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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皎皎癟了癟嘴,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要干娘抱!
見過她的都知道,這是個愛笑不愛哭的孩子,也不認生。
這剛被太后抱過去,就哭個不停,可把永安長公主心疼壞了。
她連忙起身,“母后,想是這孩子初見鳳顏,大為不適。不如交給兒臣吧。”
郭太后也只是想瞧瞧嫂子口中被永安長公主當寶貝似的孩子而已,順手也就把燕皎皎還給了永安長公主。
燕皎皎一到了永安長公主懷里,嚎哭也就變成了抽噎,漸漸平靜下來。
郭太后愈發不喜這個不知好歹的小丫頭片子了。
不過以她太后之尊,也不會跟個吃奶的孩子一般見識。
倒是承恩公夫人開口:“這是誰家的孩子啊?我怎么沒見過?”
“南安侯燕家的小女兒。”永安長公主哄著燕皎皎道。
她煩死這個婆母了。
超一品的國公夫人,成日里就像站在街門口的碎嘴婆子一般。
承恩公夫人恍然不覺長公主的冷淡,湊過來看了一看,只覺也不過就是個生得白胖些的小丫頭,哪里就跟長了愛人肉兒似的呢?
“老身眼花,倒也看不出什么來。不過娘娘和殿下都說好,定是個好孩子。”
頓了一頓,又對長公主賠笑,“說起來,咱家的晨姐兒,如今都五歲多了。生得漂亮不說,還聰慧嘴甜,整日里嚷嚷著,想母親呢。”
她這話一出口,永安長公主原本還勉強維持著平靜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晨姐兒,就是郭奎的庶長女,是他和一個心愛的通房丫頭生出來的。
說起來,這庶長女還是賜婚之后懷上的。
那時候宮里知道了,就連郭太后都要承恩公府處理了那個膽子大過天的通房丫頭。
郭奎鬧得不可開交,只說那丫頭活著他就活著,丫頭死了他也死呢。
郭太后沒舍得侄子去死,于是照著嫡公主的規格發嫁了永安長公主。
這么個還沒出生就踩了她尊嚴的東西,還想著見她喊母親?
永安長公主嗤笑。
看來,承恩公夫人這進宮告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想著把個不知哪個野路子生出來的東西,推到自己跟前來。
她冷著臉起身,對郭太后福身告罪,“母后,兒臣久未進宮,想先去給皇嫂請個安。”
郭太后和善道:“去吧,皇后也時常念叨你呢。”
待永安長公主走后,承恩公夫人急切地對太后訴苦,“娘娘,你看她!這半句話沒說到她心坎上,轉身就走!哪里有半分為人媳的模樣!”
“咣當”一聲,郭太后將手里的茶盞重重放在了身側的桌子上。
承恩公夫人訥訥閉了嘴。
“好好的說話,你提什么晨姐兒!”
“臣婦也沒說錯啊。”
承恩公夫人大感委屈。
“晨姐兒是奎兒的庶長女,按照禮法,本就該叫公主一聲母親的。孩子們都這么大了,一件玩意兒都沒得過她的,換了別人家的嫡母,早就被罵不慈了呢。”
郭太后都要被這個嫂子氣笑了。
“你也說了,那是個庶女。一個奴才種子生出來的東西,還想攀著當朝長公主做母親?”
“當初,是你們進宮來哭求,想要永安下降。結果呢?”
“哀家前腳賜婚,后腳奎哥兒就搞大了通房丫頭的肚子!我叫你們處理了那丫頭,你們又不肯!皇室公主的臉,你們都沒顧過,還想著如今蹭她的榮耀?”
承恩公夫人被數落得滿臉通紅,急急地為自家洗白白。
“娘娘也知道,奎哥兒那孩子自小體弱,我們多溺愛了些。可,可話說回來,就算是通房丫頭的孩子,那也是咱們郭家的血脈啊。”
“話又說回來,公主殿下看不上庶出的孩子。那倒是給咱們生幾個有皇室血脈的孩子出來啊。哪兒有抱著個不相干的孩子百般疼愛,渾然不管咱們自家人的呢?”
說著,就低頭擦拭著眼淚。
“臣婦如何不知嫡子尊貴呢?公主生的嫡子,更是尊貴無比。可,公主殿下她不肯哪!我看,奎哥兒這房,嫡枝兒怕是沒指望了呢!”
“行了,哀家跟前還做這種姿態做什么?永安那里,哀家會勸她。”
“那若殿下,執意不聽勸呢?”承恩公夫人忙著要將事情鑿實了。
郭太后垂下眼,沒說話。
慈寧宮外面的九皇子蹦蹦跳跳地走了,一路蹦到了鳳儀宮。
鳳儀宮里,永安長公主正橫眉立目地跟許皇后抱怨著。
“要不是在慈寧宮里,我就該讓她跪到知道什么是尊卑!”
許皇后親自遞了顆果子給永安長公主。
長公主接過來,咔嚓就是一口,完全沒有在外面溫婉柔美的樣子。
看起來,她與皇帝成王兄妹之間,關系的確不一般。
干娘,干娘看我!
燕皎皎眨巴著眼睛,滿臉寫著想吃兩個字。
“這個,她能吃嗎?”
永安長公主自己沒有孩子,也不大懂得如何喂孩子。
許皇后卻是知道的,不過這孩子是人家南安侯府的,萬一吃壞了肚子,也不好對人家交代。
于是許皇后也搖了搖頭,“還小呢。”
“聽見沒?你還小呢。”永安長公主也放下了果子,再吃下去怕把燕皎皎饞壞了。
九皇子背著小手進來了。
“給姑姑請安。”
外人面前,九皇子還是很會保持自己的人設的。
“跑去哪里了?這一頭的汗。”
許皇后笑問。
九皇子笑瞇瞇的,一派天真。
“想去皇祖母那里玩,聽見她和承恩公夫人說話呢,我就回來了。”
“哦?你皇祖母和承恩公夫人說什么呢?”永安長公主忙問。
她想知道,自己走了以后,承恩公夫人那張臭嘴里能說出什么好聽的來。
“說讓姑姑生幾個小表弟的話。”
永安長公主和許皇后都愣住了。
隨后反應過來的許皇后忙讓九皇子帶著燕皎皎去偏殿玩耍。
等人走了,永安長公主才氣道:“這也是該著和太后說的話?”
其實她心里想的是,太后你是老糊涂了嗎,和個外命婦談論生不生孩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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