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白石莊園,軍馬匯聚,出征好漢匯聚在大廳,吳用把各自目標都說過后,眾將領命。
來到迷霧處,趙禎燒了一陌順溜紙,祭祀天地,迷霧消散,四路軍將按照預定路線,殺奔壽張縣各處。單說趙禎這路,趙禎聽了劉慧娘的計策,讓呂方、劉麒打出東平府旗號,偽做府城馳援。率領馬隊疾馳,直奔縣城,趁壽張縣還未防備之際,先搶占了城門。扈三娘帶女騎隨后接應,趙禎帶400步卒,都乘馬車,隨后趕去。
正如劉慧娘所料,呂方、劉麒輕而易舉的就占了壽張西門。壽張縣道不是沒有防備,只是這壽張楊縣令實在膽小,東平府抽調了縣里1000軍健后,縣里防備空虛,正巧被李二僧打破了商老莊鄉,這楊縣令接到報信,竟然讓主簿署理縣事,自個帶了家小,并一個心腹都頭領三五十衙役,去東平府求援去了。
城門上見了呂方這隊軍士,只以為是府城的援軍,這才放呂方這隊軍士進了城門。
呂方進城后,當即將駐守城門的這隊衙役、鄉兵組成的軍士驅散,都換上梁山士卒。扈三娘趕到時,主簿何沖正在城門前與呂方爭論。
見了扈三娘這隊女騎,何沖似乎意識到不對,眼睛一轉,說道:“將軍既是府城援軍,小人這就下去準備酒肉糧草犒軍。”說著,何沖拱手就要走。
剛走出兩步,一柄畫戟從天而降,架在何沖項上。
呂方笑道:“何主簿,你著急什么。大隊人馬就在后頭,見了將軍,再說勞軍的事不遲。”
何沖擦了擦頭上的汗,說道:“這不是怕怠慢了將軍嗎?”
說罷,偷眼看了呂方一眼,見呂方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何沖心虛的說道:“那就見過主將,小人再去準備犒軍所需。”
看著城門處一身鐵甲,身高體壯的軍士,何沖心里暗罵自己豬油蒙了心,只以為是楊縣令求來的援軍,不辨真偽,就放了進來。看軍士裝扮,雖然不像是賊寇,如今看來也絕不是東平府官軍,只希望這隊軍士得了好處后,能早早退去。
呂方等人商量一番,將馬軍分作四隊,劉麒領一隊,看住東門,扈三娘領一隊看住北門,顧大嫂、花寶燕領一隊,去守南門。四門緊閉,只許進,不許出。
趙禎到時,縣城四門都在梁山縣軍士手中,大隊人馬進來,鮑旭、焦挺二人各領百人,替換下馬軍,駐守四門。
馬軍在主簿何沖的配合下,將倉廩府庫都占了下來。通過何沖,趙禎了解到縣令楊祜舉家前往東平府避難,劉慧娘悄聲對趙禎說道:“官人,不如趁機宣揚縣令棄官在逃,我等應東平府太守之邀,前來署理縣事。其余各處請何沖主簿配合,選幾個押司,曉諭各處,當可避免刀兵。”
趙禎聽了,拿出偽造的文書,遞給何沖看了。而后和顏悅色的對何沖說道:“何主簿,因楊祜擅離職守,我受東平府程太守相邀,在府中軍健出征青州之際,代管壽張縣。你找幾個熟悉地方的押司,隨軍士前往趙堆鄉、小路口鄉、大路口鄉、商老莊鄉,曉示地方,不可起了沖突,以免軍中將士不耐,造下殺戮。”
何沖聽了,不敢遲疑,挑了四個押司,各帶上呂方軍中四個軍士,囑咐一番,四隊人馬前往各處鄉里。
趙禎這里讓何沖寫下告示,張榜曉諭百姓,縣令楊祜,棄官在逃,城中百姓官吏,各按本份,縣中防御,由梁山縣縣令趙禎署理。
呂方、扈三娘、花寶燕三人,統領馬軍,巡視縣城,以防城中有人鬧亂。
縣衙里,趙禎接過何沖交接過來的縣令大印并各處府庫倉廩鑰匙。見何沖配合,趙禎道:“何主簿,你且寬心,縣里大小事務,仍舊缺不得你等一眾,只是,我代管縣事,剿滅匪徒這段時間,你等都要配合好。”
何沖聽了,連忙說道:“相公是要來剿滅李二僧這伙賊人的,我等必然好生配合。未曾想到,縣中軍健剛走,就有賊人入寇。”
“這李二僧本就是青州賊,趁縣里空虛,攻打本縣,有什么稀奇。”
何沖聽了,吃了一驚:“這許多官軍圍剿,宋江這廝竟還敢派人四處劫掠?真不愧是敢劫掠太師生辰綱的大寇。”
趙禎道:“恐怕縣里也有內應,不然,幾處州府出兵征剿,怎不見別處縣府有青州賊來攻。”
何沖聞言道:“這怎么可能,這伙賊人十分兇殘,那商老莊鄉被攻破后,鄉里莊戶十去七八。況且私通賊寇,這是殺頭的罪過,誰敢?”
趙禎道:“這誰知道。等我這里調來精于審訊查訪的押司、都頭,必定要深究一番,到時,還要何主簿配合才好。”
何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道:又是個貪官,可憐壽張百姓又要受一輪盤剝。口中道:“相公放心,只要能揪出青州賊的內應,壽張百姓只會感念相公恩德。”
趙禎問道:“縣里牢營里關押了多少犯人,都是些什么人?可有什么蹊蹺人?”
何沖想了想,遲疑道:“前些日子有個使槍棒賣膏藥的,當街教授武藝,使的好拳腳槍棒,因他不曾拜會縣里,又是個外地人。因此有人指使了兩個閑漢找他麻煩,讓他一棒都打翻了。二人將這人告到縣里,楊縣令也未作分辨,聽信了張能都頭之言,將這漢子打入了牢房。后頭因青州李二僧打破商老莊鄉,縣里慌亂,這人就一直關在牢房,也無人來問。敢是這個人”
趙禎聽了,問道:“我如何知曉,今日午時后,我來提審他,你且下去安排一番。這個張都頭,請來縣衙,暫且扣下,若是因他之故,招來了青州賊,饒他不得。”
何沖聽了,連忙應下,自去召集縣衙各處做公的當值。張能也在縣衙里,讓守在縣衙里的顧大嫂帶著軍士扣了下來。
縣衙后堂,顧大嫂使人搜尋一番,金銀細軟都讓縣令帶走,只余下一身官袍。幞頭、展角、公服、角帶、皂靴、槐簡,連同何沖代管的官印、令符,這壽張縣縣令的一身行頭到是齊全。
午牌時分,趙禎在縣衙里見到了吳用、時遷、白勝三人,見禮后,吳用道:“多虧大官人派人來,大路口這里倒是順遂,一舉得手。小路口鄉得了消息,戒備的嚴整許多,若不是有押司作證,恐怕就要廝殺一番。我得了大官人口信,留顏樹德、雷橫二人,分守大、小路口鄉,帶著時遷、白勝兄弟快馬加鞭來見大官人。”
趙禎道:“若不是為了今后好治理,哪用的著如此投鼠忌器。”
當下,趙禎將自己這里得到的消息說了一遍,吳用聽后,說道:“大官人,既然要冒領官職,老大人那里就得做好配合。”
趙禎點頭道:“這事旁人我也不放心,相煩學究走一趟東平府,讓泰山那里多多擔待,萬不可出了紕漏。稍后幾日,我這里拿李二僧的頭顱傳遞諸鄉,然后送去東平府。”
吳用道:“牛頭山那里的尸首也要挖出來,頭顱都砍下來,用石灰腌制了,也一并送過去。如此,正能請功。”
“這天氣,只怕已經腐爛了。”趙禎道。
吳用道:“老大人哪里會計較這些,只要有憑證就好。”
趙禎點頭,寫了一封書信,當下,吳用、時遷二人帶著七八個軍士,一路趕往東平府治所須城縣。
不說吳用如何與程萬里定計,只說趙禎這里,何沖聚集了一眾做公的,擎著牙杖骨朵,打了三通擂鼓,都向衙前聲喏。
縣衙里,趙禎穿著綠袍公服,坐在案后,左右是劉麒、呂方執利刃立在堂下,后頭各房押司、手書、公人立在兩側。
縣衙門外吵嚷一片,聽聞新任知縣老爺升堂,都來觀看。趙禎讓打開縣衙大門,把門外百姓都放進來看。
趙禎一拍驚堂木,喝道:“前頭當街廝斗的犯人何在?”
只見兩個公人推著一個帶著七斤半鐵葉盤頭枷的犯人上來,跪倒在地。趙禎問道:“堂下何人,因何吃官司,都一一道來,若有冤屈,本縣與你分說明白。”
堂下這人聽了,精神一振,說道:“相公,小人冤枉。”當下把斗毆的事說了一遍。
“相公明斷,小人當街斗毆,也是被逼無奈。況且小人不曾殺傷人命,兩個無賴雖讓小人打了一頓,并無大傷,依律,諸斗毆人者笞四十。如何給小人上了枷,關在牢房。”
趙禎聽了,問道:“原告上堂來。”
不一時,兩個閑漢上堂來,跪倒一旁,趙禎喝道:“你兩個為何攪擾與人斗毆?從實招來,若有虛言,自有苦頭給你兩個。”
左邊這個高瘦的漢子連忙說道:“相公,小的楊二,那日我與張大郎賭錢輸了,又喝了酒,想著這是個外鄉人,想訛他些金銀花銷,這才故意上前找茬”
趙禎不等這人說完,大喝一聲,道:“一派胡言,只你兩個,如何能讓前任楊縣令將他枷了,關在牢房里。左右,與我著力打,不打時,如何肯說實話。”
幾個做公的,要在新縣令跟前顯手段,放翻了兩人,著力打了二十棒。
這兩個閑漢都是吃軟怕硬的貨色,見縣令不是個好糊弄的,做公的又不講情面,以此將受都頭張能教唆的事吐露了出來。
下頭百姓聽了,互相看了看,并不做聲。都在看新縣令如何處置。
趙禎道:“把張能押上來。”
顧大嫂聞言,從側廳里提出張能,一腳踢在張能腿彎上,將張能踢倒在地。
趙禎喝道:“張能,你的事犯了,還不從實招來。”
張能見了廳上的兩個閑漢和一旁的大漢,說道:“相公,小人見這人長得兇惡,不是好路數,以此使人試探。只不想這兩個不成器,不曾動問的這人底細。小人不合捉拿這人送入牢房,小人認罰。”
趙禎道:“好一張利嘴,如今尚且在此搬弄口舌。你須騙不得我,我已打聽的明白,你一個小小都頭,如何攢下的好大家業?必然是坑害良善,中飽私囊之故。”
“這兩人都指認是受你挑撥之故,如何敢抵賴,此事必然不止一遭。楊二、張大郎,你兩個若是首告,我這里自然寬宥你二人,若不然,自有苦頭吃。便是你兩個不承認,縣衙里的判詞也有記錄。”
張大郎聽了,連忙說道:“相公,兩個月前”
趙禎一番話,讓張大郎、楊二兩個接連開口,一連說出七八樁坑害外鄉人的事。趙禎聽后,對張能說道:“張能,還有何話好說?只這兩人就受你指使,坑害了如此多人,想必平日沒少害人。”
看著軟做一團的張能,趙禎喝道:“何主簿,顧大嫂你二人帶人將張能的家產查抄了,曉諭縣里百姓,三日內將受到張能脅迫,敲詐錢財的都來縣衙首告,縣里酌情退還。有冤屈的,都可投來訴狀,擇日審理。張能暫且收監,好生看管,不可出了意外,三日后,明正典刑。退堂。”
縣衙里觀看的百姓聽了,各個拍手稱快。都贊新來的知縣相公是個青天老爺。
這三日里,趙禎派出軍士,四處打聽縣里情形,訴狀也收到不少。同時,大隊軍士調動,滿縣人都知曉新來的知縣正在剿匪。
這日,兩匹快馬沖進縣城,沿途高呼:“大捷,陣斬鐵腳頭陀李二僧。”
滿縣百姓聽聞,無不歡呼。
趙禎使人將李二僧腦袋挑起來,傳首示眾。而后,讓人帶上腌制過的匪徒腦袋,與李二僧的腦袋一塊送往東平府。
趙禎也將狀告張能的訴狀審理,除了張大郎兩人說出的幾樁,縣里也有幾家受到迫害的,趙禎并案審理。
受張能牽連的還有一個張押司,一個張孔目,三人都是一族的兄弟。正是三人互相配合,才能如此肆無忌憚的坑害外鄉人。趙禎借此機會將張氏一族在縣衙里的公人也都開革了。為首的三人趙禎也不送去東平府,讓人直接砍了三人,家產也都收繳了。有苦主的退還錢財,無苦主的都充入公中。
滿縣人聽聞,紛紛贊揚,張家是大族,又有人在縣衙做事,向來跋扈,如今都夾著尾巴做人,唯恐招來縣令打壓。
處理完了張能一案,趙禎叫來蕭讓,一番商議過后,蕭讓帶著梁山縣押司、書吏,并壽張縣十余個主事、都事、書吏,前往商老莊鄉,丈量田地,登記人口。其余各鄉,都讓報上黃冊,以備測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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