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在精神病院

第260章 攀登雪山

第260章攀登雪山

到了午休快結束的時間,確認顧然的情況比上午好,莊靜她們便都走了。

病房內只有顧然一個人。

他找到自己的手機——就算生病也下意識帶著手機,手機已經成為現代人的第二氧氣了。

翻開通訊錄,沒有未接電話,也沒有未查看的消息。

蘇晴、陳珂她們或許是從何傾顏那里獲取他的消息。

他點開與蘇晴的聊天記錄,呼出鍵盤,手指在鍵盤上懸停片刻,想著蘇晴現在應該在學校上班,便又放下手機。

明明平時上班也經常聊天,沒覺得影響對方,為什么自己沒上班的時候,就會覺得給她發消息會打擾她呢?

顧然又拿過手機,點開大師課。

只聽了一會兒,便覺得惡心,像是第一次去城里讀初中,那是顧然第一次坐車,大巴對他來說像是滾筒洗衣機。

腹部疼痛也開始加劇,焦慮感莫名地涌上來。

“唉。”顧然嘆氣,關掉大師課。

他找了一本,還是惡心,不管是文學,還是網絡。

因為不管是文學,還是網絡,他看的目的,都是為了學習和工作。

連做俯臥撐都不行,這也是為了學習和工作。

當初,陳年——快出院——進入{靜海},也是同樣的癥狀,他是設計師,連吃飯都想著米飯的形狀是不是可以用在哪里。

小有名氣,賺了不少錢,但心病了。

‘自己有除了工作以外想做的事情嗎?’顧然問自己。

美色算一個,不,不是美色,是家人互相陪伴的氣氛。

顧然視線看向窗外,海城似乎是一個哪里都能看見大海的地方,遠處大海波光粼粼。

他坐起身,盤腿坐在床上,面朝大海,然后——

拋竿!

“不對,路亞不是這么釣的,拋竿、收線;拋竿、收線,中魚!”

一邊收線,顧然一邊想:‘這或許也會成為一種精神病,一生中,不斷地拋竿、收線,一直空軍也就算了,就怕中了魚,還讓魚跑了。’

又開始惡心。

顧然經過反復實驗,又躺回床上,認命似的嘆氣:“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怪不得要禁黃賭毒,美色竟然可以讓他這樣勤奮好學、意志堅定、年年拿‘三好’的青年醫生忘記學習。

顧然無所事事了一下午。

幸好他的焦慮正逐漸減輕,如果長時間這樣下去,變成精神病,最后想跳樓自殺脫離這個世界,也不是什么特別不可想象的辦法。

估摸著快到下班時間,蘇晴卻已經走進來。

“早退了?”顧然笑道。

蘇晴上下打量他:“何傾顏的伺候舒服嗎?”

“.原來不是來探病的,是來查崗的啊。”

蘇晴微微笑起來,她走到床邊坐下,顧然一直坐在床上沒動。

“我什么都沒做,什么也做不了。”他偽裝成虛弱的樣子,看能不能得到一些女友的照顧。

不是為了美色,是為了快速治病——這是他自己給自己看的處方。

“給你發獎金。”

“多少?”顧然眼睛一亮。

“精神好了?”蘇晴笑起來,“好了就起來,讓我躺一會兒,因為擔心男友,以及想殺掉出軌的男友,再加上中午沒有午休,我現在很疲憊。”

顧然趕緊讓開,下床后還順手整理了被窩。

蘇晴怡然自得脫掉鞋,在病床上半躺。

“吃水果嗎?”穿著病服的顧然拿起蘋果,又拿起水果刀。

“削吧。”蘇晴吩咐。

“好勒。”

“蘋果皮斷幾次,我就捅你幾刀。”清雅絕美的美女用平靜地語氣說著恐怖分子才會說的話。

顧然全神貫注,不是要看蘇晴對他此時的好感,是專心削蘋果。

一次沒斷,完美的螺旋。

“給。”顧然遞上蘋果。

“嗯。”蘇晴接過蘋果,“刀給我。”

“沒斷.”

“我吃蘋果用刀。”

顧然把刀遞給她。

“過來。”蘇晴左手拿蘋果,右手拿刀。

“你不是吃蘋果嗎?”

“過不過來?”蘇晴直視他。

顧然緩緩靠過去。

“躺下。”蘇晴示意自己的雙腿。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顧然試探著問。

“一”

顧然跳上床,把腦袋枕在蘇晴柔軟的雙腿上。

太近了,蘇晴根本沒想讓他躺這么近,感覺腹部都被輕輕頂住。

本想讓顧然離遠一點,他的神情已經變成安心和舒適,看不出太多的邪念。

當然也可能在假裝。

可是,他是自己的男友,只要一開始假裝純情,蘇晴已經滿意了,之后是否暴露色狼本色,她不是太在意。

何況刀在她手里。

刀刃壓進肉里,她切下一小口蘋果,用刀尖點住,送到顧然的唇邊。

“小心刀。”她說。

“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蘋果。”顧然咀嚼著果肉,汁水豐富,甜美無比。

“何傾顏買的當然好吃。”

“就是生姜絲炒土豆絲,如果是你喂我的,我也覺得好吃。”

蘇晴迷人地微笑,又給他喂了一瓣。

“你討厭生姜?”她問。

“網上說,人之所以長大后會喜歡上蔬菜,是因為味覺退化,不如嬰兒時期敏銳,在討厭生姜這點上,我永遠是赤子。”

“還沒仔細問過你討厭什么、喜歡什么——你喜歡什么?”蘇晴好奇。

“日歷、夏日濃郁的黃昏、下雨的屋檐、長了野馬蘭的田埂、。”

“既然喜歡,為什么沒看你買日歷?”

“有沒有日歷,我都喜歡日記,我就是這么喜歡日歷。”顧然說,“尤其是嶄新的、明年的日歷。”

“討厭什么?”

“生姜、灰色的老鼠、撒尿有人站我邊上。”

“與喜歡比起來,討厭的東西好實際。”蘇晴笑著又喂了他一塊蘋果。

“伱喜歡什么?”顧然問。

“純情少年。”蘇晴說。

“啊?”顧然一下子睜開眼。

“我喜歡就是這個,”蘇晴開心的笑道,“和你說話,逗你玩。”

“我想起來了,第一次見你,我問你是不是城里人,你說你是城堡里人,是公主,讓我喊你公主——那也是逗我玩?”

“是啊,后來去車站接你,也想逗你,說你屁股長毛,沒想到你已經不純情了。”蘇晴自己咬了一口蘋果。

“我怎么不純情了?”嘴上這么抗議,但顧然心里確實不純情起來。

想把臉埋在蘇晴腹部。

蘇晴今天穿了短袖襯衫,黑色長裙,扎兩根辮子,像是學校新來實習女老師。

海城下午五點多的陽光還很明亮,照在她身上,似乎穿透了襯衫,隱約露出她肌膚。

但顧然靠著近,能看到她里面的背心。

“有想著摸少女屁股的純情少男嗎?”蘇晴問。

“費盡心思只想摸女友屁股的男人,我覺得某種意義上真的很純情了。”顧然說。

“那我不喜歡純情少男了。”

“你喜歡什么?”

“我喜歡——”蘇晴想了一下,“顧然。”

顧然抱住蘇晴的腰,把臉死死埋在她腹部。

很癢,但這也就算了,這個自稱純情少男的男友,還不斷往腰部與雙腿形成小谷蹭,好像那里有水喝一樣。

“你再往下,我刺死你。”蘇晴說。

顧然沒想真的碰那里,只是嗅一嗅。

他抬起臉,對冷著表情、但面色微紅的蘇晴說:“我想摸一下。”

蘇晴眼里寒光一閃。

“不是那里!”顧然趕緊道,“是——”

“臀部也不行。”

“不是臀部,是.胸部。”

蘇晴拿起刀,真的把刀刃貼在顧然臉頰上,她說:“.只準一下,敢有多余的動作,我一定把你臉皮像烤鴨一樣片下來!”

顧然心臟咚咚直跳,好像要一下子從胸腔跳到嗓子眼。

從下往上看,那胸部簡直是希望與未來的象征,蘊藏著絢爛無盡的生命力,是那么美麗,那么珍奇,那么高貴。

只是看著,就將人催眠。

顧然覺得那是終年積雪、難以攀登的山峰,而現在,他將染指這片雪地。

抬起手,緩緩靠近,之前準備的‘如果對待胸部’等知識,忘得一干二凈,只剩下本能。

顧然的手懸停在咫尺之間,蘇晴緊張地吸氣時,掌心會有襯衫輕輕拂過的觸感。

只要按下去。

“病好點了沒有?”病房門被推開,何傾顏走進來。

落后她半步的是陳珂,往后似乎還有王佳佳、王怡等護士。

蘇晴看向大門,清雅的表情略顯慌亂。

顧然立馬按了下去。

手掌被撐了個滿。

驚心動魄的心顫。

何傾顏轉過身,擋住身后的人:“等一等,等一等,少兒不宜,顧然在換衣服。”

王佳佳矮下身體,要從下面偷看,陳珂趕緊擋住。

病床上,蘇晴把吃了一半的蘋果塞進顧然嘴里,趕緊跳下床。

失去了柔軟的雙腿,顧然后腦勺砸在床上,他咬著蘋果,感受著掌心殘留的柔軟,嘴里蔓延絲絲甜味,像是吃到了。

死而無憾。

“顧醫生他怎么了?”

“被點穴了嗎?”

“不是說闌尾炎嗎?怎么人都不動了呢?”

眾人圍觀顧然,顧然像是廣場中央擺造型的雕塑,一動不動地被參觀。

“顧醫生?”王佳佳輕聲呼喚。

顧然手拿住嘴里的蘋果,咬了一口蘋果,一聽就知道果肉汁水豐富。

“顧醫生,你沒事吧?”王怡護士問。

顧然咬了第二口蘋果,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病房天花板,好像那里在放票房一萬億的超級電影。

稍稍遠離病房的地方,何傾顏對著蘇晴做了一個‘抓’的動作。

陳珂也笑著,視線偶爾不受控制地瞥向蘇晴的左胸。

蘇晴手里還拿著那把水果刀。

“謝謝。”她笑著對何傾顏說。

“傻,”何傾顏道,“我們兩個再怎么樣也是一家人,當然不能讓別人看見你被摸胸了。”

“我是謝你白天照顧顧然。”蘇晴抬起手,打量水果刀,“還給他買水果。”

“謝這個啊,我照顧我自己的男朋友,你不用謝,你不是早就答應我們四個人在一起了嗎?”

蘇晴調轉水果刀,把刀柄遞給何傾顏。

“要殺要剮,我說了算?”何傾顏接過水果刀。

陳珂覺得是:除非你殺了我,否則不可能。

“我要出院!”顧然跳起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嗯?你們什么時候來的?”他其實看到了,也知道,但恍惚的精神讓他下意識問出這句。

辦好出院手續后,蘇晴開車,顧然坐副駕駛,何傾顏一個人坐后面——陳珂自己打車回去了。

“蘇晴的胸部軟不軟?”何傾顏問。

“軟。”顧然微微閉眼,一臉陶醉,像是沐浴五月春風。

“我比她更大更軟,哦,不一定更軟。”何傾顏說,“以后我們五個人睡一張床,可以蒙上你的眼睛,只靠手摸,讓你猜是誰的胸,猜錯了就懲罰你。”

顧然趕緊把眼睛睜開。

可不受控制的意志,讓大腦想象了一下何傾顏描繪的畫面。

顧然的病全好了。

“我不會答應的。”他冷靜道。

“昨晚在夢里,你對陳年念句子,我也有一句送給你,‘一條路并不因為它路邊長滿荊棘而喪失美麗,旅行者照舊前行,讓那些討厭的荊棘留在那枯死吧’。”何傾顏說。

《紅與黑》里的一句話。

“我也有句話要對你說。”開車的蘇晴道。

“嗯?”

“我不覺得你昨晚做的事情很帥氣,在打動人心方面,還不如你看書時的認真。”

“嗯。”

“另外,在我們兩個人的愛情中,我不想有‘復雜、曲折、動蕩’,對海枯石爛、英雄救美的劇情也沒興趣,我喜歡日常的點點滴滴、喜歡你看我的眼神以及不自覺的笑容,我只需要這些很簡單、很細微的事情。”

“我以后不會逞強了。”

“你是讓他放棄多娶幾個老婆的夢想?”何傾顏確認。

“這件事我答應了呀。”蘇晴笑起來,“以后如果也遇到我沒有時間的情況,也能像今天一樣讓你們照顧他。”

“顧然,”何傾顏輕拍顧然的肩,“你也聽見了,我們女人們都答應了,一個男人還堅持什么?”

“堅持做一個男人。”

《私人日記》:九月二十三,周二,晚上出院回{憧憬別墅}

下午一個人在病房,天氣很好,但天空有一片片如浮冰似的美麗白云,這是臺風來臨的前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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