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葫劍仙

第三百二十二章 霧里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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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劍隱

第三百二十二章霧里看花

“胎動為始,五氣為憑,陰陽逆轉,洞虛周天..........”

梁言一邊在口中低聲吟誦道劍經的開篇法訣,一邊在體內暗中提氣,照著經文中所述來運轉功法。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轉眼就已經月上中庭,梁言此刻盤膝入定,心如止水。正當他陷入渾然忘我的境界之時,忽然感到自己丹田突兀一跳,接著一股暖流從中生出。

梁言這一下當真是喜出望外,他不是剛入修真的毛頭小子,自然知道這股暖流正是來自自己丹田的靈力。時隔多日重新感覺到靈力從自己丹田中生出,讓他差點一下子沒把控住的叫出聲來。

但他也知道此刻決然不能半途而廢,立刻振作精神,小心翼翼地引導著這股靈力,按照經文中記載的法門運轉起來。

然而就在梁言將這股靈力運行了不足半個小周天的時候,卻感到自身氣息忽的一瀉,緊接著這股靈力也由強轉弱,居然在他體內逐漸消散起來。

“怎么回事!”

梁言大驚失色,剛剛好不容易才產生的這一點靈力,此刻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竟然就已經在他體內消散一空了!

“難道是我運行的法門有問題?”

梁言心中突兀的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不過片刻后就自我否定地搖了搖頭,暗道:“我分明是按照經文中的法門運行,應該沒有半點偏差才對。”

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跳過開頭,再往下細看,卻驚覺這《道劍經》中處處透著詭異,靈力運轉的很多路線都生澀難行,有些地方甚至是天馬行空。

譬如其中一步運轉法門,竟然是從手太陰肺經直接跳至足少陽膽經,這在稍有常識的修真者眼中,那都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再比如經文中出現的第一個穴位,居然叫做“劍沖穴”。梁言雖然并非修道百年千年的大修,但也知道人族修士周身上下總共只有七百二十處竅穴。這七百二十處竅穴乃人族萬千功法的根本,卻唯獨沒有“劍沖穴”這樣一個穴位!

“莫非我是得了一部假的經文?”

他多次修煉《道劍經》不成,不由得有些疑神疑鬼起來。但轉念一想,自己這經文分明得自那云霄仙境,哪里有作假的可能。再加上當時老金也確認過了,自己真是得了尋道人的傳承,絕對不可能是一紙假經文的。

想到老金,梁言又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他自從在死人墓中釋放第三根金羽之后,就再也沒有半點氣息流露,若不是自己與他之間還有那一絲若有若無的主仆感應,梁言真要以為這老金就此身死道消了。

“罷了,我現在左右無事,不如就再多試幾遍。”

梁言輕輕嘆了一口氣,在床上盤膝而坐,又重新運轉起經文上的功法來。這一次沒過多久,僅僅半個時辰之后,丹田內又是一道靈力涌出。

不過梁言此刻的心態倒是平和得很,依舊按部就班地引導著這股靈力,在體內各大經脈中流轉起來。

不過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快,還沒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周身氣息又是一瀉,那剛剛生出的一絲靈力便立刻消散殆盡了。

梁言心中一陣懊惱,但卻兀自不死心的重新催動起法訣來。隨著一道道靈力的生出,又是一道道靈力的靈力消散。他感覺自己此刻,就好像一個溺水的凡人,好不容易看到一根救命的繩索,但每次用力一扯,都發現這根繩索后面斷成了兩截,根本不能把他帶到岸邊。

就在他第七次運轉功法失敗的時候,忽然感到一股熱氣噴到自己臉上,梁言心中一驚,當即猛地睜開雙眼,向前看去。

只見一張刀削斧刻般的男子臉龐,正在自己腦門前不過幾寸的地方,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也在靜靜地看著自己。

“阿呆?”

梁言驚訝出聲,他從回到房間開始,到現在已經修煉了好幾個時辰,如今已經是深夜時分,阿呆也明明早就已經睡下,如今又為何會突然來到自己的面前?

谷中清冷,后半夜的月光如白霜般穿過窗戶,灑在了梁言的床頭,也照在了阿呆的臉上,只見他一雙漆黑如墨的雙眸,在清冷的月光中宛如一口深潭,梁言只是和他對視了一眼,就感到自己隱隱陷入其中,居然有種不可自拔的感覺。

“阿呆.......你是誰.........”

梁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問,但他總感覺此刻的阿呆與平時不太一樣,雖然看上去仍舊是凡人一個,但卻隱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深邃之感。

阿呆此刻蹲在梁言的床上,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搖了搖頭,說出一句十分突兀的話來:

“不對!”

“什么不對?”梁言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沒有理解他在說什么。

不過下一刻,阿呆忽然伸出右手,在他胸口下方一指,接著說道:

“這里不對!”

他說話的同時,手指也沒閑著,在半空中輕輕一劃,又道:“應該是這樣。”

“什么!”

梁言心中一動,阿呆剛才這一指的地方,正是自己修煉《道劍經》時,靈力剛開始運行的位置。

不知怎的,他竟然對這個沒有絲毫靈力的普通凡人生出一絲期待和激動,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直起身子,還想要聽阿呆接著往下說去。

然而阿呆卻忽然眼皮一眨,等他再次睜開時,眼中那種深邃的漆黑之色已然褪去,又重新變得和平時一樣渾渾噩噩了。

接著就見這個阿呆雙腿一蹬,也不顧梁言驚訝的目光,就這么在他的床上往后一躺,瞬間呼呼大睡起來!

梁言怎么也沒想到,這人居然就只開口說了三句話,而且每句都不超過五個字。

“阿呆兄?”

他猶不死心的上前推了推阿呆,想要將此人從他床上喚醒,然而阿呆就好像打定了注意要睡死在這一般,任憑梁言如何推搡,也依舊呼呼大睡。

梁言忙活了半晌,最終也只能無奈放棄。他靠在床頭,十分納悶地看著眼前男子,只見此人雖然英俊非凡,但左眼皮上的刀疤一直貫穿至下巴,與這平靜如水的月光格格不入,頗有幾分猙獰的味道。

“這人到底是誰?他剛才指尖那一劃,是道劍經中的運行法門嗎?為何與經文中所言完全不同?還是說他開始的那一指,根本就是碰巧的?”

梁言此刻心中生出諸多疑惑,但無奈阿呆已經深入夢鄉,自己根本無從問起,最終只能靠著床頭墻壁,也昏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