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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用自扈家莊回來后,同趙禎、裴宣一道,清點繳獲,調整部伍,轉眼已過了三五天。
這些日子,撲天雕李應暗暗打探,已探知祝家莊第一日就被攻破,祝朝奉、祝虎被殺,只有祝永清逃避在外,幸免于難。
今日又探得扈家莊應承了婚事,要把一丈青扈三娘嫁與趙禎。獨龍岡三處村坊,只余李家莊分毫未損。
打聽的梁山縣正在祝家莊興建軍寨,打算長久經營,李應這兩日更是坐立不安,同鬼臉兒杜興商量一番,也不曾有好主意。
這日,李應正在莊中,只見莊客入來報說,祝家莊有客到。李應慌忙叫杜興開了莊門,放下吊橋,迎接入莊。
李應打眼看去,這不是上回來算命的道士并那個丑道童嗎?
只聽這道士開口說道:“李莊主,多日不見,一向可好?”
李應也不答話,只拿眼看著二人。
吳用笑著道:“好叫李莊主知曉,我乃梁山縣三軍軍師兼教諭吳用,江湖上有個諢名,叫智多星。我家大官人也多曾聽聞李莊主英雄,這才有當日扮作道人,來此算卦之舉。實乃是不想與李莊主結仇,今日來訪卻是兌現當日卦辭。”
李應道:“上下,何意?”
吳用道:“我家大官人有意邀請李莊主在梁山縣任職,不知大官人想去軍中還是縣里?若去縣里,縣中正好有個縣尉空缺,若去軍中,也有個馬軍軍使的職位。”
“大官人有言,莊上鬼臉兒杜興,若有意,也可來梁山縣任職。獨龍岡前酒店只有朱貴一個,正需人手幫襯,職務是個副都頭。”
李應聽了,倒不好多說。“小人也不曾想過真能得個官職,原只想著能守著莊子過活,初聞這話,不免有些忐忑。小人思量一日,明日去祝家莊拜訪趙大人。”
吳用聽了,辭了李應,同顏六回了祝家莊。
吳用走后,李應與杜興商量了一番,二人先是感嘆了一番祝家莊滅亡,又對占下祝家莊的梁山縣充滿了探究。
杜興道:“東家,我這幾日也打探了一番,這梁山縣雖然軍馬不多,卻不是我這里可比的。都是些不事生產的,日常操練都是殺人技。士卒自然精銳。”
“更難得的是,趙縣長招募了眾多綠林好漢,流亡江湖的軍官充當統兵之將。如八十萬禁軍教頭豹子頭林沖、西軍提轄花和尚魯智深,這些人武藝高強,祝家莊這幾位雖然武藝了得,卻也絕非其敵手。”
“且我聽說,這些好漢平日除了操練士兵,就是互相教藝,比試拳腳。除了當值,每日喝酒吃肉,好不暢快。”
李應是個愛舞刀弄棒的,對于如今只能當個鄉下土財主,也是心有不甘。聽了這話,下定了決心。
再說吳用回來后,對趙禎講了李家莊見聞,不無憂慮的說道:“大官人,這李應也是個大財主,李家莊半數土地都在他手里。我倒是不擔憂他是否歸順,回來的路上尋思良久,這些土地最是棘手。若是解決不好,反而埋下禍根。”
趙禎聽了,對吳用說道:“不錯,這梁山縣土地都在我這里,莊戶租賃,每年上交田租。這獨龍岡三處村坊,若不能一視同仁,怕是人心就散了。可若是收繳土地,搞不好又起反抗,如何是好?”
吳用沉思片刻,說道:“大官人,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西溪村原先不過一村之地,田地都在大官人手里。后頭各村要么是新建,要么是從迷霧中擴張來的,自然與獨龍岡不同。為今后計,不如開放土地買賣,畢竟大宋不禁土地買賣。稅收上做足文章,想來也是無礙的。如此,這李家莊、扈家莊并入梁山,抵抗也會少上許多。”
趙禎道:“開放土地買賣,雖然能提高莊戶積極性,只是如此一來,土地又會慢慢集中在少數人手里,一縣之地尚能監督稅收,就怕將來地域擴大之后,總有些人欺下媚上,上下其手。”
“我將土地收歸縣里,莊戶租種土地都從官中來,如此,少一道盤剝,日子自然過的好些,如此統治才能久遠。”
吳用道:“大官人考慮的深遠,只是如今想要擴張,必然觸動如李家莊、扈家莊莊主這等人的利益,徒生變數。再者,縣里軍士都無恒產,時間久了,只怕要懈怠下來。”
“自古以來,王朝更迭,皆因貧者無立錐之地,不得不造反,掙命罷了。大官人,我并無什么好的辦法。只是眼下,若大官人堅持將土地都收歸縣里,只怕李家莊、扈家莊都不會真心歸附。”
趙禎道:“學究,若是將土地買賣納歸縣里如何?”
吳用問道:“大官人何意?”
趙禎道:“縣里放開土地買賣,不過卻需多加限制。這第一點,首先將土地丈量清楚,登記造冊,以此作為憑證。”
“先說縣里土地,放開買賣之后,土地都要從縣里購買。賣出去的土地,縣里只征稅,未賣出去的土地,仍舊租給莊戶,既收田租,又征兩稅。之后,這些賣出去的土地,再次交易,縣里征收買家一筆稅費,買的土地越多,稅費越高,以此作為限制。學究覺得如何?”
吳用聽了,細細一琢磨,拍手叫道:“大官人想的周到,這法子最能限制土地兼并。除此之外,縣里也應收購土地,若是有人賣地,而無人買,縣里按地價買來再租出去即可。”
“賣給縣里的土地無須征稅,縣里往外發賣,按買地人名下田畝多少,分成不同層級,田畝越多的人,買地價格越高。”
二人又商量了許久,定下土地買賣條例,涉及土地繼承、土地稅收、田租等等一切能想到的。
謄抄后,趙禎喚來先行官李三,讓其送回梁山縣蕭讓處,讓其會同神機軍師朱武一同,對土地買賣細則進行補充完善,算是法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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