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夕夕心說,多好表現的機會呀!母親吶!你這智商和長相反著長的吧!真是個榆木疙瘩!我那祖母眼巴巴等著人給奉茶呢,沒見那個叫蓮花的給大夫人遞眼神,這眼皮子都抽抽了!
周夕夕:嘖嘖!老太太也就剛退休的年紀吧,看這狀態,跟七老八十半身不遂似的!端個茶水還能吧手腕子砸折了?矯情!
二夫人猛地一激靈,騰地就從座位站起來,沖了過去。
老太太:“……”
誰七老八十了?
誰半身不遂了?
誰矯情了?
二夫人顫巍巍將茶遞過去。
這活兒她沒撈到手里過,這一生疏咋還緊張呢!
不管了,二夫人一咬牙一跺腳。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對面那頭豬……啊呸……大嫂平時怎么做的,她現學現用不就得了!
“娘……娘,您喝口茶,廚房那邊一會兒就開飯。娘您慢點,別燙著,娘,兒媳給您擦擦,娘……”
老夫人:我有手!
我不是廢物!
我才五十三歲!
我自己可以喝!
我手腕子斷不了!
這一折騰,大夫人總算醒過神來,可惜晚了。
老夫人心里再不服氣,面上還是和善的模樣。
人設都崩了這么多年,假的都崩成真的了。
“有勞了,還是我們美妮有心。”老夫人喝了一口茶,從手腕上退下一個赤金蓮花紋的鐲子套在柳氏手上。
隋氏那叫一個受寵若驚呀,那小淚花在眼眶子里轉了轉。
美妮?這是她的閨名,聽聽多好聽呀!
“多謝娘,這是兒媳應該的。”
大夫人后槽牙咬的那是一個嘎巴嘎巴響,跟嚼糖豆子似的!
從嫁進來,每逢初一十五,她端茶倒水可是一次都沒落下過,可連個屁都沒得著,這老二家的撿了個漏就得了個大金鐲子!
啊呸!
一個鐲子她云氏還不至于在乎,可是面子被踩在腳下,還摩擦了幾下,她如何能受的了。
都怪,周喬這個殺千刀的!
大夫人想到昨晚被戴了一頂綠色的大蓋帽,那心里被捅的跟馬蜂窩似的。
嗚嗚嗚……
二夫人退回來,走到自己座位上,不忘朝大夫人眨了眨眼。
大夫人:等著,十五那天絕不讓你得逞!
二夫人:那你得提醒老太太記得要戴一只口肥的鐲子喲!別送出去當戒指戴!
周夕夕砸吧了一下嘴。
好吧!
三月初一,大房二房無聲無息擂臺賽第一場。
大夫人對戰二夫人。
二夫人完勝!
(此處呱唧呱唧,系統給了個掌聲特效。)
端茶風波過后,老夫人鄭氏端正地坐到主位上。
“小二外出辦公也該回府了吧?”
老夫人這問的是二老爺,也就是她的二兒子周柏的行程。
二夫人見問,欠了欠身回道:“前兩天稍信來說是三月三一準趕回來,二爺信里可是最掛念娘了,讓您好吃好喝等他回來,說特意給娘帶了南方的梅子酒呢!”
二夫人仰首挺胸,感覺這一早上氣也順了,話了溜了。
果然,老夫人滿眼都是笑。
老二家的媳婦她一早不滿意,但這個二兒子可是她的心頭寶。
原因是什么呢,就一個字:
小二長得帥!
周夕夕將裙子下的腿換了換,右腿壓著左腿,依然擰成個麻花。
早上四點起床,現在都快六點了,又餓又困,怎么這老太太逼逼叨叨起來沒完了!
老夫人:“……”
我不就多說幾句,怎么還扯上刀子了!
老夫人心里抓狂,壓了壓發抖的手,把后面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她朝四下掃視一圈,腦子里的話清清楚楚的,聽著像某個姑娘在說話,可也沒見有誰張嘴呀。
這要發作起來,還不被人看成是發癔癥?
周夕夕這邊見老夫人提起她那便宜爹便問道。
統寶寶,我那爹是做什么工作的,在哪高就呀!是公務員還是打工仔,他那部門還興出差的?
系統:我不追究你給我取的五花八門的名字就算了,麻煩你問問題能不能一個一個來?
系統:二老爺周柏目前在戶部,是個侍郎,官不大,吃商品糧的,算是個公務員,相當于以前糧食局的小科員,上個月被上司派到江南視察民情,說白了就是看看老百姓糧食長的怎么樣,好定下來今年朝廷征收多少稅糧。
周夕夕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
我還以為我那爺爺是個大將軍,我爹怎么也得是個廳級干部吧,怎么才這么點的芝麻小官?
系統白了她一眼,心里又鄙夷一下這位周家四姑娘草包腦袋。
官是不大,油水可不小呀!
周夕夕一聽來了興致。
系統:你想呀,整個江南,那得多少州縣,多少村落,多少土地,給朝廷報多少數,還不是你爹說了算。
周夕夕一個激靈,徹底回神。
喲呵!我爹這趟腰包肯定得鼓鼓的,底下人孝敬點,他再中飽私囊少報點土地,最后落下來的,再和當地的官官頭頭一分贓,人不知,鬼不覺的,悶聲就能發大財唄!
某驛站超豪華客房里。
周柏正睡的安穩,腦子里嘰里呱啦鉆進來這么幾句話,嚇得他咕咚從床上掉了下來。
再拉回到將軍府慈安堂這邊。
老夫人問候了老二,也不好揭過老大吧。
雖然說起她家大兒子,老夫人這心里就擰巴,但也是從身上掉下的一塊肉。
雖說孩兒不嫌娘丑,但也沒說娘不嫌孩兒丑吧。
老夫人這一輩子最值得驕傲的事就是嫁了周行。
雖說周行一介武夫,寫個字跟狗爬似的,寫個詩酸的能掉了牙,可備不住人家長得好看呀。
那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尤其是那年春日,她遠遠看著一群青年要比賽騎馬。
其他幾個公子哥上馬時不是腳找不到蹬子,就是竄上去過了頭差點從另一側滑出去,就周行將那件鴉青色袍子一甩,兩腳離地,穩穩的就坐到了那匹棕色大馬上。
老夫人恐怕到死那一刻都忘不了那時自己小心臟砰砰地快要跳出來了。
可是,和這么俊朗威武的人成親,生出來的大兒子咋就那樣呢?
老夫人到現在都想不透。
疼了兩天兩夜,孩子“哇”的一聲落地,滿室靜寂。
老夫人強撐著身子坐起來,這拉開包被一看。
差點沒嚇暈過去。
她這哪是生了個兒子,整個生了一塊煤炭!