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送了頂高帽給顧德音戴,柳若荷此時心里頗為得意。
顧德音看似精明了,實則還是跟以前一樣蠢,一樣好擺弄。
這頂高帽戴上容易,脫下來難。
她倒要看看,顧德音到時候還怎么說話噎人?
估計她說什么,她都得捏著鼻子認了。
一想到那場景,她就不禁渾身一陣興奮。
正在這時,顧德音的聲音似從天降。
“大嫂,你還杵在這兒做甚?婆母都被抬回院子里去了。”
不待柳若荷反應過來,她似恍然大悟般語出驚人。
“大嫂,莫不是你剛才關心婆母的舉動是裝出來的吧?”
這話一出,在場的下人都驚呆了。
除了跟著柳若荷的下人之外,其他下人都用懷疑的目光看向柳若荷。
若不是顧忌在場的倆主子,這些下人都想要交頭接耳八卦起來。
柳若荷的臉瞬間氣得通紅一片,這該死的顧德音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這是給她潑臟水。
她頓時有些維持不住小白花的形象,聲音又尖又高地回應。
“二弟妹,你莫要胡說八道敗壞我的名聲,我對婆母的關心日月可鑒,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大嫂不用這么緊張,我又沒說你的孝心做假,你這氣急罷壞的樣子,落在有心人的眼里,怕是要此地無銀三百兩,哎呀,我亂說的,嫂子別往心里去……”
“你,你……”
柳若荷氣得直接哭了。
這次的眼淚不是做假的。
“大嫂,你怎么就哭了呢?”
顧德音一臉的急切。
“你快別哭了,若不是這里有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到時候夫君又要誤會我弄哭你,啊,你該不是故意讓我們夫妻失和的吧?”
顧德音猛地睜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可在場的人下人卻是眼睛一亮,瞬間聽了個全。
這兩天徐寧宇與顧德音有矛盾還打起來的事情,并不是秘密。
下人之間都傳遍了,紛紛猜測他們因何爭吵,說什么的都有。
但沒有人將此事跟柳若荷這個大奶奶聯系起來,畢竟這是個孀居的寡婦,還是要嘴下留德。
可現在看來,似乎這大奶奶也不無辜啊,誰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
估計……
柳若荷本想以弱態取勝,畢竟世人都喜歡同情弱者,更何況這一招讓她一向無往不利。
哪曾想,居然在顧德音這里翻船了?
她這會兒哪里還顧得上哭泣?
必須馬上辟謠,不然謠言一起,就會一發不可收拾,必定一傳十,十傳百。
“二弟妹……”
她剛要說話,就聽到徐寧宇一聲怒吼。
“顧德音,你在做什么?”
隨著這一聲吼,徐寧宇匆匆走過來,還順手把馬鞭甩給身邊的小廝。
此時徐寧宇滿臉怒容,上前以保護者的姿態擋在柳若荷的面前。
此時他兩眼瞪著顧德音,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樣子。
“顧德音,你又在欺負若荷?你的心怎么這么惡毒啊?”
顧德音冷笑一聲,“看看,我剛說什么來著,大嫂,讓我們夫妻失和,你這是故意的吧?”
在場的下人雖然八卦欲很旺盛,但是,真聽到什么秘辛,倒霉的就會是她們。
頓時,下人們都趕緊低下頭,但耳朵卻是下意識地支棱了起來。
徐寧宇上前一把攥住顧德音的手,咬牙切齒道:“你還說你沒有欺負若荷?你看看,若荷都被你欺負得哭了……”
顧德音不顧被攥疼的手,轉頭看向柳若荷,“大嫂,你說,我可有欺負你?”
這話讓柳若荷如何答呢?
說是,那豈不是坐實了想要他們夫妻失和的說法?
那她到時候該是個什么形象?
說不是,那徐寧宇這么大動肝火地維護自己,又是個什么說法?
只怕流言該甚囂塵上了。
到時候,自己又該是個什么形象?
第一次,她感到左右為難,似乎怎么選都是錯的。
“大嫂,你倒是說話啊,我的手都要被攥斷了……”
顧德音催促。
“我,我,我……”
柳若荷語結。
似乎什么都不說,也不對。
最后,她只能含淚看向徐寧宇,暗示他快松開顧德音的手腕,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才是正道。
可這回徐寧宇與她并未心意相通,他以為柳若荷是被欺負得說不出話來,于是,更為氣憤。
“顧德音,你有什么沖著我來,別欺負她,你我不和,跟她有甚關系?”
“我欺負她什么了?我讓她說句話澄清一下事實而已,這有什么難的?偏要支支吾吾的,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顧德音直接撕下柳若荷虛假偽善的面紗。
在場從頭看到尾的一眾下人,都暗暗點頭。
本來沒有什么的,可柳若荷這大奶奶卻是一再支吾,故意拖著。
這不就是故意讓二爺誤會二奶奶嘛?
再說,哪有小叔子直呼長嫂名諱的?
頓時,她們眼睛暗暗地瞄了瞄徐寧宇這個二爺,又暗暗看了看柳若荷這個大奶奶。
這倆人怕是關系不簡單啊。
腦海已是不由自主地往不可描述的方向想去。
柳若荷覺得自己都冤死了,這事情怎么就發展成這樣?
心里暗罵徐寧宇是個蠢貨,這事鬧起來倒霉的是她。
正在場面僵持住的時候,接到母親生病了的消息急忙趕回來的徐家三爺徐寧開,正著急忙慌的從馬上下來。
看到一眾人忤在這門口處,他不解地皺了皺眉。
“娘生病了,你們不在病床前侍候,在這里做甚?還有,二哥,你攥著二嫂的手做甚?”
被外人看去,怕是要起流言蜚語。
柳若荷心一驚,這才記起這是大門口,這回顧不得再思量。
忙上前,她拉住徐寧宇道,“寧宇,你快松開手,看,把二弟妹的手都攥紅了。”
暗暗地給了徐寧宇一個眼神。
徐寧宇這回終于與柳若荷的思維在同一條線上,故意咳了兩聲,就立刻松開了顧德音的手。
“聽聞娘生病了,我這不是心急嘛?這一急,自然就出錯了。”
顧德音揉著紅腫的手腕,冷嘲一聲,“是啊,急著給嫂子出頭去了。”
“顧德音!”你有完沒完?
徐寧宇警告地怒吼一聲。
顧德音直視他,輕嗤一聲,“我又沒說錯。”
本來哥嫂爭吵,身為小叔子的徐寧開是不好做聲的,但在這個地點吵起來有損府里的形象。
于是,他又道,“二哥,二嫂,我們先去看看娘吧。”
你們有什么要爭吵的,回去關起院門再吵也不遲。
“對,對,對,不知道婆母那邊情況如何?我這都擔心得要命。”
柳若荷趕緊附和,巴不得快點離開這里。
這次顧德音沒再故意挑事,畢竟過猶不及。
先見好就收,畢竟來日方長。
再者經過今天這一遭,柳若荷在這府里的形象會一落千丈。
流言嘛,她在背后輕輕推一把,傳著傳著就會變了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