進入某種狀態。

就算是考試,精神狀態也會與平時不同,何況治療病人的時候呢。

“去吃飯吧。”蘇晴笑道。

她也不是真的要查顧然的賬。

不過,自己男朋友被別的人踩腦袋,她多少有點.躍躍欲試的想法。

倒不是喜歡,只是覺得,別人都對顧然這樣做了,她卻沒做過,這很不正常。

吃過飯,回到辦公室。

“難得何傾顏不在,我們三個敞開心懷,好好聊一次。”顧然說。

“昨天傾顏好像也說過這種話。”陳珂回憶道。

“我就是在模仿她,不過也是真的有事。”

“什么事?”蘇晴愜意地靠在轉椅上。

“今天早上,香姨和我說了她對我們的感情的看法。”

“嗯。”蘇晴應了一聲。

“她說,如果我和你在一起,她會帶著何傾顏搬出去,不影響我們的生活。”顧然道。

蘇晴沒說話。

陳珂看著他們。

“你怎么想?”過了一會兒,蘇晴問顧然。

(搬出去)

(傾顏的病)

顧然從蘇晴的心聲中聽到不舍、擔憂、難過、糾結。

莊靜說得果然沒錯。

“那就讓她一直住下去。”顧然道。

“.什么意思?”蘇晴直視顧然。

陳珂沒想到,簡單的‘聊聊’,竟然涉及到這么深的問題,她都不敢呼吸了。

《私人日記》:九月十九日,周五,天氣預報說下周有臺風

否決還是采納何傾顏的提議,似乎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

蘇晴、香姨,甚至靜姨,她們的想法也很重要。

在這之前,我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嗎?

就像胡茜不知道我的手對她的意義,我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嗎?

《醫生日記》:

意外護住胡茜一次,沒想到在她心中留下超乎想象的印象。

以后對人應該更溫和友善一些,人心比想象中要敏感。

(莊靜批語:照顧別人的同時,別忘了你自己也是人心。):92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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