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大哥這邊還要耕地呢,讓你五哥陪你去可以嗎?”
“不要,五哥他一看就不情愿。”霍南星拒絕的很果斷。
霍思瑞本來沒有不情愿的意思,但被無視之后也接著她的話茬回道:“對啊,誰愿意跟你一起,我還怕你憋著什么陰招要害我呢!”
“老五,別把人想的那么壞!你喝的甜湯,吃的饅頭還是南星做了送過來的呢!”霍思嘉斥責過霍思瑞,就扭頭看向霍思言,“那老四你去。”
霍思言點頭,“我沒意見。”
“大哥,我其實是看你太累了,想讓你歇一會,你再這樣耕下去,人遲早會累倒的。”
他的計劃是上午耕地,下午去摘板栗,第二天送霍思瑞去城里上學的時候順便賣掉,就是他根本不會想到自己會從樹上摔下來。
“多心了,大哥不累的,但是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今天咱們五個當哥哥的就都陪著你一塊上山吧,正好下午我們也準備去摘些栗子。”
五人再吃完霍南星送來的東西之后一致放下手中的農活,帶她一起上了山,四個人都是一臉不情愿。
菌子這東西,幾乎村里頭的所有姑娘嬸子都上山來采了,霍南星一個在城里長大的嬌嬌小姐,哪里搶得過人家,陪她采菌子,純屬是浪費時間。
身為農村人,他們就是靠種地來維持生計的,晚一天耕完地,就要晚一天播種,收成的時間就要再晚一天,也就是要多餓一天肚子。
正值農歷九月,八九月份南方山上松菌多,拿去城里賣,價錢還不低,好成色的能賣到三毛錢一斤。
大多好的地方都被人給占了,來得晚的人就只能往偏僻點的地方走。
撿松菌就得是在松林里面,加上他們走的地方又偏,完美繞開了栗子林,一路上壓根就沒找到幾個菌子,惹得幾個哥哥哀聲怨道的。
直到霍南星扒開一堆雜草,雜草叢中,生長著密密麻麻的松菌。
他們挑大的撿走,小的留在那里讓它們繼續生長,這一片沒有撿完籃子就滿了。
霍南星用周圍的雜草把菌子遮住,等著下次再過來摘剩下的。
下山時剛好是正午,他們本來是不打算吃午飯繼續干活的,可耳根子軟的霍思嘉為了給霍南星面子,依然拉著四個弟弟一起回家吃霍南星做的午飯。
午飯主食是土豆餅,菜就一道松菌炒臘肉。
八零年代城里人才開始研究食物的各種吃法,農村大部分做飯調料普遍都是油鹽醬油醋一通亂放。
菌子口感鮮美,和他們以往吃過的完全是兩種口味,土豆餅酥香可口,這手藝,可以說能夠吊打城里的不少館子了。
沉浸在美食中的五人在吃完飯時才想起霍南星這個在顧家長大的千金小姐怎么會做得一手好菜,生火做飯還都如此嫻熟。
“南星,你在顧家,是經常做飯嗎?”霍思嘉慚愧的問道。
正在收盤子的霍南星回答道:“對啊,我昨天晚上才和你們說過,我每天都要做全家人的早飯。”
“顧家做飯,也是農村用的土灶?”霍思瑞有些驚訝,他可是聽說城里人都是用煤氣灶的,簡單又方便,還不會被嗆到。
“不是啊,是顧珺雅說,柴火灶燒出來的飯菜更香,她在鄉下吃慣了,更喜歡用柴火灶做的飯菜,顧家人說我替她在顧家享了十五年的福,我欠她很多,就要求我學的,因此還專門在別墅后門搭了個小廚房讓我做飯呢。這個事,我想你們也應該是知道的。”
他們這才想起來,對于霍南星的事,他們的確都不太記得,只是聽顧珺雅說起的時候覺得解氣。
“你也別怪雅雅,你的確是代替她當了十五年的顧家大小姐,本來該在農村長大的是你,不是她,你償還她一些沒什么不對的,雅雅跟我們在一起的十五年里吃過的苦比你多得多,你沒必要倒苦水。”
霍思哲語氣里責怪霍南星的意思很明顯,從霍南星把胳膊上的燙傷露出來,到她說給顧家人做飯,他都認為是霍南星在賣慘。
“二哥,你說話挺有意思的,我就如實回答一個問題而已,你就強行把我帶入到訴苦上面。”霍南星對他無奈一笑,端著盤子到井邊準備洗碗。
“二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說實話,當年被抱錯,本來就不能怪她的,她和雅雅都只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什么都不知道,她錯就錯在雅雅回家之后還賴著不走,可是她現在也回來了。還有問題是我問的,你想那么多干嘛?”霍思瑞都幫著霍南星說起話來了,還自覺過去幫她一起洗碗。
霍思瑞到底是年紀小了些,心思不多,他承認,他被霍南星的廚藝收買了,經過三頓飯,二十塊錢,還有鞋子零嘴,他已經對霍南星的看法有了很大的轉變。
“對啊老二,你想太多了,我知道你心疼雅雅,但也對小妹友善點吧。”霍思嘉拍了拍霍思哲的肩膀,也一起過去幫忙刷碗了。
下午他們五人和往常一樣去了地里,只是由于上午沒耕完地,下午的任務仍然是耕地,吃過兩頓飽飯,起碼是不會再出現低血糖發作的事了。
等到周一上午,公雞才剛打鳴,一家人就都整整齊齊的起床了,霍思嘉還溫柔的敲響了霍南星的房門,喊她起來上學。
老五和霍南星都要去上學,剩下四個哥哥則是把家里的農作物帶去城里賣點錢。
這個時候村子里有二八大杠三輪車的都是有錢人家,拖拉機就更是稀少了。
村里就只有兩輛拖拉機,買拖拉機的錢挨家挨戶都出了一份,金額不多,就是能有輪流帶著家里的東西場車進城的機會,每天帶三家,霍家選的是周一。
幾大籃子菜和六個仁,直接就占了拖拉機一半的地,惹得還有兩家人極其不悅,還是霍思嘉給了那兩家人一家兩毛錢才讓他們和顏悅色的上車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