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相向眾人展示的時候,邪蟲忽然一抖,全身的筋絲嘩啦一聲彈起,同時腹部猛的裂開一只棗核形狀的大口,里面長滿了細密的尖牙!
“吱!”
邪蟲發出怪叫,那張怪口張開之后,甚至比它的身軀還要大了幾倍。
治安員們驚得踉蹌后退,摔倒了好幾個。
張青相手指一動,洶涌的能量裹住了邪蟲,將它壓制住。
“西門師兄。”
西門燁站出來,張青相將邪蟲遞給他:“燒成灰燼,否則后患無窮。”
“交給我了。”西門燁答應一聲,釀酒師也有燃燒的技能,比起張睿謙的秘火,差了幾成火候,但是“火化”一只蟲子問題不大。
西門燁雙手揮灑,似有無形的液體淋透了邪蟲全身。
西門燁用力并起手指,對著邪蟲低喝一聲:“火起!”
呼的一聲火苗猛竄,燒的那邪蟲吱吱怪叫,拼命扭動,那些筋絲四處抽打。
張青相死死壓制住邪蟲,只用了幾十秒的時間,邪蟲就被燒焦不動了。
張青相卻喝道:“繼續!”
西門燁堅決執行,雙手繼續揮灑,無形的液體灑落在蟲尸上,火焰繼續灼燒,終于徹底將邪蟲燒成了灰燼。
張青相抖了一下毒刺,灰燼四落。
治安員們推開田明坤等人,沖過去將所長扶起來。
所長無比虛弱,更是羞愧難當。
張青相從他頸后取出那只邪蟲的時候,他兩眼一黑疼的昏了過去。
不過很快就蘇醒了。
后面發生的事情他大部分都是知道的。
張青相走過來,兩根手指在自己雙眼上輕輕一點,然后指向了治安所眾人:“靈眸!”
這種將秘技加諸于他人的手段,只能維持很短時間。
但已經足夠了。
所長和手下的治安員們,全都看到了:那植物巨球之中,尸體上空蕩蕩一片。
相反是巨球的最上端,有上百道虛幻的魂魄,已經快要被徹底“吸收”,十分的黯淡。
這些人,真的已經死了,甚至連魂魄都已經救不回來了。
“張組長,我……”所長滿臉通紅,強撐著虛弱的身軀過來要道歉,張青相打斷他:“那只蟲子,名叫淵須。”
“你回憶一下,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情,那東西多半就是那個時候,寄生在你身上的。”
被這種邪蟲寄生的人,在邪蟲破體而出之前,表面看上去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只是眼底會出現一些蛛網形狀的紫紅色血絲。
沒有經驗的人,根本不會覺察到異常,只以為是太勞累了。
而張青相知道:淵須相關的神秘場景,有大概率會出現,能夠克制獄蘭的獎勵秘物!
原本只能眼睜睜看著吞吃了上百人的怪異,在天明之后從容退去。
但是現在有可能拿到克制的秘物,張青相當然要破解場景,把這怪異弄死。
張青相需要一個借口:懷疑所長、然后從他身上取出淵須的理由。
總不能兩個人一見面,你就覺得人家有問題?
眼底血絲這種細節,乃是需要大量神秘經驗支撐的,按說現階段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有這個經驗。
這一切都是為了應對將來委員會的審查。
尤其是不能讓郭老心中生疑。
張青相讓田明坤攻擊獄蘭,引發所長和自己意見沖突。
這借口就有了:所長表現的有些過激。
因為靈波沖擊已經一個月了,秘案組和治安局的配合已經輕車熟路。
大家彼此已有信任,治安局的人不大可能如所長一般,莫名其妙的完全不信任張青相,強硬要進去救人。
圖什么,表現自己“視死如歸”嗎?
于是我心中有些疑惑,暗中用靈眸檢查所長,意外發現了這只邪蟲。
邏輯合理。
而淵須也確實是所長忽然變得偏激的原因。
所長仔細回憶這幾天的經歷:“奇怪的事情……”
“我想起來了!”所長一拍腦門:“前天晚上我夜班,有人報警轄區內有人打架,我帶人過去,打架的幾個人卻異口同聲說,他們都是朋友,自己人鬧著玩的。”
一名治安員立刻接口道:“我有印象,是我跟所長一起去的。那幾個人當時看著就怪怪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個木偶一樣!”
“他們打的頭破血流,周圍的群眾又不傻,肯定看出來他們是真動手才會報警的。”
所長繼續說道:“可是他們都說沒事,我們也只能收隊。”
“臨走的時候,路邊的一盞路燈忽然爆了,我這才注意到,路燈下站著一個人,穿著黑色的連帽衫,帽子罩著頭,瘦得可怕,真的是皮包骨頭,那張臉又格外蒼白,感覺像是一具骷髏一樣。”
“我被嚇了一跳,多看了幾眼,那家伙還對我怪異的笑了一下,真的比哭還難看。”
“回去的路上,我仔細回憶,那人好像一直就那么站在路燈下,我們趕到之前就在——可是我們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忽略了他。”
“如果不是路燈忽然爆了,我還是不會注意到這么個人的存在。”
張青相點了下頭:“帶我去路燈那里看看。”
所長猶豫:“那這里……”
張青相一指西門燁:“西門師兄,這里交給你,頂得住嗎?”
西門燁用力咬牙:“你回來之前,我一定頂住!”
張青相笑了,這句話也不過是試探罷了。
老隊長果然還跟上一世一樣可靠,完全不像袁成毅那種敗類,有好處就上,有危險就躲。
“其實不用做什么。”張青相低聲囑咐他:“你守在這里,時不時的給它放一把火,它最怕火焰。”
“沒有新的肥料,它最多只能維持現狀。”
到了后期面對獄蘭,其實應對起來很簡單,只要有七階以上的職業者,擁有火焰技能的,直接一把火燒死它!
可是現在做不到,沒有這個級別的強者。
不管是張睿謙還是西門燁,那點小火燒不死這龐然大物。
如果用汽油之類的助燃劑焚燒,極有可能控制不住引發大火,那就得不償失了。
張青相交代完畢,對所長一招手走了。
葉幼聲無聲無息的跟上來。
所長一回頭,疑惑地看著小丫頭,張青相立刻道:“不要小看她,這是我們秘案組的戰力一姐!”
所長頓時敬仰,葉幼聲的小腳丫,藏在小皮靴里,悄悄摳出了三室一廳。
……
所長帶著張青相和葉幼聲來到了一條煙火氣十足的街道。
路兩邊是生意火爆的幾十家飯店。
火鍋、燒烤、鐵鍋燉等等。
還有幾十輛小吃車。
所長指著一盞路燈:“就那個。”
張青相走過去,哪怕是已經過去了兩天,仍舊能夠在周圍的空氣中,感受到濃郁的邪靈的氣息。
張青相對所長說道:“你去問一下周圍的店家,那天打架的幾個人,他們認不認識,盡量查處他們的身份。”
所長:“他們也可能被邪蟲寄生了?”
張青相點點頭,所長頓時凝重,立刻去了。
張青相轉身,看向小丫頭:“幫我畫出來。”
葉幼聲迷惑:“畫什么?”
“所長所說的,前天晚上那幾個人。”張青相指著腳下:“尤其是站在路燈下的那個人。”
然后張青相不等她拒絕,又道:“我知道你能做到。”
葉幼聲嘟了一下嘴,露出幾分嬌嗔:“什么都瞞不過你,人家想藏個小秘密,也被哥哥看穿了。”
葉幼聲摸出畫筆,從隨身的小包里拿出紙來,美眸一凝,飛快的畫了起來。
張青相在一邊看著,暗中贊嘆一聲:這丫頭,只要拿起畫筆,就會由內而外透出一股強大的自信。
和平日里青春天真的可愛模樣相比,是另有一番魅力。
過了一會兒,所長懊惱的回來:“打架的事兒周圍的店家都有印象,那幾個人也是常客,可他們也只是眼熟,連他們叫什么都不知道……”
張青相已經把幾張人物素描遞到他面前:“去數據庫里對比。”
所長疑惑地接過來,看了一下驚道:“真是那幾個人,簡直一模一樣!你是怎么做到……”
張青相指著葉幼聲。
所長立刻翹起大拇指:“一姐威武!”
葉幼聲終于繃不住,小小的瓜子臉唰一下通紅。
張青相只能再一次感慨,這丫頭的天資,真的是逆天!
其實青相哥期待的,只是小丫頭能把路燈下,那活骷髏一樣的邪信者畫出來。
畢竟已經是兩天前的事情了。
沒想到小丫頭出手,輕輕松松就把參與事件的所有人都畫了出來。
二階的時候就能做到這一點,真是不簡單!
所長用手機拍照后,把人像素描傳回局里,馬上進行比對。
張青相帶著小丫頭原地等候。
葉幼聲已經收起了畫筆,規規矩矩的站在哥哥身邊,眼睛亮晶晶的,時不時地往旁邊瞥一眼。
在那個方向上,有個賣糖葫蘆的小車子。
現場制作,糖稀熬成琥珀色,熱騰騰的,甜甜香氣不斷飄來。
張青相不動聲色走過去,到了車子前才忽然一扭頭問:“要哪一種?”
“山藥豆的。”
“來兩串。”張青相付了錢,將兩串山藥糖葫蘆遞給丫頭。
葉幼聲分給他一只:“不能吃那么多,一定會胖的。”
所長回來了,將打架那幾個人的戶籍信息展示給張青相:“找到了。”
那個邪信者就別想了,他現在的樣子,跟他戶籍信息上的照片,差得太多了。
不過張青相找這幾個人,就是為了順藤摸瓜,找到邪信者。
泛修行時代的開啟,必然伴隨著各種詭異的信仰滋生。
淵須的主人,便是一位強大的“邪靈”。
雖然還達不到“邪神”的級別,但在泛修行時代也是大名鼎鼎,名叫“姆其利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