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在精神病院

第267章 臺風(3)人生排班

“你先等等。”何傾顏說,“先弄清楚這個陰角的話能不能信,說不定它也是顧然的心理陰影之一。”

“或許是另一種夢魘?”陳珂提出一種可能。

眾人都若有所思,誰也無法否認這種可能性。

不過,不管是夢魘,還是什么,只要是心理陰影里出現的東西,都干掉準沒錯。

‘必須提醒你們,’黑鳥說,‘四個心靈地獄彼此寄身,互為上下,只消滅其中一個是沒用的,必須同時消滅四個。’

“我們正好有四個人,啊,珂珂,我不是說‘你不是人’的意思。”何傾顏連忙道。

但她沒多少歉意,因為她根本沒有冒犯陳珂的心思。

眼前這種情況,陳珂其實也沒把自己算進去。

‘首先是‘黑獸地獄’,’黑鳥繼續介紹,‘黑獸擁有毀滅心墻的能力,黑獸本身也具有強大的戰斗力,與顧然融合之后更上一層樓。’

這一關幾乎只有莊靜可以嘗試。

嚴寒香也能跳過心墻,直接召喚怪獸,這已經是大師級的水準,但不通過心墻,她召喚出來的怪獸實力,相當于妙蛙種子。

同樣的方式,莊靜能達到一般噴火龍的水準。

至于蘇晴、何傾顏兩人,能穩定心墻,對怪獸實現完全在召喚,已經不錯了。

“有‘首先’,那就有‘其次’,其次呢?”莊靜問。

‘其次是‘墳場地獄’,每一座墳墓都集聚著顧然的恐懼,恐懼吸引了數不清的無名陰神,其中的強大者只比黑龍弱一點,弱者不值一提,關鍵是數目,數不勝數,只有毀掉全部墳墓,它們才會退怯。’

“我倒是可以試試。”嚴寒香有群攻類型的怪獸。

‘接著是‘牛與木柴’。’

“沒有地獄?”何傾顏問。

‘顧然喜歡牛,喜歡撿木柴時走過的田埂,所以不算地獄。’黑鳥解釋。

田埂?

蘇晴想起在海城大學附屬醫院的病房,顧然曾經說過,他喜歡長了野馬蘭的田埂。

“我或許可以試試。”她自語似的道。

憑這點了解,她或許能做到點什么。

“能否詳細說明‘牛與地獄’的具體情況?”莊靜說。

黑鳥依然以它大自然般平靜的聲音道:‘沒有危險,只需要把山上的柴都背完。’

“山上有多少柴?”蘇晴問。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那不是永遠也背不完?”何傾顏直接道。

‘接著是‘虛無地獄’,’黑鳥自顧自地說下去,‘這個地獄在虛無中,只需要讓它顯現,把里面的顧然帶出來就行。’

說起來簡單,但這個是唯一一點辦法都沒有的‘心靈地獄’。

“你剛才說‘接著’,后面還有?”嚴寒香問。

‘最后,是顧然本人。’黑鳥說,‘顧然堅信‘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不想依賴他人,最近又學了莊靜給予的特殊療法,更希望自己人生中的英雄是他自己。’

“什么特殊療法?”嚴寒香問莊靜。

“保密。”莊靜回答。

“你知道嗎?”何傾顏問蘇晴。

陳珂也好奇。

“不知道。”蘇晴說。

“看來{靜海}下一任院長是顧然。”何傾顏笑語盈盈地說。

“別胡說。”莊靜看她一眼,略帶笑意“下一任院長是誰,和這門特殊療法沒有任何關系,顧然是特殊特殊,所以才有了特殊療法——不過,顧然本人最好解決。”

蘇晴也贊同。

只要她給點福利,顧然別說英雄,做狗熊他都愿意。

顧然本來是狗,現在成狗熊,甚至還提升了?

“要想清除顧然的心理陰影,必須要有充分的準備。”嚴寒香沉吟著,思索自己能做哪些事提高手術成功率。

‘心靈地獄對顧然沒有影響。’黑鳥說,‘什么也不做,也是一種選擇。’

它繼續道:‘在莊靜關愛的灌溉下,黑獸與他融為一體;

‘在墳場中,他不會因為黑暗而落淚;

‘無論身上的柴有多重,他都不會倒下;

‘虛無中,遍尋出路未果,他發誓獨自一人也要熬過一切苦厄。

‘走什么樣的路,就適應什么樣的路,他已經下定這樣的決心。

‘黑龍背部無遮無攔的雙翼,就是他自己的意志。’

“你這樣說,只會讓我更想救他。”蘇晴說。

‘為什么?’黑鳥問。

“這還用問嗎?這是我們作為妻子的責任。”何傾顏道。

蘇晴看她一眼。

“我覺得”陳珂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如果顧然知道我們也有心靈地獄,一定會想辦法做些什么,所以我們也想為他做些什么。”

說完,她又趕緊道:“雖然我現在什么也做不到,但可以幫忙背柴!”

至于莊靜、嚴寒香,更不需要多說。

無論是對顧然的擔心,還是出于研究的目的,都不會放過眼前的病例。

‘我帶你們去‘牛與木柴’看看吧。’黑鳥飛起,沖向天邊。

眾人像是跟著普通心理陰影清除手術中的蝴蝶一樣跟著它。

不久,荒草中出現小徑。

又過了一會兒,小徑周圍不再是荒草,而是樹木,她們來到深山老林中的小徑中。

蘇晴抬起臉,天空飄著雪。

低頭時,地上的雪已經有腳踝深。

黑鳥落下來,立在一根裹了層白的樹枝上,像不起眼的影子,只是形狀特殊,猶如天空中像愛心的云。

‘在這等。’

五人望著路的盡頭,不久,踩雪的腳步聲傳來。

老牛拉著板車,一步一步地走來,在它身邊七八歲的顧然沒有背柴,他戴著老軍帽,穿厚重老舊的棉襖,雙手揣在袖子里。

雪花飄揚,一人一牛在雪路上走著。

“他為什么不坐在牛車上?”何傾顏抬頭不解地問。

‘舍不得。’黑鳥說。

一人一牛停下來,小顧然伸手,用皸裂的手拂去老牛身上、以及板車成堆木柴上的雪。

如果顧然坐上牛車,或許他就不會有心靈地獄,正是因為他有一顆這樣舍不得的心,才會生病。

一人一牛繼續往前走,往山下去了。

‘顧然要醒了。’黑鳥說。

話音剛落,眾人眼前一陣模糊,她們又回到荒草平原。

再次被鐵鎖鎖住木門的老土屋隱去,墳場與迷路的孩子也消失。

顧然睜開眼,聽見一聲驚雷,眼前的窗戶都顫抖了兩下。

他感覺到一陣寒意。

“感覺怎么樣?”嚴寒香的聲音傳來。

聽見這聲音,他的身體才慢慢回暖。

“好像睡了一覺,夢見小時候,但應該不是黑龍夢。”顧然回憶。

一只柔軟的手輕輕放在他的肩上,嚴寒香走到他身前。

她從上往下地凝視他的眼睛。

顧然以為她在檢查自己的眼球反應,便一眨不眨地配合,盡管如此,嚴寒香纖細的腰肢、不算大但豐盈的胸部,在余光中極具存在感。

嚴寒香靠近了一些,顧然趕緊讓眼神正經點。

溫暖的唇落在顧然額頭,他瞪大眼睛。

“辛苦了。”嚴寒香離開顧然。

“.嗯?”顧然不解。

“回去吧。”嚴寒香沒多解釋。

顧然走后,嚴寒香拿起雜物堆中的手機,上面有莊靜的消息。

莊靜:能穩定讓我們進入顧然的心靈地獄嗎?

嚴寒香:需要時間,這次是借助了臺風

莊靜:多久?

嚴寒香:希望能在明年的臺風之前研究出來吧

莊靜:這么久?

嚴寒香:這么重大的科研成果,你覺得一年的時間長嗎?

嚴寒香也很想立馬幫助顧然。

可就算能穩定進入顧然的心靈地獄,以她們現在的準備,又能做什么呢?

走向二組辦公室的顧然,完全沒受一點影響。

小時候被關在屋子里,孩子那么小,不關在家里,還能放哪兒?

經過墳場害怕,完全是自己嚇自己,這世界哪有鬼?

至于上山干活,幫忙撿柴,更是小事,誰沒幫家里干過活?

他此時的心思,全在額頭上,嘴唇柔軟的觸感,似乎還留在上面。

沒錯,沒錯,長輩為了表達親密,是可以親晚輩,但在無人的辦公室,是嚴寒香親了顧然。

難道,香姨打算在現實中也更近一步?

不行,這絕對不行。

有何傾顏已經夠亂了。

但如果,香姨只是希望在暗中保持親密關系呢?

這也不行,真的不行。

“顧然。”

午睡結束,出來上廁所的陳珂喊住他。

“嗯哼?”顧然疑問。

陳珂微微抬起臉,打量他抿唇開朗微笑的臉,唇角的弧度也柔和,找不到一絲陰暗。

“你閉上眼睛。”陳珂說。

“.干嘛?”顧然戒備道。

“相信我。”

她都這么說了,而且現在顧然自己又沒喝醉,應該出不了大事。

顧然閉上眼睛。

這次是臉頰傳來嘴唇的觸感。

顧然瞪大眼睛,看向陳珂。

“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為你做的。”陳珂還一副自己沒做錯的樣子。

陳珂走進女廁所,不然顧然肯定揍她!

什么情況?這是新攻勢?用女色來誘惑他?

他顧然看起來是會被女色誘惑的人嗎?等等,剛才陳珂走路胸部怎么一跳一跳的?

顧然帶著無窮的疑惑走回二組辦公室。

“顧然,坐。”何傾顏從顧然的轉椅上站起來,彷佛那是她讓給他的。

“你們在聊什么?”顧然看了一眼她和蘇晴。

“在商量你的排班。”何傾顏說。

“排班?”顧然不解。

蘇晴背靠在轉椅上,一邊輕輕地左右轉動,一邊用那雙夏日綠葉上的陽光一般的眼睛望著他。

“周一歸蘇晴,周二歸我,周三歸陳珂,周四歸謝惜雅,周五天地大同,周六周日你隨意。”

稍作停頓,顧然問:“這是什么排班?”

“人生。”

“啪啪”顧然干巴巴地鼓了兩下掌。

“顧然。”蘇晴開口了。

“嗯?”顧然放下手。

“你先坐。”何傾顏示意他坐下來。

一旦坐下來,面對蘇晴,顧然竟然有一種被審問的錯覺。

何傾顏雙手放在他肩上,替他捏背:“我的手法怎么樣?要快點還是慢點?是不是很舒服?”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這已經不是什么搶男朋友的事情了。

顧然懷疑自己是不是確診了絕癥,她們都瞞著自己。

他縮著肩膀躲開何傾顏的手,懷疑道:“怎么回事?”

“我有件事要告訴你。”蘇晴說。

“什么事?”

“以前我都是騙你的。”

“.蘇晴,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游戲,而游戲就是戲耍,你在耍我?”

“我不知道你怎么得出這個結論的,但我想說的,‘我們的事你說了算’是騙你的。”

“這件事啊,我一開始就不信。”顧然道。

“嗯?”蘇晴略感疑惑,“你一開始就不信我?”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得出這個結論的,但您可以有話直說,有什么吩咐直接下命令。”顧然道。

“我反對何傾顏的提議,不想看到你和她們有超過同事、朋友的感情和舉止。”

“.明白!”

果然是這樣。

要說顧然沒抱一點‘蘇晴真的同意何傾顏的提議’的希望,那是假的。

蘇晴接著道:“因為我愛你。”

顧然無話可說了。

“你說,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游戲,我也不想讓我們之間的感情,被何傾顏當成游戲。”

“什么游戲?我是認真的。”何傾顏很嚴肅。

“等等。”顧然抬手,他總覺得不對勁。

“突然對我說真話,突然對我好,我真的得絕癥了?”他問。

“是的,大概七八十年后,你就會死。”何傾顏嚴肅道。

“.慢性病?”

“不是性病。”何傾顏微微搖頭。

好了,顧然確認自己應該是沒事了——就算覺得很奇怪,這期間他也沒使用讀心術。

“我對你說了實話,該輪到你對我說實話了,”蘇晴背部離開轉椅,“你喜歡何傾顏、陳珂、謝惜雅嗎?”

顧然寧愿自己得病。

但不能是性病。

《私人日記》:九月二十三日,周三,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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