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楊志遭陷第三百三十五章楊志遭陷←→:
楊志見了匡歷領兵回來,問道:“侯更呢?”
匡歷道:“這廝說是要去遠處探探。我沿著車轍,出了黃泥岡,官路向東,見了許多車轍、馬蹄印,看起來確實是向東去了。”
楊志想著后頭要吃掛落,無心多言,只擺了擺手。
眾人看楊志臉色,也不敢多言。都去院外樹蔭下坐定,小聲嘀咕著。
楊志道:“是不是使人去前頭通知周謹一聲,后頭說不得還要用他追捕賊人。”
匡歷聽了,眼珠一轉說道:“他在前頭四五十里外,我當追過去不知什么時候,不如等謝都管回來,讓縣里派出快馬去追。”
楊志聽了,也不再說話。幾人就在酒店外頭樹蔭下等候。
再說侯更,一路疾走,半路追上謝都管。
謝都管見了,吃了一驚:“你怎來了?”
侯更道:“都管,借一步說話。”
二人走到一旁,侯更低聲道:“都管,這趟回去,可有我等好果子吃?”
謝都管遲疑道:“這,怕是免不了責罰。”
“若只是一頓責罰也就罷了,恐輕則職位不保,遠躥邊州,重則性命不保。這二十多萬貫金珠寶貝,小人等多大肩膀能抗下來?”
見謝都管慌神,侯更道:“楊志那廝,一個賊配軍,大名府了也無什么根基,全靠恩相提拔。他要貪功,簽了一紙領狀。何不都推到他身上?”
“這”
“都管,古人有言:‘火燒到身,各自去掃;蜂蠆入懷,隨即解衣。’如今這形勢,不是楊志一個擔待,我等都落不得好。”
兩人嘀嘀咕咕一通,只見謝都管點頭,帶人依舊往南洛縣去了,侯更一臉喜意的折身走了,路上故意俄延了許久,這才回了。
不說謝都管如何去首告,只說侯更回到酒店,先與楊志打了招呼,言道并無新的發現,見楊志不搭理,侯更去里頭找些水喝了,也在樹蔭下坐定。
匡歷看了侯更一眼,侯更拿下巴指了指楊志。眾人都不吱聲。
過了片刻,侯更目視匡歷,二人先后走到一旁,竊竊私語。
稍后,又找機會分頭對枯坐在樹蔭下的一眾軍士逐一做了工作,軍士都是有家口的,幾輩生活在大名府。聽了二人恐嚇,自然也就都隨順了。
楊志起初還未覺察,見兩個虞侯不是這個起身,就是那起身。意識到什么,說了句:“我去遠處看看,若是都管回來,放煙為號,我自趕來。”
兩個都頭巴不得楊志不在,忙不迭點頭應下。
楊志起身,跨上一口腰刀,倒提條樸刀,帶上涼笠兒,起身就走。眾人見楊志走的遠了,侯更起身,又拿發配的話說了一遍,眾軍士雖有幾個辯駁兩句的,見多數人都站在侯更身后,自然不敢多言,都道聽二位虞侯的吩咐。
眾人正說著,不提防楊志早就折了回來,站在樹后,把眾人的話聽了大半。楊志仗著樸刀,跳出來,大喝一聲:“撮鳥,如何敢污蔑灑家。”
匡歷、侯更兩個見事敗,趕緊掣了條樸刀在手,侯更喝道:“提轄休怪,這一路都順遂,何故在此處你多加逼迫,趁熱趕了許多路,弟兄們渴熱難當,這才喝下了蒙汗藥酒。后頭這些人雖殺了許多軍士,卻不曾動提轄分毫。提轄也說了,必然是漏了行藏,我等都是祖居大名府的廂禁軍,必然不敢透漏消息。也不識的什么江湖上好漢,只有提轄知曉路途,江湖上也有好大名聲。我等自然要疑你。”
匡歷也道:“提轄何不束手就擒,隨我等去見相公,辯個分明。”
楊志聽了,大怒,挺著樸刀就奔匡歷、侯更兩人。
匡歷、侯更也大喝一聲,挺刀去迎。匡歷不忘喝了一聲:“不想死的,還不來幫忙。”
眾軍士聽了,略一遲疑,各自尋了扁擔,圍著楊志就打。
楊志忿怒,手中樸刀舞起來,不一時就戳傷了幾個。眾人勉力相抗,也是守多攻少。正在危機處,遠處高喝道:“不要走了楊志。”
楊志聽了,偷眼去瞧,見是謝都管騎在馬上,領著許多做公的,都拿著鋼叉、樸刀、留客住、鉤鐮刀,楊志哪里還不知道,自己這是成了替罪羔羊。當下,愈發憤恨,逞畢生武藝,猛揮兩刀,一刀挑飛匡歷右臂,又一刀砍在侯更胸腹,大喝一聲:“擋我者死,避我者生。”
眾軍士見楊志勇猛,不敢阻擋,各自往后退下。楊志看了一眼遠處奔來的謝都管一眾人,倒轉樸刀,往林子里去了。
一眾人近前來,謝都管讓人給匡歷、侯更包扎了。匡歷還好,雖然臉色煞白,止了血,并無性命之憂。再看侯更,腸子都出來了,已是進氣少,出氣多的模樣,怕是不成了。
謝都管對一旁的王都頭說道:“都頭,你也見了,楊志這廝見了我等,已亡命而逃,這事必然是他勾結外人做下的。請都頭勘察一番,最好能找到劫財的亡命徒,相公那里我等自然為你美言幾句。”
王都頭點頭,吩咐手下做公的,四散開來,除了召集各村坊里正,也去官路上把施威與來永兒一伙沖突的地方走了一遍。
只一日功夫,已問明了,開店的幾人確實是山東口音,酒店里遺留的揀米酒,也是青州名酒。
畫影圖形,經人辨認,認定正是青州宋江一伙所為。
停留三日,侯更還是沒挺過去,一命嗚呼。可憐這廝出了主意,卻把自己賠了進去。
謝都管留下匡歷并幾個廂禁軍,一者養傷,二也是隨衙聽候,辨認賊人。并使人騎快馬,往南追周謹一伙。自個帶著其余軍士,騎馬趕回大名府,報與梁中書,申復太師得知,著落青州府追捕這伙強人。
卻說謝都管并這幾個廂禁軍,曉行夜住,趕回BJ。顧不得其他,都到梁中書府里,直至廳前,齊齊都拜翻在地下告罪。
不等梁世杰問話,謝都管道:“老爺,楊志這廝是個大膽忘恩的賊。勾連青州宋江一伙匪徒,于南洛縣黃泥岡,提前做好了陷阱,我等誤喝了他的酒,被那廝把蒙汗藥都麻翻了。青州賊人卻把生辰綱財寶并行李,盡裝載車上將了去。事后,楊志這廝還假裝受害,與我等留在那里去南洛縣呈告了。后來事情敗露,當著一眾做公的,殺死侯更虞侯,砍傷虞候匡歷。如今匡歷留在那里隨衙聽候,捉拿賊人。小人等眾人星夜趕回來告知老爺。”
梁中書聽了大驚,罵道:“這賊配軍,我一力抬舉他做了管兵馬的提轄,怎敢做出這等忘恩負義的事。我若拿住他時,碎尸萬段。”
說罷,隨即便喚書吏,寫了文書,當時差人星夜去青州投下。又寫一封家書,著人也連夜上東京,報與太師知道。
只說上東京送信的差役,見了太師,呈上書札。蔡太師看了,大怒道:“這班賊人,甚是膽大。前兩年我那女婿設計,除了許多人,今年仍舊讓人劫了。既有了劫匪消息,不能放過了這等膽大包天的賊。”
隨即押了一紙公文,著一個府干,親自赍了,星夜望青州來,著落府尹,立等捉拿這伙賊人,便要回報。
且說青州慕容知府,自從受了大名府留守司梁中書札付,與本州指揮司總管兵馬統制霹靂火秦明、兵馬都監鎮三山黃信以及新來的馬陘鎮總管云天彪相商。
云天彪聽了慕容彥達的話,說道:“小將與黃都監雖然斬了清真山兩個山寨頭領,其后卻不曾占到便宜。如今聽聞有個叫宋江的,整合了各山強盜,又搶了這許多錢財,只怕其必定招兵買馬,往后愈加難治。”
黃信也道:“山上頭目不少,上回合兵攻山,讓他打破了清風寨,知寨劉高被殺,劉高渾家也讓搶去山上。若是分兵據守,山寨怕是不好打破。”
秦明是個急性子,聽了不免焦躁,喝道:“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難道就不剿了。”
正憂悶間,只見門吏報道:“東京太師府里差府干現到廳前,有緊急公文,要見相公。”
慕容彥達聽了道:“多半是生辰綱的事。”
招府干相見了,說道:“這件事,我已知曉,正與本府兵馬統制商量攻打宋江山寨。我修書一封,你帶回給太師。”
說著,讓人領著這個府干下去休息。
慕容彥達轉身回去,說道:“如今太師行文,要我等捉拿劫生辰綱的賊,此事如何敢遲誤?若是辦事不利,我還能全身而退,大不了換個地方做官。你等都是本州統兵的大將,若不能捉拿賊人到案,太師那里不是耍處,必然要遭開革。你等有什么主意?”
秦明道:“明日我點3000人,去攻清風山,黃都監起清風寨兵馬去攻桃花山,云總管仍舊去打清真山。三處兵馬,約定日期,并力攻打,讓其首尾不能相顧。”
云天彪道:“此計雖好,只怕他各個擊破,如今山上少說也有七八千人,勇悍的頭領十余個,只怕不是我這一府能剿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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