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相帶人趕到“臨水畫廊”的時候,現場已經被治安局的人封鎖起來。
靈波沖擊后這一個月下來,治安局和秘案組的配合已經十分熟練。
治安局帶隊的一位大隊長滿頭冷汗迎上來:“出大事了!”
“我也是接警之后趕過來,才知道今晚這畫廊有個規格很高的畫展。”
“辦展覽的是國內一位很被看好的中生代畫家。”
“所以來參加的客人,除了一些職業藏家之外,其他人都是非富即貴。”
“現在他們全都被困在里面!”
大隊長遞上一份名單:“這是今晚賓客的名單。”
張青相接過去掃了一眼,當中有很多熟悉的名字,經常能在門戶網站和報紙上看到的。
葉幼聲靜靜地跟在張青相背后,好奇的伸出腦袋看了一眼,小聲說:“我也收到請柬了。”
“當時挺想來的。”
但不想離開青相哥身邊,所以連以前最喜歡逛的畫展也拒絕了。
張青相也有些頭大:“名單上有四十九人,他們可能還會帶來朋友、同伴,再加上畫廊中的工作人員……恐怕人數不超過一百,也不會差太多。”
“只怕是沒辦法無損救出來。”
“你做好心理準備,這是大事故。”
大隊長額頭上的冷汗更密了:“兄弟,全靠你了!”
張青相點了點頭,對組員們比了個手勢,大家集合,張青相吩咐:“被困人數眾多,這次全員出動!”
“我可能照顧不到每個人了,大家自己千萬小心。”
然后,張青相認真的看了每人一眼:“不管里面被困者是不是大富大貴,都給我記住了:要救人得先保證自身的安全!”
“你們活下來,將來才能救更多的人。”
大隊長嘴唇動了一下,可轉念就想起幾年前,自己帶著手下的弟兄去解救被綁票的人質,當時自己私下里也是這么跟弟兄們交代的。
我弟兄的命也是命啊。
大隊長暗嘆一聲,沒再說什么。
張青相帶頭,治安員撩起封鎖線,十位學員戒備而入。
畫廊內一片安靜,燈光明亮。
但不見一個人。
里面空空蕩蕩,死一般的寂靜。
穿過了門廳,剛走進布置的頗有藝術氛圍的展覽區,每一位學員腦中便嗡的一聲,眼中一片迷離之色,變得渾渾噩噩,不自覺的朝著那些畫作走去。
展覽區中的每一幅畫,都變作一張正在播放的熒幕。
畫上的內容不斷變換,絢麗的色彩,對比極為鮮明。
光暗明滅、色彩閃爍之間,透出一種強烈的暗示,從視覺端直接沖擊每一位學員的大腦,他們失去了對自身的控制,被各自“喜歡”的畫作吸引,不自覺的想要融入其中。
他們身上的衣服、鞋子,他們的皮膚、頭發,也對應著開始變化成畫作中的各種色彩!
讓他們看起來,好像一個個從畫中走出來的人物,現在不過是回歸畫中。
張青相眼睛一掃,瞳孔中倒映出這附近的每一幅畫。
這些畫作在張青相的瞳孔中,就好像各種顏料攪拌在一起,但是張青相一閉眼一睜眼,便恢復了清明。
“此地的規則是……沉迷!”
藝術同樣讓人沉迷。
既然如此那就喚醒他們。
“呔!”
張青相一聲大喝,聲斬發動。
聲波震動擴散,掃過了每一位學員。
學員們身上的色彩一陣波動,可是聲斬過后卻又恢復了原樣!
張青相臉色一變,一階聲斬竟然不起作用!
張青相咬了咬牙,能量催動再次匯聚到舌尖,二階聲斬催動。
“呔——”
聲波滾滾,學員們原本迷茫的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七竅之中流出了鮮血!
他們的實力有限,二階聲斬之下已經受傷。
想要救出學員們,最簡單的辦法當然是張青相亮出八面燕尾矛,一矛戳破那些畫作。
沒有了畫作,就無法造成“沉迷”。
可是畫作中困著那些賓客,畫作一破,他們也必定跟著命喪黃泉。
二階聲斬之下學員們只是輕傷,如果還不能喚醒他們,張青相不可能使用三階聲斬,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戳破附近的畫作,先把學員們救出去,然后再想辦法營救其他畫作中被困的人。
好在二階聲斬之下,學員們終于被喚醒了。
可是他們身上的異變并未停止,皮膚上那種色彩越來越艷麗,變得好像被人拿著畫筆直接涂在身上一樣。
那些色彩和化作彼此呼應,學員們的身軀忽然變得閃爍不定,好像要從原地消失,直接從空間層面被拉進畫作中!
“閉上眼睛!”
“快退出去!”張青相大喝一聲。
學員們努力閉上眼,田明坤掙扎說道:“不行,那些畫面還在腦子里閃!”
張青相擎出八面燕尾矛一點,畫廊的玻璃墻凌空炸碎,露出一個巨大缺口。
張青相雙手揮舞,將學員們一個接一個丟出去!
大隊長在外面不安的踱步,右手按在槍套上,幾次忍不住想要親自沖進去。
忽然嘩啦一聲,玻璃墻破碎,被他寄予厚望的秘案組眾人,七零八落的飛出來,滿身色彩斑斕。
“這……”大隊長絕望了。
田明坤睜開眼,兩只瞳孔好像調色盤,各種色彩混合攪拌。
他看到醫務人員要沖過來,大吼一聲:“先別過來!”
所有人停下腳步。
大隊長急問道:“里面怎么樣,你們組長呢?”
田明坤和馮林桐看了一下,張青相和葉幼聲還沒出來。
他們一起轉身望向畫廊中,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
張青相轉身拉住葉幼聲的小手,抓了個空,葉幼聲兩手正揉著耳朵。
她也沒有被聲斬震得七竅流血,身上也沒有變得五顏六色,不過表情上有些不舒服。
“青相哥你的嗓門好大呀。”
張青相一愣:“你沒事?”
葉幼聲看著周圍的畫作,眼中流露出幾分興奮:“青相哥,我畫畫的水平增長了好多呢。”
張青相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葉幼聲開心的從一邊翻出一套畫筆,調好了色彩:“這位羅鐵雨可是國內年輕一代最著名的三位之一。”
“以前我可崇拜他們了。”
“可我現在已經能看出來他畫作里的不足。”
“嗯,我還能幫他修改一下……”
小丫頭格外的自信,手中畫筆揮出,竟然真的在面前一副畫上添上了幾筆。
她的繪畫水平到底怎樣,是不是能給人全國年前一代前三的畫家改畫,張青相看不出來。
但是這幾筆下去,那好像播放電影一樣的畫作,忽然停了下來。
重新變成了一幅靜止不動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